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漫天的烽火,皇兄的长啸,龙吟修的冷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左手紧握成拳,指甲钳入掌心。一整晚,痛意伴随着恨意,我竟熬过了一夜。
破晓时分,一声鸡鸣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宅院。
光线沿着那扇不大的窗户透进了屋内,屋内昏暗,大致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所在的是一间柴房,对了些干柴和杂物,一张断了只脚的破木桌歪歪斜斜地倒在我的右前方,桌脚被人用一块木柴垫起,显得有些滑稽。
上面搁了一只残缺不全的破碗,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馊臭味。
我捏了捏鼻子,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歪到一旁干呕起来。
屋子里零零散散的还堆了些破旧的衣物和被褥,破盆烂罐的更是将原本不大的地方挤得慢慢的,只余出我身旁不发点儿的空地。
屋子里霉味很重,加上受伤,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头蹙得紧紧的,松不得半分。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向这里慢慢靠近,一声,两声……
落入我耳里,心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那些黑衣人与我无冤无仇地刺杀我,还将我抓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那个在我晕倒前听见黑衣人头目唤作护法的神秘女人又是谁?
我也是够倒霉的,才回来就遇上这么多事,早知道便就在现代好了。可是又不后悔回来,至少还能和皇兄团聚。
“大清早的困死了!”
“就是啊!”
来的两个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靠近。
“哎!你说柴房里的那女的死了没?”
“谁知道啊!这不,护法不是让咱来看看吗!”
“呸!要是死了,这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就是……”
我仔细听着二人的动静,只听得他们又说。
“护法说了,要是死了,让咱直接扔河里喂鱼!你说这女的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招惹上咱们护法呢!”
“得了,要是人没死,还得给护法带过去,只怕还不如死了好呢!”
“唉~”另一个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的护法是谁我都不识得,又怎么会招惹上呢!心里犯苦,人要倒霉呀,到哪儿都有人找你茬。
希望这个什么护法对我只是误会就好了,之前还有个保命的机会。
“哗啦”一声,门来锁落。
光线涌进了屋里,因为是清早,光线并不算刺眼,但我还是有些不适应地伸手挡在了眼前。
“哟!还活着呢!”
“唉~不如死了好!”
二人见我,又开始阴阳怪气的。
什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一无冤二无仇的,他们是有多盼着我死啊!
我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了一眼二人,只见他们皆是一袭黑衣,右手衣袖口金线绣了麒麟纹。
“这是哪儿?”我开口,嘶哑的嗓音问。
其中一人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到:“对你来说生不如死的地方。”
我身子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眸子里多了警惕。
“得!既然没事,那就带走吧!”
说罢,二人上前粗鲁地架起了我。
我的伤口被他们粗鲁地动作又扯裂了,疼得我“嘶”的一声倒抽一气,额头上又冒起密密冷汗。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少废话,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懒得用力,一路几乎是在拖着我前行的,我此刻脸色肯定苍白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天色越发亮起来,晨雾慢慢散尽,山峦房舍渐渐明晰起来,路旁的杂草上挂着露珠,晶莹透亮地说着叶片滚落。
太阳初升,空气里还带着昨夜大雨留下的湿腻腻的味道伴着泥土的腥味。
很美的秋日初晨图,只可惜我却无心赏景,此刻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拖了多久,只觉得他二人带我走的地方越来越暗,空气中有铁锈的味道和血腥味交织着扑入鼻腔。
停下来后我才发觉,自己竟是在一个类似刑房的地方,烧噼啪作响的火盆搁了一枚烙铁,烧得通红。
一根有腰粗的十字木架上挂了三指粗细的铁链。
两人二话不说就将我绑了上去,我根本没有半分力气挣扎,只得任人左右,头发早已乱糟糟地期盼着,看起来该是像个女鬼吧!
这里可谓是十八般刑具应有尽有,大致地瞥了一眼,我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是要对我用刑的节奏吗?
两人绑完了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声音虚弱地叫住他们,“可否让我见见你们护法?”
我对那护法还存了些希望,若见着她,能解释清楚误会就好了。
二人闻言一阵讥笑。
“哟!等不及啦!放心吧!等会儿你就能见着护法了。”
说罢,二人摇摇头。
“你说这什么人啊!竟主动提出见护法,她倒是第一个,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她是不是这里……”他说着,指指自己的头,“有问题啊!”???
第八十八章 拷打()
“哈哈哈,就是!她是不是这里……”他说着,指指自己的头,“有问题啊!”
我暗恼,他才脑子有问题吧!
奈何身子虚弱,没力气与二人争辩。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位护法才姗姗来迟,身边跟了三四名手下。
护法依旧一身紧身的黑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线,身材倒是极好,前凸后翘,要哪儿有哪儿。
她款款而来,头戴帷帽,看不清楚容貌,只觉得这女子浑身透着骨危险的气息。
“哟!命还真大!”她冷嘲一声,慢慢地走近我。
转眼间,人已至跟前。我无力地垂着头,还来不及开口向她解释,下颌就被她用力一捏,手部向上用力,迫使我抬起头来,直视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虽隔着层轻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却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得到她眸子里的阴冷和浓浓的妒意。
她抬起我的脸,仔细地打量着,越看目光越冷。
“啧啧,瞧这小脸,长得多标致啊!难怪君煜哥哥如此记挂着!”她的语气里有失落,有嫉妒,更有浓浓的恨。
她一边说着,捏着我下颌的手力道在慢慢地加大,疼得我闷哼了一声。
我一头雾水,她说的君煜哥哥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识得,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是有误会了。
“那又如何,君煜哥哥身边的人只会是我,妄想夺走君煜哥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她的手用力一甩,我的头整个被她甩朝一脸,下巴几乎快要脱臼,眼里泛着泪花。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我在心里暗骂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抓来,还有她的什么狗屁君煜哥哥关我屁事啊!简直不可理喻!
我心里虽怒,但人在屋檐,又如此境遇,到底是硬气不起来,声音嘶哑地小心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我的话才一出,却没料到,她的怒意更盛,沉声道:“误会?好一个误会!哈哈哈……”随即狂笑起来。
我一怔,难道不是误会吗?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叫做君煜的人,我与这位护法也是第一次见,这都是事实啊!
“姑娘,你所说的君煜这人,我并不识得,是否是姑娘当真误会了!”我壮着胆子又说了一句。
“住口!君煜也是你叫得的!”
哪知事情不但没有半分缓和,换来的却是“啪”的一声脆响,我被她狠狠掴了一耳光。
脸上的疼痛火辣辣地散开,头偏朝了一侧,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好,很好!这是除了龙吟修以外,第二个敢掴我耳光的人,这笔账,姑奶奶我记下了!
见我侧着头半天不动,她又粗鲁地把我的头掰了过来正面她,一只手拽着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这女人真没良心,君煜哥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还说根本就不识得他。我真替君煜哥哥不值。你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他那样为你,你有什么资本和我争,啊?”
我的头发被她拽的生疼,估计都被拽下来一撮了,我强忍着泪,语气艰难,“我,真的不识得你说的人,姑娘何必强人所难呢!”
“哈!不识得!好一个不识得,君煜哥哥真是把真心都为了狗了,喜欢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骂的难听,我蹙了蹙眉头,音量提高两份,却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地道:“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说了不识得就是不识得,你到底想怎样!”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她狠狠地摔开拽着我头发的手,松手的瞬间,几缕头发便悠悠落了地。
“来人,给我打,打到她承认为止!”她威严地吩咐了一声,自己则退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一名手下领命,拿着皮鞭阴笑着靠近我,皮鞭在手间绷得“嘭嘭”响。
“姑娘,还是老实说了,免得受这皮肉之苦,看你细皮嫩肉的……”说着,恶心的咸猪手便要朝我的脸上摸来!
我一阵恶心,怒喝一声:“大胆!”本能地侧过头避开。
奈何自己沦为别人砧板上的肉,拼命挣扎无用,无论怎么避,那只恶心人的咸猪手都像被黏住的一般,甩都甩不掉。接着,那双手一路向下移,停在了胸前。
我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开口便狠道“你敢动一下,我杀了你!”早晚,姑奶奶我会剁了你这双手,以报今日之屈辱!
“够了!”
那女人看着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出声喝止了咸猪手的主人。她隔着一层轻纱的眸子微眯,嘴角扬起一抹笑!
不知道君煜哥哥还会不会喜欢一个被毁了清白之身的女人呢?她真是好奇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手下被自家护法一喝,虽不情愿,但还是立刻收了手,皮鞭又重新握紧,“咱这鞭子粗,姑娘要是受不了了,可以求我们哥几个要了你,哈哈哈!”
其他几人听了,也跟着淫笑起来。
我心里又是一阵恶心。
笑罢,他手里的鞭子用力挥了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扬起一层薄灰。
“我可要开始啰~”他邪笑着,眼里尽是猥琐之色。
我身子虚弱,方才又被那女人一道蹂躏,此刻若是再结结实实地受他几鞭子,就算不死也是拖着半条命苟延残喘了!
目光死死落在那鞭子之上,心里有些发怵,死倒不怕,怕的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容不得我反抗,实打实地一鞭子就落到了我身上。
伤口火辣辣地撕裂开,我疼得“啊!”地惨叫一声,额间已是大汗淋漓。
“啊~”
紧接着又是一鞭子,衣料撕裂,绽出血淋淋的皮肉。
接下来的几鞭子,我已经无力再叫出声了,身上的衣料已无一处完整,被血染的通红。
我只觉得气息渐渐被抽离,意识也开始模糊!
“如果你说了与君煜哥哥到底是何关系,我便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那女人的心声阴冷地响起,妖魅的声音听起来如恶魔一般,让人没有丝毫幻想。
虽已经到了极致,但我不知道的事叫我如何承认,就算打死了我也一样。我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护法,她好像晕过去了!”鞭打我的手下回禀了一句。
第八十九章 泼醒了,继续!()
“护法,她好像晕过去了!”鞭打我的手下回禀了一句。
“泼醒了,继续!”护法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吩咐。
“是!”
随后一个手下便取来了一大盆凉水,“哗啦”一下,尽数泼到了我身上。
我只觉得身上一凉,凉意刺激到满布全身火辣辣的伤口,冷得我一个激灵,摇摇头醒来过来。
头发上,身上都湿哒哒地往下滴着被血染红水,伤口更是疼得我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怎么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女人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起了身,扭着腰肢款款走近,“原本你只要告诉我实话,并发誓从此离开不缠着君煜哥哥,便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谁让你那么不识时务呢?这可怨不得我!”
“我说的,本就是实话。要杀要剐随便,不要找些旁人听不懂的奇怪理由。”
我声音微弱,只怕她再隔远些就听不清了。
她听了,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夺过了她手下手里的皮鞭子,冷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随后用尽全力扬起鞭子,狠狠地往我身上抽来。
我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顺着嘴角往下淌着。
又是一鞭子落下,老伤上又添新痛,皮开肉绽,甚是吓人。
至此,我已再无半分力气喊叫出生了,闷声任她一鞭一鞭地抽打在身上,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她打得累了,用力地把鞭子往地上一丢,“给我看好她,没有本护法的允许,谁要是动她半分,死!”
几名手下被她的怒意吓得一颤,低低应到:“是!”
护法显然很生气了,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还是小命要紧。
护法甩甩酸疼的胳膊,朝前离开了刑房,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出去了,一个十七八九不知何时进来的少年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忍心。
我抬起眸光瞧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和别人有那么些不同,眼眸里纯净,不含杂质,让人觉得那双眼睛,很舒服。
见我也在看他,他脸上一红,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房间。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屋子里不透半分光,只有燃得通红的火盆照亮着房间。
我全身疼得根本动弹不得,整个人被碳火的温度熏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又开始做起了冗长的梦。
梦里出现了欧阳止的样子,他现在一棵开得葳蕤的合欢树下,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连一贯冷漠疏离的眸子里也是灌满了温柔。
他向我伸出了大手,亲昵地唤我:“雪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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