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璃惦记自己，百里行歌很是开心。接过殷璃费力夹着的小点心。
一旁的冯警言很是讶异。
“王爷这小狐狸倒是灵性，知道惦记主子。”
百里行歌将殷璃给自己的点心放进嘴里。将手边的茶盏往殷璃跟前凑凑。吃了这么多点心，该解解腻了。
一整个厅堂的人就这么看着百里行歌和自己的狐狸互相投喂。怎么看怎么怪异。
武封霆有些站不住了。他担心拖得越久，言驭江反应的时间就越长。原本就算不上天衣无缝的计划说不定就会让言驭江找到纰漏反扑回来。
“王爷小人恳请”
“聒噪”
若不是打算从言武两家身上薅点羊毛下来。他才不愿断这无聊官司。
被百里行歌训斥一句，武家主顿觉大失颜面。面皮涨得血红。干张嘴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盯着百里行歌。很是不敬。
武家在江道虽然不过一介盐商。可却是有着半个官身的商总！掌握着实际的利益。直接供夏卫启驱使。别说江道刺史，就是朝廷里的一品大员素来都不放在眼里。他自觉已经对百里行歌给够了脸面，可百里行歌竟然如此对他！
被百里行歌刺这一句，武封霆下不来台的同时将百里行歌一并记恨上。
言驭江在一旁轻轻摇头。武家在江道横行惯了，便觉这天下都矮了三分。刚开始倒是能忍耐片刻，待摸着脾性后他那一套做派就要显露出来。武封霆的想法在百里行歌这种人面前，尤其危险。
看着武封霆直愣愣看着自己，百里行歌有些想笑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江道盐商商总的。就因为他会拍马屁？夏卫启还真是只喜欢听好的。
没错，百里行歌知道武家与夏卫启超出寻常的关系。凭着武家立国之初资助过夏震的那点关系，不可能让武家一直稳坐商总位置不变。尤其是官盐这种含有巨大利益的产业。
据百里行歌所知，武家从官盐中牟取的暴利，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宫中夏卫启手里。这些钱用来做什么在看到宫中蛊室的那一刻百里行歌就明白了。
如今西平生了蛊祸，夏卫启以为将他派往西平就完事了？呵呵百里行歌只想说夏卫启想得真是简单了。
夏卫启自己饲育出来的蛊虫，怎么着也要他出出血才好。
如此想着，百里行歌突然觉得眼前这道菜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倒是不那么重要了。其实，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第1537章 审讯（）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审讯
“传那厨子上来吧。”
百里行歌看一眼言家主，刚好与对方视线交汇。言家主微微一笑后恭敬垂下眼睑，脸上未有丝毫慌乱。百里行歌抬手揉揉正在吃点心的殷璃，唇角抿着一丝笑意。
说不定此次江道之行，会有别的收获也说不定。
言家的厨子很快被带上来。
那厨子一看就是个木讷老实的人。衣物不甚讲究却很是整洁。被突然带上来脸上虽有惊慌却不见无措。看着倒不惹人生厌。
厨子被按在地上跪着。百里行歌挥挥手示意冯警言的侍卫下去。
“叫什么名字。”
百里行歌的声音冷冰冰，不带多一丝感情。
那厨子左右看看，微等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百里行歌问得是他。
“小小人郑厨子。”
“本王问你名字。”
“郑郑福生”
那厨子许是被叫惯了郑厨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名字。殷璃从点心里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狐目紧紧盯着那厨子。这厨子身上有股味道
“这道美人脍是你所做？”
一提起美人脍，那厨子明显瑟缩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但又马上恢复正常。
“是不是”
见那厨子神色异常，百里行歌不由沉下脸来。
“到底是还是不是。”
散播出杀气的百里行歌，是很可怕的。
那厨子只感觉一双冰凉大手扼住咽喉，让他喘不来气。
“是是是！是小人所做！”
看那厨子承认了美人脍是他所做，武封霆脸上露出得色。只要接下来这厨子承认是这美人脍是用人肉所做，那今日他受的所有屈辱就都值了！
“这是用什么肉做成的？”
那厨子瑟缩半晌，始终不敢答话。如此反应不禁让冯警言偷瞄一眼桌上的美人脍。心说该不会真用人肉做成？
“白郑晟，想办法让他开口。”
百里行歌没耐心与一个厨子周旋，直接派白郑晟上前审讯。
“是！”
白郑晟一声得令，从百里行歌身后迈出。同时从腰间鞶带上抽出一只中空的三寸蜂刺来。往厨子走去。
看着白郑晟手中摸出的冰凉蜂刺，那厨子一瞬间胆寒了。虽然那不知道那东西做什么用，但那厨子绝不想在自己身上知道用途。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不断靠近的白郑晟，那厨子忙不迭磕头。
“王爷，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百里行歌看着那厨子，脸上未起半分怜悯。白郑晟未收到退令，继续靠近。
“是人肉！那美人脍是用人肉制成！”
白郑晟俯身在那厨子身前，按小鸡一般将那厨子按倒在地。抓住那厨子一只手臂。寻找手臂上血管。
百里行歌冷漠看着白郑晟将蜂刺刺进厨子臂窝。不发一言。周围的人看着血箭飙出来那一刻，身子忍不住猛地一哆嗦。尤以武封霆为甚。
血似不要钱般顺着开放的蜂刺尾部飙出。很快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地上石板的纹路好似茎蔓，将一朵朵花串连起来。蜿蜒出一簇妖冶的花。
第1538章 吓唬吓唬（）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吓唬吓唬
那厨子只感觉臂窝处如同被虫子叮咬一口一般，并无甚大的痛感。看见地上血路蜿蜒过眼前，半晌才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流血。
那一瞬，一股凉意从臂弯蔓延开来。掠过那厨子心头。
若那根蜂刺不取出来，自己会被这样流血直到全身血液枯竭！
身子稍一使力，那厨子便放弃了抵抗。擒住他的白郑晟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制压住他，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放开我！放开！”
无人回应他，压制他的白郑晟如同一个聋子般充耳不闻近在咫尺的求饶。眼前血迹不断扩大，那厨子明白，眼下要活命，只能求一个人。
“王爷，饶命啊！王爷！”
百里行歌充耳不闻厨子求饶。正专心喂着殷璃喝茶。
本来花前月下的风雅花厅，如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在座的这些老爷们心情能好就有假了。
都听闻百里行歌凶残，从来不将人命当回事，可亲眼看着一个大活人流干净血而死，这就是另一种体验了。
众人心中齐齐打个寒噤。脊背冒上一层寒意。似乎看见厅堂中央被摁死在地上的厨子变成了自己。
武家主脸色也很难看，他总觉得百里行歌这么对那厨子是在针对他。这是杀鸡儆猴。因为他方才积极提议带这厨子上来，如今百里行歌才会如此针对这厨子。归根结底，这是在下他武家的面子！
唯有一人神色不变。言家主始终谨小慎微的模样，下垂着眼睑，不看地上那厨子，也不看百里行歌。一副任百里行歌做主的样子。
殷璃喝着温度刚好的茶水，偷眼打量众人。
看着言武两家两位家主的不同气度，已经明白了今夜这局谁会是赢家。
百里行歌看殷璃喝着水还不安分的模样，不由好笑拍拍殷璃的脑袋。
“好好喝你的水吧，怎么那么爱操心。”
众人只以为百里行歌是宠极了这狐狸。所以才与它说话。原以为这种行为只在那些小女儿身上才有，如今百里行歌也是这样，不禁让众人看得有些发愣。
不过发愣归发愣，没有人因此轻视百里行歌本分。反倒因为百里行歌对那狐狸的宠爱，对那狐狸也重视了几分。
殷璃不服气地抬头。眼珠子转转，往地上那厨子身上飘了飘。示意百里行歌适可而止，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为这么个背主的下人脏了手，不值得。
百里行歌了然笑笑。将桌上的狐狸重新拢回怀中。这才看回地上已经开始啜泣的厨子。
那厨子求饶不得，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看着地上不断扩大的血迹，竟哭泣了起来。
看着脚下这厨子的怂样。白郑晟觉得很是不爽。搞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他一样。一个大老爷们留这么点血，哭成这样像话吗？！
看着那厨子如此丑态，百里行歌觉得自己让白郑晟出手是不是都有些多余了。这么个怂货，该很好审问才是。
眼中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百里行歌斯条慢理终于开口。让那厨子如蒙大赦。
第1539章 草菅人命（）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草菅人命
百里行歌的声音慢悠悠从头顶传来。那厨子听见，如同抓住了那根救命的浮草。
“本王问，你答。错了、慢了”
百里行歌微微一顿。白郑晟会意，蜂刺再进一寸，涌出的血流瞬间又快了起来。
“小人回答小人回答！小人什么都回答！”
感觉到胳膊上突然一痛，那厨子忙不迭应承。唯恐自己回应得慢了自己血流得更多。
百里行歌点点头，白郑晟将蜂刺拔出半寸。尾部流出的血液瞬间细小了许多。
在场众人看着那便利的蜂刺，不由大为称奇。
这蜂刺是黑狐卫标配。用作暗杀与刑讯。精钢打造的刺尖如同蜂虫毒针，中间有一细长的毒腔，尾接一药囊。不同的药囊有不同的效用。
杀人用毒，要留活口便用迷药。想要什么效果便去寻陆老配制。但一般很少有人用这蜂刺。因为可供他们选择的杀人手段实在是太多了。三寸蜂刺，不是专司暗杀的人还真用不顺手。
是以满满的，这蜂刺就成了刑讯之物。刑讯的手段和效果嘛。就如地上那厨子一般了。
蜂刺那道中空的细长毒腔。起到了血槽的作用。而且因为蜂刺造成的伤口很深，所以愈合困难，使得血水不会自动结痂。蜂刺每进一分，血流便会随之加快。
对付那些惜命的怂货，是再方便不过了。毕竟谁也不会随身带着特定的刑具出门。
真到了要动用刑具审讯的时候，平沙王府的刑室里自有孙平好好招待。
言归正传。白郑晟将那蜂刺拔除半寸，厨子流血的速度立刻慢了许多。他自己也稍微有些感觉。不由松一口气。感觉半只脚踏进阎王殿又拽了回来。
百里行歌却不给他过多喘息的机会。问话已经开始。
“这道美人脍，用什么制成？”
“人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人肉！殷璃嫌恶地看一眼盘中的美人。看向地上的厨子，眼中露出凌厉神色。一直下垂着眼睑的言家主似有所觉，飞快睃视一眼又垂下了眼睑。恢复方才那幅淡定模样。
厨子下意识回答后，随即想起什么般眼神迅速变换。迟疑间百里行歌已经开始问他第二个问题。
“何人让你准备这道美人脍？”
“我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
百里行歌摸着殷璃的脑袋，明知故问一般。
“我家主人是言驭江言老爷。”
那厨子回答迅速，似乎在争抢时间一般。众人听了那厨子回答脸上神色各异。
冯警言最是诧异。他原本以为是武封霆收买了言府的厨子构陷言驭江。如今看来。还真是言驭江所为？在百里行歌亲自审讯之下，无人再怀疑这厨子说话有假。
看着桌上那道美人脍，冯警言知道这事已经是小不了了。无论是不是禁菜，会不会牵扯前朝。这菜里头，可是有一条人命在的。
草菅人命，是要杀头的。
武封霆脸上露出得色，他就知道是如此结果。今日，就是言驭江大难临头之日！
花厅里只有百里行歌与言驭江，两人依旧不变神色。一个一贯的随心所欲，一个一贯的谨慎淡定。
第1540章 无赖（）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无赖
“既是人肉，那用了何人的肉，总该有个名姓。”
“小人不知，那女子被秘密送来。没有任何标记。”
“何人将那女子送来？”
“老爷。”
“言家主亲自绑了一个女子进了厨房？”
百里行歌的声音中有一抹戏谑。听得众人也不禁失笑。怎么想也不可能，言驭江怎么会亲自做这种事。
那厨子自知失言。慌忙改口。
“小人说错了，是老爷身边的贴身护卫送来。”
“哦？”
百里行歌脸上戏谑淡去，慢慢沉下脸来。
“改口倒是挺快。可你知道这改口的代价么。”
“什啊！”
厨子惊呼一声，臂弯处陡然一疼让他瞬间明白了改口的代价。
蜂刺重新刺进半分，刚刚缓慢下来的血流又重新快了起来。甚至因为伤口第二次划开，血流得更加没有节制。
“王爷！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胡乱改口了。”
百里行歌没有理会他的求饶。继续自己的问话。
“咱们将方才的问题，重新问上一次。看看是否有你需要改口的地方”
“王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不要”
无论那厨子如何苦苦哀求，百里行歌依旧不为所动，继续将自己问过的问题再问过一遍。
“这盘中的肉是什么肉？”
“人肉，是人肉！”
“何人嘱咐你准备这道美人脍？”
“我家主人言老爷。”
失血过多的症状在厨子身上慢慢体现出来。侧脸贴着冰凉的地面，那厨子已经感觉有些头晕起来。连百里行歌的问题都开始反应缓慢起来。
“你家言老爷让你准备的麂肉现在何处？”
百里行歌问话的声音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却突然提出一个与自己之前问题完全没有干系的问题来。
“麂肉被我藏了起来。”
唉唉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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