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忆涨红了脸。
她都忘了这茬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顾念之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尴尬地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何承坚看了看顾念之，又看了看温守忆，最后头，“我让人给秦打电话，叫他来陪你几天。”
完还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很快缩回手，若无其事地，“你是该好好休息几天，头发该洗了……”
顾念之嘻嘻一笑，“托您的福，这几天忙着逃命，没时间洗头发。”
何承坚又笑了：“……调皮。”
温守忆在旁边看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这七年看见何承坚笑的次数，还没有今天这一个时多！
何承坚转身先走了，秦瑶光和温守忆走在他后面。
温守忆悄声：“……何伯父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当然好呢，他今天笑得次数比以前七年都多……”秦瑶光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那个死丫头，就知道跟我做对。还是守忆更懂事，不会让秦姨不开心。”
温守忆干干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秦瑶光心里其实有些着急，他们秦家不外传的核心技术，因为顾念之一席话，很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和温守忆闲聊了几句，秦瑶光快步走向大门，“我要去医院看一下，你看着这死丫头，免得她翻天。”
“我知道。”温守忆送了秦瑶光上车，目送她离去。
……
顾念之笑着对着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心情极好地回到沙发上躺下，拿出手机开始上网，了解这个世界的滴滴。
身为网络儿童，她了解世界的主要方式就是通过网络。
所以不管是这边也好，那边也好，对于她来，只要有网络，就完全没有差别。
她在沙发上刷了一会儿网页，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抬起头，发现对面墙壁上出现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显示屏，上面出现的是穿着军装的秦致宁。
顾念之喜笑颜开，跑过去开门，对着秦致宁露出一个大大的脸，“宁哥！”
秦致宁对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笑着：“你就是顾念之？！啧啧，七年没见，你长这么高了！”
完走了进来，再端详她一遍，“瘦了，也漂亮了。”
顾念之：“……”
看见秦致宁这个样子，顾念之真是心痒痒，特别想试探他还记不记得他去那边接她的事。
她眼珠转了转，问秦致宁，“宁哥，你记得我是顾念之，是吧？”
“……准确地，是守忆刚才告诉我，你回来了，指名让我来保护你。”秦致宁老老实实地，“如果在外面见到你，我是万万不会想到你就是我那个念之妹妹。”
顾念之“哦”了一声，笑着问：“随便坐，你是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秦致宁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咖啡，谢谢。”
顾念之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咖啡放到他面前，自己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仰头看着他，笑着：“宁哥，你怎么这么生疏啊？我们昨天才分手，你今天就不记得我了？”
秦致宁愕然，“昨天才分手？这是从何起？我昨天明明在部队封闭特训啊？”
顾念之紧紧盯着秦致宁，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言行举止。
她观察了半天，又盘问了半天，不得不承认，秦致宁确实不记得他曾经去往“对面”接她回来，并且一起在加勒比的蛇岛遇险的事了。
看来那个手术真的蛮恐怖的。
顾念之更加坚定决心，她一定不能接受这个手术。
如果真的逃不过，她宁愿去死。
下了决心，顾念之就不再纠结。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利落地：“宁哥，我要洗澡，你帮我在这房间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监控。”
秦致宁皱了眉头，“不会吧？这里是你的房间，怎么会有监控？”
“我担心啊，所以让你帮忙找一找。”顾念之知道有一种红外线探测仪，可以在房间里查找有没有安装过隐形监控设备。
秦致宁架不住顾念之的怂恿，还是出去找了设备回来，要给顾念之探测监控。
在楼梯口遇到温守忆，她很惊讶，“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哦，念之要我帮找找她房里有没有监控。”秦致宁对温守忆一向是有问必答，看见她就高兴。
温守忆呵呵笑了两声，“你对她的事很上心啊。”
“这是何上将的命令，我必须要执行。”秦致宁笑着道，“而且念之时候我就认识她了，现在看见她长这么大了，倒是一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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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过她跟时候到底不一样了。”温守忆微笑着，有意无意地给秦致宁理了理衣领。
秦致宁浑身痒酥酥地，走路都不稳了，踏云踩雾一般回到顾念之的房间。
顾念之看见他脸都红了，好奇地问：“……怎么了？跑太急了？看你脸红的。”
秦致宁不好意思抹了一把脸，讪讪地笑了笑，拿起红外线检测设备，开始在顾念之的房间里四处查验。
这套房间是顾念之时候住过的，这么多年过去，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保留着当年的旧貌。
比如客厅靠墙的一排多宝阁一样的橱柜里，摆放着大大的玩偶娃娃，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头发也是长长短短，不一而足。
沙发不大，但也不，做工十分精细，粉紫色做旧的色调，和地板上的白色地毯配合得天衣无缝。
白纱窗帘在微风下微微浮动，墙边还有一张红色气泡椅，坐进去就跟窝进一团软软的海绵一样，非常舒服。
顾念之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沙发上，看着秦致宁四处忙碌。
他在顾念之的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包括浴室和壁橱，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确保没有隐秘摄像头之后，顾念之才敢去浴室洗澡。
她真是好几天没洗澡洗头了，洗完又做了全套的保养程序，这样一来，就从中午洗到下午三多钟。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秦致宁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也没叫醒他，一个人坐在旁边拿IPAD上网浏览新闻，继续了解这个世界的动态。
秦致宁一觉睡到晚上，才被顾念之赶去回自己家。
顾念之在何家醒来后的第一天，总得来，过得还算不错。
她美滋滋总结之后，坦然进入梦乡。
没有做亏心事的人，睡觉都特别安稳。
……
第二天在晨曦中醒来，顾念之伸了个懒腰。
昨天她做梦回到了那边的世界，跟霍绍恒他们特别行动司的人一起出去吃火锅，吃完又去唱K，热热闹闹，一片欢腾。
醒来之后看着满屋清寂，分外惆怅。
她在床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穿衣。
没有人来叫她起床，也没有人给她送早餐。
顾念之决定自己下楼去找东西吃。
刚一拉开房门，就看见秦瑶光和温守忆带着几个又高又帅的男人站在门口。
顾念之手把着房门，笑着头，“秦女士早上好，这么早有事吗？我要下楼去吃早餐。”
秦瑶光招了招手，有人拎着一个食盒走过来，谦恭地弯腰：“顾姐，这是今天的早，您慢用。”
顾念之接过食盒，礼貌地：“谢谢您。不过您是哪位？”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何家的早厨师，我姓徐。”着，给顾念之看他胸前的铭牌。
顾念之见那铭牌上有名字有照片，还有一排号码，不动声色记了下来，笑着：“那多谢了。”
她拎着食盒问秦瑶光，“您还有事吗？我要吃早餐了。”
秦瑶光头，“我也很忙，不过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不用管我，可以自己吃早饭，我完就走。”
顾念之想了一下，侧身让开，“那得罪了。”
昨天她才釜底抽薪，动何承坚将秦家的记忆剔除手术收归国有，秦瑶光不去求何承坚，来找她做什么？
顾念之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再秦瑶光的样貌，让她在心底深处还是无法拒绝。
秦瑶光跟着她走了进去。
温守忆也跟着进来了，坐在秦瑶光身边。
那几个高大的帅哥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就像保镖一样。
顾念之看了他们一眼，也没问，关上门，回头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白粥、笼包，几样精致的酱菜拿出来，放到茶几上，自己盘腿坐在茶几前，开始旁若无人地吃早饭。
秦瑶光两腿斜并，身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顾念之吃了几口白粥，突然：“我给你削个苹果吧。你时候可喜欢吃苹果了。”
顾念之的手顿了顿。
其实她不爱吃苹果，或者，她在霍绍恒身边的时候，不怎么爱吃苹果。
但是秦瑶光要给她削苹果，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心底深处有一处空缺，渴望被填满。
她没有抬头，但却微微了头。
秦瑶光微微一笑，往旁边伸手：“给我一把水果刀。”
温守忆起身在屋里找了一阵子，才在储藏间冰箱旁边的橱柜里找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拿了出来。
秦瑶光接过水果刀，开始给顾念之削苹果。
她削得很耐心，也很仔细，苹果皮均匀地从苹果上掉落，长长的一条，一都没有断。
苹果削完，顾念之的早饭也吃完了。
她把碗筷收拾到食盒里，看着秦瑶光把苹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就放在旁边。
顾念之没有吃，她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道：“何上将呢？他回来了吗？”
秦瑶光笑着：“回来了。今天凌晨才回来，开了十几个时的会，现在还没起床。”
听何承坚也在家里，顾念之心里安定几分。
她抬头看着秦瑶光，语气柔和多了，“秦女士找我，不是为了给我削苹果吧？”
“不只是为了给你削苹果。”秦瑶光朝她招手，“来，念之，坐到我身边来。”
她的笑容里多了一别的东西，就那一不同的神情，让顾念之着了魔一样起身，乖乖地坐到她身边。
温守忆已经站起来坐到她们对面去了。
她没有话，默默地看着她们俩。
秦瑶光给顾念之把垂到耳边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顺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菱角唇边停留了一下。
收回手，她的笑容淡了下来，轻声：“念之，你听话一，把手术做了吧，不要让何上将为难。”
顾念之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从秦瑶光的温情里清醒过来。
但她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乖巧的样子，笑着：“那秦女士，请问您能不能跟我大致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有些害怕……”
秦瑶光笑着头，“好，那我就简单一下。”
她一手拿起一个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在苹果上比划：“其实手术很简单，就是用伽马刀剔除你大脑里面主管某些记忆的海马体，只是剔除非常的部分，绝对不会对你的大脑有损伤。你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最多就像切水果的时候，手指头被切破一样的感觉。”
顾念之一听，几乎出离愤怒了。
把大脑里的海马体剔除一部分，能跟水果刀切破手指头相提并论吗？！
用这种方法做比喻，不是蠢，就是毒。
顾念之压抑着心头的愤怒，脸上的笑容更盛，做出天真又愚蠢的样子，睁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做手术，不会有任何风险。”
顾念之在心里已经“呸”了她好几口了。
大脑里面的手术，谁敢不会有任何风险？！
温守忆在旁边插话，“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你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秦姨。这种技术，全世界现在秦姨一个人会。”
她睁大眼睛看着秦瑶光循循善诱的面容，不动声色地问：“是吗？真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这种手术？”
秦瑶光自得的了头，“当然。以前我曾经教过一个人，但他已经去世多年，所以现在，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会。而秦家下一代还在培养当中，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顾念之更加好奇了，“那个去世多年的人是谁呢？他是秦家人吗？”
秦瑶光不想提这个人，淡淡地：“他不算是秦家人，所以有些核心技术他没有学到手，再他已经死了，他也没意思了。”
顾念之“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了。
秦瑶光等了半天，见顾念之还是不话，只好自己开口：“念之，我知道你对这个手术很有抵触心理，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答应做这个手术，等你恢复了，我就把这个技术全部传授给你，让你做我秦家的唯一传人，好吗？”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秦瑶光确信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围在她身边，只为了偷学一皮毛。
顾念之却很是惊讶，：“可是我不是学医的啊？怎么能学您的技术？”
“……这个技术，不需要太多的医学基础，只要会操纵伽马刀，知道如何挑选海马体就可以了。”秦瑶光热情洋溢地，“而且你年纪轻，就算一都不懂，我从现在手把手开始教你，不出五年，你就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医学大师！特别是在脑外科方面。”
众所周知，做手术对精密度要求最高的，就是脑外科手术。
脑外科医生每个人都有一双价值连城的巧手。
顾念之呵呵笑了两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为什么啊？我们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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