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世兄说的对,揭发他人讲求证据,没有证据那叫污人清白!更何况,我等一直没有见过什么反贼!”
“我倒听过穆王殿下上次到江夏郡赈灾时,有反贼活动迹象……”
“不管有没有反贼,飞昂兄你说皇上被困狩猎场中,总要拿出证据!”
这时候,顺天府正好已人过来,捕快各个持刀,凶神恶煞,站在楼下大堂:“是哪个目无法纪?一路横冲撞毁路旁摊位!”
掌柜被这么片刻的来来回回差点都吓哭了,楼上的各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正愁着呢,就看见顺天府捕快还有府尹!掌柜连忙扑过去:“大人啊!谢状元在楼上、在楼上……”那蛊惑人心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府伊扒开掌柜小二噌噌噌上了楼。
楼上正值对峙时期,文人们心道:我们也不是傻的,你说皇上被围就被围了,你说琪伯府造反就造反了……若什么都你说了算,天下你做主得了。
君子念也是个读书人,他就算百分百信谢飞昂所说,也知文人吹毛求疵的性格,不禁转了首,拢眉瞧着站的高高的谢飞昂:“飞昂兄?”
“证据?”谢飞昂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那带血的帕子抖了开来。
帕子自然不是大家闺秀的秀帕,而是三大五粗的侍卫汗巾一样的东西,它上头染满血,像旗帜一样的摊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像瞧至宝一样的瞧帕子上头。
头一个入眼的自然是一片血红。
而后,发现上头的血书……字迹那是相当的,丑陋!
“这是什么!”一个离的近的对着帕子上头的字已经开始磕磕碰碰的开始念,“朕风穆王为太子,朕若死了,丧礼一切从紧?”
因上头的字迹真的太丑,这人念着这么庄严的事情,竟然一人也没有下跪听旨模样。
唯独,帕子后头的谢飞昂与君子念瞧着帕子反面,不由自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人异口同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飞昂兄,你你拿出这般丑陋的带血帕子当证据,上头还错字漫天飞,你自己一个下跪就想让我们相信你?怕是……”他话未说完,刚刚上楼,正吆喝了一句“是哪个枉顾法纪……”的顺天府府尹猛然看见谢飞昂拿着的帕子,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楼梯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府尹都跪了,身后捕快哪里有不跪的道理!跟米诺牌似的,府尹下头一个接一个的捕快排队在楼梯上面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捕快一路声势浩大的跪下楼梯,吓疯了楼下的一众人,掌柜抓住小二,双膝一曲,拉着小二跪了下来,连忙学着喊了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下一声又一声的“万岁”惊坏了楼上一众文人,所有纷纷站起来,刚想指上一指,谢飞昂仰头大声斥责道:“皇上手谕在此,你等还不下跪听旨,是想藐视皇权,漠视皇上威严吗!”
呼啦啦,饭桌带椅,众人连扑带跳的跪了一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三少站起身,把帕子往前双手一拉,开始当圣旨念道:“嫡子玉珩、日表英奇……”念完了,看着底下跪在地上、跪在自己脚底下的这些人,谢飞昂把圣旨反过来摊在他们面前,冷冷一笑:“皇上亲手的血书,岂能有假!”
皇帝每三年会亲自书一甲前三的士子姓名,放于龙棚**人瞻仰,如今皇帝就算用手指写了血书,一个人字迹怎么也会有相似之处,加上这场都是以认字迹出了名的文人墨客,可不就一把瞧出了皇帝亲笔字迹!
再不济,底下还有皇帝的印章呢!
众人正震惊,谢三的话却还未完,“王府尹,那些适才怀疑本官言语真假性的人,本官如今怀疑他们有份与琪伯府勾结,必定要严惩不贷!”
王府尹应声:“本官正有此意!”
正说着,之前在望湖楼中的一个公子哥披头散发扎进楼里来:“谢三、谢三……不好啦,不好啦!”
他衣服破了,头发散了,脸上挂着口子,口子流着血,不过这会儿,他再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拨开一群侍卫,扑到谢飞昂面前:“景王要跑啦!”一顿,他再叫道,“也许已经跑啦!”
“人呢?”谢飞昂也是急得跳脚,“什么叫,要跑了、也许已经跑了?”
“就是……”那公子哥噼里啪啦的讲,“咱们不是叫你先走嘛!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联排站在官道上拦景王,但是哪里知道那景王完全不管我们死活,看见我们站在那里,直接一鞭子就甩过来了啊!”
那公子露出脸,露出肩上手上伤口,眼泪随着血淌出来,“我们不能站着等死啊,小庆一匕首捅死了对方两只马……于是,可不就这样打起来了么!但是,对方人多啊,他们让我来先告诉你,他们拦不住了,景王应该就要过来了!”
“各位!”谢飞昂心中着急,还未说上什么,楼中有人指着远处道,“我瞧见景王了!”
“我也瞧见了,真的是景王!”
“如此说来,景王真是太无耻了!”
“容家不是景王的嫡亲舅舅家中?容家为谁叛变,定是为了景王!”
“对,我赞同严世兄的言论!”
“咱们必定不能让景王得逞!”
“对!”
谢三呆呆站在那里,“各位,各位……”他完全插不上什么话,只眼睁睁的看见那些文人各个牙咬切齿的撸起袖子冲下楼梯去。
第四一二章 大街扔鸡蛋()
文谢飞昂从这里过,景王自然也要从这儿过。
涌到楼下的文人慷慨激昂,各个觉得这一刻自己才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之人,一把冲进厨房,端出菜篮子、鸡蛋篮子,或者残羹冷炙,沿街就在景王所过的必经之路上站好。
还有口才好的,都不用人手去组织,自发站在一旁吐沫横飞的跟百姓讲景王的可恶、讲皇帝的受刺、讲反贼的造反,沿街百姓有几分热血的,有样学样,捧鸡蛋提篮子涌出来……
君子念目瞧着下头的景象,朝顾贺挥手:“去,你且骑着马去让人就近快点拉两辆车的鸡蛋或者瓜果或残羹冷炙来给他们所用……”
如今一众百姓义愤填膺,他怎能腆着脸,不闻不问。
没力,出钱也好啊!
谢飞昂见顾鹤哎一声跑了,一瞬间睁大了眼,他瞪着君子念都快把自己瞪傻了:“子念兄,你、你……”他一把拍在君子念肩上,“你真是太上道了!”
原来最不要脸之人正正是你啊!
景王这一路出了不少状况,他在官道上受了十几个富家子弟拦路耽误不少,想到这会儿玉珩或许已经到了皇宫让御林军知晓,玉琳的心情越发不好、脸色越发阴郁。
他一路狂奔过来,打翻不少摊位。
这条街道上的百姓第三次受惊,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次穆王这样策马飞奔撞摊位,我们骂上一骂,第二次谢状元直撞,我们哭上一哭,第三次还来?你们还让不让我活了?!
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
摊位的那些百姓生意都不想做了,扯起摊位上的货物就往马背上扔!
你无视大昭律法,我手滑扔个橘子又如何!
起先扔橘子的百姓被马背上侍卫凶狠双眼一吓,还不敢扔出第二个橘子,哪里知晓,他还没怂下来,前头便浩浩荡荡如河流一样涌来无数百姓,这样的人潮带着震天呼喊:“打到景王!打到景王!”
人流如潮涌,人人手上带着一篮接一筐的鸡蛋与瓜果。
那些鸡蛋瓜果同长了眼的神器一样,纷纷砸向马背上的人,景王等人骑在马背上,在众人之中异常显眼,目标都不用找,人人直接一个鸡蛋又一个鸡蛋的砸过去,“打到景王,打到景王,景王这个叛贼!”
玉琳一路策马而来,本就脸色阴郁,等进了城,眼见前头道上一片凌乱,心中更为烦乱,他堪堪说了一句:“给本王闪开!”迎面就飞来一个大橘子,景王避过那个橘子,为赶时间,他正打算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的不去计较,却见前头如雨一般砸来无数的……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定眼一看,正是无数的鸡蛋与菜叶子!
菜叶子轻薄,一个弧度飞不高就落在了地上,但鸡蛋不一样,那圆滚滚的小东西简直像小石子一样,简直被众人玩飞起来。
玉琳躲过了一个,迎面又来了一个,再躲了一个,“啪!”一下子,鸡蛋砸在了衣襟上!
景王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这种跟囚犯一样的待遇,让他脸色徒然变成铁青,扬起马鞭厉声吼道:“是谁,是哪个混蛋,敢以下犯上!不怕死吗?!”
“啪”又一个鸡蛋砸过来,正中玉琳的面颊。
玉琳伸手摸上那腥臭的鸡蛋,气得浑身发抖,这下,他彻底疯了!扬起马鞭,狠狠劈在一旁的百姓身上:“你们这是找死吗?本王乃当今王爷!”
这恶狠狠的话未完,有人见形势不对,立刻抱头大叫“杀人啦,景王杀人啦!景王视人命为无物,大开杀戒啦!”
呼啦啦!又是一阵阵的混乱。
“打死这个杀人犯!”
“景王滚出京城!”
“啪!啪!”鸡蛋青菜扔得更加猛烈,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闪开,闪开,再不闪开休怪我等不客气!”
不止百姓疯了、玉琳疯了,连护在一旁的侍卫也疯了!
谢飞昂站在茶楼上,踩着栏杆,抱着栏柱,仰着脖子举目眺望,一面看一面啧啧有声:“好惨!真的好惨!这般惨,恐怕景王以后都无法做人了……”
真是想不到,他谢飞昂也有如此英豪的一面,得!这件事儿日后他可以跟儿孙吹上几十年!
君子念见他再探出一分身子就要滚出楼外的光景,连忙示意一旁小厮抓着谢飞昂的裤腰带,接着,他又细细问谢飞昂如今猎场情景。
谢飞昂对君子念也不隐瞒,把玉珩说的,全封不动说给了他听。
君子念也是个聪慧知变通的,这会儿一听前后,指着被百姓包在中间的景王道:“飞昂兄,七爷没有说景王是叛贼啊!你这样,你这样……若是景王日后追究起来,你该如何是好?他可是皇家王爷!”
谢飞昂摆手,面不改色道:“我也没有说景王是叛贼啊,你自己想想,适才我站在楼中除了说皇上被围困,安家琪伯府与大越余孽勾结,什么时候说景王是叛贼了……”
君子念一想,还真是没有!
谢飞昂瞧尽兴了,从栏杆上跳下来,抓出那带血的帕子,塞给君子念:“再说了,七爷如今是太子!咱们跟着七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京中都可以横着走了,还怕个景王做什么!”
君子念捧着皇上“圣旨”如重千金,他可真没有碰过这么“贵重”的圣旨!
“飞昂兄?”
谢飞昂道:“你去找个地方把它先藏起来,我得去与七爷汇合,我不放心带着此物。”
君子念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圣旨如此贵重……再则,圣旨所知人不还不多,万一咱们丢了这道圣旨,景王把街上的那些全数给抓了……”那不就怎么都说不清穆王被封为太子的事儿了么?
“对!咱们先让天下人都知晓!”谢飞昂一拍手,“我去让天下人知晓,皇上被困猎场,你且去让天下知晓,皇上册封了七爷为太子!你、我还有七爷,三管齐下,必定能把这群反贼、叛贼收拾的服服帖帖!”
第四一三章 去地府也要带媳妇()
有北城大街混乱不堪,没有官府的衙差镇压之下闹剧越演越烈。
顺天府那些捕快站在人潮中,随着人流像一叶扁舟一样一波涌过来又涌过去,终于,受不住了。
“大人,咱们真的这样不管不顾吗?在任其发展下去,景王要被这些刁民打死了若皇上回宫后追究起来?”
王府尹这才淡定的伸出手:“去,去把这些刁民拉开。”
捕快得了命令,纷纷拿出棍杖镇压百姓:“散开,散开!赶紧给我散开!扰乱法纪者,统统关进顺天府大牢!”
玉珩与季云流不知道整个城北已经被谢三少闹的沸腾、险些都煮开了,这会儿,他们两人坐在马上,季云流抱着美人蕉,在白光一片中策马奔腾。
在美人蕉的幻象下,旁边血腥的画面仿佛都已看不见,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一马一花。
众人打斗之际,只觉得白光一闪,亦没有发现玉珩这匹马连带人都不见了。
不知道在白光奔了多久,眼一眨,前头就出现了玉珩心心念念的皇城墙。
猎场中乱成了一团,城北乱成了一团,但此刻的皇宫门口依旧安安静静,守卫森严。
侍卫远远看见穆王带着穆王妃策马奔过来,上前围着宫门,把长枪往前头一指,示意玉珩下马再行。
玉珩耽误不得半点功夫,非常时期要使用雷霆手段,他扯出腰间令牌,却不停下胯下的马:“皇上与皇后娘娘被反贼围困狩猎场,情况危急,本太子奉皇上口谕来宫中调动三千禁军,尔等速速让开!”
侍卫可以不认人,但皇上的令牌不能不认,远远看见玉珩扯出的令牌,为首的立即让一个侍卫小跑进宫通知禁军首领。
见玉珩越来越近,为首伸出一只手,他本欲高喊“王爷”回想一遍玉珩适才的自我称呼,也不敢多问,避重就轻扬声道:“殿下,还请殿下让属下检查一遍令牌。”
玉珩不为难他,甩出令牌。
侍卫接在手中,左右一翻,立刻扬手放行。
这是皇帝的兵符王令,世上仅此一枚,打死他都不会认错!
玉珩行过宫门时,问了一声:“如今禁卫营中有多少人马?”
“宫中正当值的有五百人,营中还有一千多人,具体多少小的也不知晓”侍卫双手恭敬递上兵符王令,“属下已经让人去通知穆统领,
玉珩接回令牌策马往里头冲。
待玉珩走了,一个侍卫抓着帽子,拽着长枪,瞪着远去的玉珩背影,瞪得两眼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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