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妹妹,你看这该怎么办?”秦乐瑶将秦乐珊护在怀中,声音颤抖地对谦霜说道。秦氏姐妹二人皆是出自官宦人家,从下被家里呵护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一遇到这样的场面,她们也都吓傻了。
“安排一个护卫去前去军营通知王爷,随后叫护卫们好好搜查王府,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和可疑之处。”谦霜刚说完,见雪梅被掐得两眼翻白,呼吸急促着,她心里慌张,没有片刻,随即从袖中掏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银针。
谦霜冷静地抽出了一根银针,随即放在火上一烤,紧接着准确地扎在陶静姝的穴道之上,待她扎了第三根银针之后,陶静姝双眼一闭,随即松开了雪梅的脖子。
雪梅如获新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震惊地看着陶静姝。
谦霜抽回了扎在陶静姝身上的三根银针后,将她扶到床榻上,随即吩咐道:“安排几个人把朝晖阁打扫一番。”随后她看了看秦氏姐妹,接着说道,“二位姐姐今夜也受惊了,你们好好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可以了。”
谦霜正要转身,见书雁还立在墙角,便又说道:“书雁,你赶紧去包扎伤口吧。”
即便陶静姝现下已然安睡了,可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再次发疯,所以一行人听到谦霜如此吩咐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朝晖阁。
谦霜见状,心中也是堵得慌,这些人素日里奉承着陶静姝,眼下出了事后便全部跑没影了,她在无语之时竟然还有些许同情陶静姝。
雪梅依旧倒在一边,不敢做出任何反应,刚才的场面,闹鬼,她又差点被陶静姝掐死了,此刻她的心中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她望着床榻旁那个正细心检查着王妃病情的清丽女子,双唇微微颤抖,她很想把之前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可是她怕啊,若是将实情说出了,只怕她受到的会比现在痛苦十倍,一百倍。
“雪梅姐姐……”
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让雪梅吓了一大跳,她慌忙朝一旁缩了缩,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来找我!”
“雪梅姐姐,你怎么了?”湛露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扶起,却见雪梅闭着眼睛,挥动着双手,脸上写满了恐惧。
“不是我,饶命啊,不是我!”雪梅还在凄惨地喊着。谦霜一听,皱着眉头对进房来收拾房间的丫鬟们说道:“你们一部分人先把雪梅送回她自己的屋子里好生照顾一番。”
如今谦霜已是侧妃,说的话也有了份量,所以丫鬟们听到她的吩咐后便急忙合力将雪梅扶了出去。
一部人散了以后,另一部分人便留下来打扫朝晖阁,丫鬟们担心陶静姝又突然魔怔了,便急匆匆地打扫好了便离开了。
谦霜走到桌旁坐下,湛露斟了一杯茶递给她,随后低声道:“夫人,这里奴婢唤人来守着吧,夜已深了,您赶快回去歇息吧!”
谦霜摇摇头,轻声道:“方才朝晖阁那般场景,眼下会有谁愿意过来守着。”她转过头去,望着床榻上昏迷着的陶静姝,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曾与陶静姝接触过,也知道她真实的样子并非如平日所见那般知书达理,宽以待人,只是今夜一见她如此,谦霜心中只是感到一阵无奈。
这王府深宅之中,也是同她当初在墨府之中所见一般,同样是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无奈。
好在陶静姝经过方才那么一闹,眼下已经熟睡了,谦霜本想让湛露回流霜阁去歇息,可是湛露偏偏要陪着她,谦霜拗不过她,便同她一起斜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休息,寒冬还未过去,好在朝晖阁中燃着炭盆,十分温暖,她们二人即便只是盖着一床薄薄的毛毯也不怕着凉。
此刻,窗外的夜愈深了,王府之外,空荡荡的兴秀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祁王领着林震与承影二人匆匆赶回了王府。
刚一踏入王府,祁王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带着愁容,自己不过就今夜不在府中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了,方才去军营中禀报的护卫,神色慌张,说了好久才将王府之中的情况说明清楚,假山现女尸,霓裳苑闹鬼,王妃魔怔,哪一件事不让人头疼。
祁王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即朝着朝晖阁走去,他对陶静姝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之前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宠爱也只是对她这个王妃的尊重罢了,但陶静姝毕竟是皇后指给他的王妃,也是晋王的侄女,即便他对她没有感情,理应先去看她才对。
刚踏入朝晖阁,祁王便发觉院中静得可怕,平日里守夜的丫鬟们都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头,随后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温暖,烛火也明亮,只是房中也同院中一般寂静得可怕,只有内室微微传出了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祁王悄声走入内室,一见眼前的场景,微微有些怔住了,只见陶静姝躺在床榻上熟睡着,而一旁的美人榻上斜靠着两个人,一人面对着他,祁王认出那人是湛露。
而湛露睡眠浅,即便祁王脚步再轻,可是推门的声音却将她惊醒了。
湛露一见祁王,急忙悄声下了软榻,朝着祁王恭敬地一行礼,祁王见状,伸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而美人榻上还躺着另一个人,即使是背着他,祁王也觉得那背影十分眼熟,不由得走上前去,借着明亮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熟睡的面庞。
居然是,墨谦霜!
祁王有些意外,却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英俊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墨谦霜她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自己的流霜阁里歇息,居然跑到朝晖阁中睡觉。
一想到这里,祁王不由得走上前去,温柔地将谦霜抱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做,只是见她这样熟睡着,身上只搭着一条薄毯,心里微微一动,便不由得想要将她抱回流霜阁。
祁王抱着谦霜,随后朝着湛露一扬下巴,示意她同自己一起离开,湛露见他温柔地抱着谦霜,不由得咧嘴一笑,急忙跟随在祁王的身后。
祁王走出朝晖阁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方才在朝晖阁中的时候忘了去查看陶静姝的情况,再一见墨谦霜熟睡的脸庞,粉嫩得如同水蜜桃一般,让人不由得想要吻下去,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明天再去查看陶静姝的情况好了。
寒风袭来,祁王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湛露说道:“你把我的大氅解下,搭在你家夫人的身上,省得她着凉了。”
湛露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了,然而她却立即回过神来,眼带笑意地踮脚解下祁王身上的狐毛大氅,急忙盖在谦霜的身上。
如此祁王还怕谦霜着凉,将她搂得更紧,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便对湛露说道:“你让书雁前来朝晖阁守夜。”
湛露知道护卫已经将府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汇报给了祁王,随即一行礼便跑开了。
祁王见湛露离去,便抱着谦霜疾步朝着流霜阁走去,回到流霜阁的时候,他轻轻地将谦霜放在床榻上,随后褪去了她身上的外衣,随后祁王又将谦霜头上的发簪抽了出来,顺滑的青丝拂过他的手背,祁王的眉间微微有些跳动。
再一见谦霜,依旧是熟睡着,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祁王微微有些迟疑,她睡得这样熟,自己抱着她走了那么一段路都未见她醒,她这是做什么去了,会这般疲惫?
谦霜在熟睡之中,自然也不知道现下发生的一切,今天清晨天未亮的时候她便起身出府了,去了百草堂收获了一肚子的火气,夜里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又碰到这些事,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这些事,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祁王拽过被子,替她掖好了被角,随后便离开了流霜阁,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总要查个究竟才行。
走到后院,见假山处有护卫把守,便疾步走了过去,护卫们一见是祁王,急忙行礼。
祁王大手一挥,厉声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护卫走了出来,脸上没有其他人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脸平静地说道:“回禀王爷,方才我们在后院巡逻的时候,在假山处发现了一具女尸,后来王妃与众夫人前来查看的时候,王妃派一名护卫前去假山查看,这个护卫查看以后回禀说假山之中并无女尸,这个消息一出,便有侍女吓得惊慌失措。”
祁王听完他的回禀之后,便转身走进假山之中,此时假山之中的女尸已经被处理了,地上留有一滩漆黑的血迹。
在假山中仔细检查了一番,祁王走了出来,继续问道:“那么假山之中是否有过一具女尸?”
“回禀王爷,的确有一具女尸,死者是朝晖阁中的一个打扫庭院的丫鬟。”护卫回答道。
祁王继而又独自前往霓裳苑,走到苑门口的时候,见一群丫鬟小厮因为害怕而蜷缩在一起,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而每个人的表情皆是惊恐万分。
第五十四章 这一刻,她与他()
祁王皱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守灵,为何丫鬟小厮们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情。
他刚一踏入霓裳苑,守门的护卫便向他恭敬一行礼,“参见王爷!”
“霓裳苑的情况如何?”祁王眯着眼睛一扫霓裳苑的四周,向守卫询问道,他在军中的时候听到护卫禀报王府的情况时,除了假山女尸,还有霓裳苑闹鬼一事,也正是因为此事引得府中巨大的恐慌,陶静姝便是在霓裳苑之中被吓昏的。
“回禀王爷,自卑职几人负责把守霓裳苑后,苑中并无其他可疑之处。”护卫如实禀报道。
祁王点点头,继续问道:“是谁安排你们前来把守霓裳苑?”他虽如此问道,心中却是早已有了答案,陶静姝昏迷不醒,王府后院便由她一人说了算。
一想到柳依依,祁王有些无可奈何,他只能护得柳依依一世周全,却无法帮助她得到她想要的生活,眼下又见她如此帮助自己打点后院的一切,祁王亦有些愧疚。
“是墨侧妃。”护卫回禀道。
是墨谦霜?这个答案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此时夜愈深,王府一下子回归到一片安静之中,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将所有事情都打点好,墨谦霜她果然不简单啊。
祁王往前走了几步,随后走进了房中,众人一见,急忙低垂着头,站一旁行礼。
“你们都下去歇息吧,今夜就不必守灵了。”望着丫鬟小厮们颤抖地跪在一旁,祁王轻声说道。他们今夜已经经历了不少事了,何必再折腾他们,这些丫鬟小厮也实在辛苦,心中明明害怕,却还要硬着头皮守灵。
丫鬟小厮们一听祁王如此说道,连声道谢,随后便飞快地离去了。
望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祁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今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寒风袭来,白幡飘动,祁王朝着穆夏涵的灵柩走去,灵柩还未盖棺,他立在一旁,看着穆夏涵躺在其中,由于之前她失血过多,此刻脸上十分惨白,与暗红的双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天前她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娇弱的身形还活跃在王府之中,如今却躺在这冰冷的灵柩之中。
祁王深邃的眼眸望着穆夏涵的遗体,双唇紧紧地抿着,背在身后的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只是他感到十分奇怪,屋中并未点着蜡烛,而是由一队护卫举着火把守着,祁王开口道:“为何屋中不点蜡烛?”
其中一位护卫答道:“回禀王爷,霓裳苑的蜡烛不知为何无法点燃。”
好好的蜡烛怎么会无法点燃呢?祁王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根蜡烛仔细查看,只见烛芯早已被抽走,蜡烛的中间横穿着一根铁线,铁线的一段还系着短短的一截引线。
这个经过后期处理的蜡烛与普通的蜡烛并无两样,但这蜡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点燃的。
祁王捏着蜡烛,冷冷一笑,今夜王府之中的大戏还真是热闹,随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他蜡烛,发现都是经过一样的处理。如此费劲心思,倒是辛苦了幕后之人。
放下蜡烛,祁王转身刚要离开穆夏涵的房间,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墙上,那墙上的血字还没被清洗掉,血淋淋的红字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额外的刺目。
祁王走了过去,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何在这血腥味之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王爷。”林震面色平静地走了进来,见祁王站在墙边,便疾步走了过去。
“查得怎么样了?”祁王仔细查看着墙上的血字,问道。
林震向前走了一步,附在祁王的耳旁小声地回禀道。
祁王听完,面色愈加沉重,随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还会有什么举动。”
林震点点头,说道:“末将明白!末将会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祁王抬头又望了两眼墙上的血字,随后便带着林震离开了霓裳苑。
刚走出霓裳苑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打更声。
林震走在祁王的身后,说道:“王爷,夜深了,请尽快前去休息吧!”
祁王揉揉疼痛的太阳穴,寒风袭来,他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一切,竟然凭添了几分陌生感,明明一花一草都没有改变,如同刚建府之时一样,只是为何会这般陌生。
看着祁王疲倦的样子,林震低声说道:“王爷,末将护送你去寒柳苑吧?”
“不了,”祁王放下手,明眸之中的神情又恢复到素日的冷峻,他侧着头,低声说道,“去流霜阁。”
林震身为祁王副将,除了军务之事,其余事情上他一律不会多问为什么,他依旧是握着佩剑,挺直了脊背,走在祁王的身后。
因谦霜被抬为侧妃,流霜阁之中的吃穿用度也提了上去,在这样的寒冬夜里,流霜阁内添了好炭火,所以屋中也格外暖和。
祁王坐在床榻旁,见谦霜沉沉地睡着,他抬抬手,拢了拢谦霜额上的碎发,心中又出现那种复杂的情感。
原是为了躲避陶静姝和几个侧室的打扰,他才选择一直呆在寒柳苑之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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