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前年入门的小弟子见刺客来势汹汹,目眦欲裂,一手提起桃木剑,“我跟你们拼了!”直接向着刺客群中就跃过去。
“钟师弟!”
“不要过去!”
一人以桃木剑挡刺客,简直就是在羊入虎口。
刺客一刀劈下去,那钟师弟立即血流如注,整个人软下去。
“师弟!”
钟师弟的受伤让众人气急攻心、红了眼眶,纷纷不再后退,抽出桃木剑开始打算与刺客生死搏斗。
眼见一群刺客就要达到一众道人前头,半空中忽然“砰”一下砸下来一重物,那重物位置计算的极为精准,呼啦一下,直砸为首刺客脑门。
“叭”一声,为首刺客应声就倒,再“叭”一声,半空砸人的东西弹跃而起,砸倒另一刺客……
砸砸砸……美人蕉跳跃、旋转、落下……弹跳、旋转再落下……砍我紫霞观帅哥,统统拿命来!
那半空莫名而来的东西让刺客纷纷一惊,定眼瞧去,竟是适才奔月而去的那株红花!
这样一株连花带盆在众人头顶又飞又跃还旋转的情景,在漆黑夜空中显得更加诡异。
刺客大骇,吓得魂飞魄散,只盯着美人蕉,生怕它砸在自己头上。
美人蕉同打地鼠一样的在刺客各个人头上跳蹿,打的正得意,忽然花枝一抖,感受到一股子煞气,猛然向着季云流直跃而去。
这会儿,风雪倏然加大,北风刮在众人耳边,季云流伸手接住美人蕉,扬声便喊道:“正主来了,所有人赶紧退到大殿门口!”
“嗬嗬嗬……”空气中传来老者声音,“这会儿才走,是不是已经迟了?女娃娃,本座寻你寻得很辛苦,你在秦老头的手底下躲着,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道法全失了呀……”
季云流不管那声音,抱着美人蕉往回跑,边跑边吩咐:“刺客定在观中布下九星五行阵法,如今趁着这妖孽还未真身前来,你们赶紧去坎位、乾位、离南位……寻一寻阵法道符!”
在场的除了举刀刺客,全是道家玄学弟子,不用季云流细细道来,那些道人已经分别去寻放置的道符。
在自家的师门里被人下了阵法,说出去都要丢光紫霞观的脸了!
半空中的声音还在继续,直直跟在众人后面:“秦老头为了虚名替江夏祈雨耗空灵力,这会儿只怕保不住你,女娃娃,来本座身边,本座必然让你道法更加精进,世间无处不可去……”
前头大殿在即,远远的,能看见八个紫霞观弟子踩七星步在做法的情景。
季云流猛然停下了脚步,拧过身子,捧着美人蕉,掏出荷包中的罗盘,瞧着半空道:“老道,你识相的,赶紧退出紫霞山,若不听良言相劝,非要过来送死,本大仙也拦你便是……”
“呵呵呵……”空气中传来黑袍道人的狂笑之声,那笑声夹杂着得意与欣赏,“那好,本座也想要看看,你如何让本座一个死法……”
“那你可瞧仔细了!”
“好,本座瞧着呢……”
他声音还未落下,季云流一招“倒撒金钱”一把高高抛出了手中的美人蕉,美人蕉从季六手中飞出来,自腾身而起,身形巧快,同矢箭又似流星,直扑一个方向。
“咦……”空气中又传来一阵疑惑,黑袍道人看着飞来的美人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疑惑刚出来,季云流身后倏然就显出了一个大型的太极八卦图。
这是由八名紫霞观的弟子在危机关头所布下的太极困阵,八卦图在夜幕之中十分显眼。
“出!”季六一声下去,八卦圆盘便紧随美人蕉之后,如飞盘一样,横空而起,斜飞过去。
“哼,就算你发现本座在这里,你又能如何……”黑袍道人显然是个口不能停的话唠,他手中不停结印,无关紧要的话亦是不停,“区区八卦困阵而已,本座在大理寺中已经见识过一次,难道还能困住本座第二次?”
“美人蕉!放着他,让我来!”六娘子看着一红一蓝的光束飞跃而去,双臂弯曲,右脚尖在前,左脚尖迈后,重心一用力,以百米短跑速度向着蓝光方向奔过去。
美人蕉凌空而飞,也不管季云流看不看得见,在空中就做了个“OK”的手势,她适才在季云流逃跑的时“get”到了老道所在的基本位置,于是在季云流掌心传告了一遍。
季云流再见前头紫霞山这些师侄已经备下八卦困阵,便出声引出了老道位置的准确所在,再丢美人蕉以幻术加八卦阵相困。
黑袍道人眼见那八卦困阵飞旋来而,口中默念破阵咒语,心中冷笑。
八卦困阵对待普通人倒是能困上几个时辰,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懂奇门遁甲之术道人来讲,对付这类困阵就跟走大道一样的快捷简便。
蓝色淹没黑袍道人时,他正好抬眼瞧见了提着裙摆从冲过来的季云流。
“女娃娃,你来得正好,随本座一道走……”黑袍道人伸出手,欲一掌抓住她,得到一句六娘子惊才绝艳、超凡脱俗的骂语,“走你妈个头!你要是走的了,老娘立马跟你姓!”
第三六八章 三魂掉一魂()
紧接着,一道白光而来,黑袍道人忽的发现自己竟然落入了一道小小四方单间之中。
“不好!适才在前头飞过来的竟然是株开了灵识的灵物!”黑袍道人终于发现不妥之处,可惜为时已晚,只见前头季云流一身白袍,仙姿不凡,一跃而来,落在地上掏出两张镇魂符就贴了上来,随着镇魂符的飞来,她整个人也越来越近……
“你怎么会有开了灵识的灵物?!”黑袍道人自认从未放松过警惕,可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这是一株修炼了上百年,已经有灵识的美人蕉,“是不是这株灵物让你神魂穿梭……”
“去地府问阎王罢!”两张镇魂符倏然贴在了黑袍道人俯魂的草人上,那草人是被刺客带进来放于阵眼中的,这会儿被镇魂符一定,老道便不能在动弹。
“不好!失算了!”水盆后头的黑袍道人大叫一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从那草人身上抽走那丝魂魄。
他叫唤的这一会儿,六娘子已经到了他眼前,她提起裙摆,抬起脚,对着草人毫不犹豫就是重重一脚!
那一脚踩的极为严实,让水盆后头的黑袍道人捂上胸口就闷哼了一声。
“我让你拽,我让你狂,我让你嘚瑟!”此刻外头有八卦阵法,里面有美人蕉幻术,没人瞧见六娘子到底在做什么,六娘子简直放飞了自我,一股子人若犯我百倍偿还的泼辣劲头直接翻涌出来,对着那草人就是一阵狂踩,“老了就多补点钙吃点蛋白,闲的发慌就去跳跳广场舞打打牌,一天到晚出来祸害人间,天道怎么没有劈死你……”
美人蕉站在一旁,想到之前自己幻化了六娘子师傅,被一阵猛打的情景,默默转过首去,心中给那老道点了一根蜡烛,权当自己没有瞧见这残忍的一幕。
那啥,你多保重……
水盆后头的黑袍道人捂着胸口,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几次三番想做个法脱离紫霞观中的草人,却都是无疾而终。
“师妹,”一道凌清声音从阵外传来,美人蕉听到秦羽人声音,喜的花瓣跟菊花花瓣一样伸展,撕开幻象一角,枝叶舞动把人给迎了进来。
“秦老道……”黑袍道人含着血,目眦尽裂,不禁诈尸般的喊出他对秦羽人的称呼,“是不是你得了那株灵物……”
秦羽人目光落在季云流脚下的草人上头,语声露出一丝疑惑:“咦,道友,原来你还活着啊……”说着,手上东西一递,轻轻落落对着季云流道,“师妹,你的剑落下了。”
季六转目瞧去,看见了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上画满了符文,符文还是五雷轰顶符,只怕这是秦羽人适才专门为这老道所绘制的。
“正是忘记了!”季云流立即收了脚,放下裙摆,接过秦羽人手上桃木剑,满意道,“多谢师兄亲自送剑过来。”
“自家人,莫要客气。”秦羽人说着,左手一伸,移出左手上的另一把桃木剑,笑容如春风拂面,“刚好,为兄也带了一把过来。”
黑袍道人:……
他表情惨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
但这不可能的事儿确实无误的发生了,季云流手中的桃木剑对着草人的胸口一剑捅下去时,水盆后头的黑袍道人猛然喷出了积压在胸口的血。
那上头的五雷轰顶如真雷一样,炸在道人的心脏处,似乎把心脏都爆成了几片!
“国师?”
“国师,您怎么了?”
在一旁的侍卫看见做法的黑袍道人喷血,纷纷神色大惊的迎过来。
“去紫霞观,带回我附魂的草人……”黑袍道人开口吩咐之际,呕一声,又是涌出一大口鲜血。
神魂出窍极为困难,能练得出一丝魂魄附在草人上头都已是玄术最高境界,黑袍道人知晓紫霞山中有道法,不可单凭那些入山的刺客能够破解,再因抓季云流心切,这才将自己神魂附在了草人身上,让侍卫带入山中,却不想正是这样的用力过猛,竟然使得自己这一丝魂魄就落在季云流与秦羽人手中!
同为道人,两人让这样一丝魂魄飞散简直不要太简单。
桃木剑一剑一剑下去,五雷轰顶的感觉让黑袍道人一口又一口的猛吐鲜血,全身都蜷缩起来,“快、快……”
侍卫面面相觑,不止该如何是好,从这里往紫霞山中,最快也要一天,怎么去帮国师拿回那草人?
黑袍道人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提起所有力气打算跟秦羽人谈条件:“秦老道……本座、本座在京中的布局……日后对大昭……啊!住手……”
只是条件还未从凄凄惨惨的口中说完整,季云流已经一脚踩在了草人上头,一剑往他发声的地方刺了下去,“果然反派都是死于废话太多!”
“段茗瀚,”秦羽人手执桃木剑,“我师妹说的对,一切,你都等着地府阎王审问时再说罢。”
他手中同样不客气,在季云流一剑的不远处,狠狠刺了下去。
“本座就算三魂没了一魂,也不会命撒黄泉……“段道人撕心裂肺吼道,”今日种种,他日必定千倍回讨!”
头顶残月从天际照来,冷风如鬼声又如孩童哭泣声,秦羽人手一挥,退去了海蓝色八卦阵,那些弟子全数涌过,吴寒白看着地上插有两把桃木剑的草人,代众人弟子开口问道:“师傅,师叔,这妖道如何了?”
“这道人三魂破碎了一魂,不可再出来祸害人间,你等放心。”秦羽人弯腰拿起草人,递给吴道人,“且拿去用真火焚烧了。”
吴寒白接过草人,指着那群被阵法困住的刺客再问该如何办。
秦羽人看那群刺客一眼,道:“待天亮之后,全数送到京城的大理寺衙门罢。”
……
大年初一的早上,大理寺中就被送进来几十个刺客。
紫霞观中的弟子做事有章法,把刺客打包得严严实实,让他们不能有半点空隙能咬舌自尽。
大年初一还要“加班”的大理寺卿怒火朝天,严加审问这群刺客,是谁派他们上的山中!
大年初一早上,不仅大理寺忙碌,皇帝的御书房也是一阵暴怒。
只因景王府派了侍卫过来,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景王不知什么时候被道人下了邪法,如今整个人疯疯癫癫,砸府中举着长剑高喊要杀光景王府中所有的人!1
第三六九章 景王疯了()
“你说景王疯了?”皇帝坐在桌案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禾与给景王诊治的御医,满面的不可置信,“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疯了!”
“回皇上,”张禾提着心劲,眼泪都从眶中出来了,“昨日半夜,殿下忽然拔出房中佩剑见人就砍,把房中伺候的两个小厮都砍死了……而殿下口中一直在说有鬼有妖之类的,府中众人全数拦不住呀……”
他呜呜咽咽,还把压制景王而受的伤露出来给皇帝过目,那伤口从左臂一直划到右胸上,红色的血染红棉纱,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看来,二皇子疯的还不轻。
皇帝拢眉问去诊脉的御医到底是什么情况,御医跪在那儿,说了景王脉象因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脉浮大无力为危证……这是多虑忧思的结果,建议二皇子要好好卧床休养,不可再受什么刺激。
若是邪法侵体,御医亦是束手无策的。
皇帝正被这件事儿弄得忧虑,大理寺卿跑进宫拿着折子又把紫霞山昨夜受刺客与妖道闯山,死伤几名弟子的事儿给禀报了。
这个年过的就没有半点儿让皇帝舒心的!
皇帝一手拍在桌案上,怒极反静,他冷冷静静开口吩咐下头的人,头一件,让张禾回府照顾好景王,而后让御医回太医院与其他御医商议该如何治愈景王这个病症,再吩咐大理寺彻查紫霞观中刺客的事儿。
前日景王府受到袭,景王去了紫霞山回来没几日,紫霞山中受袭、景王邪法入体,整个人不清醒。
皇帝的心中有了计较,莫约反贼对皇家有所不利,想谋害掉他所有的儿子了!
待御书房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皇帝站起来,负手瞧着外头的雪景对总管太监道:“让今年的新科状元谢翰林来见朕。”
谢三少从皇宫的南书房出来,大冷的天,他在里头闷出了满身的汗,出了外头冷风一吹,谢飞昂立即抖了三抖,喃喃一声太可怕了,而后,提着官袍小跑出宫外,坐上马车就吩咐小厮道:“快快快,去穆王府!”
玉珩坐在桌后,捧着茶还未来得及喝下,谢三哇啦哇啦就说完了自己刚才被皇帝唤到御书房撰写圣旨的事儿。
“七爷,昨日紫霞山中被刺客夜袭了!”谢状元见七皇子这般气定闲神的喝着热茶,不由重点重复了一次,“还有,景王昨晚也疯了!”
紫霞山中出了刺客的事情,今日一早季云流已经让人来向玉珩报过平安,信中还讲了之前那道人已经失魂的事儿,该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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