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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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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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姐儿!”

    “孽障!”

    二夫人与老夫人同时出声,两人怒目圆瞪,眉毛吊起来。

    这般非嫁不可的情形看来,如果没有私下往来,谁都不能再信了!

    老夫人气得跺脚喊:“你们都在做什么!赶快去把蔷薇那个死丫头给我带过来!让我好好问问清楚!”

    二夫人蹲身,眼泪哗啦啦:“娴儿,娴儿,你告诉阿娘,为何这么执着的要嫁给张二郎,那张二郎有什么好?他配上不你啊,配不上我们国公府啊!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皇后娘娘说你要是想嫁张二郎只能,只能为妾!”

    四姑娘扑在地上哇哇大哭:“阿娘,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她不顾一切的开口,“我,我已经委身于张元诩,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只能嫁给他!我没有他活不下去,也不想再活了,我只要他,只嫁给他。”

    “咚!”庄老夫人直接往后仰坐在太师椅上:“孽障……孽障……把这个孽障把她给我拖出去,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庄少容站在一旁,直接跌退几步,扶着座椅扶手才能让自己站稳了。

    自家姐姐居然,居然与一个男人还没有成亲就行了周公之礼……

    世子夫人脚步一滑,也差点稳不住身体,她白了一张脸,看见老夫人气息吸进去少吐出去多,急忙拍着老夫人的背:“老夫人,老夫人,您息怒息怒……千万气不得,千万要息怒。”

    二夫人连脑中空白都来不及,听得老夫人要把她打死的话语,抱住四姑娘的身体,“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狂哭:“阿娘阿娘,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心头肉,没她我也活不下去了,您不要,不要把她……阿娘阿娘,您要是打死了娴姐儿,我也就跟着娴儿姐去了。阿娘,是我不会教女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死我吧……我也不活了,也活不下去了……”

    这种情况,不求请已经全完没有办法,庄少容两步跨到自家姐姐旁边,跪下重重磕头:“祖母,您千万不要生气,请您想想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打死了四姐姐也是于事无补的,请祖母想想办法,帮姐姐保全了名声。”

    世子夫人扶着老人,一直给她顺气:“老夫人,六哥儿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乱了,我们千万不能自己乱了,还是要想想办法,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35章 甚么情况() 
二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抬起头,抓着四姑娘,急煎煎跪前几步,抓住老夫人的裙摆道:“阿娘,我们只要让张家自己退亲了季家,就不会牵连到七皇子的册封了,就不用皇后娘娘插手这事了。皇后娘娘不插手,娴儿就不会为妾了,阿娘……”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脚一抖,踹掉了二夫人的手。

    世子夫人连忙在一旁递茶,老夫人喝了两口茶,压下口中提着的这口气,终于慢慢看着地上的庄四姑娘,道:“无论如何,国公府的颜面丢不得,我们必定要让张家退了季家的婚,认下这门亲事!”

    刺客的路线被计划得天衣无缝,带着两人沿途没有遇到任何人,一路顺坡而下,仅半个多时辰,玉七与季六就被带到山下。

    那边有人接应,是一个真正农夫,“快些快些。”说着打开大型菜桶,拿出里面的捆绳。

    菜桶正是之前运送上紫霞道观的那只。

    “绑上!”

    为首刺客不接农夫手上的粗布与麻绳,站着四处环视,为两人放哨,让农夫与另一个刺客将两人绑上。

    季云流所站的位置是在阴影的树丛中。

    紫霞山对面还有一坐山。

    两山相对。

    双山在卦意看来,为一个“出”。

    她目光移到木桶与板车上。

    桶为圆,材质有木,板车上有圆型车轮,材质又是木,加上自己所站的顶头之木,一共有三木。

    三木叠加为一个“森”字。

    圆,天道曰圆,为圆以规,运转无碍。

    “出”、“森”、“圆”

    季六垂下双眸,这一出以物起卦的卦意很明显:出林中必能运转无碍。

    那么……

    出了这紫霞山就可以了。

    她正垂目,忽然腿上一疼,移眼瞥去,正看见农夫拿着菜叶往她大腿上贴。

    感觉到季云流的视线,农夫尴尬一笑:“腿……腿被树杈划伤了……”

    他只是看着比自家最小女儿年纪还小的少女满腿的血,因此带了一丝不忍,所以拿了菜叶压了压伤口想止个血而已。

    季云流移目看他。

    目深有寿,口方形为人倒也纯良。

    “老人家,”季六唇齿微张,“你脸无喜色,应该也是不情愿为之,这事儿过去后,还是跑罢,远远的。”

    农夫双手一抖,指尖冰冷,脸色瞬白。

    为首刺客转目一望,把方帕直接塞入了她口中。

    这也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姑娘,一路上都在疯言疯语,真是为难了那人家,还得养一个疯子。

    深闺姑娘家养出来的莫不是都是这种模样?

    玉珩那边口中也被塞一块方帕。

    他倒是没听到季云流与农夫的什么话语,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四周的环境与如何逃脱之上。

    刺客自是没有给他多少细看的时间,很快将两人都绑了手脚,口中塞上布料,装进了菜桶里,盖上木桶盖子。

    这样运送出紫霞山的范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

    一切妥当之后,为首刺客跟在农夫后头,低声向着农夫道:“出了这山你们就往西河那边走,我等下自会去寻你们,西河那边还有人接应。”而后,为首刺客脚步一旋,扯下面上遮脸的白布,就向山那边再狂奔去寻找自己的同伴。

    他们当死士的虽说要随时舍命,但也不是全无感情之人,他们这些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全都视为兄弟。

    死,是可以,也要在毫无退路之下了结了这条命!

    车轮转动,农夫与另一名刺客推着板车一路低首收敛神情,慢慢出紫霞山。

    他们不担心紫霞山栈道上的守卫,这些都是打好了招呼的,不然今日的运菜农夫也不会被掉包了。

    农夫推着板车,心中只觉得沉沉的。

    刚才的那姑娘说他是不情愿做这件事?

    他真的是不情愿啊,可他的老婆孩子都被抓了,他也没有办法啊。跑?他能跑哪里去呢?

    木桶巨大,但口大底小,季六与玉七两人被塞在桶里,转身都困难。

    里面青菜味道浓郁无比,倒也不黑,里面为了漏水,底下与周边有不少小孔,青天白日,让玉珩与季云流互望是没有问题。

    大眼瞪小眼,桃花眼看杏眼。

    玉珩抬眼看着季云流,只见她腮帮鼓得跟之前糕点塞满嘴是一模一样十分不忍直视,干脆将目光移开,往下面的小孔望去。

    一路行来,刚才听到有人盘查刺客与农夫,从小洞中映进来的小沙石来看,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出了紫霞山正往西河而去。

    玉珩心中计算着这里走到那边大约还有多久,以及下一步该如何自救。

    正入神,耳边被人轻喷一口气。

    玉珩心中一颤,立刻抬首,只觉得嘴巴一松,自己口中的帕子让人用嘴抽离开了。

    目光快速下移,停在两块在脚边的帕子上,玉珩困惑不解,她口中的帕子是如何被她用嘴吐掉的?难道刚才鼓舞的腮帮就是为了吐帕子?

    清晖的眸子抬起,与季云流对望:“你……”

    这样纷纷扰扰的红尘中有这样一场的邂逅相遇,这样满是菜味的木桶中有这样一个颜色生动飞扬的少年郎。

    “你长得很好看。”季云流侧头看他,扬唇轻笑,渐渐凑近,把自己的唇对准他的,覆盖了上去。

    盖了上去……

    了上去……

    ????

    !!!!

    这一举动像一个晴天霹雳,把玉七的血液全都劈倒了脑顶,简直惊呆了!!

    这是作甚……甚么情况!!

    玉珩脑子里一阵阵发懵,差点不分东南西北。

    难道这人抽离了自己口中的帕子就是为了强亲自己的?!

    季家出来的姑娘都是这般的?!

    死到临头,这季六连脸都不要了?!

    舌尖温热,玉珩只觉得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双唇之间,随着少女的舌尖,满嘴桂花糕香味的口中推送来一颗圆滚滚的东西。

    下一刻,双唇分开,季云流错开身在他耳边低语:“刚才一直含在齿下,解药有些化了,但解你身上的毒应该够了。诶,你不要嫌弃我口水啊,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这句话像一阵疾风骤雨洒落宁静的水塘之中。

    玉珩的心中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似乎此刻又来了一道雷,把他给劈得脑中什么都不剩。

    嘴盖着嘴,原来是为了,为了……

第36章 乱七八糟() 
玉七回过神,慢慢咽下口中那解药,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的问:“你没食用解药,那适才……”适才到底是怎么用一双全麻的腿跑下山来的。

    只是这话却不需要问出口了,他已经看见了她的衣摆下,大腿上一片血痕。

    锥刺股这种事情如今他实实在在看见,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身上。

    她受人拖累被刺客所抓,不哭不闹不怕不尖叫,危机关头含了解药,一马当先恒权了利弊……

    这,仅仅是十三岁的少女……

    季云流侧身向他递出一支还带着血丝的银簪,恍惚又是一笑,声音很小:“我力气小,吃了解药也无大用,适才见少爷你身手不凡,我可把命交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莫要让我死在这里。”

    玉珩低眼看她绑着双手中递过来的银簪,再扫过那血红的裙摆,头伏得更低了,发丝垂落,掩住他如雪容颜,可他心尖却随着牙齿却一直在颤动:“你放心,我定救你出去。”

    解药吃下不久,玉珩全身的知觉便恢复,手中握着银簪,很快就能把手上的绳子解掉,解了自己的又去解开季六的手脚。

    看他打算一跃而出,季云流右手五指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少年郎,姐姐的身家性命全都赌在你身上了!

    玉珩细细看她一眼,眼中黑眸旁的白瞳似是染上了血的影子,却是极淡,一眨眼,那红色又瞬间退去,覆盖下如扇的睫毛。

    流水行云,行云流水。

    季六……季云流。

    直立起身体,玉七双手一用力就向外推出了木桶盖子。

    木桶盖子受力飞出,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盖子已经飞向一旁刺客,把他胸口震出一道血痕。

    刺客被打伤,大惊,抬拳迎上去。

    为何七皇子身上的曼陀罗毒解掉了?明明那样的效力可使人麻上好几个时辰的!

    不管如何,此刻不能让他给逃了!

    如果在这里被这人逃了,自己等人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不仅自己,连自己的同伴全都不能幸免!

    玉珩的几年腿脚功夫也不是白学的,此刻他心中已经发狠,下手更是招招毒辣不留后手,踢、劈、踹……全数使出来。

    身形如猛虎、如游龙,风驰电掣、迅捷勇猛。

    刺客第一招被木桶盖子打伤,已经弱于下风,他们上紫霞山也不能携带利器,只能赤手空拳。

    没有打斗多久,直接被玉珩手握的一银簪戳死在地。

    等刺客死后,他猛然记起还有个农夫,季六还在那里未解毒!

    急忙转首看去,季六好好站在菜桶里,农夫早已不见了。

    夕阳西下,她竖起拇指朝他微笑,面上颜色就像花粉和了胭脂的水,一笔勾勒而成的美人丹青,满山景致都比不过她弯弯生春的眼眸。

    玉珩用他那双骄傲的眼睛用力的看她,黑沉沉的目光定定注视了一会儿,他轻声幽幽道:“季六。”

    “嗯?”

    等了一会儿,季云流见他只说两字,侧头不解,“怎么了?”

    “你在流鼻血。”玉七的声音似吟歌般低沉好听。

    血?

    流鼻血?

    !!!!

    我!日!了个土地公公喔!

    姐姐看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正太看出鼻血了?!

    不不不,绝对是前日吃了整只烤鸭上火的缘故!

    季云流迅速从袖中找手绢,但全身摸遍,也找不到一块手绢,刚才自己那块塞红巧的嘴巴里头去了。

    抬起头,她臊的脸都红透了,嘴上还能看破红尘般的假装淡定:“近日天干气躁,我火气稍大,不碍事的。”一笑,鼻血颜色更加生动,“这位少爷可有方帕借我一用?”

    噢!救命,形象全毁!

    玉珩见她脸如红虾出壳、火烧火燎,红的都带紫了,嘴巴还如此逞能,也没有点破,走近两步,从怀中抽出一块方帕,洁白无瑕,无声垂目递过去。

    十三岁的少女,遇到刺客会刺肉下山,会口中含药,见男子说话更不扭捏,这样的睿智玲珑人物,上一世为何会毁在张元诩手上,在道观终老一生?

    季云流把鼻血擦了个干净,准备从菜桶中爬出来,菜桶太高,即便站起来,桶面还是到了她胸口处。

    玉七知她有伤还有曼陀罗未解,伸手欲拉她一把,他还未动,就见这个人倾身向前,重心一边倒的一压,直接滚翻了木桶,扑了出来。

    木桶在板车上,板车为上山所用,车轮距离地面都颇高,这一翻,直接能压到自己身上。

    千钧一发,玉七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将前面连人带木桶都想踹飞的脚,伸手一捞,将人抓住了。

    接着,连退数步,在木桶翻倒的“轰轰轰”声之中,环着怀中少女,让自己两人都站稳住,放开手。

    “多谢多谢。”季云流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出,慌乱中只好抓着他锦袍外衣。

    待把自己立稳,立刻放开手,退开几步。

    就算他不拉,她还是能顺当出来的。

    这豆腐,不知道是自己被吃了还是她吃他的……

    呸,什么乱七八糟!

    整了整群摆,季六抬脸问他:“这位少爷,我们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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