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表情为难,想到她们是三皇子的人,最终要回北岭的,到底不敢违逆三皇子命令,拦的更紧了。
宁乐脾气可不怎么好,往腰上一扯,居然抖出了跟软鞭,手腕一甩朝两人抽去。
“啪”地一声,那两人中一人手臂被抽中自然松开拦截的手,令一人被扫到脸,脸上瞬间渗出血丝。
宁乐昂头收鞭,哼道:“本公主让你们拦一两次是体恤你等做下人的不容易,你们还真当自己能管住本公主?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眼见吓住了两人,宁乐刚想趁机出门,耳边传来清悦的声音。
“宁乐公主好兴致,不知奴婢过来可打扰到您?”
采桑面带笑容前来,好像压根没瞧见方才事儿。
宁乐挑眉:“你是谁?也来拦本公主?”
“奴婢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奉皇后懿旨过来看看宁乐公主住得可舒心,身边伺候的人是否尽心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宁乐一副怀疑地打量她,到底没动手。
又听采桑道:“宁乐公主,皇后娘娘让人照公主身量做了两套新衣,还望您能看上眼。公主能否到里间试试?不合身的话奴婢好叫人改改。”
采桑扬手让身后宫女上前,只见两小宫女手上各捧一套春装,乃昱国女子样式。
宁乐直接将不爽表现在了脸上:“谢皇后劳心了,这试与不试都没必要,反正本公主始终觉得,咱北岭的衣裳最好看。”
意思是不穿,乌可闻言顿觉紧张,生怕公主任性闹出不愉快来,忙上前接过衣裳:“谢这位姐姐跑一趟,公主方被两刁奴惹恼,心有不快,若有不妥还请姐姐莫记心上呢,奴这就带公主回去试衣。”
说罢学着昱国人,跟采桑行了一礼。
采桑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心上,脸上笑容得体,还了礼,带人离开前,还笑吟吟地转头。
“对了,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北岭皇室是何规矩,但鞭子啊匕首什么的在咱后宫,都受管制的。”含笑看向乌可:“不知乌可姑娘是否明白?”
乌可眼光暗了暗,依礼应道:“奴知晓了。”
乌可好不容易把公主请回,屋里人一打发,宁乐直接甩脸“哐当”挥掉乌可手中衣裳及红木托:“你也是堂堂公主的人,同样的身份,你用得着给她屈膝!”
“公主恕罪。”乌可小心翼翼把衣裳捡起来:“公主没看出来么?那宫女明里给您送衣,实则同样是拦住你出门,还有公主的鞭子不能带了,这是昱国皇后的意思。”
宁乐哪里想得到这些,气哽:“她有什么资格!是人不会说人话?偏拐弯抹角的,这就是昱国的做派?我呸!”
“昱国人向来含蓄,您没瞧见那宫女从头到尾挂笑的,怕是个难对付的。”乌可叹道:“公主您听奴一句劝,入乡随俗。”
“和甚的亲!本公主不待了!”宁乐一听,脱口大骂。
宫里事总被人拿做消遣,今日之事像被风吹般全宫上下都有耳闻。皇后似刻意般,任由那些碎嘴的人说道,也不管什么公主的脸面。
说的人多了,自然也传进了云绾容的耳中。
她浅抿一口香茗,轻轻放下茶杯,淡笑道:“既然人家那般想出来看看,何苦非得关着人家呐,多可怜不是?檀青。”
檀青悄悄扫一眼主子,看不明她的打算,上前等候吩咐。
“附耳过来。”
云绾容在檀青耳旁低声交代几句,檀青颔首记下。
翌日,三皇子随召进宫商讨事宜,宁乐一听,以要见兄长为由,极其顺利地由宫人引路出去了。
见到三皇子,宁乐好一番抱怨:“皇兄,你安排的那两人,昨日见本公主被欺侮连一句护主的话都没说,你说留她们有什么用!还有,皇妹最爱的鞭子都不能随身带,这皇宫好烦,妹妹也想同皇兄一起住驿站。”
三皇子有自己盘算,再疼爱妹妹,也比不上他心怀的大事,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让宁乐留在皇宫而非随他去驿站住下了。
于是安慰的颇为敷衍。
宁乐不曾多想,磨得三皇子换掉看门的两人,心满意足了。回来路上见到只黑背白腹的雪橇犬撒疯般乱跑乱叫也没人管,甚是奇怪,打听之下得知是云贵妃的爱宠。
宁乐那心思还没歇呢,见今日出来机会大好,眼珠子转了转派人去打听云贵妃在何处。
云绾容方出乾和宫,毫不意外地再次见到尤嬷嬷。
尤嬷嬷朝她行礼,云绾容已听檀青说她每日前来跪了两月有余,本不想搭理的,到底念她年老,便道:“尤嬷嬷这是何苦,小傅子,送尤嬷嬷回去。”
第394章 反正是个不能生的()
“贵妃娘娘。”见云绾容赶人,尤嬷嬷出声急唤,怕不抓住机会以后都无法说出口了:“贵妃娘娘难道不想知道太后临死前未说完的话吗?老奴又是为何苦苦相跪,其中隐情您不想知?”
云绾容仅平静地笑了笑,提步离去,留下淡淡话语:“换做往常本宫也许有兴趣一听,可惜本宫地府里走了遭,深深明白何谓好奇心害死猫。尤嬷嬷不能同他人道的秘密,或者说是太后的遗愿,又与本宫何干?”
“可太后她”
“尤嬷嬷在乾和宫耗了两个月都没禀告皇上,想必太后的遗言非乃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但若不打紧,为何你偏不曾透露给他人?”
“贵妃娘娘”
“尤嬷嬷有话应该同皇上说才对,你越过皇上皇后独独同本宫秘语,尤嬷嬷,你是想害得本宫在后宫中难做?”云绾容淡淡目光落在跪地之人身上。
尤嬷嬷只觉一道威压自上方而来,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眼睁睁瞧她转身远去。
宫里安静得叫人意外,云绾容领着随行宫婢不紧不慢地走着。
“娘娘,您要回熙华宫?”檀青看看前路方向,问道。
“不是说小桃林桃花开得正盛吗,本宫怎能错过。”云绾容道。
檀青不知主子为何忽地有兴趣赏花:“娘娘何不告诉奴婢一句,奴婢为您备轿。”
“许久未曾走动,身子都惫怠了。”云绾容拒绝了檀青的建议,问道:“先前让你找的人呢?”
“回娘娘,那厨子正在等候您吩咐呢。”
云绾容颔首,让小傅子跑一趟,说把人带过来。
且说宁乐打起会会云贵妃的主意后,越见不到越上心执拗,她刚打发亲信乌可去探听云贵妃身在何处,才没多久已经急切得屡屡往门外眺望等着人回来。
结果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乌可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出现。
“怎么样,人在哪?本公主这就去与她碰碰面。”宁乐一喜,急道。
乌可抚着胸口还缓不过气,另一只手连连摇摆,许久才喘道:“公主莫急,奴奴还未打听到呢。”
宁乐脸色微变:“这等小事也办不成?怎么了,后边有人追?”
“奴打听到云贵妃去了熙华宫,便先前往确认消息,孰料还没问清楚,就见一只狗冲过来。”乌可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她一害怕就退了几步,那狗恁凶,见她退让直接追上,逼了她一路。
乌可想起方才路上大伙瞧她的怪异眼神,好生丢脸。
宁乐无暇关心乌可,只在意她在意的事情:“这么说云贵妃在熙华宫?本公主去找她!”
“公主!”乌可急忙把人拦住,她好不容易甩开那条狗才有机会打听的:“后来奴婢问了,云贵妃又离开熙华宫,这会不知在哪呢。”
宁乐对乌可的办事不利十分不满,登时拉下脸。后宫就这么大,走到哪都备受关注的贵妃,居然问不到行踪?
乌可一看便知主子要发作了,忙劝道:“公主何必急于一时,反正是个不能生的,对您能有多大威胁?”
不能生?宁乐初闻神色一动,刚欲细问,突闻门外熙攘声,转头看去,只见一华衣女子信步而入,美目含笑,声如珠玉落盘:“宁乐公主急着找本宫,不知所为何事呢?”
刚在碎言云贵妃的乌可,后背蓦地一凉。
第395章 赶你走呢()
随行的檀青听乌可毫无遮拦地说出贵妃不孕之事,当下心头大紧。果不其然,云绾容好整以暇进殿之前,投给她抹意味不明带审视的眼光。
檀青手心发汗,事情最终没能瞒住,如今不是问话的时候,等主子回去,恐怕
迎着宁乐直直打量揣度的眼神,云绾容始终面含微笑,进了殿内也不等她招呼,直接坐了主位上。
那些分派下来的宫人,斟茶倒水备糕点,殷勤劲让乌可看得心火升腾。
这些人,伺候她公主可没这般利索过!
云绾容喝了茶,见宁乐还在看她,淡笑道:“公主何不坐下,这般看着本宫,难道本宫脸上长花了不成。”
宁乐眼带艳羡,率性道:“云贵妃脸上没花,不过你长的比花还好看。”
宁乐的直言不讳,让云绾容挑了挑眉:“花无百日红,宁乐公主觉得拿花比喻本宫,合适?”
乌可一听,急了,依公主性情,毫无疑问要掉云贵妃的坑里去。果然,宁乐闻言拧眉不解:“本公主就是听不惯你们昱国人说话,绕来绕去的。”
云绾容静坐,抚了圈细腻如脂的茶杯沿,方将宁乐施然打量一番,目光最终落在她那出挑的桃花眼上,眯了眯眸子,带笑道:“本宫喜欢你的性子。”
宁乐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
“看来公主还不习惯这边的日子呢。”
“习不习惯又与云贵妃何关,难道又是皇后派你来关心本公主的?”宁乐刚说完就被乌可偷偷扯了扯衣裳,宁乐说话被打断不爽快,警告地瞪了乌可一眼。
乌可讪讪地收回手。
语气不善,言语直接,不思后果,看来这位公主在北岭是被娇纵着长大的。云绾容不着痕迹地收回试探,悠然道:“这不是听说公主四处找本宫,本宫才过来看看公主有什么事么?”
“本公主来京之后,屡屡听闻云贵妃美誉,好奇之下便想看真假个。”
“那公主看出什么来了吗?”云绾容笑问。
“本公主心中有数了,做甚要告诉你。”宁乐一眼瞪去。
云绾容以帕掩唇,轻笑出声。
笑甚呢,有什么好笑的!宁乐不知为何总感觉云绾容笑中讽刺意味甚浓,当即恼了,蹭地从座上站起。
乌可大急,一把抓住宁乐衣袖,将人扯住。
云绾容好似没瞧见主仆二人的动作,执起香茗浅尝,道:“公主为见本宫四处打听,今儿本宫见你,实则也是好奇。”
她抬眼,说:“瞧公主脾气急躁,恐怕是水土不服上了火气,这皇宫里啊,行事说话处处不能随心随口,也难怪公主不自在。”
宁乐嗤道:“看来云贵妃也看不惯宫里的做派?若不是皇兄的意思,你以为本公主愿意留着?”
云绾容挑眉:“听说北岭人过日子向来率性,实在是难为公主了。本宫听闻伺候你膳食的都是昱国厨子,来者是客,皇后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
其实哪是宫里照顾的不周到,这番安排乃是北岭三皇子特意托咐,为了让宁乐尽快适应昱国生活。
大伙没明里说,云绾容就装不知,扬手让小傅子把人带进来:“陈师傅擅北岭吃饮,本宫特意把他请来,照料好公主三餐。”
宁乐这会终于精明了,这不是往她身边安插人么?三皇兄便罢了,昱国皇后她也忍了,现在连个贵妃都欺负到她头上?
“谢贵妃好意,不必了,厨子再好也是昱国人,从北岭带来的厨子驿站里有的是,谁能做的比他们正宗。”宁乐微嗤,头颅稍昂,意思是瞧不起。
“可这里毕竟不是驿站,既然公主觉得咱昱国的吃食比不上也瞧不进眼,为何委屈自己,不回驿站去。”
云绾容不管宁乐意愿派人将厨子带下安排差事,然后慢悠悠起身离去:“今日同公主说话,本宫心甚愉悦。公主真真是个妙人儿,若有日后,本宫定好好关照。”
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气派的很。宁乐气恼得伸手直指:“乌可,她方才是不是在骂本公主?!”
乌可支支吾吾,没骂,是赶公主你走呢。没听见云贵妃走前说的么,你若留下成为后妃,还不知怎么个“关照”。
宁乐见她不说话,怒得狠掐了她把:“不管皇兄再说什么,本公主都不留了!一个个都是聪明人,就本公主一个蠢货!这鬼地方本公主不呆了!”
被娇捧的公主受不住气,沉着脸风风火火说走就走,连到坤和宫请辞都不曾。皇后知晓时,宫门士兵已以为是帝后指令放人了。
云贵妃将公主给赶走了!
不知宫里怎么传的,消息满天飞。看不惯北岭人屡次侵扰国土安宁的都暗呼贵妃威武,也有偷偷说贵妃恃宠而骄坏了国事的等看热闹。
云绾容回到乾和宫,面色平静得让人心中惶惶,檀青跟随进殿,自觉跪下。
云绾容审视跟前丫头,经这一遭,不止是她,身旁人也变了。
往日的檀青沉稳不迫叫人安心,如今却已是眉头久蹙目中含忧,似有千万种纷扰愁绪,没一刻轻怀。
“你们,到底还瞒了多少?”云绾容觉得心口有些发累。
“娘娘问起的,奴婢一一说了,未曾隐瞒。”檀青倔强抿唇:“不必让娘娘知晓的闲言碎语,奴婢何苦说来惹您伤神。”
“后宫上下就只有本宫一人不知自己再难生育罢?”云绾容恼怒有之,疲惫更甚。
檀青把唇瓣咬得发白。
“请冯御医来。”云绾容道。
檀青跪地不动。
云绾容啪地拍在檀几上,茶盏哐啷乍响,可见是怒了。
殿内伺候的跪了一片,小满目带担忧地看向檀青,跪着磕了头:“娘娘莫恼,檀青姐姐里外奔走也是累了,奴婢这就去办。”
冯御医不多时便来了,云绾容伸出皓手,紧盯着冯御医的眼睛:“旁人说的本宫可以不信,医者本心,还望冯御医实话说来。”
冯御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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