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快翻进脑门的殷璃咬牙切齿的回答。
百里行歌还想再说什么,殷璃赶紧换话题。
“吴家第一步收养夏慕瑶向夏卫启示弱。第二步逼郑王娶吴家女,在宗亲中找到了联盟。你说吴家接下来,会如何做?”
百里行歌立刻被殷璃的话题吸引。
“拉拢我!”
吴家千年世族,有势。郑王大夏宗亲,有名。自己手握十万破域军,有权。
若真按照吴家的计划走下去。那夏卫启,真的要与自己的龙椅告别了。
百里行歌喃喃。
“这吴家,果然不简单呐。”
殷璃嗤笑。
“不简单的,何止吴家!”
第227章 你来助我()
百里行歌看向殷璃,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说话。
殷璃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书,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郑王好歹出生宫廷,在夏卫启手底下讨了这么多年生活。哪怕吴家逼得再紧。我不信郑王没有任何应对之策,任由女儿来跪求于你!”
殷璃手指紧攥。她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如今的她只觉得到处都是危险的,除了眼前的百里行歌,无一人可以相信。可如今,百里行歌却是所有人阴谋的中心!
“你看,瑤光跪下,你便答应了救郑王府。如果如果这正是郑王计划的呢?”
“你能看出瑤光的价值,其他的人呢?怎会看不出瑤光的价值?!你真的确定,瑤光能为你所用?”
“郑王只派出个女儿,便将你和吴家联合的可能阻拦下来。权衡之术,比夏卫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真的扳倒夏卫启,郑王坐享其成,有个现成的皇帝当。吴家成为外戚,权势更进一步。只有你”
殷璃神色不安地一一分析着。百里行歌的眉头越皱越深。对于殷璃口中关于郑王的怀疑却没有听进去多少。
“阿璃,你在怕什么?”
百里行歌大掌盖下,覆上殷璃的脑袋,轻轻揉着,如同抚弄当初怀中的那只小狐狸。
殷璃怔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双颊。
她在怕什么?
这整个世界,都让她害怕!所有的人都活在算计里。空气里都闻得到阴谋的味道。可她怕的不是这些她怕什么
百里行歌心头一滞,俯身将殷璃按进胸膛里。
“阿璃,没什么好怕的。我在。”
眼泪更加止不住流出来。
这,正是殷璃怕的。
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百里行歌,而她,却仿佛被隔在另一边。
“百里行歌,不要离开”
殷璃紧紧攥着百里行歌的衣襟,眼泪染上百里行歌衣襟。
“嗯!”
百里行歌抱着殷璃,淡淡的应着,却沉静了殷璃忐忑的心情。
“百里行歌,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好!”
百里行歌手指渗入殷璃发丝,指尖抚上殷璃脑后穴位。
“百里行歌,不要相信别人,他们会利用你,然后除掉你。”
“嗯。”
百里行歌手指发力,轻轻按下。殷璃情绪失控让他心有余悸,如今,只是先行一步,好让阿璃安稳下来。
殷璃渐渐安定下来。却没有从百里行歌怀中钻出来。
“百里行歌,扳倒夏卫启吧,你来帮我。”
“好!”
不是她来帮他,而是让他帮她!
百里行歌抱着殷璃,面上神色晦暗,看不出情绪。殷璃在百里行歌怀里,眼中闪出迫人光采。
次日,百里行歌破天荒上朝。
夏卫启端坐龙椅,面色如常,心中却翻起波浪。
百里行歌今日上朝,所为何事?!
终于,在夏卫启忐忑的等待中。百里行歌手执玉笏,踏前一步,迈出群臣之列。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夏卫启眼皮狠狠跳了两跳。
“讲。”
百里行歌神态自若地奏报。
最后一个字落下,金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愕然看向百里行歌。
夏卫启当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
“臣请,赦免定安侯萧书义!”
第228章 以退为进()
“百里行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国公双目圆瞪,连夏卫启也不顾忌,提手直指百里行歌。恨不得一指戳上百里行歌的脑袋。
周国公世子在春蒐之乱中,活活被人群踩死。周国公把恨意全撒在负责春蒐守卫的萧书义身上。恨不得剐下萧书义一块肉来。
如今,听到百里行歌奏请赦免萧书义。周国公没冲上去啐百里行歌一脸都是看在夏卫启还端坐龙椅的份上。
周国公两朝元老,连夏卫启都要尊称一声国公。见周国公发怒,其他在春蒐中失去亲人的大臣,也纷纷回过神来,声讨百里行歌。
当场便有几位官员,高执玉笏,跪伏在地。驳斥百里行歌,求夏卫启下旨将枉为人臣的萧书义处以极刑!
一时,金殿内奏请惩处萧书义的呼声不绝于耳。玉阶下,跪伏着一大片朝廷大员。
夏卫启起初还未明白百里行歌为何突然要为萧书义求情。如今看到朝臣反应。夏卫启终于明白百里行歌打的什么算盘。
春蒐之乱,萧书义有着不可推卸的直接责任。夏卫启严惩了与春蒐守卫有关的所有官员,唯独没有提及最初关入天牢的萧书义。
夏卫启纵是对萧书义有着万般的厌弃,也没有对萧书义动过杀心。因为萧书义有一点,是谁都比不上的。那就是——他的忠心!
萧书义此人可能擅权,可能无能,但是,他忠心!这就够了!
夏卫启原打算着,褫夺萧书义定安侯爵位,削其职位,将其打入天牢,吃些苦头。等春蒐之事过去些时候,再找个时机,将他悄悄放出来。
朝中前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御史参奏萧书义,但都被他含混过去。如此几次,御史言官,大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提及萧书义的折子也越来越少。
而今日!百里行歌却大剌剌将此事提出来。看朝臣的反应就知道。夏卫启这许多日的苦心淡化全部付诸东流!
今日,要么赦免萧书义,惹下众怒。要么杀了萧书义,自己吃哑巴亏。不论怎么选,自己都是输家!
夏卫启眯眼看着直立在金殿中央的百里行歌。
多少年了,十年了吧。十年前跪在大殿中央,俯首在自己面前请求出兵的那个小崽子,如今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步步紧逼!
好一招以退为进!
夏卫启面上神色如常,眉头微蹙,好像在听朝臣奏请。可掩在袖中的手,已经将掌心划出血来。
百里行歌!这个小杂种!
一直以来,总是夏卫启对百里行歌出手。百里行歌明里暗里躲着接着。无伤性命便不在意。他明白平沙王府和破域军对夏卫启的威胁。
可如今,夏卫启越来越超出他的容忍限度。百里行歌对殷璃说要对付夏卫启,可心里那道坎,并没有那么好过。
平沙王府,百里一氏,不能有叛贼!
今日百里行歌主动出击,便是对夏卫启的一个警告。
可夏卫启却不这么想。
杀百里行歌,果然是对的!当初在这个小杂种羽翼未丰时就该杀了他!让这个小杂种多活了十年,是自己的最大的失策!
夏卫启眼睛一睁,地上请求惩处萧书义的官员队伍还在不断壮大。百里行歌站在群臣间平静地看着夏卫启。
他十分清楚夏卫启会做出什么选择。
第229章 步步紧逼()
“传旨。”
夏卫启阴沉开口。
金殿内众臣立时没了声响。
夏卫启定定看了百里行歌几眼。沉沉开口。
“春蒐之乱,萧书义护卫不力,致使祸事升级,朝中栋梁多有损失。驳回百里行歌赦免之请。准众爱卿所奏。”
“将萧书义处以极刑。七日后问斩!”
听见萧书义将被问斩。周国公等人这才伏地叩首称颂皇上圣明。
不料,百里行歌再执玉笏而奏。
“皇上!定安侯一生忠君,如今只是一次小错。请皇上念在定安侯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其性命。莫寒了朝中老臣的心呐!”
周国公一看这还得了。皇上都下旨了,你百里行歌还要为萧书义翻案。
“什么定安侯!皇上早有旨意褫夺了萧书义的爵位。百里王爷连朝中之事都不清楚,如此执意为萧书义求情,到底是何居心?!”
“本王只是看萧大人一生忠君,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忍而已。”
百里行歌低眉站在那里,任由周国公的唾沫星子飞溅在身上,兀自不动。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
夏卫启谁也不看,阴沉的目光如跗骨之蛆一直紧紧锁在百里行歌身上。
除了萧书义还不够,还要让自己再背一个杀忠的名声么?
呵呵夏卫启怒极反笑。
以前倒未看出,这个小杂种在朝堂上也能搅风搅雨。
夏卫启抠在龙椅上的手指快要挝断。
周国公听了百里行歌的话,慢慢地觉出些什么来。
方才因丧子之痛驱使,让周国公不顾一切地奏请处死萧书义。这会,周国公缓过神来。立时察觉出百里行歌的反常来。
皇帝一直看百里行歌不顺眼,萧书义没少跟着明里暗里的下绊子。百里行歌为萧书义求情?求来一道砍头的圣旨么?!
周国公心思急转,立马明白了百里行歌的意图。不愧是两朝为臣的老油条,周国公心中立时有了计较。
只见周国公突然转身伏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上!百里行歌口口声声萧书义忠良。老臣无能,厚颜为官四十六载,却羞为此种‘忠良’!恳请皇上今日就削去老臣爵位官职。老臣不愿与此等人同朝为官!”
“周国公!”
夏卫启扶额,糟老头子越老越倔。
“皇上,可怜老臣年逾花甲,今时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犬子无甚大才,却谨记臣子之训,发愿要为陛下驱使,忠君爱国。如今丧命马蹄之下,百里王爷却颠倒黑白。萧书义是‘忠良’,那我儿,便是该死的乱臣贼子吗!”
周国公抬头,花白须发皆张,浑浊的双眼流出眼泪。丧子之痛无需刻画,看得殿内同失亲人的臣子心神剧痛。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也顾不了是否会殿前失仪。众臣再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百里行歌不说话,静静站在痛苦的臣子中间。仿佛挑起这一切的人并不是他。
夏卫启沉沉不出声。他已下旨处斩萧书义,这些人,还要怎样!
周国公突然起身,直直跪起。
“皇上,老臣无能,不能再辅佐皇上。今日,便追随先帝爷去了。说不定,九泉之下,还能见我那孩儿一面。”
说完,便起身往百里行歌前方的金柱上撞去!
第230章 斩立决!()
“周国公!”
百里行歌惊呼,出手将周国公拦了下来。即使如此,周国公年事已高。情绪波动之下,终是伤了心神,晕厥在玉阶下。
其他臣子一看,这还得了。堂堂国公竟被萧书义此贼逼到如此份上。我等焉有坐视之理!
于是,刚刚起身的众臣子,再一次齐齐跪下。
“皇上,萧书义此贼罪大恶极,春蒐之乱置皇上身陷险境。万死不能辞其咎。”
“臣等请立斩萧书义,以明政律!”
夏卫启目光射向百里行歌,这就是他的目的。今日立斩萧书义。断了救萧书义的所有出路。
眯起眼睛,夏卫启将此时百里行歌的样子清清楚楚刻在了脑子里。
百里小儿,你且活得好好的,你那条命,朕亲自来收!
“传旨,将萧书义提出天牢。今日午时,推出午门斩首!”
萧书义,今日权且借你头颅一用。来日,朕定用百里行歌项上人头来祭你!
萧书义被关进天牢。除了最初几日提心吊胆了些日子外。后来的日子反倒越来越安心。
他知道,皇上不会杀他。皇上越冷待他,就证明他越安全。所以,虽然天牢里蛇虫鼠蚁不绝,饭菜难以下咽。日子过得很是难捱,但萧书义心里却是越来越安稳。只是发愁自己的爵位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今日,萧书义在牢房内的恭桶内小解完,就躺回草席上。锦衣玉食惯了的萧书义,如今对牢房内难闻的气味已经习惯了。
萧书义挠挠发痒的脊背,盘算着自己被关进来多少日子了。
估摸着再过些日子,等外面春蒐之乱的影响淡去,皇上就该放自己出去了。
昨日女儿也托人来传了话,这些日子弹劾他的奏章越来越少。估摸这出去的日子不远了。
幸亏女儿圣宠优渥啊。萧书义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罪臣萧书义接旨!”
一声尖利的通传声打破了天牢内的寂静。
萧书义滚下草席,这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牢房前的内侍。
“公公”
“罪臣萧书义接旨!”
那内侍毫不理会萧书义的套近乎,横眉冷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眼前的人已经算是个死人,何必浪费感情。
萧书义心里一咯噔,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
“罪臣萧书义,有负皇恩,春蒐之乱,萧书义护卫不力,致使祸事升级,朝中栋梁多有损失。处萧书义以极刑,今日午时,斩立决!”
“什么!”
听清楚圣旨内容的萧书义,脸上立时没了血色。
“皇上不会杀我。皇上怎么会杀我?!”
“你假传圣旨!我要见皇上!”
萧书义扑上栏杆,目眦欲裂,状若疯狗,作势要抓住内侍。
那内侍退后一步,嫌恶地用食指止住鼻息。对一旁的天牢狱卒说道。
“收拾收拾,别在刑场上也如此不成体统。”
说完,那内侍便拂袖而去。留下狱卒点头应承。
萧书义将牢房的铁栏杆拍得震天响,却无人理会。
宫城内,退朝之后的官员们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一齐往午门走去。
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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