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耐心用尽,打算踹门而入时,屋内传来少年初醒时微沉而慵懒的声音。
“若兰,进来。”
深吸一口气,慕若兰让自己冷静点,她现在是东陵擎的侍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着点。
推开门,清冷的晨风吹进来,驱散了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慕若兰捧着铜盆布巾步入内室,当目光触及到雕花大床上的那一身月白绸质中衣的俊美少年时,心口怦然一动,脚步不由顿住,目光流连的从他凿刻般俊挺的眉眼到弧度优美的淡粉色薄唇,然后一路掠过他那松散衣襟下莹白如玉的胸膛,脑海中出现一具肌理分明,挺拔伟岸的身躯,最后停留在他搁在膝头的手,修长白净,指甲圆润饱满,透着珍珠色的光泽。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淡淡的饱含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东陵擎缓缓从榻上起身,微拢的领口往两侧散开,露出大片结实的雪色肌肤。
慕若兰眯起眼,意识到这厮居然**她,更为自己这般轻易为他着迷而懊恼。她轻哼一声,搁下水盆,上前伺候他穿衣。
东陵擎张开双臂,任那双纤细白皙的柔荑在身上游移穿梭,嗅到她发间的清雅淡香,他忍不住低头凑近汲取那股甜馨的气息,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她那纤长柔嫩的脖颈,细腻宛如羊脂白玉般,曲线优美的耳廓隐隐可见细细的血丝,耳边透明幼细的茸毛,鬓角垂落的青丝贴在白瓷般的脸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动轻摆。
天,她该死的诱人。东陵擎只觉下腹燃起一股火热,耳根一热,俊脸泛红,他的理智叫嚣着让他赶紧远离面前这馨香温软的娇躯,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愈加靠近她,他俯身揽住她的腰肢,只觉纤腰不盈一握,浓纤合度,竟是分外地契合他的身体曲线。当下呼吸一紧,吻上那极其可爱的粉嫩耳垂。
正为他系腰带的慕若兰冷不防的被他搂住,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膛,刚要抬头怒瞪,忽然耳朵一热,灼热的气息洒在耳后及脖子上,她浑身一震,绵绵密密的酥麻从耳垂处蔓延开来,宛如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她禁不住低吟一声,却瞬间刺激了搂着她的那人,东陵擎臂弯收紧,让怀中的娇躯更加贴合自己,唇舌放肆的滑吻在那甜香的脖子上,深深吸吮,绽开朵朵红梅,他粗喘着,满意的看着那点点殷红,兴致高昂地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去。
抬头间,他的热度微褪,慕若兰倏然回神,暗骂一声‘无耻’,突然被他捏着下巴仰头,她想也没想迅速偏头躲避。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别这样。”慕若兰使劲推开他,双颊晕红,一双翦水秋瞳控诉般望着他。
他的嘴唇因亲吻而染上一抹水色,更显魅惑勾人,他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你并不清楚何谓我的贴身侍女啊……”
慕若兰不解的看他,侍女又不是侍妾,干嘛说得如此暧昧!于是冷哼道,“公子千万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也是侍女的职责之一。”
若是如此,那秦玉画早就逮着机会爬上他的床了,又岂会熬到花期将过还只是个侍女?
东陵擎不置可否的觑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洗漱净面,然后拭干双手,才慢悠悠的说,“三日后,本公子要进宫面圣,身边总得有个女人贴身服侍着,既然若兰不愿,那本公子自不会勉强,到时你就待在庄里,宫里的女人那么多,随便一个便是天姿国色,啧……”
嘴角抽了抽,慕若兰咬咬牙,“谁说我不愿意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嗯,是我孟浪,唐突佳人了。”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你如何才能习惯我呢?”
慕若兰脸色一肃,想了想,说,“你得给我时间适应。”能拖一天是一天,她不能真把自己给赔进去。
“适应啊……”东陵擎笑着靠近她,突然伸手抱住她,朗声笑道,“最好的适应方法就是彼此亲密接触,次数多了就适应了。”
慕若兰猝不及防又被他按在怀里,听到他如此大言不惭,气愤的捶他胸膛,嗔道,“堂堂东域王世子,竟如此无赖,说出去莫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是本世子的女人,谁敢笑话!”手指绕着她的秀发,一圈圈绕在指上,再一圈圈放开,滑如丝绸般的触感仿佛春风缕缕拂过他的心坎。
“哼,你这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实乃小人之所为也。”粉拳密集的捶在他坚挺的胸口,无奈迫于现实屈于他淫威之下,也要损他几句过过嘴瘾。
“嗯?那你也可选择留在庄里,愿意陪本世子进宫的女人多的是。”他捻起一缕秀发轻嗅,眼中笑意不减。
“不要,让我陪你去。”慕若兰急道,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不论东陵擎让她陪同进宫是何目的,她总要亲身一试才知道,但她有种预感,他不会真的伤害她,这是她这些年来与各色男子的来往中所养成的一种直觉。
“那若兰是承认你是我的女人了?”他笑得奸诈,眼中有股异样的锋芒。
慕若兰咬着牙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话,但心里却竖起警惕的围墙,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她从来都不认为东陵擎是个容易拿捏的角色。
也许,落入陷阱的反而是她。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只能步步为营,随机应变了。
凤之初(34)()
慕若兰虽成了东陵擎的贴身侍女,但原先伺候她的那两个会武的女人仍是时刻跟在她身边。
暮霭沉沉,天边蒙着铺天盖地的灰暗,山风吹过,携着丝丝炊烟的味道。
天色将晚,屋内亮起灯光,窗纸上映出几道人影,今日午时,飞影领着两名儒衫男子进了书房见东陵擎,也不知在商议什么大事。
慕若兰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紧闭的门扉,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胳膊搭在石桌上,手指轻点着冰凉的桌面,低头望着脚下几片翻动的落叶,眼神晦暗不明。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慕若兰也能感觉到身后两道盯视的目光一刻也不放的胶着在她身上,她侧眸望去,毫无意外的对上一双注视的眼睛迅速移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黑透了,书房门终于打开了,如来时一般,飞影走在前面,两个儒衫文士跟着他步出书房。
慕若兰从石凳上站起身,朝他们走近几步,借着廊下的灯光,她看清那两个文士十分年轻,斯文俊秀,举手投足间优雅温文,两人虽衣着简朴,但浑身难掩雍贵之气。
这两个年轻男人是谁?东陵擎身份显赫,来到圣京城所图不单纯,不会无缘无故见些不相干的人,这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眼见两人跟着飞影就要离开视线,慕若兰飞快瞥向几步开外的侍女,见她的目光痴痴地看着飞影昂扬的背影,眼中光芒一闪,忽然哎哟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去,倒地的瞬间胳膊肘撞在台阶边缘的砖块上,刹那间,机关开启,后方墙壁裂开一道黑缝,一排乌铁短弩弹出,只听一阵密集的破空声,数十支铁箭齐刷刷朝飞影等人的方向射去。
“啊,小心。”
“快躲开。”
电光火石间,飞影旋身挡在那两个文士面前,拔出腰间弯刀,叮叮几下砍落十几支铁箭。
扑倒在地的慕若兰惊慌的爬起来,脚下没站稳,又跌倒在台阶上,手掌按在砖块上。
没给几人反应的时间,又是一阵更为密集的箭镞射出。
飞影咒骂一声,迎着飞射而来箭镞,否则他身后那两人必死无疑。
双臂挥舞,地上满是挡落的箭头,只听一声肌肉撕裂的声音,他挥落最后一支箭,忽然单膝跪地,急促的喘气,手中银色短刀的刃口已残破,右腿中箭,血顺着裤管流下,洒下无数血点。
这番变故发生的太快,连潜伏在庄里的暗卫都没来得及反应,当他们出现时,墙内的机关已发射完毕。
院子里挂起一圈灯笼,驱散黑暗,照亮院中的人与物。
飞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昏迷前狠狠瞪了不远处的肇事者一眼,然后眼睛一翻厥了过去。
慕若兰傻眼,不会吧!腿上中箭而已,难道是疼晕了?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东陵擎推开书房门走出来,目光掠过满地的箭镞和倒地不醒的飞影,最后落在趴倒在台阶上的少女,眼神微不可察的紧了紧。
一名暗卫蹲在飞影身边检查过伤势后回道,“公子,飞影统领无大碍,昏迷是因箭头上迷药发作,待药效过去便会醒来。”
原来那些箭镞上喂了迷药,连那强健似虎的飞影也扛不住药力晕厥过去,想来药性极强,沾之即倒,虽不致命,但可瞬间令中箭之人失去反抗能力,又不夺人性命,留下活口,确实高明。
东陵擎轻轻‘嗯’了声,“把他抬下去治伤。”他又看向角落里那两名饱受惊吓脸色发白的文士,“两位受惊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两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拱手道,“如此我等便静候佳音了。”
暗卫将飞影抬了出去,仔细的检查了发射机关的墙壁后纷纷退去。
突然间,嘈杂的院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几乎能听到微风拂过耳际的声音。
“还不起来,这地上是有金子吗?”
头顶上空忽然响起清朗含笑带着几分促狭的声音,打断沉思中的慕若兰,她抬头望去,但见眼前少年白衣翩翩,丰神俊朗,迷蒙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点点金光跳跃。
慕若兰呆呆看他,莫非是因灯下看美人的缘故,只觉眼前这人俊美到妖媚。
就这样睁着杏眼盯着他,直到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喉咙里溢出低沉而悦耳的笑声,慕若兰才恍然回神,羞赧的低头,在心里唾弃自己又被他美色所迷。
“怎么,吓傻了?”东陵擎弯身扶起她,手腕顺势缠在她的纤腰上,略一用力,她柔软的娇躯便贴在他的身上。
慕若兰眨眨眼睛,思忖着如何回他,庄子里遍布机关,她早就想试试这九宫八卦阵的威力,只是身边始终紧跟着那两名侍女,让她找不着机会。而适才飞影的出现让盯着她的侍女短暂失神,心血来潮下她试探性的触动台阶处那可疑的砖块,果然触发了墙壁里的弓弩阵。
这时,那盯着慕若兰的侍女走过来,低眉顺目的说,“公子,慕姑娘跌倒在台阶上误触机关,幸好飞影统领武功高强护住两位贵客,并未酿成大祸,请公子不要责罚慕姑娘。”几句话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靠在东陵擎的怀里,慕若兰扭头瞥了那侍女一眼,绽开灿漫的笑,脆声说,“都怪我太心急了,看见姐姐盯着飞影统领看,以为你有话要对他说,所以我就想追上去喊住他,哪知会绊倒在台阶上。”说着仰头看向东陵擎,睁着大眼睛疑惑的说,“真是我那一跌下碰到了机关,才害得飞影受伤吗?”
那侍女脸色大变,急道,“不,不是这样的……”
慕若兰打断她,“难道你看的人不是飞影?是走在他后面的公子?”
“不是的……”
“那你究竟在看谁?”咄咄逼人就是她这样的。
“我……”说多错多,索性腿一弯跪在地上,“奴婢知错,请公子责罚。”
东陵擎搂紧了怀中少女,宠溺的笑着,“你呀,顽皮!”
凤之初(35)()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屋内一灯如豆,那俯首桌案边的少年俊雅出尘,修长白净的手指翻动卷册,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慕若兰侍立一旁,望着窗外夜色,抬手掩面打了第十八个哈欠,眼皮沉重,不由目光怨念的瞪着内室那张偌大的雕花大床,好想躺上去酣梦到天明啊!
“累了?”将视线从书册上移开,东陵擎眉眼含笑睇着她,随即放下书册,起身走至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见她的双眸因困倦而透着一丝迷离,瓷白的双颊在灯光映照下分外娇丽,指腹触及的肌肤柔软细腻,他低头嗅到一股清香,身子一热,情难自禁的吻上那两瓣娇艳如蔷薇花般的唇。
“唔……”睡意令她的反应也迟钝了几分,她傻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一时忘了挣扎,就这般任他轻薄她的红唇,而她呆呆的可爱表情似是鼓励了他的进一步探索,他不再满足于亲吻那柔软的唇,他想攫取更深更多的甜蜜芬芳,于是探出舌头挑开她的贝齿,吸住那细滑的粉舌,手臂圈紧她的腰,让她感受他燃烧的渴望。
鼻息间满是独属少年的清新气息,他的吻青涩稚嫩,欠缺技巧,牙齿磕到她的唇瓣,丝丝麻麻的疼,他的双臂似铜墙铁壁般禁锢着她,勒得腰窝泛疼。
身体上陌生的疼痛使她一个激灵,睡意瞬间消散,神智陡回灵台,她扭动腰肢挣扎,奈何力量悬殊,她只能在他怀里,在他的深吻间发出‘呜呜’声,宛如猫叫,这暧昧的低吟更令他浑身燥热,呼吸也粗重起来。
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与变化,慕若兰终于花容失色,抬手重击他的肩井穴,只听他一声闷哼,手臂圈锢的力道松了些,她趁机推开他,蹬蹬蹬退后几步,站到一丈开外,捏着衣袖抹了几下嘴唇,然后愤怒地瞪他,“东陵擎,你得寸进尺!”
他揉着胀痛发麻的后肩,这丫头身手利落,下手也够狠,竟半点儿不为他所动,这感觉有点糟糕啊!
“身为本公子的贴身侍女,最大的作用便是替本公子暖床,以及……满足我的一切需求。”唇边凝着看她气得小脸泛红,嘴唇被他吻得樱红微肿,他觉得这样的慕若兰宛若暗夜静静盛放的蔷薇花,娇艳中透着羞怯,神秘而充满魅惑,勾动着他心底最深最柔软的角落,好想把她藏进去,再不放她离开。
闻言,慕若兰冷嗤道,“这么说来,那秦玉画也曾是公子的枕边人,可怜她如今断了手,便被公子弃若敝履,往后也不能再嫁人了,公子的心可真狠。”
跟她玩暧昧是吧?装大尾巴狼是吧?
呿!明明就是个没碰过女人的愣头青,非得装作花丛老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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