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严青镕!!”羡羡非常给面子的尖叫回应,随后立刻低头,哑着嗓子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看着鹤唳:“接下来咳咳怎么做!”
鹤唳已经无声得笑了很久了,闻言立刻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什么,你还问我,追上去啊!纠缠啊!抱大腿啊!求签名求交往求操米分啊!”
“操……”羡羡握拳,嗨的跺了下脚,转身就要追过去。
“等等!拿个包裹像什么样!”鹤唳一把扯下羡羡的装备包背了,从里面掏出个伤药塞给她,“拿去,迷妹必备!”
羡羡不疑有他,拿了药膏提着裙子大踏步的冲下台去。
苏追已经欲哭无泪了:“那我怎么办啊?”
“天长地兴不是赢了吗,去收钱啊!”
“哦哦!”一听到钱,小心脏受伤的苏追顿时来劲儿了,也冲了出去。
鹤唳戴上兜帽混进了人群中,看了看手里的两个装备包,又望了望羡羡追去的方向,收起了笑容。
第64章 青镕受召()
唐朝的风气开放没错。
唐朝的女性地位并不低也没错。
……但也不是这么开放这么浪的!
严青镕僵直的站在后场;他们的管事朱佑不知怎么的没有宣布离开,而是静静的等着什么,这可给了一些狂蜂浪蝶可趁之机,那个在看台上大胆表白的女孩竟然直直的追到了后场,在被众人注目时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一咬牙冲过来,拿出一个罐子打开,手指抠出一小块膏药来就要往他脸上抹:“严青镕!我这有药!你擦擦!”
虽然那药玉白晶莹一看就不是凡品,那也没逮着啥就往脸上抹的道理;严青镕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这位娘子,你不必如此;严某自己有药。”
“哎呀!对;不能抹!”女孩儿收回手,没等严青镕松一口气;就见她掏出一块绣帕;拿水壶沾了点水又往他伤口擦,“先抹干净!否则脏;会化脓!”
严青镕躲;她就追,步步逼近,小胖手抓着他胳膊不放,硬是擦了伤口抹伤药,严青镕别别别叫着,还是被摸了一脸白色粘稠液体。
清清凉凉的,香味幽淡,还真不是凡品。
远比他们常备的土膏药好得多。
但严青镕还是坚定又温柔的推她:“这位娘子,严某多谢你厚爱,你先回去吧,这样于理不合。”
“我叫殷羡羡,”女孩儿一脸羞怯,“你叫我羡羡就好。”
“羡羡…”严青镕艰难的唤了一声,“你的护卫在等你,快家去吧。”
后面角落里,取了钱过来的苏追正探头探脑。
“不!”羡羡既然已经豁出去,那绝对全力发挥,“你先擦药!”
这般纠缠显然就不招人喜欢了,羡羡哪能看不出周围人,尤其是“吴彦祖”的不耐,可是她的任务就是贴着严青镕,看能不能顺着严青镕见到那群“王的男人”,鹤唳的观察总是吓人的可怕,她莫名的就相信这样可以。
果然,没一会儿,忽然门外一阵骚动,几个官员模样的人点头哈腰的迎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羡羡定睛一看,眼前一黑。
好棒耶!全戴了轻纱笠,根本看不到脸!
而且,只进来了三个人,身量修长,分明都是成年男子,没有方才那个可爱的少年的身形。
他们没全来……羡羡还举着药膏,心里欲哭无泪,这个疯白发了。
三个轻纱笠男子走到前面,姿态优雅的站定了,旁边立刻有人高喝:“见过恒国公!”
恒国公?
恒国公!
羡羡脑中哗一下炸了,强忍着没抬头,她也成功的无暇离开,和其他人一样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上,齐声道:“见过恒国公!”
心里却泪流满面,来唐朝第一跪,竟然不是给了女王大人,而是给了史上第一男宠,张易之!
没错,张易之、张昌宗,俗称二张,是出名的男宠出身,最后封侯拜相的男人!男宠中的战斗机!
“哪个是严青镕。”领头的张易之并未说话,他身侧的另一个人站上前,声调高傲的问。
羡羡下意识的偷眼看旁边,严青镕定定的看着地面,并没有说话。
“青镕!青镕!”朱管事连声叫着,很是着急的看过来。
“在下,是严青镕。”严青镕很艰难的应了,更加低下头。
“抬起头来,让大人仔细瞧瞧。”
艾玛,选秀呢!?羡羡出离愤怒,我家吴彦祖也是你能看的?
严青镕却终归还只是一介平民,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一阵静默。
许久,恒国公张易之终于开口了:“嗯……果然是个美郎君。”
“是啊。”一开始说话的那人立刻应和,“善骑射,球技高,美颜色,万中无一啊!”
“嗯。”张易之又应了一声,不愧善音律之名,声音也轻柔优雅,极为动人。
仿佛得了首肯,那人的声音就有了点笑意,问:“不知严郎君,可愿入宫伴驾?”
果然!
羡羡心里波涛汹涌,毁三观啊!男人的后宫就他妈不一样,伴君不说还帮忙挑小白脸,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选的还一点不掺水分,这严青镕要啥有啥,绝对是一大威胁啊!
旁边严青镕呼吸都重了,不知是乐的还是气的,反正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复杂,羡慕嫉妒恨有,感慨同情愁也有。
“在下,谢国公大人,赏识。”严青镕与其说是在斟酌字句,不如说是咬牙切齿,“只是,在下肩负马球队队长之职,万不敢在此关键时刻,弃队友而去。”
“无妨,你尽可留着,打完比赛,若是能大获全胜前往神都,岂不美哉?”
严青镕搁在两边的手猛地握紧,他头更低了,又挣扎道:“可,在下,在下已有婚约在身,恕在下,无福侍奉皇帝陛下。”
“哦?”张易之亲自出马了,悠悠道,“毁人姻缘,倒是不美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如此福气啊?”
“是……是……”严青镕六神无主,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羡羡心里一跳,有不好的预感,她就跪在严青镕身边,眼见他握拳的手微微张开,往她伸了少许,他动作极慢,显然相当纠结,可距离还是在缓缓拉近,眼见着就要握住她的手!
所有人静默着,等待严青镕说出什么来,能看到他动作的,大概仅有旁边的羡羡,和上头的张易之几人。
羡羡心里冰火两重天。
鹤唳说的没错,给她一个吴彦祖……现在,唐朝吴彦祖真的唾手可得了……
可她真的要不起啊!无论硬件软件!她这种外来户从身份到来历都完全禁不起推敲,这一配合,出的就不是美谈,是命案了!到时候就算鹤唳跑了,就她自己落马,那连带折腾的,说不定还有千年后无数研究人员甚至人类!她根本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此时更是连想都不敢往下想。她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斜眼看到严青镕俊面发白,汗滴不断的落在尘土中化成一个个黑点,显得极为挣扎和痛苦。
他不愿意进宫,他不愿意伴驾,可他没有拒绝的办法!
他的管事不帮他,他的队友帮不了他,他的真爱米分帮不到他!
羡羡,他只有你了。殷羡羡,唐朝吴彦祖现在只有你!
羡羡心潮涌动,她只觉得即将被严青镕碰到的手正在微微发麻,麻痒得她要颤抖起来。
她垂下头,眼神近乎惊恐。
“严郎君?”张易之身边的人又追问了一遍。
严青镕的手还在缓缓靠近,他还在挣扎,他也侧眸望向身边的女子,羡羡米分雕玉琢、锦衣华服,说不定,说不定……
他一咬牙,手掌还是覆了上去……
掌心一凉。
羡羡,在被握到的那一刻,断然收手了!
她将双掌靠近了脸庞,额头几乎触底,全身忍不住颤抖,不敢抬头看,更不敢侧头看旁边。
严青镕发现手下空了以后,只是怔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闭了闭眼,再次深深拜了下去,不再解释,只是道:“望大人,容小的,打完球赛。”
“呵。”张易之轻笑一声,带头往外走去,“准了。”
后头的人跟了两步,回头叮嘱了一声:“严郎君务必养好伤,可不能以此容颜见驾,失宠是小,欺君,可就万死啦。”
严青镕不言不语,还是伏在地上不说话。
张易之带人走后,场内一片寂静,严青镕一动不动,他的队友,甚至管事,都一动不动。许久,却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严郎君被天子点了名,这下场比赛,可让吾等如何放开手脚呀。”
说话的人随即从旁边掀帘而出,竟然是佑吾扬威那群人,这儿本就是他们的校场,他们在一旁更衣没走实属正常,说话的正是那个做幺蛾子的少年,他相貌贵气,此时挑眉嘲讽,说不出的纨绔轻蔑。
他的身后,那些年长一些的队员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推搡着少年让他少说话快走,惹得少年一阵不快的嘟囔。
严青镕站了起来,即使经历大变,他此时依然身形沉稳,站直了如青松昂然:“世子多虑了,小人命贱,此生索图,仅剩一场球赛尔,望诸位成全。”
说罢,他朝对方深深一拜,转头跨过自己那些队友,径直走了出去。
其他人不管如何感想,此时也只能默默收拾,起身散去。
“……羡羡。”苏追刚才就在边角缩着,此时见四下没人,而羡羡还跪伏着,很是担心,“你,你起来呀,他们都走了。”
羡羡不应。
他有些无措,四下看不到鹤唳的身影,只能大着胆子扶着羡羡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却在看到她的脸的瞬间,更慌了:“你,你怎么哭了!”
羡羡睁着圆圆的大眼,泪珠不停的涌出:“我哭了吗?”
“是啊!”
“我没哭!”
“你哭了。”
“我没哭!我哭什么!”羡羡尖叫起来,吓得苏追连忙闭嘴,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急促而颤抖,“我有什么好哭的!一群死人而已!都是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哭的!嘤,有什么好哭的……”
第65章 出现同门()
鹤呖这边进展也不顺利。【 //ia/u///】
她其实一直在很远处观察;等到发现王的男人们分道扬镳时,再分辨了一下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这群人骑着马就往一个驿站过去。
唐朝的驿站性质类似国宾馆,没介绍信都不让进,她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退而求其次,待回来找羡羡他们时,事情已经结束,马球队的人都走了;羡羡失魂落魄的被苏追扶出来。
鹤呖皱眉;啧了一声:“什么情况?”
苏追的解释很朴素:“严青镕去做女王的男宠了。”
鹤呖的目光挪向羡羡,心情更恶劣了:“你一定要投入成这样?”
羡羡很恍惚的摇头:“不止……他没明白……”她徒劳地擦着眼泪;“他想求助我的;假装,和我有婚约;我;我躲开了。”
鹤呖一想就明白情况了,心情好了不少;难得好心安慰:“这不是都对的嘛!对的你难过什么!哦哦哦好了不哭不哭哦乖乖!”说着凑上去搂过羡羡一阵摸头;羡羡靠下来头刚好在她颈窝,完美展现黄金身高差,一旁的苏追看得眼都直了。
“怎么办,我好难受。”羡羡哽咽着,“鹤唳,有没有,有没有办法……”
“干嘛?”鹤唳的语气很不友好。
“完成任务的时候……”羡羡底气非常不足,“顺便把他救出来。”
“救出来干嘛?吃啦?”
“……”羡羡吸了吸鼻子,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话多么异想天开,要怪就怪此时鹤唳给她的感觉太过有安全感,仿佛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全然忘了她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便秘,“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呢。”鹤唳闲闲的道,她推开了羡羡,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们还是先去洛阳,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呆几天你该看得出来,哦?“
“……嗯。”羡羡心情还没回复,有些低落的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她给自己鼓了鼓劲,站起来握拳,扬眉,“好!去洛阳!”
鹤唳笑了一声,望向苏追:“亲,这一把赌了多少钱?”
苏追刚才一直处于风中凌乱的看戏状态,面前两人说话毫不避讳,感觉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又听不出什么不得了,他的样子也有些颓丧,只是举了举钱袋子,强颜欢笑:“去洛阳,吃、喝、住,够!”
“好,休息一晚,明天出发。”鹤唳又指使苏追,“加个房间,我和羡羡分开睡。”
闻言,羡羡噘嘴,却没说话。
苏追却问:“为什么?”他企图苦口婆心一下:“如果多一间房,钱,就不是很够了。”
“钱不够多可以赚,床不够大是不是只能加了?”鹤唳委婉的说出原因。
“喂喂喂!”羡羡很不高兴。
苏追哦了一声,偷偷看了一会儿羡羡,脸却诡异的红了,支吾道:“我,我是觉得,大床好,美人就应该,睡大床。”
“……”这一下,鹤唳和羡羡的脑子竟然都没转过弯来,对望了一下,才从对方眼中看到各自迥异的身材,鹤唳只是危险的眯了眯眼,羡羡却恍然大悟:“对哦,我才应该是自信的那个诶!哎呀我老忘!”她一脸懊恼,“我竟然还下意识的减肥,早知道昨晚的猪肉多吃两口!”
一直无敌自信的鹤唳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儿竟然成了男人们眼中的干瘪豆芽菜,妖艳贱货体质发作,冷飕飕道:“别忘了你是要回去的。”
“哼!没关系!这儿油水少,胖也是虚胖!”
鹤唳冷着脸转头:“走,苏追,开房。”
“哦,哦!”苏追很乖的跟出去。
“对了苏追,你要不要也多开一间啊?”羡羡到底有着女性的心细,追出来问,“你和*还有阿鲁挤一张床也很累吧!”
“我不用。”苏追回头,温柔的笑了一下道,“他们睡床,我睡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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