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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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未央-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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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常人脉象通常沉浮有力,虽然因人而异,但不会有大的差别。中蛊之后,脉象虽然有异于常人,若不仔细辨别,也难于发现。

    而岳未央的脉象,却极轻,极弱,难以察觉,并且带着前所未见的节奏,就算是被种了蛊虫,也应该在稳定的节奏中捕捉到一丝紊乱的脉流,在她这儿却丝毫不曾察觉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刻,因为靠的更近,他闻到了一阵异样的腥甜气息,带着隐隐的草药味。而他更清楚的知道这股味道的来源,正是岳未央被匕首割破的伤口上残留的,尚未干涸的血渍。

    然而,有一点却格外清楚,从她的脉象和她的力道来看,眼前这个奇怪的姑娘,确实武功尽失,再也没了习武之人应有的力道。

    屋内的空气因莫寒的沉默而凝滞,令岳未央愈发觉得不适,于是她便趁着莫寒晃神之际,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莫寒这才回过神来,语气也如同结冰一般警惕:“当日在牢中,我便对你的身份颇感兴趣。百毒不侵的体质,奇特的脉象。说,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见他又开始怀疑,岳未央努力克制惊诧,逼自己冷静:“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失忆了。”

    “失忆与否,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也无法确认一二。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到你的身份。与朝廷结怨的江湖帮派,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只要稍作调查,你是谁,自然就水落石出,你觉得你能瞒得了几时?”

    “我是瞒不了几时。”岳未央只是淡淡迎上他的目光,无所畏惧,“你只管去查,查到了记得告诉我,我也很好奇我是什么身份。”

    被岳未央堵到语塞,莫寒冷哼一声,再不接话,只是从怀里捞出一本书丢到桌上,岳未央好奇的接过一看,以自己有限的繁体字造诣,依稀辨得那本书叫《一念诀》。

    “给你三日时间,背完它。”

    “三天?”岳未央一脸震惊的看着莫寒,却从面具的寒光中读到了不容置疑。

    “绝情蛊至阴至毒,若没有极深厚的内力,你的一条小命将随时不保。《一念诀》是义父从一位得道高人那儿得来的,既然你已入了阁,我自然不希望你死的太早。”

    “可是……这要怎么练?”一边翻着书上的动作图解和文字,岳未央满脸困惑。

    “……武功尽失,连字也不认得了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莫寒低沉的声音袭来,包裹着他溢于言表的不耐烦。

    岳未央却不以为意,当然不认得。连人都换了,能认得吗?只是这些话,她无法对莫寒说,至于他怎么想,就随他去吧。

    “你只有三天时间,想保命就老老实实背的滚瓜烂熟,三日后我再来验收。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莫寒再不去管岳未央,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听到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后,双眸更加紧蹙。

    “未央,未央?”

第010章 一念诀() 
“未央?未央?”

    锦娘的敲门声响起,试探的语气中透着紧张。13今日这雌雄难辨的不速之客这样一闹,阁内的欢客们怕是受惊不少。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怎么会和岳未央扯上关系?

    “未央?未央?未……”

    门被忽然打开,锦娘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张着嘴看着出现在门口面容清冷的岳未央。

    她朝着锦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便将她往屋内迎,请她在桌边坐下,一边为她倒水,一边道:“锦娘,今日之事,实在抱歉。”说着还不忘用余光瞟一眼内室屏风,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

    接着她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锦娘,看着她一脸的震惊,岳未央只能耸肩表示无奈:“事发突然,当时那种状况,只想到如何脱身,没想到竟为阁内惹来这样的麻烦,实在抱歉。”

    锦娘也知这件事并非岳未央的错,故而轻拂着她的手背安慰道:“事已过去,人没事才是最要紧的,你才是受惊最重的人,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你就别管了。”

    “好。有劳锦娘了。”

    “诶?你怎么受伤了?”视线流转间看见岳未央脖子上的伤口,锦娘又起了疑心,“疼不疼?我去给你叫个大夫吧?”

    “不用了不用了。”岳未央忙说不用,尴尬的笑笑,拒绝了她的好意,“我入京之前,师父给了我一瓶金创药,方才我上过药了,已经没事了。”

    锦娘并不知道莫寒的存在,于是岳未央便拿那个“素未谋面”的师父来当挡箭牌,所幸锦娘并未怀疑:

    “那就好。只是这京城毕竟不比升云谷,鱼龙混杂的,你行事千万小心,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了。”

    “是,锦娘,未央记下了。”

    送走她后,岳未央合上门,方长舒一口气。

    “出来吧。”

    无人回应。

    “出来吧?”

    还是无人回应。

    岳未央心下好奇,难道这么快就走了?窗户也没见打开,门也好端端的合着,甚至连动静都没有,这房间里难道有暗道不成?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屏风后,果然已是空无一人,又是一阵好奇的轻叹:“真走了?唔……”

    被人从身后钳制住,她的嘴也被粗暴的捂住。岳未央思绪正混乱间,身后又传来莫寒幽幽的声音:

    “果然是武功尽失,连杀手最基本的警觉都没了。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一只蚂蚁,踩死你连脚指头都不用动。”

    听是莫寒,岳未央就来了气,猛地扯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轻巧的转身,顺带狠狠踩了他一脚:“你不动脚指头踩死一只蚂蚁试试。”

    吃了闷亏的莫寒已然无法接话,只是躬身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脚,缓了一会儿,方愤愤接道:“我最后重复一遍,三日。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只听见一阵衣袂翻动的声音,窗户忽然大开,莫寒一翻身,便消失在了屋中,而岳未央只是惊诧得盯着空荡荡的窗外发呆。

    虽然这个戴着铁面具的怪人,神出鬼没,奇怪至极,但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会从哪个窗户里飞进来一个坏人,也不知道会从那个缝里射出一枚沾满毒的暗器。

    身处这个高手如云,机关算尽的时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想要存活下去,真的需要武艺傍身。

    倘若今日劫持自己的不是楚少游,而是真正的仇家,亦或者从身后偷袭自己的不是莫寒,而是其他危险的人物,她随时都有小命不保的可能。

    更何况自己还身负血海深仇,日后到处招摇,总少不得抛头露面,就算仇家不寻仇,自己也得送上门去打架,若是再不学会保护自己的本事,只怕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岳未央心下漾起一阵恐慌,便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刚刚藏好的《一念诀》,细细起来。

    ***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深宫之中亦是一片幽暗,只偶尔有禁卫军巡逻的整齐步伐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后宫内院深处的芷芳宫,却仍隐隐透着光。辰妃娘娘宁若言虚弱的躺在床上,脸颊苍白,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一只手攥着被角,另一只手紧紧拉着的人,正是六皇子洛仲霖。

    而洛仲霖此时,却是眉头深锁,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满眼心疼焦急。一名年轻太医俯首跪在玉榻前,满目愧疚:“睿王殿下,微臣已倾尽全力为辰妃娘娘诊治,无奈学艺不精,无法令辰妃娘娘病体康健,臣罪该万死。”

    洛仲霖头也不抬,冷声道:“你师父成太医呢?快去把他请来。”

    “回……回禀殿下,家师近些日子身体不适,正告假家中,怕是近两个月都无法入宫替娘娘诊治了。”

    “成太医来不了,温太医也行。”

    “皇后娘娘今日染了风寒,温太医晌午就被传去了景容宫,一直不见回来。此刻夜深了,怕是……也过不来。”

    李容每说一句话,洛仲霖紧蹙的眉痕就加深一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冲着李容低吼道:“平常都好好的,偏就本王母妃病倒时,她也病倒了。太医院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御医能治好母妃的病吗?!”

    见洛仲霖如此震怒,在场的人皆是大气不敢喘,李容更是浑身发着抖,连动都不敢动。

    太医院的两位主事御医一位告病休假,一位被皇后娘娘叫去,剩下的就是如他一般的年轻御医,经验尚浅,遇到这种病因不明的症状只能束手无策。

    更何况皇后娘娘的天威,他们怎敢冒犯,毕竟是一国之母,若是有什么差池,陛下怪罪下来,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温大人除了小心翼翼的在景容宫陪着,也确实没什么法子。

    怪只怪这位睿王的母妃出身微寒,在朝中并无势力,也不得皇上宠爱,即便是后宫的奴才们,也并不忌惮她,更何况是太医院呢。

    若不是眼下睿王爷还能匀得一些圣眷在身,否则今日这样的状况,只怕没有人会来替她诊治的。

    而这样的状况,洛仲霖岂会不知。眼看着母妃额头上如黄豆大的汗珠迅速滴落,他心疼的替她用绢帕擦去汗水,握着帕子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牢牢攥紧。

    一旁伺候的宫人们见状,自是暗暗心疼,想上前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间,整个芷芳宫又陷入死寂,气氛冰到谷底。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屋内格外清晰。沐雪进入屋中,走到榻前拱手奏报道:

    “启禀殿下,门外有位男子求见,自称是太医院新来的御医,他说,他能治好辰妃娘娘的病。”

第011章 穆常安() 
“启禀殿下,门外有位男子求见,自称是太医院新来的御医,他说,他?13??治好辰妃娘娘的病。”

    “哦?”洛仲霖抬眸望向沐雪,眸间闪动着光芒,却转瞬即逝,变为怀疑,“他叫什么名字?”

    “穆常安。”沐雪继续恭敬得答道。

    “穆常安?”好陌生的名字,洛仲霖这样想着,询问的视线望向同样疑惑的李容,“太医院里真有这样一位御医?医术如何?”

    “回殿下……确有这样一个人,只是他入太医院时日尚浅,微臣从未与他切磋过医术,也未曾见过他行医问药,所以并不清楚他的医术如何。”

    “这样吗……”洛仲霖沉吟着,犹豫了,但在他扭头望向正在难受挣扎的辰妃后,心头又漫上一阵苦涩,遂对沐雪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沐雪便将那位穆常安领入屋内。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着太医院服,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样貌,但是他行走的姿态却沉稳矫健,不疾不徐,令洛仲霖生出一丝好感。

    只见他走到与李容并排的位置,躬身跪拜,朗声道:“臣穆常安,叩见睿王殿下。听闻辰妃娘娘凤体欠安,臣斗胆前来一试,望能为辰妃娘娘诊治。”

    “免礼吧。”洛仲霖问道,语气中仍带着怀疑。眼前这个陌生男子,虽然看上去沉稳镇定,但毕竟年轻,实在无法令洛仲霖放心,“你有什么办法?”

    “回殿下,微臣方才已大致了解了娘娘的病征,已有了初步的判断,还请殿下让微臣为辰妃娘娘请脉,好证实微臣的想法。”

    虽然心中仍是怀疑,但在这紧要关头,洛仲霖心急如焚,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让穆常安上前诊脉了。

    静默的房间内,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等待着穆常安开口诊断。

    穆常安倒是沉稳淡定,抚手隔帕搭在辰妃娘娘的玉腕上,神色由探询到了然:“果然与我设想的一样。”

    “如何?”洛仲霖望向他的神色满是焦急。

    穆常安将手收回,向洛仲霖问道:“睿王爷,敢问娘娘近日,可曾有夜不能寐,偶发心悸胸闷,腰肢乏力等症状?”

    连日忙于刑场劫囚案,洛仲霖已经有些日子未曾入宫请安,自是不知。他转头向一旁低头静立的宫女问道:“锦绣,娘娘最近可曾有穆太医所说的症状?”

    见洛仲霖问自己,锦绣忙答道:“回殿下,娘娘近些日子确有提起夜里入眠很浅,成夜辗转,故而觉得很累,身子也觉得乏软无力。”

    “那你怎么不说呢!”洛仲霖忍不住气从心起。

    “殿下息怒,请殿下恕罪……”被洛仲霖吓得不轻,锦绣赶忙下跪,“娘娘只当是换季而已,所以并不在意。知道殿下今日公务繁忙,所以不让奴婢们多嘴……”

    洛仲霖握住的拳头又紧了紧,懊恼自己的不孝,居然没有发现母妃的不对劲。他接着问道:“穆太医可有良策治好母妃?”

    “微臣来芷芳宫前,曾特意查阅过辰妃娘娘往日的诊脉折,又去御膳房和司药房查问了当差的小太监,得知了娘娘近些日子吃的食物和服用的药,便推测娘娘得的应是阴虚火旺之症。如今一问,果然有这些症状。”

    “前些日子娘娘已然感到不适,她也照着方子抓药调理,本已在渐渐好转。只是今日不知除了平日里所吃的这些东西外,还进食过其他东西吗?”

    锦绣听穆常安如此发问,心中大概猜到是为何,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娘娘她……”

    见此状况,洛仲霖眸中不耐烦的神色更甚:“都什么时候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回……回殿下,”此时的锦绣,已然开始浑身发抖,“今天早晨,皇……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娘娘去御花园赏花,还给娘娘喝了什么……芙……芙蓉汤……娘娘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晕倒的……”

    “又是皇后!”洛仲霖此时已然怒不可遏,一拳狠狠敲在床沿上,“所以她早就料到母妃会出事,所以提前请了温太医过去,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如此歹毒的女人,害得母妃失宠还不够,如今竟要害她性命,简直可恶!

    “殿下先别激动,皇后娘娘或许也是无心之失。”穆常安的声音依旧淡淡,“芙蓉汤是太医院为后宫妃嫔创制的滋补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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