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盖个民居还要剪彩什么的有些不伦不类,但是,whocare?有人看热闹,就有人演戏,罗布一向只要结果。
众目睽睽下,碧莲仪态万方地走到台上,就算是罗布也不得不承认碧莲确实容貌过人,台下的人更是趋之若鹜——绝大部分的人是为了看崔家碧莲才来的。
妙真托着托盘静立一旁等候,托盘里面放着一把大剪刀,刃口上有斑斑锈色,看上去又旧又重。
按理说妙真也是正在妙龄,容貌秀丽,可穿着灰扑扑僧衣的妙真站在满身绫罗,珠光宝气的碧莲身边,注定被人无视。
妙真看着顾盼自得的碧莲,想到这样好的一个有财有貌的可人儿就要嫁给张生那个人渣——妙真几乎真的要看破红尘了。
碧莲一丝眼光都没舍得浪费在妙真身上,她伸出芊芊素手拈花一样拈起大剪刀,结果第一次竟然没拿动,脸上微囧,用眼睛余光斜睨了一下罗布,又使上全力去拿剪刀,拿是拿起来了,可是手太小,一只手没法用,最后只得不顾姿态两只手齐用,试了几次,连剪带扯,总算把纸做的红绣球两侧的丝带剪断了。
罗布带头用力鼓掌,观者自然跟着掌声如潮——又学到了千年古刹的新技能。
掌声中妙真用托盘接住红绣球,稍向前递出托盘,等着碧莲把剪刀放回去,然后罗布就可以宣布典礼顺li结束,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碧莲双手拿着剪刀回头看了一眼罗布,刚才罗布脸上那丝嘲讽可是都被她看在眼里的,心里不由得满腹怨恨:竟然敢捉弄我,看你我谁笑到最后!
天地良心,罗布就怕典礼上出什么差cuo,怎么敢在这上捉弄碧莲呢,她也没办法,典礼前才发现整个桃花庵又穷又不做针线活,上上下下就厨房有这么一把剪刀,平时拿来剪剪青菜什么的,用了几十年都没坏,自然又旧又重。
罗布看出碧莲眼色不善,心知这梁子是结下了,反正没这事她和碧莲也是彼此看不顺眼,所以罗布并没有往心里去,再多人看不惯,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嘛,于是笑着迎上去,主动给碧莲一个台阶:“剪刀锋利,还请小心使用。”
等罗布近身,碧莲微侧身挡住台下的目光,诡异一笑,把剪刀尖端一转,向袖中划去,顿时一股粘稠的血液箭一般喷出。
真。狗血,撒了罗布一身。
为了这点狗血,碧莲把养了几年的黑狗都杀了,就为了让罗布在众人注视之下现出原型!若坐实了她是蛇妖,必然人人喊打,到那时别说要她一串小小的佛珠,就是命,还不是凭她予取予夺。
可惜碧莲还是失望了,罗布根本毫无变化,不,她还是有变化的,她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一身血污的罗布火冒三丈: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设计害我!这要影响了桃花庵的生意你负得起责任吗?
不等罗布说话,碧莲把剪刀往罗布的腿上一扔,“啊”的一声跳舞一样以慢动作优雅地倒在地上。
“你这妖孽,竟然敢害人!”以为罗布伤了碧莲的天残子一下子就蹦到台上,看这爆发力,自称天下第一也是有点真本事的。
罗布尾巴一扭轻松地避开了剪刀,恨不得一脚踹在碧莲的脸上,最后关头想起自己只有尾巴,顺手掀了妙真的托盘砸到碧莲身上骂道:“前辈说你是妖孽呢,你含血喷人还敢装死?”
天残子一呆,急道:“她怎么会是妖孽……”
“你说她不是妖孽?那她一定是被鬼怪附体了,据说用力击打可以使附体的妖魔遁走呢!”说着罗布弯腰捡起托盘用力砸了下去。
碧莲觉得耳边风起,身上疼痛,偷眼看去只见托盘奔着头脸呼地砸了下来,吓得顾不得仪态狼bèi地滚到一旁,大叫道:“道长救我~”
“呵呵。”罗布把手里的托盘还给妙真,真诚地笑道:“前辈你看,这不是治好了嘛。”
“果然厉害!”天残子心悦诚服,撒狗血的事他并不知情,碧莲说桃花庵里有个成精的蛇妖,专门蛊惑人心,把主持都迷得团团转,因此备下了厚礼请他来降妖除魔,没想到所谓的蛇精身上毫无妖气,有礼有貌,学识渊博,还会治病。
台下观众纷纷学着刚才罗布的样子鼓掌喝彩,美人固然好爱,美人摔倒固然可怜,可那及得上看美人出丑有趣啊,更何况事情还一波三折,最后以喜剧收场。
碧莲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假装体li不支靠向罗布,想着要当众把罗布的裙子扯下,让她蛇尾暴露于人前。
可她忘了一点,罗布一旦知道碧莲不安好心,自然有所防备,伸手轻松钳住碧莲的胳膊用力一握,窥着碧莲的脸色,力道恰好在让她惊叫和无法挣扎之间。
“崔小姐刚刚病愈,还请屋内休息吧!”罗布扭着不甘心的碧莲转身走进刚刚盖好的房子,天残子自然跟在罗布的身后。
似乎已无计可施的碧莲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即将得逞的得意。
31。传送()
妙真几乎被吓傻,刚才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事情经过,等反应过来,罗布已经浑身是血,妙真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主持千万不要发脾气啊……
明月会不会发脾气罗布不知道,可罗布真的是气得要死,咣当一下用尾巴带上门,扭着碧莲的胳膊往屋子中间一推,恨恨地说:“未来的皇后娘娘,你这含血喷人的毛病要不要请主持给您诊一下啊,她可是最会治疗疑难杂症了。”
“罗姑娘先消消气……”跟在后面进来的妙真急忙劝道。
罗布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去让台下的人排队抽签,抽签免费,解签另算。”
“那这里……”妙真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不过是场误会。”罗布转头笑着对躺倒在地的碧莲说,“是吧?”
碧莲呵呵一笑,风情万种地撩起耳边散落的碎发掖在耳后,意外的没反对。
妙真一走,罗布的脸就沉了下来,“小姑娘,就算你再有钱有势,这世界上总有你不能得罪的人,今天我就要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
“不得无礼。”天残子拦在碧莲身前,“有话好好说,不能动粗。”
“哎呀,我好怕怕啊~”罗布装出吓得发抖的样子,然后面色一冷,大声质问道:“你没看到是她陷害我吗?是她当众给我难堪!”
罗布指着浸满了狗血的衣服示意给天残子看,狗血一时还没干,顺着衣襟滴落到地面,融入到地砖上的花纹里。
天残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被血浸湿的衣服紧贴在罗布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天残子一呆,脱口而出:“你休想色秀本尊,我不是那样的人!”
罗布二话不说挽起了袖子,虽然还是不会什么武功套路,但罗布现在力大如牛,凭着“一力降十会”也要教训教训这个眼睛有问题的臭老道。
天残子看着罗布露出的白藕一般的胳膊,改口道:“如你诚心诚意,也不是不行……”
没等说完就被罗布揪着脖领子一记老拳打在眼睛上,跟着左一拳又一拳的打得天残子口吐鲜血――罗布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似乎是伤到了牙齿。
若讲本事天残子自然不负自称的“天下第一”,和罗布对打不说稳操胜券,至少不可能这么狼bèi,坏就坏在他是真的以为罗布要□□他,根本没防备罗布“□□”不成直接动手,一口老血喷在地上,激的地砖上的花纹骤然一亮。
罗布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正踏足在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型图案的正中,再看法阵外如隔着热腾腾火锅的蒸汽,有丝飘忽不定,虽然不知道这图案有何目的,罗布先在心里加上五星的危险度。
“啊哈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圈外的碧莲放声狂笑,讥讽道:“没想到我盖房子的时候就做了手脚吧?这法阵要血做引,自己送自己上路感觉怎么样啊?”
碧莲从袖子拿出一张符咒晃了晃,狞笑道:“只要我发动符咒,你就会被送走,到时候每天都有男人疼你,是不是很期待呢?”
碧莲这么一说,罗布反而放心下来,久经谈判沙场考验的她马上就明白碧莲肯定是有所求,要不然直接用符咒启动法阵就好,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商量。”罗布嘴上说着软话,手却用力揪着天残子的脖领把他举高,天残子双脚离地,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看上去像个烤猪头。
碧莲晃着符咒交涉:“你先把道长放到法阵外面,否则没商量。”
罗布死死盯着碧莲的脸,片刻后破颜笑道:“你想要我的这串佛珠对不对?”
被说破心事的碧莲毫无愧色,扬眉道:“对!算你聪明,识相点就赶紧交出来,今天我就留你一条小命,否则就等你生不如死的时候后悔吧!”
果然如此,罗布细想自己和碧莲无冤无仇,甚至还救过她,以前也没什么交往,没道理被恩将仇报,想必是上次遇险时身上的宝物引得她觊觎。
不知道法阵攻击会不会被十倍反弹,可罗布想赌一把。
“好。”罗布干脆地答道,“我把道长还给你,你把符咒还给我,等我拿到符咒,自然会给你佛珠。”
“哈~”碧莲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小孩子?你拿到符咒还能好好和我说话?”
“这样吧,我把佛珠放在法阵的边缘上,你也把符咒放在法阵的边缘上,咱们各退三步,然后我把‘天下第一’丢出去为号,咱们自拿自的,怎么样?”
罗布提yi道,回头看看天残子的已经双眼翻白,眼看着舌头都快吐出来了,一副吊死鬼的模样,啧啧叹息道:“你可得快点了,这小帅哥似乎撑不了多久了呢。”
碧莲才不担心天残子的死活,那么说不过是让罗布放下戒心,一步一步照着她的要求做,就像要去买首饰,先问不相干的镯子,百般刁难后再退而求其次似的拿起中意的簪子,这样就可以轻yi得到个好价钱了。
所以碧莲说“好”,等着罗布先把佛珠放下,罗布看看天残子已经晕过去了,慢慢伏低,降下身高,拖着天残子让上半身到了法阵的边缘,碧莲也到了相应的另一端。
“崔小姐可要守信啊。”罗布求证道。
“那是自然,我家做买卖向来讲究‘诚信’二字。”碧莲正色答应道,手里拿着符咒,虚虚放下。
“我可把佛珠放下了?!”罗布说道,真的把佛珠从腕上摘下来,轻轻放到法阵的边缘,“我数到三,然后把道长丢出去,咱们各取所需,怎么样?”
“如此甚好。”碧莲也放下符咒,脚下蓄力,眼睛紧盯着那串佛珠。
罗布掂了掂天残子的重量,喊道:“一……三!”
猛地把天残子往外一抛,作势扑向符咒,碧莲本就担心罗布使诈,一见罗布动作,飞快地绕着法阵跑向佛珠,难为她一个千金小姐,跑起来竟然比抢一折gucci的代购还快。
法阵本就不大,罗布见天残子直直飞出法阵毫发无损才转身,因此离开佛珠几步之远碧莲已经到了,先一步向佛珠伸出贪婪之手。
“我的了……”眼看就要拿到佛珠,碧莲的脸上露出狂喜,有了这个高强的法器护身,这一路去京城、入宫、当皇后,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可惜,她还没碰到佛珠,就不得不先面对一个妖怪,罗布转身一甩尾巴,卷住碧莲的腰猛的一拖,就把碧莲也拉到法阵之中,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一下把碧莲摔的七荤八素、晕头胀脑,罗布趁机捡回佛珠戴在手腕,暗道侥幸,随便把佛珠丢出去当诱饵什么的是千万不能跟明月说的。
罗布飞快地捡起符咒,手拿着符咒松开蛇尾就要移到法阵外,可没脚终是慢了一步,碧莲情急之下挣扎着起身去抢符咒,罗布也用力,一不小心符咒被二人撕成两半。
碧莲看着手里的半张符咒,低声咒骂了一句。
罗布反倒无所谓,谁都用不了更好!随手把手里的另外一半符咒一丢,转身就要出法阵,先离了危险之地再说。
就在这时,法阵花纹的光芒暴涨,罗布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眼睛,再睁眼时四周景物已变,似是闺房之中,隐约有股浓香飘来,可细看屋中又摆着大大的圆桌,怎么看都别扭。
原来那法阵以血为引,再撕掉符咒就会发动,想来也是,碧莲一个闺中小姐,怎么可能会念咒语呢,把引发法阵的符咒设计成撕掉就可以也是为了方便她使用。
罗布只要略略想想,就隐约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低头看法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的,转头对满脸沮丧的碧莲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对不对?”
碧莲优雅地拢拢头发,又伸手依次摸了摸头上大约十个左右的珠钗,从容站起,笑道:“罗姑娘,你我之间的都是误会,都是那老道挑拨,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实我心里一直当你是好姐妹的~”
说着拔下头上一只最重的金钗递给罗布,“妹妹你天生丽质,就是疏于打扮,这只钗就送你了,足金的,够一户十个孩子的百姓吃一年的了,拿去吧~”
罗布看到金钗,面上一喜,伸手接过,用手掂掂,叹着气说:“纯金的啊,俗气了点……”
碧莲眉头一皱,眼里闪过杀机,终是笑着拔下另外一只羊脂玉簪递给罗布,罗布照收不误,拿到手就说成色差,几番下来,碧莲的头上光秃秃的就剩下一只普通的银钗。
堂堂崔氏碧莲小姐怎么会戴一只普通的银钗?罗布早就怀疑了,就等着碧莲自己露马脚。
眼看着罗布一副似贪婪又似嘲笑的样子,碧莲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就在这时,门外远远传来脚步声,惊觉有人靠近,碧莲转身扑向门口,用力大叫道:“有小偷啊!”
碧莲也是个狡诈的,知道要喊“有妖怪”,九成九会把来人吓跑了,要说“有小偷”,多半来人会担心自己的财物受损过来看看。
再说罗布现在手里拿着一大把碧莲的发簪,这真要被来人看到,那可是浑身是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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