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一步呢?
现在的蓝礼就已经站在了难以想象的巅峰,没有人能够对他的职业生涯做出更多预判,他的终点到底是哪里?他的未来到底走向何方?威尼斯?托尼奖?金球奖?第二座奥斯卡?然后,在那以后呢?
这也是所谓“小金人魔咒”的由来。以蓝礼现有的成就,在表演方面几乎难以取得更多突破了,所以他势必需要在票房和商业方面开拓更多领域疆土,但商业电影的失败几率和承受后果却往往是难以承受的,乔治…克鲁尼、妮可…基德曼等巨星都经历过同样的失败。
更重要的是,蓝礼还未满二十四岁。
如果蓝礼愿意的话,他还可以拥有十五年乃至更长的职业生涯,这是无比漫长的一段时光,过早达到巅峰之后往往容易迷失,马龙…白兰度、阿尔…帕西诺等年少成名的诸多伟大演员们都经历过一段迷茫的沉寂时光,跌落谷底之后,无比艰难地重新回到巅峰。
那么,蓝礼是否会重蹈覆辙呢?
不过,没有人可以预测,也没有人可以帮忙,这是属于蓝礼的课题,只有时间可以给出答案。
但退一步来说,当年蓝礼接拍“太平洋战争”开始,也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如今的局面。所以,又有谁能够准确预测蓝礼的未来呢?
与其在这里担忧尚未发生的事情,不如尽情庆祝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派对时刻!
离开了卢米埃尔大厅,蓝礼的脚步根本迈不开,前来祝贺的嘉宾、前来采访的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团团包围,即使千难万险地迈开了脚步,他们也如影随形地紧紧跟随,始终甩不掉,也无法突破离开,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被困在原地。
幸运的是,安迪…罗杰斯对此早就有所准备和防备,十二名警卫人员集体出动,并且在戛纳主委会保安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保护着蓝礼离开了电影宫,在一片汹涌人群的包围和追逐之下,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双门轿车。
“蓝礼,请问”
“接下来的计划。”
“感想”
“科恩”
“表演”
“斯皮尔伯格”
支离破碎的提问声音依旧在车窗之外拍打着,不绝于耳,沸沸扬扬地将整个车厢充斥得满满当当,在这样的时刻,仿佛就再次从戛纳回到了洛杉矶,接受了来自全世界媒体的洗礼,电影节的氛围荡然无存,重新回到了名利场的世界。
“怎么样?感觉如何?”驾驶座的司机传来了一个礼貌的询问声。
蓝礼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起来,“我还是更加喜欢柏林。”
坐在后排座,蓝礼透过后视镜望过去,就可以看到一双年轻而朝气的眼睛,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带着一顶搭配的门童礼帽,视线总是忍不住瞥向后视镜,悄悄地透过光线折射打量着刚刚上车的乘客。
“柯蒂斯?”蓝礼的尾音微微上扬了起来。
“是的,蓝礼少爷,你还记得我?”坐在驾驶座里的柯蒂斯…马丁(curtis…martin)流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稍稍挪动了一下坐姿,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亢奋根本无法压制。
蓝礼哑然失笑,“你的叔叔还好吗?”
柯蒂斯…马丁的叔叔是理查德…马丁,也就是霍尔家的现任司机。一般来说,世袭贵族的家中主要成员都是世袭制的,保证整个悠久的历史;但因为现代社会之中,贵族势力渐渐衰弱,愿意继续在家族之中担任工作职责的也越来越少,这种纽带羁绊正在被打断。
柯蒂斯就是典型代表。
柯蒂斯非常年轻,如果蓝礼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才刚满二十岁。小时候,蓝礼和柯蒂斯曾经见过几次,但理查德的哥哥、柯蒂斯的父亲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条路,后来就带着柯蒂斯搬到了约克,以后就断了联系。
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样的场合。
“他很好。”柯蒂斯语气轻快地说道,“但,他不知道我过来戛纳了。是亚瑟少爷询问我是否对这份工作有兴趣,我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话语有些凌乱,却隐隐透露出了信息。蓝礼的耳朵瞬间就捕捉到了。
“上帝,这里真的是太疯狂了,不是吗?抱歉,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英格兰,我想,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了”
絮絮叨叨地,柯蒂斯无比亢奋地讲述着过去三天的见闻,眉宇之间的神采都飞扬了起来。
蓝礼没有回应,却也没有阻止,转头看向窗外蔚蓝海岸的夜景快速飞过,心情缓缓沉淀了下来,约莫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已经离开了戛纳小城的市中心,最后进入了郊区的一座庄园之中,经过了雕花铁门,在花园之中又行驶了约莫五分钟,这才在主宅门口停靠了下来。
“蓝礼少爷,恭喜!”
柯蒂斯依旧眉飞色舞,从驾驶座探出脑袋来,向蓝礼表示了祝贺,而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脚刹,缓缓地离开了视线。
在管家的指引之下,蓝礼在后院的花园阳台之中见到了目标人物。亚瑟…霍尔,伊迪丝…霍尔,还有安德烈…汉密尔顿。
“这是你的全新驻地?”蓝礼朝着亚瑟投去了视线,怡然自得地在一把空椅落座,然后朝着管家低声说道,“苏打水,还有一杯威士忌。”
亚瑟看向了蓝礼,“你为什么会如此询问?”
“因为柯蒂斯。”蓝礼简单地说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亚瑟终于决定组建自己的团队,一步步地摆脱“霍尔”这个姓氏的束缚,发挥自己的才能,真正地独立起来,在上流社会之中开创一番事业。不仅仅是为贵族们组织宴会和派对,同时还面向所有人,敞开大门欢迎生意。
当然,亚瑟与伊迪丝以及蓝礼是不同的。
他不会彻底斩断“霍尔”的影响力,生意依旧会面向贵族们,同样也会面向霍尔家;只不过,以前始终只是一个名字挂在那里,没有正式的形成自己的事业,更像是挂着“霍尔”的名号,业余地顺手做一些事而已,现在终于正式地开设公司了。
至于蓝礼为什么会发现,理由很简单:第一,亚瑟真的前来戛纳了;第二,亚瑟更换了司机,不再是以前乔治委派的司机,而是自己挖掘出来的嫡系,同时,柯蒂斯还表示,理查德不知道他成为亚瑟的司机,这依旧是一个秘密。
如果说仅仅只是凭借前两点,那蓝礼只是一个简单猜测而已,因为柯蒂斯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很多;但这座庄园,还有安德烈,这就进一步确定了蓝礼的想法。
所以,蓝礼才会有此一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亚瑟流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但不等待蓝礼回答,安德烈就伸出了右手,嘻嘻哈哈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们,他肯定可以猜得出来。愿赌服输!”
伊迪丝也是翻了一个白眼,轻轻摇了摇头,“老实说,是不是刚才柯蒂斯提前向你泄露底细了?我就知道,他从小就特别崇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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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 未来蓝图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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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 与君把酒()
安德烈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吃瘪的亚瑟和伊迪丝,得意洋洋地伸出了右手,“愿赌服输。”
蓝礼却也不阻止,反而是兴致勃勃地询问到,“他们输了什么?”
原本还一脸沮丧的伊迪丝也幸灾乐祸了起来,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亚瑟,“他的雪茄盒。”
蓝礼眉尾轻轻一扬,眼底也流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那个雪茄盒,那是亚瑟从一个私人拍卖会之上淘来的,物品本身价值并不高昂,两千英镑而已,但却是亚瑟十四岁时首次单独出席私人拍卖会的收获,具有纪念意义;另外,雪茄盒里面还有一幅水彩绘制的美女卧榻画,十分别致。
安德烈无疑中见到了雪茄盒,出于猎奇心理,半开玩笑地主动索要,亚瑟自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在那之后,每一次见面,安德烈都要恶作剧式地索要一次,与其说是真心喜欢,不如说是恶作剧心理,尤其是当安德烈开玩笑地以自己的人脉和生意作为交换,亚瑟依旧不同意之后,这件事就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固定插曲了。
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让安德烈得手了。
不过,蓝礼知道,安德烈只是开玩笑罢了。
雪茄盒肯定会收下,毕竟愿赌服输,这是一种诚信和尊严问题,如果安德烈拒绝的话,反而是对亚瑟的一种侮辱;但作为交换,他也肯定会以其他方式补偿亚瑟,尤其是亚瑟现在自立门户,安德烈的人脉绝对可以帮上大忙。
“安德烈,所以,你打算怎么给我分成?”蓝礼笑盈盈地说道。
安德烈撇了撇嘴,义正言辞地说道,“主教教育我,不要和恶魔做交易。”
“那么主教是否教育过你,拒绝和恶魔做交易会有什么后果?”蓝礼不慌不忙地反问到。
安德烈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可以选择闭嘴,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坐在旁边的伊迪丝哧哧地笑了起来,似乎十分享受安德烈吃瘪的模样。
安德烈立刻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嘿,你呢?你的赌注什么时候兑现?我觉得,现在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正好,柯蒂斯可以再跑一趟。”
瞬间,伊迪丝就无语地瞪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对着蓝礼继续解释到,“伊迪丝的赌注是那个好莱坞的美国队长,让他过来和我们吃一顿饭或者一次下午茶。正好,蓝礼也在这里,我想,这就是完美的时机了。”
美国队长。用在此时此地是贬义。
蓝礼的嘴角勾勒起了浅浅的笑容,“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做大魔王,你确定我会开心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咯噔了一下,齐齐转开了视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在此时,管家端着托盘,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视线之内,以精准的时机切入了谈话,打破了那若有似无的尴尬空白,成功地为安德烈、亚瑟和伊迪丝找到了台阶,立刻就缓解了气氛。这一份涵养和素质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蓝礼端起了眼前的威士忌,朝着亚瑟轻轻举起了杯子示意了一下。
摆脱家族的束缚,走出第一步,哪怕在外人看来,这是无比简单的;但只有真正地置身其中才能够明白那些艰难和痛苦。
先是伊迪丝,而后是亚瑟,霍尔家的束缚正在一点一点地支离破碎。
虽然如此类比不太准确也不太恰当,但英国王室也是如此,先是戴安娜王妃,而后是凯特王妃,再是哈利王子——后来的梅根王妃,整个贵族阶层正在一点一点地卸下他们的尊严和架子,在二十一世纪之中寻找全新定位。
从个体来看,蓝礼的突破和冲击无疑是具有轰动性的,在整个上流阶层之中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但从整个时代来看,这却不过是一束小小浪花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没有过多的言语,亚瑟也可以感受到蓝礼的祝福。
也许,之前在牛津伯爵的宴会之上,蓝礼邀请他们前来戛纳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尽管语言之上没有任何表示,但行动之上却在默默地给予了帮助——
从安德烈…汉密尔顿的帮助援手,到巴里耶尔集团的顺利引荐,再到戛纳名流的畅通无阻。此次戛纳之行,亚瑟收获了太多太多,他才刚刚决定自立门户,就已经成功地在戛纳打开了大门,通往了欧洲诸多艺术家名流的大道。
亲情。
对于贵族家庭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因为亲情的羁绊远远比不上家族传承的重要,为了家族,个体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同样,为了家族,个体都必须消失在姓氏的背后;但现在,亚瑟却在蓝礼的身上感受到了。
那是有温度的。
亚瑟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伊迪丝眼中明亮的光芒,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这让亚瑟稍稍有些狼狈,举起了自己的威士忌,朝着蓝礼致敬了一下,一口气将所有琥珀色的酒精都倒入了喉咙里。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讨论声沉淀了下来,每个人都默默地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互相致敬之后,轻抿了一口。沐浴在月色之中,这股安宁与祥和静静地涌动着,就连蔚蓝海岸的夜风似乎都带上了初夏的微醺和暖意。
第一次地,他们就如同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蓝礼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子,琥珀色的酒精在轻轻转动着,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亚瑟,这最好不是你的全新驻地,否则这就太失礼了。安德烈,你居然没有表示强烈的抗议?等等,还是说,这里的管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对呀,他看不起来不像是如此没有眼力的业余人士。”
这一杯威士忌,不是来自达尔摩品牌的。
换而言之,以其他品牌的威士忌来招待安德烈…汉密尔顿,这不算是失误,却的确是失礼。
安德烈轻轻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调侃说道,“看来,我在欧洲市场之中还需要持续努力才行。”
亚瑟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多米尼克…德塞涅(dominique…desseigne)的庄园。他是一位非常热情好客的绅士,显然,在这里他招待了无数贵客,我参观过他的酒窖,着实是大开眼界。我想,达尔摩应该也在收藏范围之内,但他只珍藏最好的达尔摩。问题就在于,我们的级别还没有达到。”
他们不值得最珍贵的达尔摩。
这到底是一个称赞还是一个诋毁?
蓝礼轻轻颌首表示了明白,他现在终于唤醒了回忆,多米尼克…德塞涅,巴里耶尔集团的现任总裁,同时也是这次为蓝礼安排酒店住宿的那位绅士,“他就是去年轰动巴黎的那位主人公吗?”
安德烈和亚瑟都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但伊迪丝却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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