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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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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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戴宗,的确是亲临川东,却不是来激你救局,而是来协助你扰乱局势的。”

    辜听桐心中一凛,向清风的刀已经回鞘,帐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在等他二人回营。

    正是寒泽叶帐下四圣之一的戴宗。

    “你二人实在大胆,不怕我命人前来拿下你们吗?”辜听桐冷冷一笑。

    “若你禁锢盟主的事传扬出去了,如何还能一呼百应?”戴宗驳斥。

    “被戴宗先生你设局利用,我甘拜下风无话可说。”辜听桐转头看向清风,“然而,为何连你向清风都会变成寒党?!你先于我而认识主公,知他比寒泽叶英明千倍!”

    “主公的确英明,可惜却被主母牵绊,迟迟不肯入川。寒将军却一心一意,要向苏降雪复仇。我当然更加听命于寒将军。”

    “寒泽叶帐下四圣的确出色没错,可惜,主公帐下有天骄、九分天下、抗金联盟和云雾山排名,还有林家军忠臣良将以及魔门人马。恐怕,戴宗先生力不从心啊。”辜听桐说到这么多人马,不由得心潮澎湃。

    “若我们把祸水命握在手上牵绊他,你说他会不会还会为了她一个人而敌对他帐下人马?”戴宗说时,辜听桐已然心知其意:“好毒辣的一计,原来是借我之手来打盟主的主意!可惜,你怎知我不会立即就放了她!?这里可是我辜听桐的军营,由不得你们寒党放肆!”

    “你不会立即就放了她。”戴宗说,“因为你自己,就快也成为寒党了。”

    辜听桐犹感胁迫:“你妄想,辜家军世代效忠林家,主公他会断明是非!”

    “断不明是非的是你辜听桐,你这不孝之子,二十余年都认贼作父,以为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苏降雪,其实根本就是他林楚江!”

    “戴宗先生,我敬你为长,期望你不要侮辱我师父!”辜听桐怒得青筋暴起。

    “你的父亲,死于林楚江的一出‘李代桃僵’。”戴宗冷冷说,“为了让更重要的人活下来,为了打赢那一仗,林楚江不惜牺牲了他。”

第467章 投鼠忌器() 
这一夜盟军诸将,可谓人人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先传来消息说陈静果真去见了辜听桐,所以金陵等人翘首以盼陈静能带回盟主的消息,石中庸等人也希望从陈静脸上能看见盟主对陈安的态度,然而一炷香之后,据称陈静是泪流满面步履蹒跚从辜听桐帐中出来,理当是没有见到凤箫吟的。

    “连陈静都不准去见盟主,辜听桐看来是拼尽全力要横在我们和盟主之间了,这样一来,无法确定盟主她身在何处,不能秘密营救。公然去救的话,又实在要和辜听桐硬碰,金南和控弦庄在侧,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范遇说。众人齐齐点头。

    “听桐他是楚江最钟爱的徒弟,理应不会背叛主公。”石中庸道,“恐怕是急于打川北之战,而先将盟主擒拿到了自己手上、以牵制主公。”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确定,盟主对陈安的态度是杀。”陈旭道,“辜听桐不让陈静去见盟主,而陈静又是泪流满面无话可说地从辜听桐军中走出来,可见连辜听桐,对陈安的态度也是一样。”

    “说的不错。不如就先找辜听桐一起杀了陈安再说,先给寒党奸细一个下马威。”风鸣涧站起身来。

    “然而,凤姐姐她……会否有危险?陈安现在在辜听桐的军中,我只怕他手下的寒党奸细已然混入了辜家,若我们杀了陈安,这些寒党奸细会否先于我们找到凤姐姐,对她不利或是朝着她复仇?”金陵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就在辜听桐向清风回归川东的次日清晨,又两路的兵马接踵而至,原是厉风行、柳五津二人也已快马加鞭赶回了川东,担忧忐忑的盟军诸将不禁个个喜出望外,皆明白黔西大军的班师而回实则宣告了林阡与徐辕的矛盾终结、主公即刻就会归来、统帅全军挥师北上。想到这几个月来的阴霾终将一扫而空,憋在心里许久许久的怨气都立刻幻化成激情热烈。

    清晨的风还有些凉,金陵抱着病情已经恢复的战儿在道旁等候丈夫征战而回,娇美的脸上写满了幸福与期盼,他一家三口久别重聚共享天伦,实在令旁人羡煞,论幸福显然也没人再能和这位厉夫人相比。迎接诸将看见金陵脸上的娇怯与温柔之情,与她在运筹时的睿智、冷静稍有不同,却也更衬出这女子的秀外慧中、聪颖而也不让须眉,不知不觉都羡慕厉风行有这么一位贤内助。

    众人都不打扰他夫妻团聚,于是眼光纷纷移向柳五津和柳闻因,柳五津一见女儿就禁不住把她搂进怀里久久不肯放开,一边泪盈一边说,真不该害你冒险,这么多日子苦了你了,云云,明明这么感人的话,不知为何发生在柳五津身上显得这么喜庆。众人看着看着就都情不自禁笑起来。

    “何以仅你们两位,胜南他何时回来?”金陵沉浸在重逢喜悦里,却还没有述说一句自己的伤势,就问起黔西大局。

    “黔西那边还有残局要清理,约莫还有数日就回。我和柳大侠此次先行,是为了帮胜南制止辜听桐、向清风擅自行事,还有,要除去寒党奸细的一个首领,姓陈名安。”厉风行回答之时,盟军诸将尽皆大喜,在一旁本就心如死灰的陈静听得这话,眼前一黑猛地就从马上摔下来整个人瘫倒在地,塑影门门人手忙脚乱将她扶起,她双目迷离鬓发凌乱许久都一直在哽咽。

    “有了厉帮主,制衡二师兄就容易得多了。”风鸣涧点头,此刻风鸣涧的麾下,大多需要抵御金南势力,实在不能随意作动。

    “听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误信了盟主是祸水命。”柳五津说时,盟军诸将皆是一头雾水:“祸水命?”

    柳五津赶紧连连摆手:“你们可千万别信啊!”

    “怎可能相信?凤姐姐是胜南麾下最强的一将。”金陵微笑,忽而黯然,“只不过现在虎落平阳,被一大帮人软禁着,也不知身在何方。”

    “必须要先将盟主找出来。”柳五津说,“杀陈安的事,盟军呼应的人再多再强,终究会被陈安党羽死咬着我们自我臆断、自作主张甚至借故兴起事端,除非,下达命令的人地位高到令陈安也无话可说——这里最有权一句话杀陈安的,就只有盟主一人。”

    “这么说来,寒党奸细恐怕此刻正在搜寻着盟主踪迹,真的是想先除她而后快……”金陵蹙眉。

    “那我们搜寻盟主也要加快了,这也是对胜南的一个交待。”柳五津点头,看向风鸣涧。

    “我立刻就与二师兄去分析利害,应该能把盟主移交过来。”风鸣涧领命而退。

    不再捉襟见肘,却仍投鼠忌器。

    “想不到,连个奸细小人都这么难除!”厉风行攥紧了拳。

    “谁教这奸细小人、傍上的全是来头不小的人?”柳五津转过头去,看着陈静,“陈静,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管是如今震慑寒党奸细,还是将来消解川北矛盾,陈安都是一个不得不杀的人物,更何况,他作恶多端横行无忌为一罪,扰乱视听挑拨离间为二罪,煽动内乱伺机篡权为三罪,按罪当诛。”

    “我……我明白……五月川东乱局,陈静是戴罪之身,陈安是罪魁祸首。”陈静收起泪水而罕见的冷静,“若能铲除奸佞而盟军恢复安定,陈静什么都肯。”

    “陈静……”柳五津叹了口气。

    “就算是要大义灭亲……陈静也心甘情愿!”陈静说得义正言辞,诸将不禁肃然起敬。

    

    此刻营帐中只有一家三口,哄着战儿香甜地睡去了,厉风行疼惜地掀开爱妻衣衫,轻抚她肩胛上很深的一处刀伤,触碰得再小心翼翼,陵儿还微微蹙眉忍不住痛。

    “陵儿,我真不该一次次地将你陷入危难之间。上次丢了孩子,这次还险些丢了性命。”厉风行心疼不已,替她把衣重新穿好,揽她入怀,轻轻吻在她眉心。

    “身逢乱世,男儿家要建功立业开疆辟土,做妻子的,当然要亲身助你保卫家国。所以这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不必挂在心上。”陵儿的美丽,从来就不柔弱,“陵儿别无所求,只是庆幸,庆幸天哥与我的立场,从来都是一样。”

    “我也庆幸,庆幸没有第三个人,听得懂我们之间的话,然而彼此之间,却相隔千里也能交流。”厉风行一笑。

    相拥片刻,厉风行不禁想起目前形势,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凤箫吟她有陵儿你一半的聪颖,也许现在就已经想到计策跑了出来,咱们也不必连杀个陈安都顾忌了……”

    陵儿一愕,微笑摇头:“但凤姐姐身上,有陵儿百倍的胆子啊。”

    

    形势,却忽然变得扑朔迷离。

    风鸣涧与辜听桐交涉之时,原本就着众人对形势的分析,以为只要辜听桐明白了杀死陈安对于安定川东的重要性,就必然会被自己成功说服。孰料见面交谈之后,辜听桐不仅依旧不愿把盟主交出,也根本没有要放陈安的念头。纵然陈静已经决定大义灭亲不再保他,辜听桐却一改先前态度,仍旧把陈安庇护在他军中。

    这番变化,真是不测风云。所幸厉风行柳五津能够成功牵制辜听桐向清风,否则形势一乱,必当被外敌趁虚而入……

    “二师兄究竟怎么了?从不像今天这般,如此不识大体……区区一个陈安,如何蛊惑得了他!?”风鸣涧回营述说,范遇蹙眉思虑了良久,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盟军诸将,又哪里料到戴宗和向清风的左右夹攻,已经成功使得辜听桐的立场发生转变?!目前辜听桐、向清风与陈安三人,看似是庇护和被庇护,被蒙骗与蒙骗的关系,实际却一个不少,都是寒泽叶之党羽!

    孰能料盟主并非是被软禁,而根本就是被禁锢……

第468章 一夜惊魂() 
“盟主,这么想杀了我吗?”这异常幽静的晚上,辜听桐刚刚离开,吟儿正待睡去,却见帘帐再被掀开,竟然是陈安这小人摸了进来!

    吟儿不知外界形势和众人立场,但见陈安活着,也知情形不妙,一时大惑不解:辜听桐他明明应该已经清楚我要杀陈安,为何陈安不仅没有被杀,反倒还这般小人得志?!

    心中一凛:难道辜听桐这般糊涂,又被陈安的花言巧语骗过去了?那盟军怎么办?!如今金南与寒家左右牵制,再被自己的被禁锢一搅和,盟军显然捉襟见肘!

    还未及想明白,那陈安竟吃了熊心豹子胆,猛地就提起腿来,恶狠狠地冲着她就是一脚,吟儿被他泄愤地踢在腰上,显然止不住地疼。奈何手脚被锁骂也骂不出口,惟能忍着痛苦听他要说什么。

    “贱人!一开口就要取我陈安的性命!可惜得很!川蜀这边塑影门势力大过了天,只要我姐姐和辜听桐一直袒护,你那群盟军想杀我也没那个本领!你这贱人想我死是吗,陈安倒要跟你斗一斗,到底谁的命硬谁的命更长久!”陈安俯下身来揪起她的发,哈哈大笑:“什么‘断人口舌的口舌’,堵住了你的嘴巴,看你怎么说,怎么辩驳,怎么置我于死地!”

    吟儿大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眸子里全是倔强与不屑,这一眼瞪得陈安实在不是滋味,哪想到把她嘴巴堵住了还有眼神?陈安当即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扔在地上,其实已经色厉内荏:“你这不要命的贱人,想看我陈安死,我怕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若不是要用你去杀林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留下你苟延残喘个几日,等着拿去给林阡殉葬!”

    吟儿听出他根本不敢自作主张动她分毫,不过就是寒泽叶的一条狗而已,冷笑一声转过脸来,看清楚了这个小人的嘴脸,暗想:陈安你是个几流角色,敢跟我凤箫吟比命硬!

    陈安借着火光,看见她虽然鬓发凌乱却五官精致,衣衫残损却上围丰满,忽然竟顿生邪念:“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盟主,哈哈哈哈……杀不得你,还怕享受不得你吗!”

    吟儿一惊,陈安的杀气骤然完全化为yu望。说罢就将火把放下了,还淫笑着上得前来。火光忽明忽暗,陈安那扭曲的脸也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耻辱!吟儿岂能容忍自己刚和林阡拜完堂就沦陷给这么个龌龊小人?!虽然被镣铐牢牢锁着,却暗运力气十有**聚集在了腿脚上,只待陈安上前来就用尽全力把他给踹死。那陈安一边给他自己宽衣解带一边就忘乎所以地要把吟儿按住还扯她衣裙,吟儿怒不可遏,正要全力以赴踹死他,猛一见到火光照映下陈安的影子,陡然心生一计……

    

    男人要跟女人比命硬,就该记得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陈安实在是色胆包天连命都不要,扑到吟儿身上的同时被她双脚狠狠踹过来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直朝着火把放妥的位置……陈安硕大的身躯勾带着火把一起摔在地上,还来不及解除自己这个四脚朝天的状态,就发现火苗蓦地就窜到了营帐上!

    这遍布着易燃之物的帐篷可堪承受火势蔓延?不消半刻就已经烧到陈安眉毛!陈安大叫一声骤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连滚带爬地直往出口逃生,一边拼死挪动一边大呼小叫,火苗在他裤脚上缠着被他拖了一路。这个时候,他就什么胆子都没有了……

    吟儿挣扎着站起身来,因为锁链的关系腿脚忍不住有些吃痛,却冷冷看着这一幕——被陵儿说准了,她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还有胆子。

    身经百战了,这点小火,实在算不了什么。

    天知道我们这群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人还要被你们这种吃喝玩乐的畜生算计、欺骗、迫害!

    想起近三个月盟军的大小乱事都跟眼前这个小人逃不脱关系,吟儿不禁怒火中烧,看他夺路要逃丝毫不管自己死活,更是忍不住的鄙视和厌憎。

    不过,眼下这个结果,就是她要的——

    

    “着火啦!着火啦!”陈安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忙不迭地逃开老远,冲着四面八方大呼小叫。夜深人静里这么大的一件事,当然会吸引到连营的注意力、继而受到远近各家人马的重视!

    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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