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不是没想过要脱离那个家,但是她没有力量,她只是期待自己结婚的那一天,她希望结婚以后,她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不过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何棠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发了半天呆,然后揪过面前的被子,把脸深深地埋到了被子里。
新被子好香……何棠想起,这是她新婚第二天的早上。
前一晚,叶惠琴在酒店里定了一个大包厢,邀请了一些亲戚吃饭,一共只摆了三桌。这当然不算是喜宴,叶惠琴拉着何棠的手,向她保证,欠她的婚礼一定会补给她。
整整一天,何棠就像是在梦游一样,秦理知道她还无法那么快地接受婚姻生活,又想到那一晚她看到半/裸的自己时惊骇的反应,便体贴地对何棠说,如果她不愿意,两个人就暂时不要同/房。
何棠默认了秦理的建议,但是结婚了以后,她再住在秦理为她准备的房间就不合适了,所以,她搬进了他套房中的一间客房里。
新的房间,新的大床,新的床品,还有新婚夜的忐忑心情,令何棠睡得很不踏实,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天亮后,她起床洗漱完毕走到套房客厅,一个人都没看到。
何棠以为秦理还在睡觉,就走去了公共区域,见到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金姐。
“金姐,早。”
金姐回头看到她,立刻笑了起来:“小棠,起床啦,昨天睡得好吗?”
何棠害羞地点点头,金姐说:“早饭我已经弄好啦,这就给你端出来。”
何棠忙说:“不用,我等阿理起床一起吃好了。”
话音刚落,金姐的神情瞬间变得很古怪,她嘴巴一张,想了想还是换了种说法:“你不知道阿理已经出门了么?”
“……”何棠心脏砰砰直跳,她睡客房的事,只有秦理和关敬知道。
她吞吞吐吐地说:“我……呃……阿理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金姐的面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了,她说:“他到h市去了,去见一个老朋友。他说你还在睡觉,等你起床后告诉你,你要是有事可以打他电话。”
“哦。”
金姐气鼓鼓地给何棠盛早餐,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小棠,结婚了就是两口子了,哪里还有分房睡的,阿理那么好的人,和他结婚你很亏么?”
“……”何棠说不出话来,端着早餐灰溜溜地离开了厨房。
这一天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何棠不用上班,秦理又不在家,她只能躲在客房里上网。想到金姐的话,何棠心里有点难过,她知道男女结婚后应该如何,何况秦理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所以自己这样矜持实在是没道理。
临近中午时,何棠给吴慧尧打了个电话,东拉西扯地说了一番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啊,我和秦理登记了。”
“……”吴慧尧在电话那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就尖叫起来,“啊啊啊————何妈妈你嫁入豪门啦?!”
“小点儿声。”何棠抱怨着。
吴慧尧激动地问:“什么时候办婚礼?去哪里办?是不是要像那种明星一样除了在本地办还要去个海岛?包机啊包游艇啊什么的,我和你说我一定要当伴娘的啊!虽然我不是什么大美女不过为了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减肥的!嗷嗷!豪门婚礼啊我的妈呀!”
何棠无语:“婚礼还早着呢,秦理的外婆身体不好,为了让老人家开心一点,所以我们先登记了,不是说明年是无春年,不适合结婚么。”
“这样子啊。”吴慧尧说完,问,“那你春节还回老家吗?”
“秦理昨天和我商量,今年在他家过年了,然后过了春节假,他再和我一起去泽土镇。”
“哦,的确是该这样的,你是新媳妇嘛,我们d市这边新媳妇都要在男方家过年的。”
何棠咬着嘴唇:“慧尧……”
“啊?”
“那个……嗯……”
吴慧尧听着何棠吞吞吐吐的声音,好奇地问:“什么事呀何妈妈,你直说好啦,要我帮忙一句话。”
“呃……嗯……”何棠纠结了半天,终于咬咬牙开了口,“你不是有看过那种片子的么,能不能传我两本看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吴慧尧又一次沉默了半分钟,接着就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何妈妈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嘞,你等着,我马上就挑两本传给你,你去电脑前等着哈!”
******
何棠抱着可可在笔记本电脑前正襟危坐,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把可可挡在脸前,面红心跳地透过手指缝看那些“小电影”,一边看,一边还要接受吴慧尧的骚扰。
摇摇冰:【这本不错吧!尺度不算很大,还满唯美的呢!(^o^)/】
呆可可:【拜托,哪里有唯美啊…_…】
摇摇冰:【那是因为你没看过那些重口味的╮(╯_╰)╭】
呆可可:【……】
摇摇冰:【话说,我这里还有一本欧美人兽的,你要不要?】
呆可可:【不要啊!!o(》_
50、《》正版()
50、《何秦合理》正版
何棠知道秦理有这样的生活习惯;回到家里后,他会换上舒适的家居服;通常是带帽的套头运动衫;或者是棉质的睡衣裤。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总是穿得很休闲;没有了那些衬衫领带西服皮鞋,何棠和他在一起时也会觉得放松许多。
好像这样可以令她忘记他“秦总”的身份;变回那个温和有趣的秦理。
通常,关敬、马佑杰或郭建云中总有一个陪在秦理身边,上班时间马佑杰陪得多些,他是他的助理,偶尔也会帮助他处理日常起居;下班以后则是关敬和郭建云陪得更多。何棠很少进秦理的套房;但是她发现,关敬他们时常会进去,比如秦理喝醉酒的那一晚,就是郭建云照顾酒后的他,甚至帮他洗了澡。
他全身只有左手健康,自己洗澡的确会比较困难。何棠这样想着,又为秦理感到难过,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这样**的事还需要别人帮助,换成是谁,都不会很舒服的吧。
然后,何棠又想到了一些满重要的问题,秦理的日常生活中,究竟有多少事是需要别人帮助的,又有多少事,是可以完全自理的。
而她作为他的妻子,在将来的生活中,又需要帮他做些什么?
总不至于,他结了婚,身边还老是跟着男性护工吧,这样子的话,对何棠来说也是很不方便的。
何棠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脸红红地跟着秦理进了他的房间,他的衣柜是走入式的,很大很大,挂满了各类服装,并且都挂得不高,秦理坐在轮椅上伸手就能拿到。
他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衣服,放到腿上,回头对何棠说:“我先洗脸洗手,然后你帮我一起换。”
何棠点点头,跟着秦理的轮椅到了洗手间门口,他忽然停下了。
何棠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去催他,一会儿以后,秦理抬头看她,说:“糖糖,我的洗手间和你们用的有点儿不一样,你看了不要太惊讶。”
何棠又点点头,秦理一笑,这才驱动起轮椅进了洗手间。
秦理的洗手间是白色系的,灯光柔和,还飘着淡淡的香气,何棠四下一看,终于知道秦理所谓的“不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单人洗手间了,整个洗手间几乎大过她春山新苑的整套出租房。
洗手间分干湿区,以一道顶天立地的玻璃移门隔开,干区有宽大的盥洗台,装得很低,适合轮椅使用,边上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抽水马桶。
说它特别,是因为这个马桶的左、右、后三面都装了护栏,像是金属杆上裹着黑色皮革。何棠并不确定它到底是怎么使用的,也不好意思去问秦理。
秦理却看出了她的疑问,指着那个抽水马桶说:“这些扶手有暗扣,可以打开,我坐上去以后再把扶手扣回来,我的上半身就有支撑的东西了,会坐得比较稳。有点儿像过山车座椅上那个翻下来扣住人的装置,只是我是左右装的。”
何棠有些惊讶地问:“你可以自己坐上去吗?”
秦理摇摇头,淡然地说:“当然不能了,需要别人将我从轮椅上移过去,完了再移回来,的确是很不方便,不过也没办法。”
顿了一下,他又说,“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倒也习惯了。”
何棠觉得心里有点紧,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理的轮椅转到盥洗台前,也没叫何棠帮忙,自己就准备洗手。他先用左手把右手拽到池子里,捋起衣袖打开龙头后,就抹了洗手液开始洗手。何棠注意到,他洗左手时,就是用左手在右手上主动地搓来搓去,最后再抓着右手一起冲尽泡沫。
他戴着婚戒呢,从昨天结婚以后,他就没有拿下来过。
何棠偷偷低头看自己的手,前一晚洗澡时,钻戒和金镯子都被她拿下了,洗完后就没有再戴上去过。
秦理肯定早就发现了,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在秦理洗手的过程中,何棠又看向了玻璃移门中的湿区,那里有一个超级大的浴缸,边上还停着一架轻便的轮椅。隔着移门,她看得不太清。
秦理洗完手又单手挤了点洗面奶洗脸,何棠发现他很注重保养皮肤,盥洗台上有不少男士的护肤品,瓶瓶罐罐都印着看不懂的英文。
她忍不住感叹:“你的化妆品好多。”
“哈?”秦理洗完脸,正在抹保湿霜,他回头笑道,“这些都是男士品牌的护肤品。你不会是觉得我娘娘腔吧?”
“没有啊。”何棠笑笑,“只是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你这样懂得护肤的。”
“也就是冬天会抹一点,不然会很干燥。”秦理把瓶子放回台面上,笑着说,“阿勉就不抹啊,你看他是不是比我显老?”
何棠“噗”一下笑出来,说:“好像是哦。”
“这就对啦。”秦理腿上搁着衣服操纵轮椅往洗手间外行去,继续笑,“装装嫩,可以追到可爱的女孩子,不会被人以为老牛吃嫩草。”
何棠:“……”
两个人来到秦理的床边,秦理抬头看看何棠,突然问:“糖糖,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何棠脑袋一懵,才反应过来秦理说的是换衣服,她忙回答:“我,我没有不愿意。”
秦理拉过何棠的手,仰着头看她:“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好看,尤其是两条腿,说实话,长大以后,除了我妈、女性医护人员和我极个别的女性亲戚,还没有其他异性看到过我的腿。”
“……”何棠大脑当机,脱口而出,“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
“啊?”秦理一愣,随即就大笑起来,“你怎么还记着这个事?她没有看到过的,那时候我还很小。”
“几岁啊?”何棠小声地问。
秦理突然发现何棠是真的对这事儿感兴趣,他摇头苦笑,说:“她是我高中同学,我就念了一年就退学了,后来她去念大学我一直在家里,见面就特别少。”
何棠咬着嘴唇,不死心地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秦理被她打败了:“何棠小姐,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二天,你不会是要抓着我的感情经历不放吧,这算是警告我感情不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你别乱说。”何棠转身在他床沿边坐下,小声说,“你还没回答问题。”
“……”秦理的轮椅向她转去,与她面对面,他拉过她的手很认真地回答,“我22岁的时候和她分的手,确切地说,是我被她甩了。当时我与她已经两年没见,她去了国外。”
何棠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秦理突然笑得狡黠,说:“好啦,我已经坦白从宽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感情经历呢?”
何棠嘴巴一撅,说:“我没谈过恋爱。”
“那喜欢的人呢?不可能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的人吧?”秦理不罢休地追问。
何棠心里一顿,低头沉默。
“真不老实。”秦理的轮椅突然向她靠近,直到不能再近的地步才停下,他伸长左手按着何棠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带着他身上刚涂的护肤品香味,又一次叫何棠大脑缺氧,她听到秦理说,“我很小气的,要是知道你心里有其他人,我会生气哦。”
******
何棠帮秦理换了衣裤,大概是因为那个亲吻,消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何棠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她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秦理的身体了,实在没必要这样慌张。
只是她发现,帮他换衣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最困难的步骤莫过于帮他脱下裤子了,秦理坐在轮椅上,左手撑着椅面将臀部抬起一些,何棠弯腰在他面前,快速地将解开了裤扣、裤链的长裤剥拉下来,然后秦理坐回椅面,两个人三只手一起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一边脱,秦理一边说:“以前我都是坚持自己穿脱衣服的,即使有护工,我也是尽量自理。糖糖你不知道,每一次都需要花很多很多时间,后来公司里忙起来,我才决定让护工来帮我做这些事。毕竟时间宝贵,我都浪费在做这些事上,还不如多赚点钱。”
何棠正蹲在他面前,帮他把裤子从脚下脱出来,她又一次看到他苍白细弱的腿,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她拿过边上干净的运动裤,拉起秦理的左脚套进裤筒,接着是右脚,他的两只脚因为常年不下地,脚板是平的,骨骼发育得都有些畸形,即使穿着袜子,摸在手里也是冰冷又绵软的。
她看一眼被她脱下来的皮鞋,问:“你穿这样的鞋子,脚不会痛吗?”
“有时候会。”秦理说,“所以我更喜欢穿软一点的休闲鞋,可是平时去公司,穿得太休闲不太好。”
何棠点点头,帮他把运动长裤往上拉,一直拉到臀部那里,秦理又一次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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