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本小主会跟皇上好好解释的。”
含笑到底没将云绾容拦住,毕竟她是主子。况且含笑私底认为皇上对她家小主挺上心,不会真的拿小主怎样。云绾容想了想,带上一直收置好的画像和瓷瓶,往仪安宫那边去了。
虽然云君柔从仪安宫中正殿迁出来,但宫里的小佛堂依旧在。云绾容来时云君柔正在跪拜神佛嘴里念叨有词,云君柔奉完香转身看见她,淡淡收回目光:“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想看我笑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罢她抬着下巴指向门外,一日往日般傲然。
云绾容嘴角微勾:“大姐你想多了。”
“本”估计她想自称本嫔,但她如今已经不在九嫔之列,自称本小主吧她又觉得衬不起自己身份,干脆说道:“我有没想多云美人最清楚,云美人,手段不小啊。”
云绾容是何其通透之人,一听就明白她话中暗含讽刺,笑道;“你以为是妾身在皇上耳边说了姐姐的坏话?”
云君柔直直瞪向她,恨恨道:“不然皇上为何无缘无故降了我位分!我交代的事你不愿办便罢,还在身后插我一刀,果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面三刀的白眼狼!”
“姐姐的说法的不对呢,就算妹妹对你言听计从招之则来呼之则去,也没法塞到夫人肚子里重生一轮做你亲姐妹。既不是至亲,姐姐一出事都会埋怨妹妹,妹妹何必自找辛苦,你说是不是?”云绾容没有半分恼怒,更不觉心虚,毕竟云君柔成了云婕妤,不是她使绊子。你道行不足套不住皇上的心,关我屁事!
云君柔冷哼:“收起你那副嘴脸,我瞧着就恶心!母亲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寒她心!”
“姐姐又糊涂了,既然你说你我不是一个娘胎,那云陈氏又如何是我母亲?”云绾容将落下的发丝捋到耳后,抬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姐姐说秦姨娘一切安好,可是真的?”
云君柔冷笑:“当然真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耍阴谋、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云绾容眼中寒意闪过,秦姨娘过的好?难道昨日她亲眼所见的都是假,她眼瞎了么?
皇帝将仪安宫的人换了,云君柔自然没收到最新消息,还以为一切没被发现呢。她如今还在想是不是应该要让母亲下重手,彻底拿捏住云绾容。
云绾容轻声嗤笑,走到奉香的地方,道:“姐姐不要冤枉妹妹,姐姐的话我可都记得也跟皇上说了。不过妹妹愚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只知道皇上让妹妹将这幅画挂上。”
云君柔才发现原来她手里还拿着东西,看样子好像是画卷,有些不明白。
云绾容慢慢打开画卷,女子的面容露出来。看着云君柔逐渐变白的脸色,她心中冷嗤,笑道:“姐姐是不是觉得眼熟,这是妹妹我的二姐,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她?不过应该是妹妹多心了,姐姐设置佛堂,不就是为了悼祭二姐的么,妹妹帮姐姐挂上去。”
云君柔听完,脸色又难看几分。
“姐姐别冲动弄坏了二姐的画像啊,这事皇上是知道的,若以后追问你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姐姐也是,既然有心纪念二姐,都不留下点二姐的东西。”
云绾容忽悠人的功夫那个叫炉火纯青,她不仅跟皇上提起过,还想让皇上亲自送来呢。不过皇上没应也没阻止,那她亲自跑一趟。皇上都知道的,不算欺君。
云君柔唇瓣微微发颤,皇上真是这个意思?那皇上是不是发现什么端倪,当年之事
云绾容将画卷挂好,施然转身,咦地一声奇怪问:“姐姐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不是想起二姐了?姐姐不要伤心,妹妹在梦里时常梦见二姐呢。姐姐心诚,估计二姐很快就来找你。”
死了的人还找她,那叫阴魂不散讨债来了。云君柔蹭地倒退一步,扶着身后檀木供桌堪堪稳住身形,勉强扯笑道:“妹妹有心了。”
“姐姐要不要再来拜拜二姐?”云绾容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姐姐这里的香是极好的,烧起来还有淡淡檀香味。”
画中女子的回眸,好像是盯着她看似的,云君柔发了身冷汗,见云绾容把玩一旁归置的香烛,急忙转身不看画像。
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云绾容不点破她,既然你敢算计到她和秦姨娘身上,就该做好迎接她“回礼”的准备。你我且慢慢磨,本小主定要看你如何一步一步从云端摔到泥里!
云绾容又点起三支香,屋内的香火味儿更浓了。云绾容将它插好,悠然转身:“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姐姐,云府刚得圣旨,妾身姨娘今日升为平妻。姐姐啊,往后可别再拿云陈氏压人,妾身以后的那一声娘,唤的可不是云陈氏。”
云君柔心脏骤然收缩,目光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绾容嫣然一笑:“意思就是妹妹不再是小小庶出,妹妹面前,姐姐高傲的颅头可以稍微低一点。”
云绾容斜睨着将她上下打量,最终扬长离去。
前脚出去,她身后就传来物件被摔的声音,还有云君柔反应过来时恨意满满的一声“贱人!”。
云绾容脚步稍顿,微微侧首,嘴角勾起清冷笑意。生气吧?恼怒吧?恨不得将本小主撕了吧?那就对了!若你不愠不火,你何时才能拿出全付手段?本小主就等着你的反击,再一步一步掀开你虚伪的面孔!
第60章 小主,能捡下脸皮不?()
牡丹国色天香,唯有一国之母当得起,六宫中没人敢逾越规矩私自栽种,连牡丹花样的东西都离得远远的。不知道云君柔当初送花是想陷害她,还是当真不知道此花种是牡丹?
毕竟,牡丹品种之多并非人人认识,而眼前这株,花开时并不绚丽,为野生单瓣,俗称酒瓶果,不如其他重瓣的花儿雍容贵气,别人压根不会多看一眼。
“趁花还没开,快些弄走罢,它是何来历你原原本本告诉皇后便是。”云绾容说道。
含笑不敢大意,屏气凝神严肃认真下去办了。
云绾容去仪安宫的事齐璟琛肯定知道的,但他没有发话,默许了云绾容的做法。又过两日,齐璟琛命高德忠将云君柔的那封信送去了熙华宫。
高德忠还小声透露,信封肯定不止这些,以前的大概都被云君柔看完烧了,就剩下昨日在云府截到的那封。不过私自传信的太监抓住了,对此事供认不韪。
后宫归皇后管,妃嫔也并非不能向外传信,但都有报备,最起码是明明白白的。像云君柔这种暗中操作传信如此频繁,还是头一个。
云绾容想,皇帝一回来就降云君柔位分,估计是因为这个。
皇帝也够坏心的啊,死都不让人死明白,云君柔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栽在哪里呢。
信中内容不外是云君柔在云陈氏面前诋毁自己,什么色惑君心、野心勃勃,什么不把姐妹情义云府前程放眼里,一句话总结,就是欠收拾!
云绾容无语的收起看完的信,云君柔就一奇葩,估计世界围着她转才满意。
今日天气阴凉,炎炎日头难得藏在云后,云绾容几日呆在熙华宫不曾出去,突发奇想欲到处逛逛。
云绾容不想走远,柳湖人少清静离得近,便独自一人往那去了。檀青犹豫地跟了几步,最终停下。
“檀青姐姐,你做什么呢?”外面进来的小满疑惑道。
“无事,只是不放心小主。但小主想一个人走走,我也不好坏了她兴致。”檀青望着云绾容的背影,最终由着她。
小满更觉奇怪:“我觉得檀青姐姐你担心太多了,小主又不会走丢。”
“当奴婢的哪敢对主子的安危有所松懈,别看后宫近日安静,暗地里还不知怎样的阴谋涌动呢。”
“檀青姐姐说的有理,檀青姐姐长得壮实,遇事能挡一会。”小满十分实诚地说道。
檀青只是笑了笑,没在说话。
柳湖边上轻风习习、湖水涟漪微荡,入目尽是蓬勃生机,叶绿花浓。
云绾容见四周无人,尽情地展了个懒腰,见假山前的花儿长势不错,兴致勃勃地过去俯身观赏,嘴里还哼起了曲儿。
也不知是不是歌曲惊扰到了人,云绾容把玩一株芍药时,突地瞥见一个身影窜到假山后,神色慌张。云绾容眉心微皱快步跟去,那人已经闪到葱茏的树后,几个拐弯消失在眼前。
“喜晴?”云绾容轻喃出声,去仪安宫几趟,她已经记住云君柔身边两丫环的模样,喜晴走路时迈步大而稳,与世间男子最爱的莲步大相径庭,所以云绾容记得。
她围着假山绕了小半圈,果然发现端倪。只见假山凹进之地的上面,残留着拜祭过的痕迹,能闻到淡淡的香烛味。估计喜晴发现了她匆忙间收拾离开,地上还有细小的灰烬没被掩埋。云绾容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松动的泥土,果然见到埋在土里的银宝烛灰。
宫中不允许拜祭,喜晴偷偷摸摸的是在拜祭何人?
阴阴的天空越发暗沉了,一大片乌云飘来,惊雷“轰隆”乍起,豆大的雨毫无预兆瓢泼而下。
云绾容来不及细想,以袖遮头赶紧的跑回宫。
哗啦啦的雨水顷刻洒进泥土,不多久,地上灰烬尽数被冲刷干净。
云绾容被淋成了个落汤鸡,迈步进殿时,她突地想起花圃里的那株海棠,脑中精光一闪。
藏着秘密的海棠花、悄然无声的祭拜,好巧不巧全让她看得一清二楚,喜晴这是在作甚?或者是想借她的手来做什么?
云绾容联系事情始末,大胆猜想,一个惊人的答案浮现。她心头猛地跳动,刚迈进殿的腿又收了回去俨然有再去假山查看的冲动。
没等她收回步伐,里头突然传来声冷冷传唤:“云美人。”
云绾容刚伸出去的脚一个趔趄,险些栽跟头摔个四仰八叉。
“皇皇上?”云绾容心中流泪泪,汗颜转身。神出鬼没的皇上啊,你就不能别吓人?
“云绾容做了什么亏心事,见到朕就跑?”齐璟琛斜睨着她。
云绾容那个心虚,我能说其实我压根没看到你吗?
高德忠擦擦汗,云美人够胆啊,让皇上等了小半天不说,回来了还独自愣神不知想什么,难道你没发现熙华宫这群宫人太监低头弯腰大气都不敢出的诡异气氛么?
还好云绾容会来事,眸子一瞪换上惊喜诧异,嘴角一扬身子已经朝皇上扑去了,一副女子见情郎的激动模样:“皇上你来了?要不要喝茶?妾身让含笑做了点心可要尝尝?”
含笑心一抖欲哭无泪,小主能着调点不?都说了私自开火不可取没准落罪名,您还在皇上面前掀穿奴婢奴婢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高德忠看含笑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咳了一声生生掩住笑意。含笑姑娘肯定在乱想,若不是皇上默许,你还能好好站在着?云美人加把劲,没准皇上一个高兴熙华宫的小厨房就下来了!
美人投怀送抱,多让人艳羡的事儿,但齐璟琛却偏偏伸手一挡,挡住了湿答答的云美人,鄙声嫌弃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
云绾容低头看齐璟琛挡在她胸上的手,额角一抽。皇上你个小妖精,嘴里说的难听,身子还是很诚实嘛,既然嫌我丑,特么的你来解释下爪子故意落在我胸上是什么意思。
色痞流氓还装君子?啊呸!
云绾容内心抓狂,脸上笑容愈发明艳,不知死活地抱住他胳膊身子就往他身前凑,扭着身子蹭啊蹭,誓要把他也弄湿了,娇声道:“皇上,妾身冷了,您陪妾身去里头换件衣裳好不好?”
含笑捂脸羞愧,小主,能捡一下您的脸皮不?
第61章 土鸡与凤凰()
云绾容的脸皮厚出新高度,就连齐璟琛都被她的口无遮拦刺激到心理,身子更是被她蹭得不自在。
齐璟琛的自控力极强,却屡屡在云绾容面前破功。不过他没忘记今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将不安分的人拦腰住,手臂用力收紧。
论力气云绾容压根不是他的对手,齐璟琛看她身子一僵到面色纠结立马安分的过程,觉得十分逗趣,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人丑就别多作怪,也不嫌燥得慌!”
云绾容觉得腰快要被勒断了,龇牙咧嘴道:“皇上说的对,还好妾身是极美的。”
“”云美人,你哪来的自信?
见到高德忠和含笑一个两个木头似的缩站在墙根,云绾容挑挑眉,当着皇上的面不客气地使唤:“含笑,快去给本小主备上热茶;高公公,劳烦你去给皇上取一套干净衣裳。”
含笑自然应声下去了,高德忠小心瞄一眼齐璟琛现在的衣容,赞叹:云小主好计谋!皇上衣裳浸湿一大片,还不赶紧拖进去剥光了再做点啥。咱家都懂,都懂!
高德忠臆想得正欢,齐璟琛一把眼刀子甩了过来,冷言道:“高德忠,眼珠子不想要了?!”
“老奴不敢,这就去办这就去办,云美人您悠着点哈。”高德忠一溜烟跑掉了,留下句话让云绾容摸不着头脑的话。她没想着干啥呢,为何要悠着点?
含笑出了去,打算去给小主熬碗姜汤,再给皇上沏盏热茶。她刚走两步迎面撞上往里去的金缕,看她双手捧着的东西,不禁停步问:“金缕你这是作甚?”
金缕笑道:“这是奴婢为小主备上的茶水,正打算送进去。”
殿内两人方才还不对盘着呢,转眼不知道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云绾容咯咯的笑声传了出来。含笑想,两主子性子都怪,听声音没准皇上和小主亲腻到一块去了,此时让金缕进去岂不是坏了小主和皇上的兴致?
一切对云小主不利的事物,含笑都不想让它发生。不仅因为云美人是主子,还因为自己与她从小到大的情义。于是含笑说:“小主方才淋了雨,你该送姜汤。”
“那我先给皇上上茶。”金缕似乎不明白含笑话中意思。
含笑皱眉:“你是小主的奴婢,进去了只给皇上茶水,像什么样?”
金缕也不耐烦了:“小主心善,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含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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