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回合下来,灵愫雪体力不支,节节败退,被逼至墙角。她面色苍白地望着黑姬,以劝教的口吻道:“你修炼千年不易,为何要与贼人狼狈为奸?”
“你这是在教唆我回归正道?”
“正道光明无限,邪道黑如深渊。你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更加堕落!”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跟我说教。”
“黑姬,放下邪念回归正途,再多修炼个数百年,你就能化作应龙飞升成仙了!”
“哼!说的好像你成仙过一样!”此话一出,黑姬一愣,凝望着灵愫雪清澈无瑕的双眸一愣:“你是仙子?”
灵愫雪不予回答,继续劝教:“仙途光明,让人无忧无虑,没有烦恼,黑姬你何苦自甘堕落,让自己永世轮回在万劫不复之中?”
黑姬才不听她这套枯燥无味的说辞,张嘴朝灵愫雪红唇轻轻一吻,像闻景立秋那样,探索出对方来历。
片刻后。
黑姬锐利眸光忽然大喜:“你真的是仙子!哈哈哈!我赚到了!吃了你体内的仙灵,我将法力大增!”说罢,黑姬还原成黑色大蛇,张开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朝灵愫雪撕咬过去。
灵愫雪抵不过对方攻击,顺着墙壁溜至门口,逃了出去。
她翩然红色身影,正巧经过九千岁所住的书房。
九千岁看见黑姬血嘴大张,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快速朝门外闪去,拦住黑姬:“你要吃了她?”
黑姬热血冲头,全然忘记九千岁刚才的吩咐,激动道:“贵妃娘娘是仙女。”
“仙女?”九千岁不信。
“是真的!她肉身是凡胎,灵魂却是仙灵!吃了她可以提升法力!”黑姬解释。
九千岁冷眸一凛,沉声命令:“即便她是仙子,你也不能吃,因为她是助咱家一统天下的好棋子。”
“九千岁,吃了她你一样可以一统天下!”
“不必多说,你速去废了她的功力!”
“是!”
黑姬心有不甘,但却不敢违抗,毕竟九千岁是她提炼功力的宿主。
如果宿主对寄生虫起了戒心,寄生虫将无法苟活。
所以最后,黑姬乖乖捉来灵愫雪,并施法废了她的功力。
灵愫雪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被捆绑在九千岁书房里。
“九千岁,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处置她?”黑姬询问。
九千岁咧嘴阴恻恻一笑:“你即刻去准备一辆适合跑长途的马车,把她送至胡国羌族的国王那里。”
灵愫雪一听,奋力挣扎。
无奈双手完全无力。
黑姬不想多生事端,直接一掌将灵愫雪拍晕。
一个时辰后,天色由黑变得灰蒙,黑姬拉着昏迷的灵愫雪朝府邸门外备着的马车上用力一扔,然后塞给马夫一封信笺,冷冷地嘱咐:“这封信是九千岁写给胡国羌族国王的,所以你一定保管好。还有,马车里的女人醒了,你就给她喝药,让她一直睡。”
说罢,黑姬又从袖中掏出一瓶巴掌大的药瓶,递给马夫。
马夫接过药塞入怀兜,毫不逗留地拉紧缰绳,扬鞭朝马股挥去。
哒哒的马蹄,带着不省人事的灵愫雪,在灰蒙的街道上快速徜徉而去。
黑姬一脸怅然若失地归至自己房内,在临近门槛时,重重地惋叹道:“多好一个仙子,愣是被废成了废物!”
然后她漫不经心地将门一推。
一到雪亮的光芒,闪电般从门内飞来,在黑姬脖子上闪了闪。
呼吸间,黑姬的脖子分成两半,头颅像皮球一样滚下身体,在地上转了几转。
“你……”这是黑姬所发出最后一个声音。
没多久,倒在地上的人形身躯,还原成一条没有头颅的长蛇。
景立秋冷峻的身影,缓缓从屋内走出,他手上的剑还滴着新鲜的黑血。
“哼!我好歹也修了二十几年的道,若是连你这条毒舌都除不了,那简直愧对道法祖师!”景立秋一边说着,一边擦剑回鞘。
然后他欣长英俊的声音,在门外斑驳的树影下一闪,消失不见踪影。
此刻,日近黎明。
疲惫的九千岁坐在书房案台前,右手轻轻支着额头,眼眸浑然无关地对着一张言辞精美的山水之赋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冰冷寒凉的穿堂风,拂过案台。
即将睡着的九千岁,忽然清醒。
有杀气。
九千岁心思细腻敏锐,空气中一点点不寻常的气息他都能察觉。所以他锐利的眸子再次燃起隐隐光芒,盯着杀气厚重的门口,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如雾的灰蒙中,面无表情。
“你竟然还没有死。”九千岁冷冷道。
“因为你也没有死。”景立秋也冷冷道。
“看来你活到现在是想要咱家亲手处决了你。”
“不,你想错了。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亲手处决你。”
“放肆!你杀不了咱家的,因为咱家比你想象的要恐怖。”
“有多恐怖?我到想看看!”
景立秋的傲慢无理,激得九千岁怒发冲冠。(。)
第八十一章 对抗九千岁(八)()
♂,
又一阵凉风袭过。
书房内的烛火竟然统统熄灭。
灰蒙的天空,灰蒙的世界,万籁安静,却又迷离。
不带面纱的景立秋,在灰蒙的空气里,显得更加朦胧英俊。
九千岁痴痴地望着门外高大潇洒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身材笔挺,穿什么都玉树临风。
可惜,现在他老了,但心没老。
为了能让自己短暂的生命,继续久存与世,于是与千年黑毒蛇合修,精造,变异。
所以此刻,他的皮肤像被画匠用笔墨画了一层黑色泛光、栩栩如生的黑蛇皮。
景立秋望而惊愕,但很快就镇定,拔出背负的长剑,朝书房模样诡异的九千岁,狠狠削去。
变异的九千岁,满身蛇皮,包括脸,诡异慎人的笑着,轻轻一闪就消失在案台旁。
邪门!太邪门!景立秋看着空荡荡的案台,不寒而栗。忽然他的脖子一凉,一只冰冷湿滑的爪子像鬼魅一样,阴森森地缠来。
景立秋立刻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驱魔符咒,但符咒刚一成形,就立刻消失于无形。
他又划,符咒又消失。
忽然景立秋脖子一紧,身后传来九千岁寒栗的声音:“臭小子,你活得时间够久了!”
说罢,九千岁魔爪用力掐。
景立秋窒息的昏厥过去。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世界竟然是倒过来的。
“我……怎么了?”景立秋嗓子沙哑,脖子存在深红的掐痕迹。
然后他看到很衣冠朴素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他们都是倒着走路,倒着来来往往。
“这怎么回事?”景立秋困惑至极。
忽然他的头顶传来尖锐的呼叫,是一个倒着的壮汉。
而且还是面孔熟悉的壮汉。
那壮汉手中握着刀,刀尖指着景立秋的头道:“你小子醒了?”
景立秋看着倒悬的世界,头脑开始发晕。
“九千岁觉得你这么可恨的人不能死的太快,所以要我把你绑在着城楼上,慢慢风化。”壮汉笑着,脸上的厚肉一抖一抖。
景立秋被倒吊的头昏脑涨,双眼发红,挣扎无力。
也许是城门上的风太大,景立秋唇上皮肤渐渐开始皲裂,起白皮。干渴的感受,让他浑身难受。
“水……水……”景立秋脱离呼唤着。
城楼旁坐着的壮汉,不屑地瞟了一眼后,当做没有听见。
“水,水……”
景立秋呼唤了无数声后,一匹飞奔的快马托着一高一矮两个服装不同的身影,从宽拓大道上,朝城门飞驰而来。
“吁!”
马应声停在城门口,马上两人匆匆下马。
“文公主!”壮汉看清来人,立刻惊呼。
“狗奴才,快放了俊哥哥!”文公主怒眉竖立,娇小的脚朝壮汉肩上狠狠一踹。
壮汉威猛身躯只是轻轻晃了晃。
“文公主,九千岁的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我不管,九千岁答应过我放过俊哥哥的!”
“文公主说的不错,九千岁确实放了他,但他不知死活又回来讨死……”
“闭嘴,不许你这么说俊哥哥!”
“是是是,小的不说话就是!”
文公主脸色气白,转身朝身后略微高大,年轻英俊的少年道:“奇正哥哥,你快给我做主!”
叫奇正的少年,白面儒雅,眸光忧郁,微微一笑,玉齿含盈。
壮汉一惊,奇正?
他以前听过府邸的下人们说过,九千岁有一个孙子,名字好像就叫奇正。
难道就是眼前文质彬彬的少年?
“你快放了被倒吊的无辜人吧,不要再跟着我爷爷作恶多端了。”少年十分镇定,眼波流转着与实际年龄不相仿的忧郁、沧桑,仿佛年轻的身躯已经遭遇过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
壮汉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奇正少爷,小的不敢违抗九千岁的命令。”
“那就由我一人来全权承担!”说罢,奇正双脚在地上轻灵一点,蜂雀般朝城墙上飞去,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将景立秋双脚上的绳子用力一割。
景立秋落下。
奇正也飘下,正好接住景立秋,将他搀扶至文公主身旁,微微笑道:“文儿,他就交给你了!”
文公主接住人,就要走。
壮汉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拦了上去:“文公主!你不能带走他!不然小的性命不保!”
文公主白眼一翻,不理,扶着景立秋继续往前走。
壮汉拦着,就是不放。
奇正缓缓走来,笑如春风:“我说过,一切罪责我一人全权承担。你放了他们,待会儿我去向爷爷说明一切,并免除你的罪责。”
“谢谢少爷!”壮汉松了一口气,然后拱手作揖:“小的这就给文公主放行。”
半个时辰后,太阳移至头顶,灼烤着大地。
文公主带着景立秋来至原来的客栈,稍作休息。
而奇正这边,已是跪在九千岁府邸敞亮的大堂前,额头青紫,沉默不语。
坐在大堂中央的九千岁,怒不可竭,沉息许久后,厉斥:“你和文公主什么时候认识的?”
“回禀爷爷,在孙儿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文公主既然能找到你,说明你们经常有来往,你们如何联系的?”
“靠一只信鸽。”
九千岁脸色冷如千年寒霜,声音更加尖锐:“没想到爷爷千方百计隐藏你,你竟然用一只信鸽与宫中之人保持联系,简直就是在出卖爷爷!”
“爷爷……”奇正眸含泪光,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你什么都别说了,这一次爷爷饶了你。你最好与文公主断绝关系,因为现在朝廷很多人都想害爷爷,如果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抓你来威胁爷爷。”
“文公主是个好人,她答应过我不会将我存在的事情说出去!”
“不行!就算文公主是好人,但是她父母却是伪君子!她迟早有一天会将你的存在告知她的父母。”
“不会的!她发过誓!”
“那也不行!”
“爷爷!孙儿一生被隐藏,孤独寂寞,只想要一个朋友!”奇正哀求着,眼眶潮红溢泪。
“朋友?从你享受荣华富贵那一刻起,就没有朋友可言!”九千岁厉斥,双眼怒凸。
“那孙儿不想要荣华富贵。”奇正抹着眼泪哀求。
“闭嘴!命中注定的事情,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来人,把奇正小少爷带走,寻一处偏远地方生活,不要让他养任何动物!”
可怜的孩子,在权威至上的爷爷操控下,继续过着一声孤独无依的生活。(。)
第八十二章 对抗九千岁(九)()
♂,
熙熙嚷嚷的客栈,安静的房间。
景立秋握着空空的茶杯许久,才开口说话:“刚才那个救我的少年和九千岁是什么关系?”
“他是九千岁唯一的孙儿。”文公主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斟茶。
景立秋轻轻摇头,放下茶杯,不想再喝水。
文公主便放下茶壶,坐在一旁,继续说道:“奇正从小到大都很凄惨,九千岁害怕别人拿他做威胁,所以一直将他藏在苑州不起眼的小巷弄里,足不出户。我能与如此善良纯洁的奇正结交为隐秘朋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没想到心如恶魔的九千岁,竟然藏着一个如此纯洁的孙子。”
“是啊,也许九千岁也意识到自己作恶多端,所以不想要自己孙子步自己的后尘。”
“算他还有一些良知。”
“有良知有什么用,九千岁残害百姓,权压宫宇,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境地。可惜啊……祸害总是命长,无痛无疾。”文公主托着腮,怅然一叹。
景立秋眸光一沉,神色凝重而严肃:“我去将他铲除!”
“什么?俊哥哥你再说一遍?”文公主惊愕地站起身来。
“我说我去将九千岁铲除。”景立秋说的字句清晰,缓慢。
“不可以!你铲除不了老狐狸的!”文公主摇头。
“是的,我一个人铲除不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公主你肯帮我吗?”景立秋目露乞求,已然下定决心,要去为民除害。
虽然他这般,有些自不量力,但他实在不能放着无辜百姓深处水深火热而不顾,独自苟活。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修道人,看到哪里有悲惨,就要去帮助哪里。
所以,无论自己是否能够成功,他都没有枉走这一遭。
文公主望着景立秋坚定沉着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双手捂着胸膛,重重地点头:“好!为了父皇、母后、西秦黎明百姓,俊哥哥我支持你!”
“谢谢公主!”景立秋郑重地感激。
文公主灿烂一笑:“本公主能为民除害,将来母后一定能引以为豪!”
她虽然顽皮任性,但心里却总惦念着孤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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