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一个死了很久的亡魂而已，你这么着紧我，莫不是想来陪我？”
眼看着就要消散，那人脸竟然还有心情与殷璃开玩笑。一向用惯此种手段插科打诨的殷璃如今看着自己的招竟被一张脸学去，颇有些郁闷。
“挺漂亮张脸，怎么不学好，偏学人开玩笑呢？！”
殷璃的嘀咕引来那张脸又一声轻笑。
“小狐狸，你真的不一样。”
第1680章 知根知底（）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知根知底
在最后消散之际，那张脸终于再次开口。
“小狐狸，既然你看上了江道漕运，那我们收手也罢，言家随你们折腾，可是武家还请高抬贵手。”
殷璃挑了挑眉毛。这么说武家除了夏卫启，另有主子？想不到武封霆那样装疯卖傻，暗地里还搭着另一条线。
“这是你们那少主的意思？”
那张脸顿了顿，回道。
“是。”
“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教派？”
殷璃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这次那人脸倒未推辞，只轻轻一笑。
“我们哪是什么教派，不过一群苦命人而已”
殷璃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苦命人不想背这口锅好嘛！有杀人养刀的苦命人吗？！
“呵呵苦命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取人性命”
殷璃冷笑着，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谁知惹来那即将消散的人脸最后怨念。
“小狐狸在说我们残忍之前，你不妨先想想那拘魂刀，有没有让你生出一丝熟悉之感来”
殷璃闻言，忡然变色。正要张口。可那张人脸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消散于无形。任凭殷璃如何呼唤也再无半点回应。
封亼的意识内，只剩下了殷璃一人的神识，难以平静。
那人脸最后留下的话如同一枚尖刺，将殷璃小心翼翼盖上的遮羞布唰得扎开个窟窿。
拘魂刀拘人魂魄以血喂养，不正像极了百年前她殷家先祖殷道航剥离魂魄炼制长生玉的过程么？
对方知道她所有底细！
这是殷璃第一反应。她是灵狐之体，她是殷璃，她先祖乃百年前祸国殃民的妖道。连长生玉对方也一并知道！
眯了眯眼睛，殷璃顿觉事情发展颇有些脱手意味。想了想便迅速从封亼意识深处退离出来。
封亼的事可以暂且缓一缓，现在最紧要的，是这个对她知根知底，她却一无所知的妖邪少主。
殷璃神识从封亼脑中抽离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百里行歌横刀封亼咽喉的模样。
确认殷璃无虞，百里行歌这才将封亼扔在一边。抄起了地上的小狐狸。
“你在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听了百里行歌的话，殷璃立刻反应过来。外面也定然发生了什么，否则百里行歌也不会如此严阵以待。
百里行歌三言两语将封亼胸前变化说与殷璃听了。殷璃不禁称奇。
这么说，在封亼意识中禁制触动，那张人脸浮现的同时，封亼的身体也一样发生了变化。
“将他的中衣掀开我看看。”
百里行歌依言照做。掀开了封亼的中衣。
本该长着那张美人脸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了。
殷璃对此也是毫不意外。这人脸，可能就是下在这封亼身上的一个禁制而已。看着诡异恐怖，实则只是控制着封亼意识深处的一些秘密。专为防她而设！
想到最后一节，殷璃心情不由沉重下来。
他们就连自己刚刚领会的本事都预测到了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1681章 不是夏卫启？（）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不是夏卫启？
殷璃将自己在封亼意识中的际遇与百里行歌一一说了。
百里行歌听完沉默许久。
这种事情确实听起来太玄乎。若不是从殷璃的口里说出来，那他是绝不信的。平白无故的两个人，怎么就能在别人的脑子里聊起天来？！
别说百里行歌了，若不是殷璃自己亲进去，殷璃估计自己都不信。打量封亼的脑子是qq还是微信咋的？当聊天平台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不论多玄乎，殷璃确确实实在别人的脑子里遇着了专等她的人，还聊了许多。
“如今线索最明显，当是这封一了。”
百里行歌沉默良久，开口就是一针见血。
“不是还有武封霆？”
殷璃提出武封霆来，这可是对方明摆在台面上的。
“武家虽牵涉其中，可不一定是武封霆。”
百里行歌远比殷璃更懂得这些世家内的弯弯绕。
“也许是武封霆的弟弟，又或者是他的某个儿子也说不定。”
虽然是平沙王府肚子，但百里行歌对这些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知道不少。
“可与封亼等人接触的是武封霆。总之他武家没跑！”
因着之前武封霆的表现，殷璃对这个武家主并没有多少好感。
“他们将武家摆在明面上，便是不怕我们查。因为他们自信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百里行歌笑笑，似是有些不屑对方的小心思。
“这么嚣张吗？”
殷璃挑了挑眉毛，口气不信，但仔细想想，对方可能确实是百里行歌口中那般计算。
“之前我说武封霆是夏卫启的钱袋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
提起夏卫启，殷璃隐隐有了些思绪。可这些思绪着实零碎，一时竟难以拼凑起来。
“你起先审问那封亼时，可记得封亼说封一现在何处？”
殷璃低头想了想才记起来。
“大内！这不正是夏卫启指使的证据？”
“夏卫启最重利益。会用两个毛毛躁躁的人来将他的钱袋子拖下水吗？”
百里行歌眸中划过一抹精芒。
“他们将武家放在明面上的目的，便是要借我之手，端了夏卫启的钱袋子”
“若是我所料不差，当是有人要对付夏卫启。那在大内的封一是对方落在宫中的棋子，武家定然也有这样一个棋子。否则，封亼不会这么顺利进了武家。”
殷璃听完觉得百里行歌的推断，觉得似乎合理，又似乎有些个漏洞。
“可是将这个对方设想为夏卫启也说得通啊，封一封亼等人被夏卫启豢养宫中，如今寻机会助武封霆夺取言家。漕运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心动？你不也说了，夏卫启最终利益。”
“夏卫启肖想漕运我信，武封霆眼热漕运我也信。可是如今这事，我不信是夏卫启所为。”
“且不说他不知你底细，京中信报每日都到，你那魅九依然安稳待在家中。就算他用手段从魅九那知道了些有的没的，以夏卫启的性子，恐怕要做的不是与你我在这里通过一张人脸来打机锋了。”
第1682章 幸灾乐祸（）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幸灾乐祸
殷璃不得不点点头，因为百里行歌说得确实有道理。
夏卫启阴辣狠毒，确实能做出无视人伦，用人血养刀的事，但是他也确确实实不会容忍自己的钱袋子出现一点点问题。尤其是知道百里行歌在江道的时候。
而且魅九在京中的状况每日都会有信报传来。如今还算安好，想必夏卫启眼下仍旧顾忌着天衍阁的名头和百里行歌。不敢太明目张胆。
退一步讲，就算夏卫启知道了在京城的不是“白姑娘”，也决然不可能自己底细知道的那么详尽。
确定了对手另有其人。可话题还未从武家扯开。
“就算此事不是夏卫启所为，那为何你连那武封霆的嫌疑也一并去除？焉知武封霆不是一仆侍二主？明着是夏卫启的钱袋子，暗地里却饱了别家私囊。”
百里行歌点点头。
“你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不过”
“说话不要大喘气！”
殷璃如今听见百里行歌说“不过”、“但是”之类的字眼就头疼。
微微摇头一哂，百里行歌抬头瞧着殷璃没好气叉腰的架势，也是见好就收，不敢真的惹恼了这小狐狸。
“对方既然能在封亼脑中下那种禁制，又怎会想不到你能在武封霆的脑中搜刮些什么出来？”
殷璃听着这话，摸摸下巴，觉得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要么对方在武封霆脑中如封亼一般下了禁制，要么武封霆只是一枚被诱哄的棋子而已。横竖你我都不会从武封霆身上获得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点点头，殷璃心中终于认可百里行歌所说。
“那你说，武家这枚棋子可能是谁？”
“武家家大业大，子弟众多，一时难以查出是谁。对方也正是如此考虑才放心将武家抖出来。一滴水滴进江河里，才最难寻找出来。而且，封亼对方也是说弃就弃了。一个武家子弟，对方说不定也是如此心态。”
“那你说这个武家子弟是怎么想的？引着我们端掉武家又对他有什么好处？那毕竟是自己家人啊。”
“说不定他并不知道引来封亼等人进武家有什么后果又或者他知道这个后果但依旧决定端掉自己本家。”
殷璃有些理解不了了。
“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我现在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从你形容那人脸以及随意他们舍弃封亼来看。对方并不将自己人的人命当作一回事，十足的不择手段！那个立身武家的棋子，恐怕也一般作风。”
“啧啧”
“可为什么对方想要借你之手端掉武家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扶持那个棋子掌控武家岂不更好？”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百里行歌笑笑。
“扶持棋子掌控武家最需要的便是时间。而端掉武家，没有明显的利益，却有十分明显的坏处。不过这坏处，并不是针对他们而已。”
“你是说对方目的在夏卫启？”
殷璃不傻，马上反应过来。
“不错！”
百里行歌笑了，颇有些幸灾乐祸。
第1683章 违和感（）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违和感
“武家覆灭，损失最大的，就是夏卫启。所以对方才想借你的手对付武家，说什么不要动武家，其实是将你我的注意引向武家。”
猜到了目的，那过程便不那么难猜了。殷璃对这些人倒是有些好奇了。
百里行歌点点头。这么多年，他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在暗中对付夏卫启之人。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般地步，那对方绝非易于之辈。想到此处，百里行歌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戒备来。
“只是不知道对方对付夏卫启的目的是什么？”
夏卫启地位尊崇，又阴毒狠辣。实在有太多对付他的理由了。切不说别人，就说殷璃与百里行歌，便有各自杀夏卫启的理由。
“其实我最在意是对方竟如此了解你底细。”
百里行歌看着殷璃，眼中有着担忧。
殷璃点点头，这也是她觉得不寒而栗的地方。莫说大表哥何人童公，恐怕就连百里行歌都不清楚她到底能耐几何。但对方却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全面，如此详细。这就很恐怖了。
“与夏卫启不对付，却又对我如此了解，言语之中不断撩拨着我入局。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脑中一闪，殷璃莫名想起一个似乎不太相干的人。口中喃喃吐出一个名字。
“裴司省”
“阿璃？”
百里行歌皱起眉头。
殷璃恍然回神，挠挠自己的脸。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裴大人来。觉得他身上似乎谜团甚多。”
“阿璃是觉得他与这些神秘人有关系？”
百里行歌眉心皱得更深了。
“那倒不是”
没有任何证据和迹象表明裴司省与这些人有什么联系。只是殷璃脑中突然出裴司省这个人来。
“只是总觉得裴大人似乎有些太过神秘。”
百里行歌点点头。
“他为人低调，不喜结交。不但自己身世简单，其夫人也身份不显。兼之家中人丁稀薄，连旁氏宗亲也少见，确实与京中官员有很大不一样。”
“之前我说在临仙观见过裴司省，你说你查查看，那结果如何？”
提起裴司省，殷璃猛地记起在京中临仙观偶遇那次。
百里行歌不答反问。
“阿璃为何突然如此在意裴司省？是觉得这裴司省有很大怀疑之处？”
殷璃侧着脑袋斟酌着开口。
“我也不知道，刚才想起他也只是脑子里电光火石一瞬的事，结果细细想来，越发觉得此人似乎太过神秘。”
“神秘也许只是不了解”
百里行歌虽与裴司省断了来往，却仍有一丝挂怀。
“也许有这种可能”
殷璃认真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可是还有一点我未同你说过。那就是裴司省一直给我一种十分违和的感觉。从见第一面起，这种感觉就存在了。”
“违和？”
百里行歌并不太明白这词语的意思。殷璃三言两语解释了之后，继续回忆自己对裴司省的感觉。
“第一次见他在临仙观，当时我便将他记下了。”
第1684章 鲜衣怒马，心如止水（）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鲜衣怒马，心如止水
“他那孱弱虚浮的样子，让我对传言中百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的幻想有些破灭。”
百里行歌闻言笑了。
“阿璃这是以貌取人了。”
殷璃却没有接百里行歌的玩笑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听我说完。”
见殷璃神色认真，还有话要说，百里行歌收回了脸上笑意。
殷璃低着头，眼睛盯着地砖上某一处，仔细咀嚼回忆当初裴司省给他的印象。
“我并非因为他病入膏肓的模样而失望。而是他的表现，太不像‘裴司省’。”
百里行歌忍不住开口。
“阿璃你之前并未见过裴司省。”
“我知道。”
殷璃知道自己并未见过裴司省，无从谈起裴司省像或是不像。毕竟没有谁是按照谁的想法来长得。
她此时口中叙述连她自己也觉得迷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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