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的暖意。我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忍住眼角的那股暖流,声音也不很高的问了他一句:“白冷面,你会杀了我吗?”他被我问的莫名其妙的,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久久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突如其来的一句,似乎让他回忆起了什么,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有些哑然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我看不懂他的表情,或许,只因那时我太过年轻,太多的情感都无法感悟到。
我似乎感受到我头上的那只手颤抖了一下,我满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他。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那种审视他的眼神,停了片刻之后,他嘴唇微微蠕动一下,一道轻微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里,“当然不会。”他的一句话,让我心底的不安一下子消失了,如释了重负般轻松。这时,**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见到这一情形,他倒是开起了玩笑:“大清早的两口子在秀恩爱呢?”他吊高嗓子提高了声音,怕是外边的人听不见似的,故意说着给人听。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毫无掩饰的露出微笑。倒是白冷面,表情还很自然,不露出耳红面赤的样子。在他快活的时候,他还是有露出微笑的,只不过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这一形象。
胡爷爷听到这一屋子的笑声,也好奇的走了进来。看到**笑的嘴都合拢不上来,便出了好奇,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呢?也给我讲讲,好让我乐乐。”**努力的忍住笑意,保持镇定,直向胡爷爷摆了摆手,便拉著他一同走了出去。
屋里就剩我和白冷面两人。当我们的目光相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纹又显摆在了脸上。突然,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相信你刚才会无缘无故问我那样的问题。”他明亮有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便直接往床沿边坐了下来,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头不自觉的便垂了下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低头,我感受到他那双漆黑豆大的眼睛更是盯著我不放,但又怕过多的追问会使我心里不舒服,他只看着我,虽然我感受到他焦急的目光,可要叫我怎么跟他解释明白,昨晚的那场噩梦。他仿佛失去了平日里的沉静,不平稳的目光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要告诉他吗?我轻轻地问自己。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急切的目光,我仿佛犹豫了一下,最终嘴唇蠕动了一下,一道哽咽的声音从我喉咙处发出,“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人拿着一把利剑,刺向我胸口,而那个人……便是你,我吓得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整晚都没睡好。直到现在我脑中一直在想着梦中的情形,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会被你杀掉。虽然我知道那是场梦,可我感到很害怕。”那几句阴郁而沉闷的话,足以让他呆鄂了好几分钟。
他摸着我那苍白的脸颊,怜惜的眼神禁不住的流露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他在顾虑我的感受吗?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吓愣住了。好一会儿,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附和在我耳朵旁,清清楚楚的说道:“别怕,那些只是噩梦。”这几个字仿佛有了魔力般灌入我耳朵深处。我呆在原地,愣了好大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子又恢复了沉静,两人一言不发的对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走了进来,才打破了这份沉寂。**对他做了个姿势,示意白冷面跟他出去下,他有话要说。白冷面站了起来,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欲言又止,似乎他把想说的话又忘了,看了我一眼,便随着**的背影离开了房间。
屋里,窗外,到处,都没了声响。我望向窗外,一道白光直刺进我眼睛里,我下意识的闭了眼,直到好长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睁开,让眼睛逐渐适应。天已经这么亮了,我出神的望着窗外。一阵风过来,远处有些声音传了过来,那应该是**和白冷面的谈话罢。我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以驱散身体里埋藏的那份恐惧,我告诉自己,不应该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div>;
第一百零八章 罪(8)()
匆匆吃过早点,白冷面吩咐我简单的收拾下行李,好跟他出趟远门。我想了一下,才回忆起,好似他曾经说过,要把我带在他身边的。我没有犹豫,便直接进了里屋,随便的挑几件合上眼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箱子里。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往我箱子里瞧了一眼,有些焦急的说道:“小清,随意挑几件即可,到时候去到那边,有什么东西需要的买就是了。”看着他一脸的愁容,我不忍心再拖拉时间,便答应了。白冷面也进到里屋,捡了几件衣服,往箱子里就是一放。忽然他似乎又忆起什么似的,又从床底找出一个空箱子,往里边放进一些道具,包括铜钱剑、一堆黄纸符,还有几样看着眼熟却道不出名字的道具。时间也在忙忙碌碌中过了一大半,转眼便是到了晌午。
许是**等不及了,他帮忙提着两个箱子,匆匆的走到院子里候着等待,屋里就剩三人。突然想到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不自觉便涌出了泪,胡爷爷走到我跟前,眼中尽是显露真诚关切,“小清,到了外边,可要好好跟着玄之,有什么事一定要找玄之商量过后才可行动,知道吗?出门在外,一切小心。”我浅笑的点头答应。胡爷爷继而又回过身去,走到白冷面的跟前,轻轻的和白玄之谈话。话语间,我分明看到昔日那副沉静的面容有了一丝变化,淡淡的伤愁挂在脸上,想必也是感受到了离别之意的那份难舍之情罢。他的嗓子里噎了几下,不能说下去,一面勉强的微笑点头,一面愁容尽显。院子外**焦虑地等待着,怕是耽误了火车的时间,他还是禁不住的走了进来,轻轻的和胡爷爷谈了几句,而后便同我们一齐出了门口。我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远离家乡的那天,不知怎地,第一次的出远门,心中倒是有些激动。我向**要了轻的箱子,帮忙提着,实在不忍心看到他提着两个箱子。
他们走在我前边,沉默着走着。忽然,我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张叔,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倒是**旁边的白玄之应了我一句,“先去一个地方。”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对着他说道:“一切照旧,是罢,张叔。”**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别扭,按照这小子的性子,以前对自己都是直呼姓名的,怎地这次见到他却是对自己这般的恭敬。**扭过头看了眼走在后边的丫头,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这样。”
“什么照旧?”我很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好奇问道。
**浅笑且无奈的回了我,“没事,这小子事多。反正你跟着我们便是,先到那个地方,找齐需要的东西。”听**这发话,我很是放心,便微笑点头。
走了很久,出了那片可怕的林子,差不多是下午的时间了。到了车站,候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最后一班车。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坐个车都得看着时间。凭窗立着,车子缓缓的使动了起来。注目着一大片绿茵的林木在我眼前晃过,自然而然的,便感到一抹的沉寂涌上心头,一会儿我微微的叹了口气,脸上显着淡淡的忧愁。坐在我旁边的白冷面似乎是感受到我那点不安,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仿佛犹豫了片刻,从他嘴中轻轻飘出了一句:“别怕,慢慢就习惯了。”坐在我前边的**也回过头来,从他怀中掏出一些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包酸梅。他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坐长途车一般要含点酸梅,要不会头晕。别介意啊。”生怕我们会误解他贪吃,他努力的向我们俩解释了一通。白冷面的眼向着窗外扫视了一圈,“离目的地还有很长时间,你困的就闭眼休息下。”他和我说过之后,便闭了眼,似乎一下子沉睡了一样,坐着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前边的**,也缩倦起身子,随意的倚靠在窗沿,不哼一声的闭目养神起来。我望着沿途一道道闪过的风景,突然觉得极其的无聊,眼睛好像也乏了似的闭合而上。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恍恍惚惚中,是白冷面叫喊我醒来的。我迷迷忽忽的睁开眼,一时间脑子还未反应得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匆匆的跟着他们下了车。这会儿,我才发现,已是黑夜。漆黑的夜色,如浓墨般覆盖着沉睡中的天地。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我处身于公路边,看着眼前黑森森的一大片灌木丛林,在夜空中散发着奇异的气氛。我搂着箱子,向四周扫视一圈,看着杳无人烟的四处,心中感到点不安。**和白玄之站在我前边,他们也在张望着四处的环境。凉意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本来还处于模糊的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份不安的心此刻更加的焦虑,我警惕的盯着四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知是否错觉,我总感觉阴森的气息中有着咝咝的喘气声,从前边的那处林木丛中传出来。我把声音放得比往常的更低,用指尖戳了戳前边的白玄之,说:“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声音?”他回过头来,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模糊的看到他点头的瞬间。站在一旁的**听着我们的对话,也显得有些慌张,焦急的低声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为什么我只听到风声?难道这里有……”他没继续讲下去,不过我们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东西。
他虽是个刑警,勘察过无数的凶案现场,也看过不少冰冷冷的尸体,可那些都是静静躺着的尸体。他不怕见到死人,可若变成其他的东西,例如鬼灵,他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他只是个人,碰到那些鬼灵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蝼蚁而已。若硬要说到强项,或许他只比平常人多了一份坚定而已。
白冷面把声音放得极低,几乎是象蚊子飞出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细微,“嘘,别出声。有东西在靠近。”果然是有声音,是那些鬼灵吗?我心中默默的问起自己来。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呜呜的响着,像是有人在微微哭泣抽咽时所发出的声音。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嘴唇上下轻颤,不知是因为深夜水冷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导致的结果。我茫然的向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连个鬼影也不曾见到。一眼望去,四处除了纵横交错的林木外,别无其他。那刚才诡异的声音是什么?( )<;/div>;
第一百零九章 罪(9)()
白玄之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镇定。我半抬起头,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前方,有束微弱的绿光正隐隐朝着我们这边的方向驶来。站在旁边的**,似乎也看到这诡异的绿光,他下意识的往白冷面的身边靠近了些,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白小子,前面有情况。”感觉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连挤出这句话都有些颤抖,想必他现在心中很乱,有些拿不定注意罢。他嗓子里噎了几下,不能说下去。
我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寻常,向四处张望了几眼,脑中闪过许多惊悚的画面,喉咙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一阵剧烈颤抖自背后传来。我不敢再胡乱想下去,躲在白冷面的背后,紧紧地拉着他手臂。闪烁不定的绿光越来越逼近,伴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一颗心不停的抖颤着。再也受不住这份可怕的气氛,我用极小的声音轻轻问道:“白冷面,前边的是什么?你快点想想办法。”边说着,边使劲的用双手推着他手臂,很焦虑的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反倒是白冷面,耐着性子不发一言,任是我怎么催他,他还是沉默不语。我紧张的盯着前方渐行渐近的绿光,喉咙间犹如塞着一枚枣核堵住了我的嗓子,硬是发不出一丝的声响。我不知道下一步该要做什么,麻木的呆站在原地。**此刻也是不动声色的立在一旁,好像眼前的这一幕无法让他再次动容。再一想,他也是个勘察无数次凶案现场的刑警,肯定也看过无数次极其凶残的画面。刚才只是一时慌了手脚,经过一番的沉思,想必他已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我一面想着,一面对**暗暗有了敬佩之感。眼看那点绿光逐渐变大,我身体里那份恐惧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管它是什么东西,我索性紧紧的闭上眼睛,嘴巴抿成一条线,固定的立在白冷面的背后。而那双手则是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倘若这个时候他想甩开我,想必也是有一定的难度的。随着呼吸声越发的紧促,血液好像凝固成了冰块,寒冷袭遍全身。我现在连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秒便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抬不起头来,只能把头深深的埋进跟前人的脊背里。现在,白冷面为什么不说话?我不很明白。难道他是被吓住了?不可能!可是,他就这样不发一言立在原处,究竟想的是什么?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耳朵里。脚步声?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心神渐渐镇定下来,倘若是有脚步声的话,那说明什么?有人!不是那些妖魔鬼怪。想到这里,我便不由的睁开了双眼。就在我睁开眼睛的一霎间,一道光线照进了我眼眸里,闪亮得很,我眼睛一时没适应,便紧缩的闭合了起来。片刻之后,待到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直到眼睛慢慢适应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光线,我才再次的睁开眼睛。不知何时,我旁边竟站了一个人,由于光线照不到他的容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靠着手电筒扩散发出的散光,推测出是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人。他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劫匪?看到我们几人便起了坏念头?迫切的问题不停的盘绕在我心头,心中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
就在我无法解开心中疑团的时候,白冷面开口说道:“钱伯,你的出场方式能正常点吗?后边的两人都被你吓得不轻。我这边的手臂都快被某人抓伤了。”说完,便转过头望着我,我知道他说的某人正是指我。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