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殷璃脑袋,安抚一二,百里行歌继续说下去。
“你就不想知道他骂我什么?”
“无非是骂你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呗”
殷璃撇撇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热血正直的读书人。
“阿璃又猜错了。”
百里行歌摇摇头,手掌盖在殷璃的脑袋上舍不得放下来。
“那你倒是说啊!吊人胃口很可恶你不知道吗!”
气急败坏的殷璃抬手打掉百里行歌覆在头顶的大手。
“他骂我没脑子”
百里行歌眼神一瞬有些复杂。殷璃先是一愣,继而猛地一拍桌子,十分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脑子?哈哈哈没脑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裴司省会骂百里行歌这么一句。
百里行歌坐在一旁,看着殷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无奈。时不时还要伸手帮殷璃顺顺气。
等殷璃笑够了,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
“哈哈他为什么哈哈骂你没脑子啊哈哈”
殷璃的反应让百里行歌更恨裴司省了。拉着脸闷声回答。
“我看他也没脑子。不然又怎会在我父王墓前骂我没脑子。”
看着百里行歌气呼呼的脸殷璃更乐了。
“噗哈哈哈百里行歌,我要告诉你,我曾经看过一出戏,名字就叫没头脑和不高兴哈哈,你和裴司省刚好符合人设。”
第1437章 深不可测裴司省()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深不可测裴司省
等殷璃超低笑点搅起的那股劲过去了,两人终于能正常说话。经此一折,殷璃心情变好很多。似乎忘了灵气变化和临仙观带来的负面影响。
“说说看,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肯定不是直接就说你百里行歌没脑子。不然以你之前的脾气,这会恐怕早没有裴司省这么个人了。”
“他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王爷似乎没有。’”
百里行歌表情闷闷地,这是在生气边缘游走的征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句话却依然让他不高兴。
殷璃很有眼色地忍着笑。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弯了弯。
“他为何会这么说?因为你力斩东蛮王庭千人?”
“嗯。”
百里行歌应一声。
“他说东蛮王庭那千把余人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拿王府百年声誉来换么。”
说起平沙王府,百里行歌收起不正经神色。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沙场无眼。那千余东蛮王裔死在沙场上,便是人头功绩。可我偏偏将那千余东蛮王裔带了回来。王府百年的声誉,从此便只没了仁义二字,只剩下让人畏惧的嗜杀印象。”
“这是裴司省说的?”
“嗯。”
百里行歌点点头。
“他为何要与你说这些,他之前似乎与你并无交集。”
殷璃收起笑意,皱起眉头。这般利害,非亲近之人可不会轻易吐露。
“关于这个问题,事后我也问过他。”
很明显百里行歌也不是傻子。不会相信无缘无故的亲近。
“他如何回答?”
“他说不想看我太早被夏卫启收拾掉。”
百里行歌回想起裴司省的言行,如今也觉得此人确实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呵”
殷璃冷笑。百里行歌这番话非但没有打消她对裴司省的怀疑,反而更加剧了她对裴司省此人不简单的揣测。
“你们两人的友情还真奇怪。”
殷璃凉凉刺上一句。百里行歌不由得抽抽嘴角,自恨用词不当。
膝盖抵在下巴上,殷璃细细思索裴司省这个人。
她很清楚百里行歌那声朋友并不是常人所理解那样的亲密关系。
事实上,从百里行歌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与裴司省有交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百里行歌心里并没有裴司省多少份量。但那一声朋友,足以看出百里行歌对裴司省信任。
一个平日里并不过从甚密,却能获得百里行歌信任的人
殷璃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还是将这个裴司省想得简单了。
虽然时隔多年,百里行歌也说得笼统。但殷璃相信,裴司省既然能获得百里行歌的信任,肯定不是百里行歌三言两语中形容那般简单。
“裴司省”
咬着指头,殷璃喃喃道。一旁的百里行歌看着殷璃念着别人的名字出神,不由有些吃味。
“念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念你。”
殷璃没好气斜睨百里行歌一眼。
“他不念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脑中一闪,百里行歌想起一件事来。
“说起来,裴司省似乎是知道你的。”
“他当然知道我。”
殷璃骄傲地晃晃脑袋,她如今可是京城里的名人!
“不,我的意思是他似乎知道殷家根底。”
第1438章 夜访裴司省()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夜访裴司省
殷璃一瞬变脸。得意洋洋神情倏地收敛,凝神看向百里行歌。
“他知道什么殷家根底”
殷家根底,长短可较。裴司省知道的,是百年之前,还是现在?
“我当时忧心殷家的案子,曾询问过他。他说让我好好了解了解殷家。如今想来似乎意有所指。”
“他肯定知道殷家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殷璃笃定道。
百里行歌将往事翻检一遍之后,心中也开始起疑。
殷家除了与前周有瓜葛之外,再无任何能够惹来世人注意之处。裴司省当时言语间意思,殷家并不简单。如今想来,裴司省十有八九是知道一些关于殷家的秘闻的。
可是,连殷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裴司省又如何得知?殷大人去了,这世上唯一知道殷璃与前周有瓜葛的,便是童公。难道阿璃猜测是真,裴司省真的也与天衍阁有关?
心中一旦起疑,那之前许多顺理成章的事情都会露出破绽。
百里行歌此时恍然惊觉。裴司省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大理寺卿的范畴。
“裴司省的事,我会亲自查一查。你无需担心。”
殷璃点点头。
“三日后我跟你们去西平。”
“嗯。”
从湘水阁出来,百里行歌一刻也不停留。仗着武艺高强,纵身翻上屋顶,几个纵越,没了身影。
殷璃缩在太师椅中,慢慢收回覆盖在整个王府的灵气。黑暗中的双眸闪动着别样的神采。
百里行歌身子落在屋脊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黑夜中高大的身影乍然落下,猛地一看还有些可怕。
足尖轻轻一碾,脚下屋瓦无声碎裂。
“嗵”一声,一块屋瓦碎块已经被百里行歌踢出去,击在门窗上,发出哗啦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谁?”
一男子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着突然被惊起的愕然。百里行歌甚至听得清楚声音中的些微沙哑。
“出来!”
百里行歌不多话,招呼一声便翻身落地。与主屋拉开些距离,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屋内亮起微弱烛火,同时传来窸窸窣窣声音。不多时,披着一件鹤氅的主人拉开门走了出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来发什么疯!”
百里行歌不说话,看着屋内的人走进院中月光里。
形销骨立的模样,似乎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一圈。鹤氅披在身上,就像支在根木棍上一般。一股若有似无药味,慢慢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正是有着病判官之称的大理寺卿裴司省。
“我来找你。”
百里行歌四平八稳坐在石桌前。桌上还有一盘未完的残局。裴司省看着百里行歌神色,将口中调侃的话语咽了回去。
紧了紧身上的鹤氅,裴司省走上前来,落座在百里行歌对面。
“找我何事。”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讲。”
“你到底是谁?”
“裴司省。”
“关于殷家,你都知道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裴司省眉毛一挑。
“你的小丫头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1439章 滴水不漏()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滴水不漏
“我问你殷家,为何扯到别人。”
百里行歌并不中圈套。裴司省闻言轻笑一声。也不言语。
“你当初让我好好查查殷家。可我并无什么结果。若你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
百里行歌直截了当问道。裴司省笑得意味深长。
“殷家的案子皇上早就不再过问,你又为何突然提起。”
“感兴趣而已。”
手指按上一枚棋子,百里行歌说这话,将指下棋子轻轻弹出去。
“说说看,你想知道什么?”
裴司省看着桌上兀自转动的不停的棋子。神情轻松。
“你曾说殷家不简单,那殷家为何不简单。”
“殷家是前周遗脉,你说简单不简单?”
裴司省轻轻松松将殷家秘闻抖落出来,神色间轻松如常,似乎这并不是个什么秘密。
“前周遗脉这消息你从何而来。确定属实?”
“消息从何而来你无需理会。至于这消息属不属实我似乎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骗你的理由。”
“你从来都知道殷家是前周遗脉?”
“很早都知道。”
裴司省回答得很快,让人有些搞不清楚他是不加思索的回答,还是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有多早。”
百里行歌步步紧逼。
“这我倒是记不清了。”
起夜风了,裴司省似乎有些冷,拢了拢身上鹤氅。
裴司省滴水不漏,让百里行歌脸色越来越冷。
“听说前几日你去了临仙观?”
“不错,正是你约见吴恩阁那一日,还意外撞见了你那小丫头。”
眼睛微微眯起,百里行歌面有怒色。
“看来你对我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
“刚好看见吴家马车与赤宵放在一处而已。”
裴司省笑笑。百里行歌却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与裴司省扯皮半天的百里行歌决定来一剂猛药。
“裴司省有人说你与天衍阁有关。”
说着话,百里行歌双眼紧盯裴司省。试图从对方脸上搜寻出一点点神色变化。
“天衍阁?这说法倒是有趣。”
裴司省听了百里行歌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失笑道。
“我倒是想进那天衍阁看看。可人家看不上我这病秧子。你别说,若是真进了天衍阁,说不定我这一身病也能得治了。”
“你真与天衍阁无关?”
百里行歌皱眉。裴司省的反应太过自然,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府上住着两个天衍阁的人。我是不是,你问问他们岂不更加方便?”
眼神暗了暗,百里行歌知道,裴司省这是吃准了自己无法确定他是否出身天衍阁。
殷璃才入天衍阁多久,除了童公之外对天衍阁一无所知。而童公根本不透露相关分毫。这让怀疑到深处却无法佐证的百里行歌十分膈应。
该问的似乎都问了,但一个确切的答案也没有。与裴司省坐这半宿,百里行歌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如我想得那般复杂。”
裴司省意味不明一笑。
“或许只是你想得太过复杂。”
“但愿如此。”
第1440章 可惜黄粱独饮()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可惜黄粱独饮
“哝!”
百里行歌从袖中摸出一物来,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咚”地一声。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酒坛子立在桌上棋盘中央。里面还有液体摇晃声。
“你一直想要的‘黄粱’。”
说完,百里行歌起身,不多看裴司省一眼,便要纵身离开。
这般行为,其实已经在宣告两人之间的决裂。
裴司省缩在宽大的鹤氅里。看着桌上的“黄粱”,今夜一直淡然的神色有一瞬滞涩。他知道,他与百里行歌,再无一起喝酒的可能了。
衣衫划破夜空的猎猎声传来,裴司省想起什么般突然抬头。
“站住!”
百里行歌正落身屋顶。闻言回头看向仍旧坐在桌边的裴司省。
喊住了百里行歌,裴司省却好像忘了要说什么。百里行歌也不催促,两人沉默片刻,裴司省终于开口。
“听说皇上允你离京前往西平调查蛊祸?”
“嗯。”
百里行歌的回应简短无趣。裴司省却好像并不在意。
“既然那么爱重你的小丫头,那就走哪都带着吧。”
心中一动,百里行歌眉毛高高跳起。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但裴司省神色依旧那般,似乎什么都惹不起他半点在意。这样的裴司省让百里行歌有些生气。
“谢裴大人提醒。”
说完,百里行歌便转身离去。
不知坐了多久,裴司省突然感觉到有些冷。回过神来发现早就没有了百里行歌的影子。只有桌上的“黄粱”孤零零的立着。
伸手抓过酒坛子。裴司省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黄粱么我这一梦,不知又该何时结束”
“他走了很久了。”
裴司省身后传来一女子声音,柔柔软软的。正是裴司省的妻子袁氏。
“我知道。”
双手捧着酒坛子,裴司省感觉夜里的风似乎更凉了。
“其实你不用瞒着他。”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别人掺和。”
手指在酒坛封口上划过,裴司省脸上又挂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可王爷似乎对你有误会。”
“他没有误会,他只是明白了。我不需要他从我这里了解什么。”
袁氏悄悄上前来,将裴司省肩头滑下的鹤氅拢回来。素手顺势按在裴司省的肩膀,隔着衣物传来一点若有似无暖意。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黄粱一个人喝,有些可惜了。”
袁氏不说话,扶在裴司省肩上的手指轻轻按了按。却摸到一把硌手的骨头。
百里行歌返回书院时,魍七正侯在书院门口。认出这是殷璃新收的赤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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