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枯木无波的眸子,黑暗得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莫名地,连贝心里有一丝心疼
“你不是大燕的人?”在连贝抬头的那一刻,宁承宣眼里闪过惊艳,一瞬而逝“在下宁承宣,是楼兰送来的质子”
承宣?他叫承宣,也喜欢水仙,怎么会这么巧?
楼兰是大燕的附属国,士兵战斗力蛮横,每一个放在战场上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再加上楼兰擅长制造各种精锐的兵器,避免楼兰投靠其它国家,所以才让楼兰皇帝送来一个皇子做质子,这些年楼兰倒也兢兢业业地替大燕制造兵器
“这些水仙花是你种的?”皇宫里的花无不是些珍惜品种,又怎么会有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水仙花。宁承宣把玩着手里的玉箫“是的”
连贝低下头,闭上双眼,感受水仙花的清香“可以送本宫一盆吗?”“长公主可以随意挑选”“谢谢,本宫欠你个人情”连贝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抚上亭亭玉立的水仙花,似乎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颜
“长公主就不怕在下狮子大开口?”连贝将看中的水仙花抱了起来,抬头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宁承宣,贝齿轻启“质子是个聪明人,又怎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再则除了这个封和相对的自由,本宫和你的处境应该差不多”
自古帝王心思多疑,而她又是南梁丞相之女,恐怕无论如何玄烨都无法对自己彻底打消疑虑,宁承宣是明着禁锢,而对她不过是暗中监视罢了
“长公主殿下倒是个通透的人”“活命不是”连贝转身按着来时的路线离开,背后凄凉的箫声传来,萦绕在耳边
“听雪,将这盆花放到马车上去”“是,长公主殿下”
中午有一场家宴,所以连贝还不能出宫,可宫里没有她的落脚之处,看着这冰凉华丽的宫殿,连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想给她难堪?
凉亭里,连贝趴在石桌上闭目养神。忽地传来一阵异香“丫头”玄宸柔和的嗓音略带磁性,不自觉地让人沉醉,二月的天气光线并不强烈,洒在人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皇兄”长而翘的睫毛扑闪着,原本流光溢彩的剪水眸有些黯淡无光,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屈连贝自己都未察觉。玄宸心底莫名地心疼,却不敢靠近
“丫头,可会下棋?”“会一点点”这不是谦虚,对于围棋她真的只会一点点。棋盘上玄宸执白子,步步紧逼,黑子无路可退,困死其中“再来”连贝不服输,棋品如人品,摸透一个人的心思就会知道他下一步要走什么
可面对这尊大神,连贝一点把握都没有。一个时辰过后“不玩了不玩了,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娶不到老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已经让你很多步了”不知不觉间,玄宸已经改变了自称“哪有,那分明是你设的陷井君入瓮,然后一网打尽”“你就一小无赖”玄宸好笑地回到“你才是无赖,你全家都是无赖”“那你不也是小无赖”“你就是大无赖”“……”听着怎么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一旁的闻霜顿时有种惊悚的感觉
“奴婢参见长公主殿下”亭子外,听雪声音有些暗哑,连贝回过头,只见听雪发丝凌乱的跪在地上,衣服上还有破口子,明显是鞭痕,眼睛红肿,妆容模糊
“怎么回事?”连贝慵懒地靠在石柱上“回长公主殿下,奴婢刚走到宫门口就碰见进宫的相府三小姐,蔡思思。都是奴婢没用,没能护住长公主殿下交给奴婢的那盆花”
水仙花?连贝立马起身,浑身散发着凌冽的寒气,原本慵懒地脸色尽显阴郁“他们在哪?”一开口便如万年寒冰
“宫门口”连贝起身,却被玄带住“这件事你不要过问”连贝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开
宫门口“表姐,我看那什么长公主一定是怕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还没过来,我看是不敢过来了”
“切,真当自己是长公主了?一只山鸡也妄想变成凤凰”在宫里众多公主中以玄语秋为尊,这长公主突然冒出来并凌驾在她之上,而且还长了一张让她嫉妒到想要毁掉的脸
“公主,咱们还是别等了吧,看这个长公主是不敢来了”玄语秋身旁的侍女奉承道
“不,她来了”
远远地,连贝便瞧见距离宫门口不远处有六个人站在那里,为首的两名女子,眉眼有几分相似,连贝认识其中一个便是皇贵妃之女玄语秋,另外一个应该就是相府的蔡思思。
连贝一步步向前走去,地上是破碎的瓷盆,泥土散乱,几株水仙花被践踏地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你就是连贝,一脸狐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你……”连贝赫然抬头,直视蔡思思喋喋不休的嘴,冷冽的目光让蔡思思为之一震
“这是你做的?”娇弱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气势,蔡思思震愣了一会儿,“是本小姐做的又怎样”
她的承宣如冬日朝阳般耀眼,岂容别人这般践踏“不知死活,本宫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人有逆鳞,触之必怒”
连贝伸出白皙的右手,扣住蔡思思的脖子“你个贱人,放开我,放开……”“你不过是大臣之女,侮辱皇室长公主,死不足惜”说着,连贝手上地力道逐渐加重,看着连贝深邃冰冷的眸子,蔡思思突然感觉到眼前之人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不由开始奋力挣扎“表……表姐……救救……我”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蔡思思从心底感到恐惧,不,她不想死
而一旁回过神来的玄语秋,恼羞成怒“大胆,敢对本公主的表妹行凶”玄语秋将手上的鞭子用力挥出,眼看就要落到脸上,连贝空着的左手徒手接下这一鞭子,用力一带,握着鞭子的玄语秋便飞身而出
看着手里的蔡思思俏脸涨成猪肝色,连贝陡然松手,蔡思思整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啊”掉落在草地里的玄语秋发出惨叫声“九公主”玄语秋的侍从连忙跑到草丛里将玄语秋扶起来“啊,死奴才,轻一点,痛”右手臂膀处一碰就疼,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玄语秋那里遭过这份罪
“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去帮本公主报仇,给本公主杀了那个贱人”此时玄语秋看着连贝的眼神如猝了毒,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本宫还是劝你先请太医看看你的手臂,若是晚了你那条手臂可就废了”不喜欢她的人很多,她不介意
六十三:出手1()
“公主这?”身后的侍从有些为难“饭桶,本公主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还不快去请太医”“是,公主殿下”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母妃和舅舅是不会放过你的,哼”玄语秋放下狠话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临走时还没忘记带走蔡思思
“蔡思思,三天,如果我没看到一盆完好无损而且一模一样的水仙花,你就等着给本宫的水仙花陪葬吧”惊魂未定的蔡思思在听到连贝毫无温度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颤
“纵然你贵为长公主,也别欺人太甚”蔡思思双眼阴鸷,咬牙切齿地说道
“蔡思思,你似乎记性不太好呢,今日之事到底是谁挑起的?是本宫吗?呵呵”连贝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径直离开
身后的听雪亦步亦趋,原本她还以为长公主是给她报仇,没想到只是一盆花,难道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连一盆花都比不上吗?垂下的眼睑闪过一缕幽光,又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咸福宫里“母妃,你说皇爷爷此举到底有何用意?”玄昊一身宫装,五官随了蔡双儿并不出挑,却出奇的柔和,颇有种风流倜傥之感
“昊儿不必忧心,左不过就是个公主,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太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可不能分了心思,惹你父皇不高兴”
“是,母妃,儿子懂了”这边玄昊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门口传来玄语秋的声音
“母妃,母妃”
“语秋,你来啦,这是怎么回事?”蔡双儿看着一身狼狈的玄语秋,眼色一厉,身后的揽月心里一惊“回皇贵妃,是长公主殿下”
“玄稷?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是玄稷那个贱人伤我至此,母妃,我的手好痛”在蔡双儿面前,玄语秋仿佛找到了依靠,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下来,委屈不已
“放肆,谁给她的胆子,竟敢伤了本宫的女儿”一双儿女是蔡双儿的心头宝,她连大声呵斥都舍不得
“母妃你别动怒,揽月,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自家妹子的个性玄昊还是了解的
“回二皇子,事情是这样的……”揽月没有一丝包庇隐瞒,实事求是地说道“那思思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思思小姐受了惊吓,已经出宫回府了”
“语秋,你让哥哥说你什么好,你没事去招惹她干什么,名义上她是咱们的皇姑姑,你这么做即便是告到父皇那里咱们也不占理”
“那就这么算了?不行,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玄语秋眼里闪过的阴鸷让蔡双儿心头一颤,这还是她平日里乖巧可人的语秋吗
储君之争迫在眉睫,她现在不能拿这些小事去扰了皇上,这种事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语秋,有些事交给母妃做就好,你就安心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母妃会替你报仇的”
“嗯,母妃,我听你的”咸福宫里,一家三口温馨和睦,其乐融融
勤政殿,残殇禀报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人有逆鳞触之必怒?这话是说给朕听的吧,玄稷啊玄稷,你到底有能耐,竟能让父皇如此重视”玄烨负手而立,想起那道圣旨,感叹道
“残默的伤势如何了?”
“依旧是昏迷不醒,太医说醒来也是废人”残默和残殇两人的功力已是拔尖,没想到竟被人废了丹田,连城身边究竟有何能人异士,又或许是玄稷身边有何能人异士
“罢了,将他送出宫,好好安置”
“是,主子”
一场家宴,蔡双儿和玄语秋都没能出席,玄昊也识趣地一句都没提,众人心下心知肚明,表面上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摄政王府,取下面具的玄宸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与茫然,静静侯在一旁的暗五双眼看着玄宸怀里那盆水仙花暗自揣度
出了皇宫,华丽的马车行驶在太华路,马车里,连贝闭目养神“长公主,前方围着一大群人,堵住了去路,是等一会儿还是换条路走?”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前方热闹的氛围
“你去看看,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半会儿能不能疏通”换道太麻烦“是,长公主殿下”
梁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进人群“小白脸,你今天怎么有胆子出门了,不做你的缩头乌龟了?”粗鄙的嗓音响起,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哄然大笑
“怎么,你以为你不说话今日就能逃过一劫了?今儿个,想从这里过去要么从本少爷裆下钻过去,要么打赢本少爷,你自己选吧”油头粉面的蔡桓嘴角泛起轻蔑的调笑
“你们说说今儿个咱们的赵大少爷会怎么选择呢?”蔡桓身边一个倒三角眼的青衣男子说道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钻裤裆呀,要不然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打赢蔡少爷?这不痴人说梦吗”旁边一白衣男子接到
梁伟看了一会儿也大概了解了情况,于是退出人群,回到马车旁外“长公主,是丞相府大少爷蔡桓和兵部尚书府二少爷赵云起了冲突”
“兵部尚书府,赵云?给本宫说说这个人”“是,长公主,赵云乃兵部尚书赵离之子,有个姐姐名赵爱晚,能文能武惊才艳艳,倒是这赵云据说当年兵部尚书的夫人怀着赵云的时候因意外而早产,从小便离不开药罐子,直到前两年才被一云游的化外之人治好,只是仍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那他怎么会被蔡桓盯上?”
“这话要从四年前说起,蔡桓一心爱慕赵小姐,上门求娶,遭拒,因而记恨上赵家”
“你们别欺人太甚”突然中厚的嗓音让一直闭目的连贝瞬间睁开双眼,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就欺负你怎么了?你姐姐当年是何等风采,可惜呀,是个短命鬼”蔡桓痞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只要打赢你我就可以离开了?”
“哟,这绿毛龟少爷也想硬气一回了?”
“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蔡少爷,既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揍他,狠狠地揍他”倒三角眼的青衣男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旁边帝都最大的长乐赌坊开盘“下注,买蔡少爷赢的一赔十,赵家少爷赢得一赔一百”
“十两,我押蔡少”
“五十两,我押蔡少”
“一百两,我押蔡少”
“……”
“一万两,你去帮本宫押赵云”连贝的目光看向长乐坊,将手里的银票递给梁伟,按照连贝的指示,没有疑问
蔡桓收起调笑的神色,打量起站在对面的赵云,一身蓝色锦袍,玉冠束发,五官俊朗,玉树临风之姿。却没感觉到体内有的内息波动,眼神又轻蔑了几分
“开始吧”
蔡桓运起体内绵薄的内力,雷霆出击,赵云一个避闪不及,生生挨了一掌,身子飞出一丈远。
赵云按着受伤的右肩,看着蔡桓眼里志在必得的光芒,心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以及无力感
“看在你姐姐的面上,本少爷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六十四:出手2()
“不用”赵云艰难地起身,士,可杀,不可辱。
百会开,天地来,纳周天之灵气,转至上、中、下丹,识导气转任督二脉,周天三旋,归气海,封百会,走五行宫府,法行三天,还气海,走车河,大周三天,还气海,归气穴,藏气府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空幽的声音,赵云看了看周围的人异样,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而且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人不由自主地被引导,人群中,赵云盘腿运气,自成一界
“蔡少,这小子还在学别人练功呢,真是好笑”
“就是,蔡少,既然他一心找打,就陪他好好玩玩儿”身旁奉承讨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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