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之间最深的。但除了师父，你还有很多亲人，大家对你的感情绝不亚于他老人家。况且，师父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你因为他的死而迷失自己。”
林晓梦说的很婉转，但简默何其敏感，自然听的出来她话中之意。她慢慢闭上双眼，压抑着“嗯”了一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了。至今她仍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二人说话时都有意识地隐去了人名，并各自也为自己取好了代称。林晓梦叫梦蝶，而简默叫玉墨。
劝完了简默，林晓梦自己也陷入纠结。内心的冲击和伤痛还未消散，对于徐明渊，她已经不敢多想。只希望，不要再见。事到如今，不见，便是上天对她最大的仁慈。
次日大早，两人留了半分黑晶石便悄声离开了。在简默的印象中，魔界的民间是十分平和友善的，所以毫无设防。然而那时她并未来到这鱼龙混杂的七八九城，而今在这第九城，两人此番借宿并未遭遇不测，并非是她们运气好。而是主人早已看出她们二人有些本事，不敢轻易招惹罢了。
如其他人一样，林晓梦和简默也选择先在一旁围观，伺机而动。不光是他们，演武赛事热闹非凡，却也都是看热闹的多。真正有胆量先上台的，却是寥寥无几。
最落后的也就是这第九城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还未迎来第一名勇士。而那边远远的，狐老大带着他的一班弟兄，正往擂台来。他这是来替熊老大热场来了。
这就是魔界的黑社会，他们往那一站，平民百姓谁还敢上去。人们见他们过来，纷纷让开条道。这让林晓梦二人有些诧异，于是找了身边的人问。
“这位大哥，他们是什么人啊？”林晓梦问道。
旁边的小哥打量了她们一番，说道，“你们不是本地的吧。连七八九三霸主都不知道。”
“哦。。对。。我们。。”林晓梦正想着该说哪一城，简默忙替她接道，“我们是从十城来的。”
“哦。。怪不得。。你们十城人走运啊，有个厉害的尊主。我们九城就惨了，其他尊主都回来了，只有我们，被分了个修士当尊主。这原本在七八九城活动的三大霸主都来我们城了。谁见了他们不躲啊。今天这擂台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小伙一脸失望，看样子是打算来试试的。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们？他们是尊主府的人？”简默问道。
“咳。。地痞流氓，地头蛇啊。。”小伙有意把声音压得极低，转而又稍微正常道，“有他们在，九城百姓怕是没机会了。你们要是来我们这儿碰运气的，就还是回去吧。我大概明儿也会到别的城去试试，这些爷，得罪不起。”
这边说着，那边狐老大带着人站到擂台前面，随便派了个小弟上去耀武扬威。果然也没有人敢上去和他比试，狐老大就随手一挥，在擂台下面摆了副桌椅，坐下喝茶。心里估摸着，今天让自己这帮弟兄上擂台能赚多少。但却正要再派一个人上去的时候，不料人群里出来个愣头愣脑的小乞丐。连爬带跳地上了擂台。
狐老大本有些生气，心道哪个不长眼的还敢上。又一看，还真就是个不长眼的穷疯了的小乞丐，于是才把火气压了压，朝台上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弟马上会意，眼神狠了狠，这是打算下重手了。虽说现在规则改了，点到为止，可比武场上，生死难以预料。在场的所有人都替小乞丐捏了把汗。
裁判官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开赛了，也不哄那乞丐，即刻下令开始。令旗落下，狐方小弟便立下杀手。手中短刀，猛地向小乞丐划去。那小乞丐也不是全然无能，踉跄躲过了那一刀。这刚一躲过，对方伸手极快，紧接着两刀再次刺过去。前三招，小乞丐只有躲的份。在场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小乞丐根本不是那人对手。
好在他还挺会躲，这倒是激怒了台上那人。那人使了法术，短刀变长刀。这回小乞丐再想躲，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演武赛没什么具体规矩，你可以用法术，也可以不用，可以使兵器，也可以不使。所以，只要有高手在台上，法力不够的根本就不敢上台。自己法力低下，武器不如人家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直接丧命。
果然，那人再挥一刀，小乞丐没有躲过去，左胳膊被砍伤了，冒出一缕黑气。那人歪嘴一笑，扬起大刀，想要了这小乞丐的命。关键之时，一柄长剑飞上台去，替小乞丐挡了这一刀。
“嘿，你的剑我帮你拿来了。。”众人循声望去，正看见人群中的两个姑娘。引来一阵唏嘘。
狐老大拍案怒道，“这不合规矩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小乞丐托我带剑给他，我只是晚了半刻。不算违规吧？”林晓梦道。
那裁判官有些犹豫，但底下百姓开始哄闹，跟着附和。无奈之下只能先驳了狐爷的面子，下令比赛有效继续。
狐老大眼神狠狠瞥向后面，他也感觉到对方法力不低，虽然丢了面子，也强压了下去。另一名又给台上那小弟施了些压力，暗示他速战速决。
小乞丐慌忙捡起剑来，迎敌而上。
第169章（）
有了宝剑在手，小乞丐变得有底气起来。接连抗下了对方的几记猛攻，但是体力也急速下降，逐渐落于下风。对手也越发不耐烦了，向长刀上灌注魔气，把原本藏起来的三分力也使了出来。长刀在魔气包裹之下，虚实难辨，忽而变作无数刀锋朝小乞丐砍来。
小乞丐此时已无招架之力，唯独用那柄剑挡在自己身前。可那薄薄的一柄剑，如何能挡得住如此多且霸气的刀锋之力。台下观众中有年幼的，都不敢直视地捂起了眼睛。百姓多是摇头无奈加可怜同情状，心中皆料这小乞丐八成命绝于此了。
然而刀锋落下之际，一阵风似的魔气瞬间冲入台上，卷走了小乞丐。当她带着乞丐来到擂台另一端时，自己的身形也才被人看清。原来正是方才向小乞丐递剑的姑娘。
狐老大终于忍不住了，在众人唏嘘声中大呵一声，“此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在老子面前捣乱！”
现场百姓包括那裁判官都惊了一惊，生怕自己被连累。
这时，林晓梦笑着对狐老大恭敬地行了一礼，让他面子上好过几分。接着又道，“前辈息怒，小女怎敢在您面前卖弄。只是不忍看朋友死于非命，无奈救之。他已认输，就饶他一命吧。。”
台上那人忙道，“你少多管闲事！他哪里认输了？赛场之上刀剑无眼，他没喊输，何轮到旁人插手！你这是要破了这演武赛的规矩！”
“我认输了！”这时小乞丐突然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胆怯，却又有些自我壮胆的坚定。
林晓梦也懒得理台上那人，仍是客客气气对狐老大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了小兄弟一命。。算我梦蝶，欠您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道义，日后有机会，定当奉还。”
狐老大眼珠子一转，心想就算自己上台，也未必就能赢这丫头。现在白得了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今天要赚的黑晶石，这上午场的比赛可只剩半个时辰了。跟一个小乞丐耗下去，可谓得不偿失。
于是狐老大转怒为温，打起圆场，“好啦好啦。。既然小兄弟已经认输，我们也不要过分计较了，点到为止嘛。。我们也不是残暴不仁之人。对吧。哈哈哈。。。裁判官，宣判吧？”
裁判官忙道，“是是是，今日第一场，左胜一，奖黑晶石一块。”
台下只有狐帮的人在鼓掌，林晓梦也向狐老大微微行了一礼，便带小乞丐悄声退下了擂台。
百姓们这会儿更关注的是颁奖仪式，裁判官将一块黑晶石真真切切的放在胜方手上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沸腾。一整块巴掌那么大的黑晶石，可不是让人眼馋。
林晓梦拿回自己的白羽剑所化黑剑，与简默汇合，又对跟在身后的那乞丐道，“你快走吧，如果还想参加比赛，就去别的城。”说完要走，那小乞丐却一路跟着。无奈，林晓梦又掏出两分黑晶石，递给他，“你若想赢下比赛，还得修炼些法术，光靠硬搏是很难取胜的。这个你拿去，先多少修炼些时日，再去寻找合适的机会吧。。”
小乞丐个头并不小，只是有些瘦弱，怯生生跟在林晓梦二人身后，也不接那黑晶石。
林晓梦以为是嫌少，无奈道，“我们也没多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简默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她也并非觉得救人不对，但这样将自己暴露于众人目光之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况且，还捡回个无赖。这会儿见那乞丐还挑三拣四，没好气地夺下林晓梦手中的两分黑晶石，挽起她的胳膊就走，“姐姐，别理他了。”
林晓梦想想也是，自己已经救了他一命，也确实不该再多管闲事。便跟了简默走，那乞丐这才开口急道，“二位姐姐请留步。。我不是想要你们的晶石。。”
“不管你想要什么，也别再跟着我们了。我们救你是于心不忍，但不代表你可以一直跟着我们。请自重！”简默道。
那乞丐在原地怔了一怔，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嘛。。”林晓梦开始有些后悔，这人还真是赖上自己了。
“姐姐，别管他。”简默瞪了他一眼。
“我母亲早亡，父亲死于上月演武赛。家里如今只剩我一人，若刚才姐姐未曾救我，我倒死的痛快了。”小乞丐理直气壮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救你？？”林晓梦恼怒道。
“不不。。姐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只求姐姐能教我功夫，收我为徒。我愿鞍前马后，侍奉终身。”小乞丐说话时并未抬头，一直勾背低头，十足卑微。
“我不想收徒，你找别人去吧。”林晓梦淡淡道。
“若是姐姐不肯收我为徒，就请赐我一死。”小乞丐抬起头，凌乱肮脏的头发耷拉在脸上，还是可以从缝中看见他那执拗的眼神。
这时又有一阵风过，另有两人突然现身。
“真是好不罗嗦。求生难求死还不容易，我来成全你！”来人正是白羽和包子，说话间，白羽的剑梢已经落在离那乞丐脖子半分之处。然而又哐当一声，被另一柄剑挡开。
“剑离兄，莫要妄行杀戮。”林晓梦又救他一回。
“呵呵。。。梦蝶妹妹，你不杀他，他就要缠着你。”白羽笑道。
“他跟不上我。我们走吧。”林晓梦冷冷说完，收回长剑，而后和简默一起，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白羽也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小巷里，就剩下那乞丐一人。他望着远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缓缓移到颈间。
然而，这次他还是没有死成，第三次被林晓梦救下。林晓梦又折返回来，只因忘不掉那个充满期待的眼神，如同魔咒般刻进了她的心里。
林晓梦看着夺下的匕首，皱眉道，“你为何要逼我？”
“姐姐恩情无以为报，生不如死。”乞丐道。
“罢了。我就收你为徒罢。”林晓梦认命。
另外三人也陆续折返回来，简默已经很无语，包子嘿嘿傻笑，白羽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多谢师父！！”乞丐连磕三下。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林晓梦道。
“我叫天一。天外有天的天，第一的一。”乞丐道。
“嗯。。天一，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过段时间我再去找你，教你功夫。这个你拿着，先自行修炼。”林晓梦再次拿出那两分晶石。
“不不。。我不需要。我家住在南门黑竹林，黑晶石我有。”天一道。
“那好吧，过几日我去找你。再见。”林晓梦转身要走。
“师，师父。。”天一似乎还有些还不大习惯这个称呼，结巴地把林晓梦叫住。
“嗯？”林晓梦回头。
“若。。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家里有几间空房。。”天一道。
这回换林晓梦几人愣了愣，这难道不是绝佳的融入魔族的机会吗。但也不能一听说人家家里有房，就立刻转变态度，多少还得绷着点。于是林晓梦又道，“嗯。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们会去黑竹林找你。”过几日变成了这几日。
天一连连点头，目送他们立刻。但等他们真的走远了，他才再次恢复了冷静的神情，直起了身子。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期待，是深情。
“剑离大哥，你们怎么也在这儿？”等找了家茶馆，几人在单独的隔间里叙事。
“咳。。这不是，不放心你们。。”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壶给林晓梦斟茶。
“跟屁虫！”包子道。
“有你这么说你老爹的吗？小子！”白羽佯怒。
包子翻了个白眼，不理他，桌上的吃食也不合胃口，便无聊地玩弄起来。这魔界的吃食，无论是喝的还是吃的，全是一个味儿，也都是一个颜色。实在无趣。好在还能跟着白羽一起粘着林晓梦，说不定能乘机遛回空间里吃点果子。
“说正经的，我们都没想到这第九城原来已经被几个小帮会占据了。这演武赛上，一时半会难以突破。”林晓梦道。
白羽点头，“我本想从晶石入手，早上去了三个演武赛点，都是一样的情形。看样子，那些人是冲着财路来的。真没想到，这第九城的水已经这么混了，我们无根无基的，怕是很难立足。”
“但也许，这也是个机遇。”简默道。
“你是说，帮会？”白羽道。
简默点头，“既然这群人已经在打演武赛的主意，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帮会入手。”
“嗯。。没错。。这些虽然是些乌合之众，但数量却不小。若是能利用这股力量，的确是个事半功倍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白羽道。
“你们是说，加入帮会？”林晓梦道。
“正是。据我打探所知，此地共有三个较大的帮会。表面上，他们是连成一气的，但利益集团之间哪可能没有嫌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