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狱卒的话,谦霜心中似乎有了底气了,她依旧是冷冷地说道:“不必劳烦秦大人了,劳烦牢头大哥让我直接面见祁王。”
狱卒本是受了秦同甫的安排前来给谦霜送断头饭的,眼下遇到这样一件事,心中很是郁闷,一面是位高权重的祁王,一面是心狠手辣的秦大人,然而他仔细掂量了一下,墨谦霜只是个不受宠的侍妾,祁王未必会将她放在眼中,而秦同甫却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是还想在清河衙门里混,就必须要跟好队伍。
而此时,一个阴狠的计谋在狱卒的脑中产生,只见他脸上堆笑着对谦霜说道:“霜夫人,那么小人这就去军中禀报祁王。”
“好!我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一到,若是我见不到祁王,狱卒大哥,我不介意黄泉路上给你引路。”谦霜依旧是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片,恶狠狠地说道。
“明白,明白!”此时狱卒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说完这话后,他便匆忙离开了清河大牢。
见狱卒走后,谦霜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放下一直悬着的手腕,随后瘫坐在地上。
望着地上一片狼藉,谦霜很是心疼,她许久没有吃饭了,难得遇到这样好的饭菜她却没有好好珍惜,此时耳边传来几声“吱吱”声,谦霜见两三只灰不溜秋的老鼠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爬到了那些洒在地上的饭菜堆上。
谦霜见状,心中有些好奇,她想知道这些饭菜是否有毒,便坐在一旁,仔细观察起来。
谁知那些老鼠非但没有任何意外,反而还十分高兴地在进食,谦霜一见,心中就更加郁闷了,早知道刚才就先吃完再摔碗了,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饭菜。
另一头,狱卒匆忙离开大牢,急匆匆地朝着府衙跑去,刚跑到前堂时,见秦同甫正要出门,他急忙冲上前去,拦住了秦同甫。
“秦大人,大事不好了!”狱卒一脸慌张地说道。
秦同甫见拦他的人是清河大牢内的狱卒,心中很是疑惑,便急忙问道:“王齐,你不在大牢之中好好看守牢房,跑来前堂做什么?还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不好了?”
“墨谦霜她要求见祁王!”王齐急忙回答道。
秦同甫捋了捋胡须,一脸平静地说道:“她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又何必去在乎呢?我不是让你给她送了一顿好饭菜吗?她若吃好了,就送她上路吧,挺水灵的一个姑娘,总不好叫她当个饿死鬼,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容貌,要是被老爷我收了,那该多好啊。”
后几句刚一说完,秦同甫感到自己有些失言了,便轻咳了两下,将情绪掩饰过去。
“秦大人,这事也难办啊,那墨谦霜把碗摔了,是以死相逼的说要见祁王啊!”王齐不安地搓搓手,想要拉住秦同甫,却又不敢又任何动作。
“真是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吗?你一个狱卒还能被囚犯威胁?想想我都替你丢脸,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弄死不就行了?”秦同甫幽幽地说道。
他原本瞧着墨谦霜有几分姿色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他那一双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嫁入了祁王府,如今长女乐珊已然是侧妃,秦同甫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他心疼小女儿乐瑶,说起来该是乐瑶的容貌更出众,而她们二人是一同进入祁王府的,怎么乐珊都已经是侧妃了,而乐瑶还只是个侍妾,再一想到还有个穆夏涵,秦同甫心中也是不爽。
如今好了,穆夏涵死了,墨谦霜又入了狱,至少现在他的一双女儿的恩宠不会有人瓜分了。
“大人,不行的!”由于时间紧凑,王齐心中十分慌张,连语速都加快了,“这个案子祁王还未过堂审讯啊,咱们就这样弄死了墨谦霜,怕要遭殃啊!”
秦同甫一听这话,头都大了,不由得骂了一句,“特么的,祁王好好地管着他军中之事就好了,插手清河衙门的事情做什么!”
王齐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是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
却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王齐眼尖,一见来人便吓得哆嗦起来,秦同甫见状,十分不悦地吼道:“犯什么毛病啊!”
“大人,林副将来了!”王齐急忙低下头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秦同甫一听,脸色一变,见林震离他们越来越近,可他到底在官场之中浸淫多年,懂得掩饰自己心中的慌张,他正了正脸色,见林震已然踏入堂中,便作揖道:“林副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震亦是回礼道:“秦大人,祁王有令,提审墨谦霜。”
“啊!”王齐一听这话,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墨谦霜刚说要见祁王,祁王便来提审墨谦霜,这也太巧了吧。
堂中寂静,王齐的惊呼声显得异常突兀,秦同甫偏过头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齐一见,吓得急忙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秦同甫微一摇头,随后转过头来,问道:“林副将,墨谦霜一案本该由清河衙门负责审讯,如今祁王说要提审犯人,是不是有些不合法制?”
法制,在规矩之上,即便祁王贵为王爷也要遵守法制吧。秦同甫此言是对祁王的提醒也是对与林震的震慑。
林震握着佩剑,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这句话所吓到,他继续说道:“此事关乎祁王府的名誉,我想秦大人是个聪明人。”
此话一出,秦同甫微微一愣,却是立即朝着王齐挥挥手,下令道:“去请霜夫人。”
昨夜,祁王并未定谦霜的罪,而是将她暂时收押,所以此时谦霜的身份仍是祁王的侍妾。
王齐一听,急忙一溜烟地冲向清河大牢,边跑心中却也松了一口气,墨谦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都与他无关,只要不要拖累他就好。
而在大牢之中,谦霜斜靠在石墙边,看着面前的一群小老鼠饱餐了一顿,心里很是郁闷,但一方面她心里也没有底,方才她那般威胁狱卒,不知可否起了作用,若是祁王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呢,那么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正想着,谦霜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远处传来。太好了,事情有转机!她有些兴奋地撑地而起,也不顾因为许久未进餐而产生的那股眩晕感,急切地趴在铁栏旁眼巴巴地朝前望去。
第四十三章 湛露出事了()
只见狱卒王齐急忙冲了过来,打开牢门,随后朝着她急切道:“霜夫人,祁王有请!”
听到这话,谦霜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要见她的人是祁王,并非秦同甫。
“夫人,快随小人前往大堂吧,祁王派了林副将前来接你。”王齐弓着身子,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谦霜点点头,提着裙摆便朝着大堂疾步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急切之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但她明白自己只要一见到祁王,所有的话都能说出清楚了。
大堂之中,林震握着佩剑,望着后院,秦同甫站在一旁,暗中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将领,见他一脸平静地望着后院,秦同甫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原想从林震口中撬出一些值钱的消息,可如今一见他这个消息,秦同甫觉得自己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大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谦霜由王齐指引着,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霜夫人,请!”林震微微一笑,行礼道,随后便指了指门外。
谦霜探了探身子,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有劳林副将了!”事情紧急,她急忙朝着马车跑去。
秦同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发呆,墨谦霜她明明关在牢中一个晚上,衣上却仍是纤尘不染,一张倾国的容颜居然仍似出水芙蓉般动人。红颜倾国,他盯着谦霜的背影看去,心里居然有些痒痒的。
而站在一旁林震正要转身告辞,却见他直勾勾地望着谦霜离去的背影,眼眸突然一沉,低低地咳了一声。秦同甫被这一声咳嗽吓了一跳,急忙调整了神情,转过身来。
“有劳秦大人了,末将告辞!”林震语气冰冷地行礼道,随后转身抬脚就走。
“林副将慢……”秦同甫话还未说完,一个“走”字还未说出口,便见林震已然走到了大门口,“什么东西。”他朝着林震的背影低低地骂了一声。
林震刚踏出大门,见谦霜并不是在车厢内,而是一脸急切地站在马车旁。
“霜夫人?”林震不解地开口问道,“为何不上马车?”
“林副将,王爷现在身在何处?”谦霜见他走了过来,便匆忙问道。
“王爷现在军营之中。”林震心中有些疑惑。
“林副将,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谦霜不安地拽着衣袖,眼底写满了惊慌。
“夫人请讲!”林震道。
“帮我找一个人,我的侍女,湛露。”谦霜急切地说道,昨夜因为后厨未将晚饭送至流霜阁之中,湛露才打算其拿去后厨查看,可那一去许久未见她回来,只是谦霜想要证实一件事,那便是到底是谁引她去往假山处。
她的心中仍然不相信此事会是湛露陷害于她,那么如果不是湛露陷害她,而此时此刻若是让旁人知晓她要去见祁王,湛露一定会有危险。
在这个圈套之中,她是被陷害的目标,而湛露就是一枚棋子,眼下她渐渐脱离了危险,对于那些人来说湛露这个棋子已经没有作用了,无用的棋子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弃子。
“昨夜王爷已经下令守卫严加看守王府四周,那么湛露就一定还在王府之中。”谦霜解开绑在马匹身上的绳索,握紧了缰绳,踩着马镫,跃上了马背,朝着林震一抱拳,“有劳林副将了!”
林震点点头,“请霜夫人放心,末将一定会找到湛露姑娘的。”语罢,他解下了腰间的令牌,递给谦霜,“军营驻扎在清河城东面的城郊,夫人,一切小心!”
谦霜感激地朝他点点头,随后一挥鞭子,快马加鞭地朝着城郊跑去。
林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钦佩,他甚少这样钦佩过一个人,谦霜算是其中一个,自第一次见到她,他便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隐忍般的坚强,而这样的坚强本不该是她这个出身世族的女子身上该有的。
林震也不该怠慢,急忙寻来一匹马匹,朝着祁王府赶去。
谦霜拼命挥动着鞭子,心中甚是着急,又因为自昨晚开始就没有用过餐了,如今更是感到头疼欲裂,只是她迫切想要见到祁王,想要告诉他自己昨夜所发现的一切。
好在祁王府的骏马都是训练良好的千里马,不一会儿谦霜便赶到了军营。
自军营之中传来了阵阵响彻云天的训练声音,谦霜暗暗呼了一口气,却仍是快马加鞭地进入军营。
“什么人!”见一个女子骑马闯入,守卫急忙将她拦下,已然抽出了腰上的佩剑。
谦霜一时慌张,却是冷静地拉紧了缰绳,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令牌,伸到守卫的面前。
守卫一见那令牌,急忙收回佩剑,退至左右,给谦霜让了一条道。
“劳烦问一句,”谦霜俯下身去,急切道,“王爷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守卫微微一愣,还从未有女子前来军营中找王爷,可又见她一脸匆忙的样子,便急忙指了指前方一个大帐,“王爷在大帐之中。”
“多谢守卫大哥!”谦霜道了一声谢后,便急忙朝着大帐赶去。
行至大帐前,谦霜急忙下马,却见大帐四周无人,她心中急切,想要闯入却又担心不符合礼制,只得焦急地在大帐外徘徊,可是她越走心里越慌,只好鼓足勇气,高声道:“王爷,谦霜有事求见!”
可如此喊了三四遍,并未见帐中有人回应,谦霜紧张得心直跳,手脚也愈加冰凉了。
“王爷,那我进来了!”谦霜实在是等不及了,便一掀帐帘走了进去。
然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大帐之中竟然空无一人,谦霜有些失落亦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想见到祁王,却又害怕见到他,这是一个矛盾的心理,见到他便能将昨晚的发现悉数告诉他,可若真的见到他了又该如何开这个口。
谦霜看了看四周,只见帐中摆了几张矮桌和木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炭盆,炭盆之中还熊熊燃烧着木炭,想必祁王是才离开不久。谦霜寻了一方木椅坐下,耐心等着祁王回来。
然而左等右等都未见祁王的踪影,谦霜不敢随意走动,只好继续耐着性子等着,然而帐中点着炭盆,实在是太暖和了,谦霜不由得呵欠连天,转眼再一见眼前的软榻上放着一方薄毯,而她经过一夜折腾实在是太困了,但想到自己是要等祁王回来的,实在是不能睡啊。
谦霜瞪了眼睛,使劲捏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闭眼,可是睡意一阵一阵地朝她袭来,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双脚也不知道为何不听使唤了,慢慢地就挪到了软榻旁。
她刚一躺下,便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在榻上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谦霜抖了抖薄毯,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住了,随后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睡,得睡,赶紧睡,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和祁王说清楚,谦霜刚一想完,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了一阵沉稳地脚步声,祁王刚一掀开帐帘,便见软榻上有一个人躺着,他眼眸一沉,一抬手,制止了身后一行人的脚步,随后低声说道:“本王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军情一事,稍后再议。”
身后的承影一听,有些奇怪,祁王很少在商议事情之时提出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到,昨夜祁王府出了一个大案子,祁王估摸着也是一夜没有睡好,“末将领命!”承影说罢,便领着众人离去。
祁王见众人已经离去,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中温暖安静,谦霜在床榻上睡得十分安稳,祁王见状,冷峻刚毅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好似温和又好似难以言状的表情,他缓缓走上前去,望着床榻上的女子,见她双眼紧闭,红唇抿着,薄毯裹着她曼妙的身材,而她的双手正紧紧的拽着薄毯。
望着熟睡的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