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登时心里噗的笑出来,她相公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不过如果不是清楚这茶杯是自己的陪嫁嫁妆,春青还真要被宋徽这义正言辞的表情给骗了。
“你小子少拿这话吓唬我,常家做的就是皇家的生意,你以为我没见过御赐的东西长什么样?”姑太太腰杆一抖,翻着白眼说道。
宋徽则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随您信不信吧,总之皇上若是问起,这个责任我可是不敢担的,没得连累了镇国公府几百口人,只能如实说了。”
宋徽以退为进,姑太太倒有几分信了,眯着眼睛端详了端详地上的碎茶片,心里嘀咕,没看见敕造两个字啊,难道如今御赐的东西不写这两个字了?
心下虽疑惑,可面上姑太太依旧是一块铁板,“怎么个如实说。”
宋徽叹息道:“只能告诉皇上,姑祖母非要把自己的贴身婢女给我做妾室,我顾及着府上规矩,估计着与春青的夫妻情分,顾及着自己在朝中的名声,拒绝了姑祖母的好意,姑祖母就要对我身怀六甲的妻子动家法不说,还摔碎了皇上御赐的茶杯。”
宋徽不疾不徐的声音让姑太太的脸色登时就五光十色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宋徽,姑太太连连冷笑,“大郎,很好,很好啊,竟然敢这样和你姑祖母说话了,长本事了啊!”
宋徽却是仿佛听不出姑太太话里的意思一般,温和的笑道:“姑祖母过奖,我这些本事都是二叔二婶教导的,若非二叔二婶言传身教,我自幼丧服丧母,哪里会这些。”
宋徽情真意切的说道。
春青坐在宋徽身侧看着姑太太被宋徽气的整个人就像一个马上就要炸了的雷管,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田氏猛地被点名,立刻嘴皮一颤,嘴巴微张看向姑太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都快被大郎和春青坑死了。
望着姑太太的脸色,田氏吞了口口水,抿抿嘴唇说道:“大郎,姑妈不过就是给你一房妾室,姑妈一番好意,你把冬雪收下就是,怎么就伤了你的名声呢,这话说的越发离谱。”
田氏一脸悉心教导的样子。
姑太太跟着冷哼,“我给你一个妾室,碍着府上规矩什么事,碍着春青什么事?”
宋徽气定神闲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田氏一眼,说道:“姑祖母和二婶当真不知道?”
春青也被宋徽这有点故弄玄虚的样子搞迷糊了,难道这次他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是确有其事?
春青转脸看向宋徽。
宋徽嘴角微扬,笑道:“府上的规矩姑祖母想必应该清楚的,嫡妻五年无出才能纳妾,若是不顾祖上的规矩肆意妄行,那就是等于自动放弃府上一切家产所有。”
说罢,宋徽眉目含笑的看向田氏。
春青一怔,放弃所有家产府上只有二叔有妾室啊,而且听说还是当年二婶哭的要死要活非要把自己的丫鬟给二叔抬做妾室的。
二婶当年是脑子被门挤了?春青匪夷所思的看向田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六章 假话有理()
宋徽的话让田氏的脸登时就绿了,“姑妈,大郎说的是真的?”愣怔片刻,田氏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转脸问姑太太,满眼闪烁着期冀的目光。
春青觉得如果姑太太的答案是打击田氏的,说不定田氏的眼珠会瞬的炸了,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姑太太蹙了蹙眉头,眼神有些飘忽,离开镇国公府日子太久了,加上当日未出阁的时候她也并不理家,怎么会知道府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条规矩呢?
只是从她记事起,似乎叔伯辈们,兄长弟弟们都是没有妾室的,这么些年,镇国公府貌似就如今的二房老二有一房妾室。
嫁到常家以后,见惯了男人的三妻四妾,外室相好,姑太太早已经觉得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是不爱偷腥的,就连皇上还三宫六院一群女人呢!镇国公府的男人们怎么可能是例外呢。
看来,府上的确是有这样的祖训了。
收起迷离飘忽的眼神,姑太太点点头,给了田氏致命的一击,“的确是有这样的规矩。”
说罢,姑太太自己也失落起来,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
自己平白无故被大郎和她媳妇冷嘲热讽的忤逆一番,难道就这样算了?
姑太太不甘心。
既然不能留下冬雪做妾室,那做丫鬟总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冬雪只要使使手段,准能在周氏眼里钉一根刺让她日日心烦。
姑太太觉得退而求其次,另辟蹊径。
而得到了答案的田氏却是眼神瞬间不能聚光,涣散的目光呆呆的看向春青,田氏只觉得发麻的胸口传来阵阵钝痛。
原本是专门来看大郎媳妇被打脸的,如今倒好,自己成了大家的笑话。
放弃所有家产一想到镇国公府雄厚的家资自己却得不到一分,田氏顿时嘴角一抽,“嗷”的一声翻着白眼栽了过去,嘴角留着一尺长的涎液。
田氏的突然晕厥给这场由姑太太引发的闹剧画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待将田氏送回二房又送走姑太太,春青问宋徽,“你刚刚说的规矩是真的?”
宋徽伸手一捏春青的脸蛋,打横将其一把抱起,进了内室。
舒软的床榻上,宋徽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揽着自己的媳妇说话而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了。
镇国公府能打扰他们的人已经都来过了。
“你说呢?”宋徽拥着春青,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用手心感觉里面强烈的胎动。
春青望着宋徽闪闪的眸光,笑道:“你骗人的吧!”
宋徽嘿的一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说道:“又变聪明了。”
“真的是骗人的?”春青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看向宋徽,她相公太有才了吧,假话说的一板一眼的,连二婶都能气成那样。
不过什么叫我又变聪明了,我原本就很聪明好不好。
宋徽点头,“我说假话诓人,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有些不安的看向春青,宋徽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
春青伸手啪的在宋徽肩头一拍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特别豪气万丈的说道:“当然不会,她们本来就是明显的不安好心。”
她心里美着呢,她相公说谎了是为了将貌美如花的冬雪拒之千里之外,她当然不会生气。
她又不是那种又矫情又作死的女子。明明心里高兴的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还非要口是心非的说:“你怎么能说谎呢,人家最讨厌别人说谎了。”说着还要挥着小拳头一阵乱捶,“好讨厌好讨厌,人家不开心!”
“呕”
由于脑补的画面过于恶心,春青顿时干呕一声。
“你没事吧?”宋徽立刻关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妊娠反应,没事的。”春青面不改色的说道。
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春青说道:“既然是假的,姑祖母迟早会知道的。”
宋徽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希望等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山东了。”
反正马上就到了静若静文出阁的日子,等她们成了亲姑祖母就该走了吧!
春青跟着点点头,靠在宋徽结实的胸膛上春青没好意思打击宋徽!
这种内宅之事还是自己想法子摆平好了。
以田氏的性子,除非她一直昏迷不醒,否则一旦她清醒过来一定会揪着宋二姥爷问明白的。
等田氏知道受骗了,那就等于姑祖母知道了。
嗯要不要给二婶下点**散或者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让她一直睡下去算了。
春青对田氏的了解还真是到位。
回到二房不过半个时辰,田氏便悠悠转醒,她醒来的时候宋二姥爷刚好从柳树巷那边回来。
宋二姥爷还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娇娇曼妙的身姿和灵活又勾魂的各种让他欲罢不能的姿势,一进门就撞上田氏那双仿佛蛇蝎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宋二姥爷登时一个激灵,什么情况,又出什么事了,还是说被她知道娇娇的存在了?
宋二姥爷心虚的朝田氏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宋二姥爷一走近,田氏立刻疯了一样扑上去抓宋二姥爷的脸。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做下的好事情你问我怎么了?”田氏又哭又喊的咆哮道。
避开田氏挥来的手,宋二姥爷扫了一下一屋子被田氏吓得噤若寒蝉的丫鬟,黑着脸说道:“夫人病着厉害,有些发癔症,还不滚出去!”
小丫鬟们立刻低头拔腿离开。
“谁敢说出去半句,小心我要了他的皮!”
小丫鬟们关门之际,宋二姥爷恶狠狠的威胁道。
田氏怎扭打着宋二姥爷冷笑道:“你要了她们的皮,我还想要了那贱人的皮!”
田氏声音凄厉仿佛鬼魅一般。
宋二姥爷心下一晃,越发肯定田氏知道了娇娇的存在。
哪个狗娘养的多舌妇,竟敢把这事告诉田氏,被我查出来,弄不死你!宋二姥爷心头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宋二姥爷走神之际,不妨被田氏挥上来的半寸长的指甲在脸上深深抓了一把,登时一道血印子触目惊心的出现在宋二姥爷左边脸上。
脸上吃痛,宋二姥爷不禁手上力气大了些,一把将田氏推开。
踉跄着后退几步,看到宋二姥爷脸上那到长长的血印,田氏登时惊的清醒了几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有病吧?()
清醒过来的田氏把姑太太如何打算将冬雪给了宋徽,宋徽又是如何搬出祖训将姑太太堵了回去的整个个过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宋二老爷。
当然在提起那条该死的祖训的时候,田氏两眼冒着饿狼一般的绿光,说的咬牙切齿。
捂着自己被挠的火辣辣的疼的半边脸,宋二老爷心头松了口气。
他么的,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娇娇的事情被发现了,原来是这个。
虽然宋二老爷不喜田氏,可到底田氏是他的嫡妻,娘家又是尚书府,若田氏认真要和他计较这个外室,宋二老爷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大郎骗你们的。”心头一松的宋二老爷并没有和田氏计较,而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幽幽说道。
一想到娇娇那风情万种搔首弄姿的撩人样子,宋二老爷立刻就心头飞起两只蝴蝶,一点怒气也没有了。
只要还能继续和娇娇保持这个关系,再被挠一道子也值了。
骗人的?
田氏顿时一阵,愤怒又哀怨的目光刷的亮了起来,一步冲到宋二老爷面前,田氏一脸劫后余生死而复生的表情问道:“当真没有这样的规矩?”
宋二老爷无力的白了田氏一眼,心里腹诽,无知的蠢妇,面上却是肯定又坚定的说道:“自然没有!”
若府上当真有这样的规矩,当日就算你再怎么寻死觅活的要把乔氏给我了,我也不答应啊!
与府上的家产相比,一个乔氏算什么,莫说一个乔氏了,就算是十个娇娇那般的尤物女子,我也眼皮不眨的拒绝。
得到宋二老爷的回答,田氏瞬间心头的忧伤难耐悲痛欲绝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振奋。
若是姑妈知道了这是大郎在说谎骗她,姑妈会怎么样呢?
一想到姑妈的反应,田氏恨不得仰天长啸。
今天原本是去看春青笑话的,没想到到让那个小贱人瞧了自己的笑话,一想到春青此刻一定正在笑话自己被一个谎话骗的当场昏厥过去,田氏就恨不得立刻冲到姑太太那里怂恿她去收拾春青。
不过看看怀表已经是一更天了,田氏还是忍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心。只是随后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她期盼天明的心煎熬的她左右烙饼,怎么也睡不着。
而田氏身边的宋二老爷此时却早已经鼾声大起了。
他原本很想嘱咐田氏几句,要好好笼络住冬雪,日后让冬雪为他们的大计所用,可先前和娇娇的三百回合大战让上了年纪的宋二老爷早就筋疲力尽腰腿酸软了,再加上方才被田氏闹了一通,宋二老爷几乎是沾枕头就沉睡了。
静谧的镇国公府,与田氏一般毫无睡意的只有老太君。
通明的烛火下,望着眼前带着斑斑血迹的洁白杭绸里裤,老太君面色阴沉目光锋利。
这带血的里裤是宋静若的。
老太君当然清楚,这斑斑血迹不会是因为腹中胎儿流产而导致的,以她对宋静若和田氏的了解,莫说是流产了,哪怕宋静若的肚子有一丁点的不舒服,田氏都会闹得镇国公府人尽皆知的。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里裤上的血迹是葵水。
当初二皇子和静若信誓旦旦亲口宣称,她已然怀了皇家子嗣,为此老太君才会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可现在,静若竟然有了葵水,再联想先前的种种,这其中的蹊跷老太君恍然大悟。
就说呢,怎么会有那样的巧合,二皇子早不提亲晚不提亲,偏偏因为静若给大郎媳妇下毒而要把她送到乡下田庄的时候来提亲,难怪当日静若走的那样平静呢,原来早就有了打算。
好一个二皇子,好一个静若丫头,竟然使出了这样的手段来,你们端的好交易,却把镇国公府带上绝路。
若非恰好四皇子瞧上了静文丫头,镇国公府借机来个脚踏两只船的不厚道行为来告诉众人,镇国公府并没有在皇子之争中偏向任何一方,那镇国公府还真就被二皇子和静若给坑了。
“事已至此,您生气也没有用,身子当紧。”柳嬷嬷睃了一眼那里裤,摇摇头劝慰老太君。
老太君叹息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明儿一早把老二媳妇给我叫来。”
虽然静若和二皇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此刻她再大的气也只能是气着自己,还凭白传出闲话让人对静若指指点点毁了她的名声,可这件事却能把田氏绊住。
省的她日日闲的抽风,净当搅屎棍子了。
小姑荒唐的要给大郎屋里塞人,田氏一向和小姑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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