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离开，越是在乎的就越是害怕失去，他赌不起，也不想去赌。
第190章 下聘（）
“妍姐姐？”回到玉府，一路穿过长廊水榭往后院走去，玉嘉意似是有什么心事，犹犹豫豫了好几番还是张口唤了一声，玉玖妍闻言转过头淡淡询问，“怎么了？”
“方才那位公子是妍姐姐的朋友吗？他姓甚名谁啊？”说话间，少女精致如玉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抹红云，倒是衬得她愈发清秀可人。
“嗯？你问什么？”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玉嘉瑶的住处，玉玖妍皱眉瞧着眼前破败荒芜的小院子，是以没注意玉嘉瑶的问题便再次问了一句。玉嘉瑶猛然一怔，突然又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失风范，慌忙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玉玖妍本对她也没多少关注，因此也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看着眼前的破旧小院沉默些许缓缓道，“你随我搬去玉华苑吧。”这荒凉破败的小院落，怎么能住人？玉玖妍想了想，到底算得上是芫华夫人的养女，他们对她也有愧，反正玉华苑足够大，多住一两个人也没什么。
玉嘉瑶脑袋有些懵，“啊？”还是她的丫鬟晓玫一脸欣喜道，“小姐，大小姐是让您住到玉华苑去呢。”
“妍姐姐，真的可以么？”
“嗯可以。”
等玉玖妍在玉华苑给玉嘉瑶安排好房间出来，玉玄烨已经在偏厅等着她了。
“大哥？”玉玖妍迈进偏厅一眼便瞧见了那一抹芝兰玉树，开口轻轻唤道。
“阿妍，楼云修的聘礼已经送过来了，玉智阳叫你过去看看呢。”
乍然听见楼云修的名字，玉玖妍面色微微一僵，“那……走吧。”
一路上见玉玖妍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玉玄烨疑惑道，“阿妍可是有何心事？”
“没什么。”玉玖妍微微一笑，总不能告诉她大哥她跟楼云修的婚姻只是一桩为期三年的交易吧。
默默无言来到前厅，毫无准备地被满院系着鲜红绸缎的大箱子晃花了眼，堵塞地连过路都艰难，而楼云修正在厅内与玉智阳交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楼云修嘴角撷着暖暖的笑意，玉智阳亦是笑容可掬，旁边还有位华丽宫装的妇女，纵然两鬓已经染上淡淡的霜华，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却精神抖擞，依稀能够看出来年轻时候的绰约风姿，她也时不时插上一两句，看得出来楼云修和玉智阳对她都是极其尊重的。
瞥见从外而来的两道惊鸿身影，楼云修一眼锁定那明眸皓齿的仙姿玉骨，“小妍儿……”
“阿妍来了，快过来。”玉智阳忙笑着招招手，玉玖妍和玉玄烨并排走进来，这才发现不只是外院，就是这大厅里亦是绫罗绸缎数不胜数，而身为当家主母的林氏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在玉智阳身后保持着体面却显得略微僵硬的笑容，看见玉玖妍的时候目光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暗芒。
玉玖妍来到众人眼前，那位气质卓然的老妇人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楼云修握住少女的柔荑带到她面前笑地得意又傲娇，“皇姑姑，怎么样？侄儿的眼光是不是很不错？！”
第191章 懿德大长公主（）
原来这位老妇人竟是先皇的姐妹，瞧这年龄应该是先皇的嫡亲大姐——懿德大长公主。别看眼前的妇人已经渐渐年老，据说这位大长公主年轻时候可不一般。在当时乃是东辰帝国第一修炼天才，其风头甚至压过所有修炼世家的年轻一辈。在当时孝宗皇帝众多子女中最受盛宠，还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主儿，上斩宰相，下笞县吏，文武百官对她是又敬又怕。在孝宗皇帝驾崩之后，皇子夺嫡的戏码愈演愈热，这位长公主硬是在腥风血雨中扶持自己的幼弟，也就是先皇昭宗皇帝登上帝位，可以说先皇的皇位是这位长公主一手打拼下来的。而先皇即位以后，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大姐的尊重，赋予了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很不幸的是在后来某次皇帝出游中突遇叛党余孽的伏击，懿德长公主为救先皇碎了丹田意识海洋，一身修为尽数化无，一代天骄由此衰落。先皇为此愧疚不已，更是加倍尊敬懿德长公主，先皇在位时，懿德长公主乃是东辰帝国圣前最负盛宠的红人，所有人的话昭宗皇帝都不听，却独独听懿德长公主的。只是明宗皇帝楼文昊即位后，懿德长公主变成了懿德大长公主，圣宠却不复存在，深居简出，渐渐的也就消散在人们的视线中了，便是如此，当年懿德长公主的风采却永远留在了老一辈文武百官的心中。
但是玉玖妍怎么也没想到楼云修会请懿德大长公主来下聘，正在玉玖妍内心默默不解的时候，懿德大长公主忽然笑了笑道，“不错，难得你小子的眼光好了一回。”随即又笑容可亲地冲玉玖妍道，“阿妍，云修也算得上是本宫拉扯大的，从小就性子顽劣，日后他若是欺负你，尽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站你这边，替你好好收拾他。”
玉玖妍眉梢一挑，懿德大长公主拉扯大的楼云修？心中有些茫然面上还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到懿德大长公主的话，云王殿下颇为委屈道，“皇姑姑，就算你更喜欢小妍儿也不用对我这么狠吧？”
懿德大长公主轻轻一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本宫见到阿妍第一眼就打心眼儿里喜欢，怎地你还不服了？”
“服！我哪儿敢不服您呐！”
懿德大长公主和楼云修的感情如此之好倒是让玉玖妍有些诧异。纵然每个人心思各异，但面上都是其乐融融地送走了懿德大长公主。
玉智阳看了看满院子的聘礼，沉默半响看着玉玄烨和玉玖妍缓缓道，“城西的铺子也一并纳入阿妍的嫁妆吧。”
兄妹俩还未曾说什么，林氏心下登时一惊，“老爷，雅辛阁不已经给了大小姐了么，当初沈皇后出嫁也才一百二十八抬，咱们再给大小姐添妆是不是不大好？”话虽如此，实际上林氏想的却是一家雅辛阁就抵得上别处好几家铺子了，若是玉智阳再给添妆，那还有她嘉善和嘉意的份儿吗？
“加上那几家铺子也没多到哪里去，更何况，我堂堂玉家嫡女出嫁，用得着看别家上限行事么？”
玉智阳这话倒是没错，就凭玉家在修炼界的超然地位和深厚底蕴，嫁女儿别说超过沈家，就是超过天家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会引起有人心里的不舒服罢了。
第192章 能得阿妍为妻，才是本王之福（）
见林氏还想说什么，玉玄烨冷冷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夫人似乎没资格插手阿妍的嫁妆吧？”当初回玉家的条件中就曾提到玉玖妍出嫁的一切事宜全部从玉玄烨手中走过，玉智阳的后院不容染指。
林氏脸色稍微尴尬，见玉智阳似乎也没有帮她的意思，只得悻悻道，“少主此话未免过分了，我也只是关心大小姐，关心玉家罢了。”
玉玄烨不屑与她多言，玉智阳适时冲林氏道，“好了，阿妍的嫁妆我自有决断，你就不用费心了，先下去吧。”
林氏脸色一黑，这种语气就像是在挥退下人，可是玉智阳是玉氏一族的族长，玉家的家主，玉府的天，她再怎么精明算计也是依靠着玉智阳，只得暗自咬牙离去，只是心中对玉玄烨兄妹却是更加怨恨了。
林氏走后，大厅就只剩下了玉智阳、玉玄烨、玉玖妍，父子三人极少如此面对面，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固尴尬。
玉智阳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亭亭玉立的女儿，两张相似的容貌重叠在一起是另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恍惚间喃喃道，“芫华……”
这声低叹虽然细微，却不曾逃过兄妹俩敏锐的耳朵，但是两人都默契地不露分毫，玉智阳似乎也没察觉到异样，他回过神来叹声道，“阿烨，阿妍的嫁妆你若是觉得还需要置办，只管去办，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玉玖妍心思微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不知该说什么。其实玉智阳把狴犴玉佩交给了她，就差不多是把三分之一的玉族都给她做嫁妆了，她越来越看不透玉智阳了，就连玉玄烨也在无形中渐渐改变了对这个父亲的看法。
正在沉默期间，蓦然瞥见门外红影翩跹，玉玖妍挑眉，楼云修怎的又回来了？
“皇姑姑已经回公主府了，特意嘱托本王多与小妍儿来往。”说话间，楼云修朝着玉玖妍眨巴眨巴漂亮的桃花眼，玉玖妍淡淡别过脸，忽略了少年眼中一瞬间湮灭的光亮。
“能得到长公主殿下的垂青，是小女之福。”玉智阳客气的笑道。
“能得阿妍为妻，才是本王之福。”
玉智阳显然很满意楼云修的回答，俊朗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阿妍性子沉静，身体娇弱，云王府诸多事宜恐怕会力不从心，日后还请殿下多多担待。若是阿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请殿下一定告知我，我定会好好管教她。”玉智阳这话表面上看都是言明玉玖妍的不好之处，但话外之意却是玉玖妍身娇体弱，不可过度劳累，云王府杂七杂八的事情尤其是你那群芳园中的女人的破事儿就少拿去烦她，如果玉玖妍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云王殿下也不要呵斥她，一定要告诉我这个父亲，我自己的女儿自己会管教，容不得别人欺负训斥。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玉智阳的弦外之音自然是都听明白了，但就是因为都听明白了，心情才会特别复杂尤其是玉玄烨和玉玖妍兄妹。说这番话时候的玉智阳异常认真郑重，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莫名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明的温暖，就连玉玄烨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暗芒。
第193章 阿妍，不要拒绝我好么（）
“请岳父放心，我待阿妍定是百般呵护，万般宠爱，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听到楼云修称呼玉智阳为“岳父”，玉玖妍眸光微闪，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玉玄烨默默瞧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玉智阳的话没有说完，但其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看向玉玖妍和玉玄烨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和庆幸，他在庆幸什么？是因为刚才他们没有反对楼云修唤他一声“岳父”么？毕竟她和大哥玉玄烨都还未曾承认这个父亲，楼云修这一声“岳父”从某种程度上是与兄妹俩的意愿相悖。不知怎的，玉玖妍直觉就是因为这个，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酸涩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厚重的云层遮蔽皎洁的月光，繁荣的东都城才开始夜的繁华，沿着潋河沿岸散步，微风习习夹杂着水汽的微凉，空气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隔岸传来婉转动听的小调，像是风在浅唱低吟。
玉玖妍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嗅着旁边隐隐传来的竹叶清香有些心神恍惚，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她到底是怎么被玉智阳、玉玄烨和楼云修给忽悠出来了啊，玉大小姐有些苦闷地在心里想，莫名的感受到一股不自在，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漫延。
“小妍儿……”少年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他先开了口，“你可知我为何请懿德大长公主来下聘礼？”或许是以为玉玖妍不会回答，楼云修稍作停顿又道，“母后一直不喜欢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先给皇兄，小时候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不讨母后喜欢，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就会跑出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反正就是在大街上东逛西逛。有一次跑远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是皇姑姑路过将我带回公主府，自那以后我便经常住皇姑姑府上，说是皇姑姑将我拉扯大的一点也不为过。所以阿妍，在我心里，皇姑姑是娘亲一样的存在，我喜欢的女孩儿也想要她喜欢，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够得到她的祝福，尽管这只是一场三年的镜花水月。”
玉玖妍蠕动了几下唇瓣还未曾说出什么，楼云修又道，“小妍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曾经历了什么让你的心如此防备，我更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我只知道既然选择了你做云王妃，我便会对你负责到底。阿妍，不要拒绝我好么？”楼云修平素里总爱唤她小妍儿，透着莫名的亲昵与呵宠，当他唤她阿妍的时候必定是在稍微正式的场合或者是认真说话的时候，而当他唤她玉玖妍的时候必然是他有生气趋向的时候。
玉玖妍的心微微一颤，倏然顿住脚步，仔细看来她的身子有些许僵硬，她知道少年就在她身后目光灼灼注视着她，晓风拂月，露华正浓，潋河上来来往往的画舫挂着精美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落在两人的脸上，风吹起墨发缠缠绵绵，她没敢回头，他也没敢上前，一步之遥在这一刻显得天涯之远，却又像是前所未有的接近。
第194章 辛珂（）
许久不曾得到玉玖妍的回答，少年精致如玉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落寞与挫败，浅斟低唱中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艰难晦涩地开口，“罢了……罢了，小妍儿，你就当我从没说过吧。”
玉玖妍心下一咯噔，终究还是没说出楼云修想要的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月上中梢淡淡道，“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一路无言返回玉府，楼云修默默注视着那清冷出尘的白色身影消失在视线，桃花眼中的霾色渐渐散去，嘴角亦是勾起浅浅的弧度，眸光中闪动着对待猎物般兴奋和志在必得的光芒。
小妍儿，我知道你听进去了……
婚期渐渐接近，玉华苑前所未有的热闹，大批大批的嫁妆如流水般被抬进玉华苑，看得别的院落眼红羡慕不已，玉玖妍和白芷紫苏两个丫头整日忙得团团转，见她们如此幸苦，住进玉华苑的玉嘉瑶也自告奋勇前来相助，玉玖妍想着这丫头唯唯诺诺的性子确实得锻炼一下，也有意无意地教她中馈之事，玉嘉瑶能在林氏的打压下修炼到锻气期也是个聪慧伶俐的，不过几日功夫便做的有模有样，玉玖妍也放心地将这些事情交给她和白芷紫苏。
“阿妍，若是还有什么缺的一定要跟大哥说，大哥差人去办。”人来人往的玉华苑，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