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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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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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刺客看着季云流,见她容貌令人一见忘俗,再见她与七皇子年纪相配,当下心中就有了计较。

    这下杀两人可无须找更好的借口了,让两人死在一块儿,就可用‘殉情’两字囊括过去了。

    至于他俩为何殉情?这些自不必他们来讲,只需要消息出去,酒楼说书人以讹传讹能传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版本。

    他这般心中才想完,全身上下只觉得一寒,脚下突然一软,向下跌过去。

    斜坡之上,一跌过去就像石头一样滚下坡,好在刺客也是高手高高手,扑跪了几步就稳住身体。

    “老大,你没事吧?”扛着季云流的刺客发问。

    “没,走!”看了看下头的山脚,心头一颤,这若跌下去……

    还未想完,就听见季云流‘哎呀’一声,转首再望,那扛着她的刺客也已经向着地面跪去。

    这次由于扛着一个人,即便是高手也难稳身体了,软下腿就直直向下扑过去。

    为首刺客第一反应就扑倒地上伸手去拽,一抓而上的是一只纤细手臂,不是被自己等人抓住的少女又是谁?

    山坡不是悬崖,伸手一拉,也能让人把身体稳住不再向下滚,季云流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仰着头看着刺客,似乎有心有余悸:“这位壮士,多谢多谢。”

    刺客越过她的脸往下头看,自己的同伴如同滚石一样从山上一直往下,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青二!”扛着玉珩的刺客心中一片悲痛,到底知道自己等人是在执行使命,也只是目光发直的低低叫了一声。

    玉珩从那团不见的身影上面转回目光,看季云流,看见她此刻也正瞧着自己,乌黑发亮的眼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流转。

    四目相对。

    只片刻,季云流与他错开目光,抬起头,开口道:“这里斜坡不算太陡,只要不是运气太差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护好周身要害,你的同伴不会死的。不如壮士把我们暂时放在此地,自己下去找找?”

    找?

    放下你们自己下去找?

    怎么可能!

    我们才不上你的当!

    两个刺客对望一眼,心中知道季云流说的是事实,自然也不再停留,准备扛起季云流再往下走。

    自家的兄弟,找是自然要找,但不是现在。

    只是为首的刺客许是被刚才的自己一跌,跌出后劲了,看季云流一脸‘壮士,你可不能再跌下去了’的悲壮表情,再看看下面的地势,伸手摸进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来塞进她的嘴中:“你自己走!”

    话落,扯住她的手臂就往下拖去。

    七皇子腿脚功夫了得,给了解药他们就要再次大费周章的压制,但这样的弱女子,给了解药又能如何?

    连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玉珩被刺客扛着在前,季云流被拖着在后,她看着前面连脚底都透着紫气的少年,面上一片寂静。

    这个少年郎身带紫气,却非真龙之相,天道让她过来这个世界后不久就见到此人,如今又几番有缘,甚至受他拖累,被人一道抓住,又是何用意?

    明明、明明今早给自己掐的卦象是:大安。

    大安:将军回田野,失物去不远,喜事在前方。

    移开目光,她又向着刺客的后脑看了过去。

    刺客为求不引注目,选得是南山背,山背就是向阴面,太阳东升西落,就刚才山腰那块却长期不得阳光,聚阴厉害,阴气繁重。

    先有天地,才有万物,而气是万物的本源。自然环境对人的气运其实能产生很大作用。

    在这里,有风无阳,有山无水,有土无石,是全山唯一的“死气沉沉”能“邪风入体”之地。

    人的身体上其实皆带气,紫气环绕最为祥瑞尊贵,面上红色泛出表示鸿运当头,黑气盖顶有灾难当前,但最多的人所带的就是一种白气。

    不管什么运道,其实都可以通过自然或人为环境改变它。

    让人改变一生运道需要大型法事各种道符布阵施道法,但改变一个人一时的微小运道,也只需要借助环境和做几个道法手势而已。

    让三个刺客一时暴毙绝无可能,不过,在刚才“聚阴之地”让那几个刺客跌两个跟头,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到时候,该怎么不暴露自己而救两人?

第33章 失了礼数() 
庄四姑娘失魂落魄的被蔷薇扶着回了庄家别院。

    与庄少容一同回来的谢飞昂眼亮,远远就看见了:“庄小六,那个是你姐姐吗?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我去看看。”庄少容说了一声,立刻跑向自家别院。

    小厮在后面险些就跟不上,匆匆拱手弯身一礼,也跑了。

    “啧啧啧,还说要与我彻夜做文章……这人就是个说话不算的。”谢飞昂嗤了一声。

    他的小厮赵万弯着笑了一声:“庄四姑娘确实看着有大事情,庄六公子担心先走也是在所难免。”

    谢飞昂敲了他一记:“赵万,是谢家给你发工钱还是庄家给你发工钱呢,你尽干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

    “三爷,哪能呀,小的生死都是谢家人。”赵万连忙表忠心。

    这些,谢飞昂从无真心去计较,摇摇头,怡然自得,自己跨向了玉七所在的别院。

    庄家在后山有别院,谢家还真没有,他如今就安顿在这座皇家别院中。

    庄四姑娘迈进厢房就捂着帕子失声大哭出来。

    今日如此羞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蔷薇赶紧让婆子去打温水让四姑娘洗面,关上门,心中想着:您这么蠢,把里子面子都撕破了,现在才回来哭,未免也太晚了吧。

    口中宽慰道:“姑娘,您放心,等下夫人与老夫就回来了,皇后娘娘那里只要下了意旨,季六也就只能这次逞口舌而已,做不得什么,您与张二少爷才是一对儿一双人。”

    庄四姑娘抬起头,止了哭,想明白了:“是呢,母亲等下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了。”站起来,照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蔷薇,让人打水,让我换身衣裳,快些儿快些儿……”

    团团转一下,看见自己空空拿着帕子的手,眼泪再次滚下来,“诩郎赠我的折扇我未曾拿回来,还有,诩郎看我摔倒在地居然也不曾扶我起身,我我心中难过,他还说非我不娶,可是他看见那个季六,眼都直了!”

    婆子端来水,瞥见哭哭啼啼的四姑娘,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蔷薇很快拧了面帕,细细擦去庄四姑娘脸上的泪珠:“姑娘!这事儿就莫要再想了,都过去了,就想想以后,张二少爷不会负了您的,您该想想日后开心的事。”

    “是呢,诩郎说过不会负我,要与我白首偕老的。”庄四又哭又笑,“你说的对,那季六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她有什么,没娘就罢了,爹又是个不中用的……”

    话落下,“嚯!”一声,厢房门被用力推开。

    庄少容大步流星,铁青着脸走进来,十分急切:“阿姐!你竟然与张元诩私相授受!你怎么可以踩着他人的姻缘给自己找良人!若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你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天下男儿郎何其多,你为何为何要抓着别人已经的定亲夫君不放……”

    “容哥儿!”庄四姑娘揪着衣角,大声叫起来,“你连是礼数都忘记了吗?竟然可以进你阿姐的闺房不让人通报!”

    “阿姐!”庄少容很是急躁,“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结果会如何?别说传不出,阿娘若知道,你想活活气死祖母与阿娘吗!”

    四姑娘用冒火的眼睛看他:“你若不说,谁会知道!”

    “阿姐!”庄少容见她冥顽不灵,一甩袖子,“这事儿不是我传不传的问题,这是我们庄府脸面的问题!你何时与那张二郎相识的?你何时与他商议的落水之事的?”

    “容哥儿!我没有与张二郎私通落水之事!”

    “阿姐……”

    正吵闹,外头有嬷嬷站在门口处探里面:“四姑娘,老夫人让你去挽院一趟。”

    “母亲与祖母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了!”庄四姑娘低声雀跃一声,蓦然看见自己弟弟一脸悲痛的望着自己,抓了衣角,声音又低沉下去道,“容哥儿,事已至此,你和我闹只会把此事闹的越来越大,母亲去皇后娘娘那里请意旨回来了,皇后娘娘一向疼我,一切事情已经成定局,你再闹也改变不了什么,姐姐没有与张二郎私相授受,你可记得了?!”

    说完,接过蔷薇再次拧过来的湿面帕,细细擦了脸,也不管自家弟弟如何,坐到妆台前让她梳理一番。

    庄少容不敢置信自家姐姐抢别人姻缘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失魂落魄的跌出他姐姐的厢房。

    站在拱门口的小厮大文看见他,奔过来:“六少爷,老夫人让您也去一趟挽院呢。”

    庄少容道:“我不想去,你去回了祖母,说我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休息。”

    “六少爷,”大文看着四姑娘提着裙摆从房门跨出来,小跑一样的从游廊走了,“老夫人与二夫人许是有要事,您还是去一趟吧,我阿娘说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定要让我带您去挽院。”大文的母亲便是跟在庄二夫人身边的席嬷嬷。

    庄少容冷哼一声。

    会有什么事情?难道还特意告诉他,与张家的婚事已经成了,自家姐姐抢别人的姻缘抢成功了?!

    还没有想完,大文俯了身,附在耳边轻声道:“少爷,我阿娘说,二夫人是哭着回来的。”

    这话含得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是他姐姐的事情成了,怎么会哭着回来?

    “你怎么不早点说!”庄少容提了衣角,直接往老夫人所在的挽院奔去。

    挽院中。

    庄四姑娘跨入时,就感到了气氛的不对。

    她的母亲斜在椅子上,拿帕子压着眼角,完全不似适才出门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老夫人倒是还好,但是面目肃穆,也是严肃的很。

    行了礼,庄四姑娘转首问:“母亲,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庄二夫人看了自家闺女一样,呜咽一声,想说句“我命苦”啊,碍于老夫人就在首席,她也不敢哭出来。

    才说完,庄少容迈进来。

    庄四姑娘心中一跳,几步到了二夫人面前,屈身膝下:“母亲?”

    庄少容对众人行过礼,也将头转了过去,看着自家母亲拢眉。

    这是怎么了?

第34章 不能乱了(二更)() 
“容哥儿,”老夫人在首座开口,“今儿找你来,是想让你与张家二郎不必过于走近了,恐有人说闲话。”

    庄少容愕然,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前些日子,老夫人还说要与张元诩多多往来一下,瞧瞧他人品的,现在为何又突然变卦了?

    庄四姑娘倏然变色,一个抬头,抓紧了帕子:“祖母您的话是什么意思?让六哥儿不要与张二郎走近?那我,那我与张二郎的婚事?”

    “四丫头!”老夫人厉喝一声,“祖母平时宠你,到底也没有宠到让你忘记了什么规矩!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当众提与一个陌生男人的婚事!”

    “老夫人,您不要生气,四姐儿年纪还小。”庄世子夫人立刻上前两步,劝阻,“这事儿她也是太过伤心,以至于失了礼数。”

    庄二夫人狠狠瞥过自己的这个“后嫂”一眼,抚过四姑娘,低声道:“娴姐儿,你以后不要再想张家的事情了,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不认识什么张家,也不知道什么张二郎。”

    “怎么回事?”四姑娘连声调都变了,“母亲,您说要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当落水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那我的名节呢?我与张二郎的……都算了?”

    “娴姐儿,你落水被救起是迫不得已。”二夫人脸上表情坚决得近乎于执拗,“我们庄府已经送了厚礼感激了张家,这事儿就算这么揭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你与张二郎嫁娶各不相干。”

    “母亲!”四姑娘震惊到尖声叫起,“不,不能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能算了……”

    这声嘶力竭的话语一出,在屋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世子夫人反应最快,立刻挥退了屋中所有的下人。

    老夫人身边的严嬷嬷守在门口,谁也不靠进这个院落。

    “四丫头!”老夫人站在木几上,眼睛直瞪瞪的,目光阴沉的可怕,“你给我从实说来,你与那张二郎是否干过不可告人之事!”

    二夫人快速伸手把四姑娘整个护在怀里:“老夫人,娴姐儿,娴姐儿和我保证过,她没有与张二郎私下往来过的。”

    虽然她此刻心中也生出疑惑,但是老夫人盛怒的时候,还是要把自家的姑娘给护住了才行。

    “你们当我真的老糊涂了吗?”老夫人脸上沉的都能滴出水来,“让严嬷嬷把蔷薇那丫头带过来拷问!”

    世子夫人看了二夫人一眼,站着不动。

    这一眼已经足够告诉二夫人,还是让四姑娘在老夫人面前说实话好,不然蔷薇带过来,还是能将所有实情问出来,到时,只会更加不堪。

    “母亲,”四姑娘已经全身都软了,她脑中嗡嗡作响,想到的全是适才在后山季云流看她的样子,“母亲,我与张二郎的婚事怎么就不能成了,为何就不能成了?为何你们都要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明明、明明连祖父都说张二郎有一甲之才,你与祖母都说他是个好儿郎,既然他哪里都好……为何就不成了?”

    二夫人扶她,看她表情十分可怜,安慰道:“天底下好儿郎多的是,我们不需要非张二郎不可,他有一甲之才又如何,这每三年考一场,每三年就能出个状元郎。”

    “不不不……母亲,”四姑娘滑下身,反手抓住二夫人的衣角,双腿跪倒,“阿娘阿娘,求求你,不要与张家嫁娶不相干,我必须、必须要嫁给张元诩,我一定得要嫁给他,若不能嫁给他,我宁愿束发在道观待上一辈子!”

    “娴姐儿!”

    “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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