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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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7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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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束乾坤等人不解何故。

    

    天蒙蒙亮。

    临沂。宋军军营。

    林阡因徐辕报信而早知邵鸿渊到来,是以自昨夜他到来之际就严阵以待,然而这一夜之间,金对宋都只能算微扰,林阡自然察出些不对劲,于营帐中来回踱了几步,有个想法,昨夜因为紧张邵鸿渊而没出现,今晨才迟来了。

    “为何邵鸿渊要先去平邑,和天骄打斗一场再来临沂?”对,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可惜林阡早先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林阡心一紧,邵鸿渊先去平邑,无非两个作用,一是击伤徐辕给予平邑的军心扰乱,二是让徐辕等人担心邵鸿渊会以同样方式对待林阡、从而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临沂战场。

    为什么邵鸿渊要将他们的眼球全都吸引到临沂战场?对一个人扰乱视线不就是为了去对付他?!

    难道说,那个说是要去与柳峻合力抗衡吴越的郑孝,根本是想领兵表面支援兖州实际却横插进平邑!?

    林阡醍醐灌顶,立即对杨宋贤、夏全调兵:“立即去平邑,助天骄固守!”

    “主公,去平邑的话,临沂怎么办?”夏全等人不解,眼下最重要的不该是临沂吗。

    “临沂有我。”林阡知道,邵鸿渊不过是个障眼术,此刻徐辕等人一定已然遭到郑孝袭击,“宋贤,务必把郑孝给我拖回来!”

    最可怕的,不止郑孝,还有那个与郑孝里应外合的内鬼吧……

    平邑据点,免不了要吃败仗。当所有人都认定,拥有林阡和邵鸿渊的临沂最重要,拥有吴越和纥石烈的兖州第二。

    这是谁的计,从何时、何处开始算。

    

    兖州。日出。

    柳峻的援兵,也和郑孝一样,没有到这里——柳峻,比郑孝更早,去了平邑……

    这场仗,将比想通后的林阡,想得更惨。

    纥石烈桓端冷笑一声,先令人把近身的某兵卫斩去、说那是海上升明月的奸细,后解除绷带,擐甲佩刀,跃马而上:“吴越,你赢够了,该我了。”

第901章 平邑惊烽火() 
海上升明月安插在纥石烈身边的细作,是纥石烈养伤期间无意中发现的,那细作闲暇时一直留意着夜寒罂粟的解药,想来是受了徐辕之托搭救楚风月。若非这么巧纥石烈被吴越的覆骨金针射伤休养,可能都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探查收获。

    于是,从发现的那一刻起,纥石烈桓端就斩去了林阡、吴越等人的第一情报源。当然,这个细作是直到最后一刻才被纥石烈处死。这么慢,又这么快。

    不动声色,运筹布局:

    纥石烈的师父邵鸿渊,是此番入局的最佳人选,纥石烈第一个就想到了他。首先他正巧就在沂蒙,第二,邵鸿渊的武功足以击伤徐辕、扰乱平邑据点的宋军人心,人心是战斗的根本,第三,黑山渊声这件事在盟军心中留下过不小的阴影,宋军后方诸将一定十年怕井绳,担忧邵鸿渊会故技重施去对付林阡一个人,从而所有人的心思都往林阡身上悬,第四,邵鸿渊这样一发威,谁的眼球都必定跟着他跑,使得本就至重无上的临沂战场,更重。而实际,邵鸿渊并没有领兵,他只是单独一个人。

    郑孝,也是在林阡眼前悄然流动走的一颗棋子——当邵鸿渊套住了徐辕和林阡的心和眼,当临沂、平邑各地都以为,兖州战场金军险急,郑孝不救兖州救谁?

    郑孝如是,柳峻亦如是。明眼人一看,兖州岌岌可危,柳峻别无选择。

    兖州,徒禅勇和纥石烈一个比一个败得厉害,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然而,前面的确是真败,后面却是纥石烈藏拙——徒禅勇来到之后,纥石烈就借养伤淡出。接下来,徒禅勇那种打法,完全是对着吴越送死,纥石烈听之任之,是故意的……

    所以,兖州的败仗让林阡不设防柳峻的援军到底往何处开。往何处开?没人会想到其实是对着平邑。

    也许一直的安逸反而会令天骄等人绷紧,敲完警钟同时给予军心上的扰乱才是纥石烈的用兵之重。

    结果,平邑据点,尽管也居安思危了、也固若金汤了,都猝不及防,也无能为力。

    徐辕与祝孟尝的受伤,不过是这天早上的事情,这么巧,也就是这天夜里,噩梦就突袭此地。金兵的速度之快,可见蓄谋之精准。

    柳峻的兵马强势压境不过是个序幕,紧跟着就是郑孝的开到与夹攻,值得一提的是,宋军里的内鬼,和郑孝里应外合,暗中打开了寨门相迎……三次大冲击,宛然给了平邑据点三场噩梦。第一战,徐辕史泼立柳五津惜败,邪后因在病中,故第二战就被郑孝的军队掳了去,最惨的当属第三战,包括吟儿、向清风、杨致诚在内的一干人等,荡然消失踪影、生死未卜。

    杨宋贤夏全奉林阡之命即刻开始回打郑孝,但那时,已经对平邑之战败没什么作用了。与此同时临沂战场,仆散安贞和邵鸿渊两大高手对林阡形成了牵制,使得林阡当时竟还不能归来。从这一刻开始,邵鸿渊才真正与林阡交手,而不是之前那种象征性地存在拖住他。

    而平邑败绩一旦传开,纥石烈即刻对吴越起兵:“吴越此人,用兵卓绝不假,但弱点在于,心绪易受影响,难以下定决策。”

    “破两处险局的方法是拿中间。”两面受制?那就先动敌人最忽略的那一环,如此大军涌入了平邑,临沂和兖州两段绷紧,自然而然化险为夷。

    当然,这一切,贵在金军比宋军多,金将比宋将广。像史泼立、夏全那些人,终于敌不过束乾坤、郑孝他们的战力。

    这是完颜永琏的脚底下。这是纥石烈桓端的谋。谁人不吃败仗?林阡徐辕亦不能免。

    

    危如累卵。

    林阡着柳五津柳闻因等人先救兖州援助吴越,而杨宋贤夏全则先帮徐辕于平邑重振旗鼓,他一个人,留在临沂应对时青和邵鸿渊、仆散安贞、束乾坤。

    形势陡然下滑,所幸他看得分明,邵鸿渊的到来只给临沂添了一位高手,而并未增多援军,相信他林阡在此镇守,一定能转危为安。这几天是金宋孰胜孰败的关键,身为主将他首先就不能乱。

    然而……目前和吟儿一起流落的,已知的嫌犯就有向清风、杨致诚。也许,祝孟尝早该被排除在外了,陈旭和范遇目前处于徐辕身畔林阡却怎能希望内鬼是他俩?但如果是他俩,吟儿的危险性显然就轻些。

    剩下一个海逐浪,据说是追着邪后被掳的方向去了金营,他是内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今次战败,应了祝孟尝的一句话,海上升明月的动作,永远不及金国人收买的奸细快。讽刺,真讽刺,莒县如此,平邑又是这般。林阡的心岂能不痛,这个内鬼,终于又一次放弃了回归,哪怕阡已经把意思表露得那么直接,态度也是那样的坦诚。

    诚然纥石烈桓端是迄今为止难逢的敌手,但这个隐藏在深处出卖盟军无数的内鬼,才是林阡此刻最大的眼中钉。既然他放弃了最后一个机会而且还这般放肆,林阡也绝对不会再容忍,当此时,一定先从陈旭、范遇着手,查探他们最近所有的行踪与作为!

    “飘云,星衍,为我盯紧他二人,时时刻刻。”尽管,陈旭和范遇都是盟军中最聪明的谋士,林阡先前也只是不忍与不屑去查他们。

    百里飘云和江星衍带着任务一同退下了。他二人,就是经过了怀疑后确定忠信的典型。

    “清风,致诚。”林阡蹙眉,心中暗生一股哀愁,他有百里飘云和江星衍可以查探,那么和杨致诚向清风在一起的吟儿,该怎样度过这般劫难。于是,竟也发自肺腑希望,向清风和杨致诚都对盟军不二。如此,吟儿倒也安全些。

    思及这次生离毫无征兆,而且他和她冷战至不告而别,到今日还不曾冰释……那丫头犟得不肯低头到如今快满了四个月身孕,身上还有阴阳锁和火毒……教林阡如何能够放心,如何能够不乱。

    

    林阡所不知道的……

    当夜海逐浪的嫌疑曾一度达到最高——

    当夜,金军第二场冲击退去不久,惊闻海逐浪竟单枪匹马追了过去,于是乎军营中有关他降金的传闻沸沸扬扬,更有甚者,搬出苏慕然之死的言论来抨击他,眼看证据确凿动机俱在,世人都说,海逐浪从那时起就已经生无可恋,这么巧内鬼第一次就出在首阳山,时间地点都很靠近苏慕然之死。

    邪后呢?当支持海将军的人说海将军是为邪后才追过去大家千万别误会的时候,反对派则说,邪后只不过是海逐浪的挡箭牌,半刻之间,就把海逐浪和邪后本就还在萌芽状态的感情给抹杀了。

    是的,客观上讲,海逐浪完全可以拿邪后当挡箭牌,来一点点地降低他的出现频率、从而巧然洗脱他的嫌疑。但动机呢?真是因为苏慕然?

    “谁再诋毁海将军一句,我第一个饶不了他!”那时徐辕犹在苦战,后军中岂容这种扰乱军心之言论,是以吟儿驱散人群时厉声喝。

    什么苏慕然啊?吟儿就算没看见苏慕然倒在血泊里时海逐浪那苦恸却一直自抑的表情,也还记得苏慕霖被炸死之后海逐浪在黔灵峰的花丛里哀伤却坚定的眼神,甚至是苏慕离在营帐里对吟儿举刀时海逐浪纠结却深情的自白。

    也许海将军和邪后在最先还有那么点拉郎配,但是吟儿懂,海将军为什么要选择邪后,一则邪后与他一样对联盟挖心掏肺、两个人立场对了就什么都对,二是,邪后和苏慕然完全不一样、海将军很想很想从上次的阴影里走出来,为了盟军,为了阡吟,也为了死去的苏慕然、苏慕霖、苏慕离……为了对得起他海逐浪的将来、现在和过去!海将军坦荡荡!

    “不会是海将军。”吟儿据理力争,“其一,首阳山事件他不在场,其二,今次战役,那叛徒出卖了天骄却避开了主公,证明那叛徒心里面主公比天骄重要,六个嫌犯里,海将军是唯一一个将主公和天骄并重的人——主公和天骄都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以海将军要最先排除!”

    当夜吟儿说罢,谣言不攻自破。

第902章 举刀到齐眉() 
却说海逐浪一路追到金营附近,几天来都没得到邪后的一丝消息,深知迟则生变不宜久留的他,自然忧心忡忡实怕邪后已然丧生。

    虽说郑孝柳峻皆以军规森严著称,但不巧了,潜伏与搜查是海逐浪的强项,冲他出道伊始便分裂了向一石暗沙就知。不过可惜的是,踏破铁鞋,林美材好似人间蒸发。

    是夜海逐浪正怏怏不乐地躲在暗处,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他不能总在金营附近徘徊啊,实则最近他救了好些个俘虏出去,已经就快要打草惊蛇了……

    竟就在那时,听见了两个路过的金兵议论,才得知这样戏剧性的一个消息——也是海逐浪死也想不到的一种可能——原来那郑孝大败平邑宋军后意气风发,看见俘虏中林美材貌美竟意欲强占……此刻她,就在郑孝的营帐之中?!

    “天啊……”海逐浪大惊之下,赶紧往郑孝的帅帐奔。

    “待这一战结束,你随我同去中都,何如?”郑孝的声音传出帐来,这么巧他正对邪后威胁,似乎还想要动手动脚。

    “不行!!”海逐浪怒喝一声,穿过金兵重重阻碍,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营帐,火气大得直往郑孝身上烧,帐内外所有武器都形同虚设,郑孝也被这一声喝得愣在当场,没接上话。

    “将军。”众金兵赶紧跟进来,一个个面色惶恐。

    郑孝摇头,示意他们暂且勿动,好歹也有些十二元神的骄傲在。他正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海逐浪已经一把夺住了邪后的手将她堵到了身后:“这禽兽有对你怎么样?!”邪后“啊”了一声,没意识到海逐浪在问她什么。

    一听他叫郑孝禽兽,金兵瞬即剑拔弩张,帐内气氛空前紧迫,郑孝也是怒不可遏:“我认得你,你是掩月刀海逐浪!好大的胆子!败军之将也敢在我金营撒野!”

    “哈哈哈哈,郑孝,久仰久仰!十二元神里你该是第一——鼠!”海逐浪以他不战而溃之事讽他,同时借了盟主给十二元神的绰号羞辱。

    “海逐浪!你!放开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郑孝大急,迅猛拔刀。

    “早该拔刀了!哈哈,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上抢我女人过去!”海逐浪一脸“就不放手”的表情,邪后在他身后当然看不到,但后面那句话难道听不懂吗?瞬即脸都变花了,狠狠拽着海逐浪,哎,这能乱说嘛!?

    当是时,金营内外黑压压的已经围了两三层兵,众矢之的海逐浪情知这一次可能出不去,所以笑着拔刀豁出去了,迎战郑孝的同时将林美材紧紧揽在腰间:“林美材,等你举刀齐眉很久了!”

    林美材蓦地一愕……呃?姻缘刀?那把被她藏在袖间的、曾属于他的刀……可是来不及回答他……

    只是心念一动的功夫,两把刀急急于身前交错,激烈的金铁碰撞声,霎时令空气都沉默。海逐浪、郑孝与林美材三者,猛地就连人带刀一起被裹进战之漩涡,与世隔绝。

    从来最精彩的决斗,都是最旗鼓相当的对手,直到海逐浪遇到郑孝,才能够深切体会。

    掩月刀,顾名思义,势能掩月,刀意通天。谁要撞在他海逐浪的刀口,就犹如触翻了漫天星斗,被海逐浪豁然狂扫一气之后,终尝到被倾盆星雨痛砸的滋味……再撞上去?那就再砸一次。刀之旷张,海逐浪也。

    而从郑孝被激怒的那一刻起,表现在脸上的也恰如其分是属于高手的认真与专注,他出刀,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看似平淡无奇,但就是这样的见招拆招时刻保持清醒,使得郑孝好像没有特色没有威胁,却同时也没有弱点——

    郑孝的每一招都能跟你打平,总有那么一招你会失误而他却还能稳衡。所以无怪乎十二元神最后一个位置给了他。

    郑孝的没特色就是他最大的特色。至少海逐浪不能针对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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