付氏的态度春青并不动怒,反倒是笑道:“我还以为您要说,莫说三个了,三十个也可以呢!”
付氏被春青软软的将了一军,横她一眼,直奔昭阳,“郡主什么条件尽管提。”
昭阳保持着她自进府以来就像圣母玛利亚一般的笑容,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第一嘛,我想请付四小姐到安王府小住,还望答应。”
付四听着昭阳的话,立刻眸子里闪出一片碎钻石一般的熠熠光辉,“多谢郡主相邀,付四恭敬不如从命。”急切的说道。
高氏却是眉头蹙了蹙。
且不说昭阳郡主比付四大出七八岁,两人素日并无来往啊,好端端的,昭阳郡主邀请付四去她府上作甚。
付氏却不想那么多,一口答应,“郡主相邀,自然是她的福气。另外两个什么条件?”心下冷嗤,这也算得上是个条件?眉眼间一片鄙夷。
昭阳对于付氏明目张胆的挑衅视若不见,依然保持着她恰到好处的笑容,“另外两个我暂且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提,胡夫人不会介意吧?”
春青知道,昭阳说起话来,语气越是客气,态度越是亲昵,也就越是意味着她心里的怒火究竟有多么的滔天。
付氏一笑,“自然,那就请郡主相告吧。”她只想知道那件有关煤矿的事情。
昭阳风轻云淡的笑着说道:“我之所以对煤矿之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其实不过是要巧不巧,事发之时,我恰好在山西境内罢了。”
春青对于昭阳信口开河,把假话说的比真话都真深表佩服,这一点,昭阳比宋徽都厉害。
付氏立时被昭阳的话吓得眼皮一跳。
就算付氏瞧不上昭阳的地位,可昭阳毕竟可以随时进宫面圣,那这件事也就随时都会被圣上所知,心尖翻转,付氏望着昭阳的目光渐渐狠厉起来。
只有死人才会永久的保密。
高氏和付氏姑嫂多年,一眼便瞧出了付氏的打算,吓得脸登时就青了。
小姑自从嫁给这胡润之,做起事来的手段毒辣她是清楚的。
可这里是她家啊,难道小姑要在她的家里对昭阳郡主行不轨之事?
高氏只想捞起身边的椅子将她这小姑的天灵盖掀开,好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高氏看懂了付氏的心思,昭阳一样看的明白,凉飕飕的看了付氏一眼,昭阳笑容更盛,“这件事已经相安无事的过去一年,这一年来我几乎隔三差五便进宫,见到我皇伯父的次数都快赶上见到我父王的次数了,可我却从来只字不提。”
“为什么?”付氏衣袖里的拳头紧握,目光灼灼的看着昭阳。
昭阳嘴角一弯,似有若无的笑道:“不为什么呀,我父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我的话怎么敌得过兵部户部那些尚书阁老们的话,他们对此事都是不提,我提来做什么,平白让我皇伯父对我父王猜疑。”
付氏听了昭阳的话,就跟疯了似得,爆发出一串笑声,笑得春青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昭阳的话让付氏眼中的阴狠散去,鄙夷之色却越发浓重,撇撇嘴说道:“郡主也算识得实务之人。”
正说着,付家的一个丫鬟带着春儿聘婷袅袅的进来,一进屋,春儿便一脸急色的说道:“郡主,王妃四处寻您呢!”
这是来付家之前,昭阳和春儿事先约好的暗语。
只要春儿如是说,那便意味着宋徽那边基本已经查明一切,并且做了相应的安排。
高氏也到罢了,这付氏春青和昭阳可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再和她说话,“既是如此,就不叨扰您了,多谢款待。”昭阳起身向高氏说道。
春青向高氏点头笑笑,跟着起身站在昭阳身侧。
收到昭阳郡主邀请的付四小姐自然是一脸欢天喜地的跟在她们身后,低声嘱咐她的小丫鬟赶紧回房替她收拾几件好看的衣裙。
付氏原本还打算趁机再奚落春青几句以讨二皇子妃的高兴,没想到她们这样匆匆就要离开,顿时有些悻悻然。
付氏与高氏一路将春青和昭阳郡主送出府邸。
马车坐定,昭阳掀起车帘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氏,徐徐说道:“我一个远房的弟弟此时恰好也在府里住着,年纪刚好和付四小姐相仿,她这一去,必是不会孤单了。”
说罢,昭阳媚眼如丝看了高氏一眼,“我必是如你们待双瑞一般待付四的!”
语毕,不等高氏做出反应,昭阳便吩咐车夫开拔。
昭阳的话顿时如平地惊雷一般在高氏头顶炸响。
她就奇怪,好端端的昭阳郡主怎么会来她府上,还任由小姑发疯丝毫不动怒,原来郡主是打着这个主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是善茬()
高氏被昭阳的话吓得毛骨悚然浑身战栗,她就知道,能在皇宫里横着走的昭阳郡主绝不会是一个善茬的。
自己是有多蠢,竟然会怀疑外间传言有误!
“她什么意思?”付氏望着大嫂不过眨眼功夫便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疑惑的问道:“大嫂,你怎么了?”
高氏气急之下,对着付氏门面啐了一口,“怎么了,若非你,小四怎么会被郡主带走,你还我小四!”
还未进屋,高氏便拉扯着付氏的衣裙嚷到。
付氏被高氏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嫂这是疯魔了吧,好端端的,抽什么风!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瞧着呢。
拿帕子抹了抹脸,“大嫂,我们进屋说话。”付氏好言哄道。
她才不会和高氏在下人们面前嚷嚷呢,多丢人!再说,这次来京都她是有求于大哥的。
高氏却是一把甩开付氏伸过来要拉她的手,横她一眼咬牙切齿说道:“说什么说,你没听郡主方才说吗?我们怎么待周双瑞,她就怎么待小四!”
说话间,高氏和付氏进了高氏的卧房。
付氏笑道:“这话大嫂也信?她不过吓唬吓唬你罢了。”
付氏不以为然的姿态气的高氏只想给她两个嘴巴子,“吓唬我?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是昭阳郡主,昭阳郡主!全天下只有两个人敢在宫里横着走,一个是皇上,另一个就是她!”
这些年付氏一直在山西,即便是来京都也不过只在大哥家住着,对京都的事情知之甚少,高氏此言一出,付氏立刻脸色严肃了几分。
“可她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的女儿!”虽然心下已经信了大嫂的话,嘴上却辩解道。
高氏又啐付氏一口,说道:“她虽是个郡主,可哪个公主皇子敢惹她,谁见了她不是礼让三分,连二皇子都啊不敢招惹的人,你到好,竟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现在好了,小四被她带走了,你满意了?”
高氏一面恶狠狠的瞪着付氏,一面急得直落泪。
“大嫂说的可是真的?”付氏震惊的看着高氏,“二皇子殿下也怕她?”
“废话!”高氏说道,“现在怎么办,她一定会让她那个远房的弟弟对我我小四”一想到女儿可能面临的遭遇,高氏惊惧悲愤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如同泻了闸的洪水一般,“不行,我得去找老爷!”
说着,高氏跃起身便朝外奔去,付氏急忙追上去将高氏拦住。
“大嫂,若这昭阳郡主真的如大嫂所言一般厉害,找大哥也没有用的,我想还是二皇子妃出面的好。”付氏拦下高氏说道。
高氏听了付氏的话,只觉的甚有道理,她们之所以对双瑞做那样的事不就是听了二皇子妃的吩咐吗,如今小四有难,二皇子妃当然得管。
“你说的对,去找她!”顾不得换衣裳,高氏便吩咐丫鬟准备马车。
“大嫂,你说昭阳郡主今儿个来,究竟为了什么?”付氏疑惑又担忧的问道。
煤矿那件事,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刺在她的胸口,只要一想到大嫂说的昭阳郡主有多么厉害的那些话,她的心就惶惶不安如同被匕首刺穿一样疼。
“带着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一起来,自然是为了那件事!”高氏急急的朝二门走着,不难烦的说道。
她觉得她这小姑的天灵盖下面装的一定都是光溜溜的石头!
她们到二门的时候,马车已经备好,扶着丫鬟上了马车,付氏继续追问,“可是既然为了昨天的事,她怎么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却要提煤矿!”
心急如焚的高氏无力的瞥了付氏一眼,“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敲山震虎,就不知道什么叫威胁?”
大嫂有气无力的话顿时让付氏心头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天,昭阳郡主是在敲打她,是在告诉她,自己有把柄被昭阳郡主攥在手里呢!
回想起自己方才对昭阳郡主说的话,付氏顿时一口老血涌上心头,眼前一黑,晃晃悠悠几下差点没栽过去!
高氏撩了小姑一眼,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她们姑嫂两个各怀心事的沉默着的时候,春青和昭阳正在马车里眉飞色舞说的热火朝天!
“你当时真的在山西吗?”春青好奇的问昭阳,她记忆中没听昭阳提起过呀。
昭阳得意的小白眼一番,“疯了吧,谁去那种地方啊,我又不自虐!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春青顿时嘴角一抽,还好没有山西人在场,否则昭阳非得被人当场砍死!
山西多好,风光秀美人又朴实还有矿产,春青就喜欢山西,尤其最喜欢山西面食。
春青决定等得空得好好教育教育昭阳。
“那你怎么说的跟亲眼目睹了似的?”春青笑道。
昭阳闪着她璀璨的眼睛说道:“这天底下做官的,十个官九个贪,剩下一个不是不贪,是没得贪。胡润之是山西总兵,难道他就甘心别人腰包里银子塞得满满的,他喝西北风?”
“所以你说户部银子收入少其实是唬她的?”
“对啊!我又没看过户部的记录。不过看她当时那个样子,这胡润之还真没少贪。”说着昭阳仿佛想起什么一般,问春青:“你怎么知道死伤无数的,宋徽和你说的?不对呀,事发的时候你们还没成亲呢!”
春青笑道:“发生矿难当然有死伤。”上一世新闻上总说,虽然不关心时政,可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回想付氏当时的反应,春青说道:“只怕死伤不少呢。”
“我虽然能时时见到我皇伯父,可这件事毕竟我不能说,总得避嫌不是!你让宋徽给我皇伯父递个话,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什么!”昭阳说道。
春青点头,“付四你打算怎么办?你可别学她们啊,好端端的小姑娘别被你毁了!”
昭阳冷哼一声,“她能和她娘亲一起做那样的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端端的小姑娘,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歹毒呢!”
这话春青倒是赞同,“可你也不能欺负个孩子啊!”
昭阳白眼一番,“谁说不能,我还没出阁呢,我也是孩子!”
春青顿时噗的一笑,“好,你也是孩子,你真的打算让你那个远房的弟弟和她玩?”
昭阳立刻笑翻,“我唬她们呢,你也信!我不这样说,如何让她们着急!”
春青顿时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二十三章 斩草除根()
过了鼓楼大街,春青和昭阳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回到明志堂已经是华灯初上,春青进门的时候,宋徽也是刚刚回来,正从盥洗室洗漱一新出来。
看到春青回来,宋徽并不像素日一般满眼热烈的欢喜,更没有像个中二少年一般扑上去在春青脸蛋上咬一口。
看着宋徽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层布满水汽的雾霭,春青不及换衣裳便问道:“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
宋徽沉默着抬脚几步走到春青身边,一把将挺着大肚子的春青拥在怀里,“对不起。”声音沙哑的仿佛滚热的沙砾。
随之而来的热气让春青脖颈处一阵发痒,心里却暖暖的,双手环拢将宋徽抱着,春青笑道:“你这么用力抱着我,宝宝吃醋了,你瞧瞧又开始练连环脚了。”
宋徽原本因为自责而沉重的心情在春青的浅笑声中忽的就舒缓了下来。
拥着春青走到内室,扶她在床榻上坐定,宋徽摸着春青的肚子说道:“宝宝不许淘气,再欺负你娘亲,出来爹爹打屁股,罚你蹲马步!”
春青顿时难以脑补刚刚落地的娃娃光屁溜蹲马步的样子。
“若是女儿也要蹲马步?”春青侧头看着宋徽笑道。
明明知道春青是在开玩笑,宋徽还是认真的点头说道:“我想好了,不论男孩女孩,都让他习得一身好武艺。”
双瑞的事情让宋徽心里害怕极了,若非岳母到的及时,双瑞一定就被胡润之的儿子给祸害了。
饶如此,她们还要给双瑞扣一个有失清白的帽子,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女孩儿比男孩儿更需要一身好武艺来保护自己。
拥着春青的肩头,沉默片刻宋徽说道:“都查清楚了,是静若指使的高氏。”
“与党争无关吗?”听了宋徽的话,春青心头松了一口气。
宋静若指使的便再好处理不过,根本不需要宋徽插手,对付一个宋静若,有她和昭阳就足矣。
若是涉及党争,事情就麻烦了。
宋徽冷哼一声,声音冰冷的如同寒冬的石头,“二皇子拉拢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镇国公府在夺嫡大战中所占据的分量是足以让任何一方都稳操胜券的,二皇子除非脑子进水了或者是天灵盖被烙铁熨过,否则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二皇子知道吗?”春青问宋徽,若是二皇子不知道宋静若的这种行为,春青倒是不介意做个传话筒告诉他。
反正她既不是圣母又不是耶稣,要顾及这种告状的事情是小人之事。
宋静若敢让人动双瑞,春青只想连她的手筋脚筋挑了。
宋徽点头,“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成亲那日冷落静若,洞房之夜去了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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