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奈何紧张兮兮地在一旁看了将近一分钟,却仍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就在这时,程关一个不留神,被绑匪一拳打倒在地。程观宁见状,顿时心头一紧,两条腿不自觉地就动了起来。更叫她心惊肉跳的是,几乎同一时刻,她竟清楚地瞧见,绑匪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闪着冷光的短刀!
毋庸置疑,他这是要拿刀去捅程关!而后者,此刻正踉跄着意图站起,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也根本就来不及转过身来防御!
此情此景下,程观宁的脑子几近一片空白。她顾不得多作思量,抬脚就朝着距离变短的两人冲了过去。
她也不晓得自个儿是哪儿来的勇气,敢用血肉之躯直接替程关挡下那一刀子。直到尖锐的痛处传至周身,她才忍不住痛呼出声,捂着瞬间冒出血来的伤口,趁着绑匪愣神的空当,使劲全力一脚踹了过去。
大约是没料到半路会突然杀出这么个程咬金,还能在被自己捅了一刀的情况下狠狠地攻击自己,绑匪一时不备,竟被程观宁踹得险些跌倒在地。偏生这个时候,这看似娇弱的女人还跟疯了似的,非但没有痛苦呻|吟,还咬着牙吼了傻眼的程关一句。
“别管我!先把他拿下!!!”
牛气冲天的应对力及忍耐力,令程关猝然还魂。
心爱的姑娘为他挡了一刀,她受伤了,她流血了!特么的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电光石火间,怒不可遏的程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着刚稳住身形的绑匪就是一顿狠揍。
面对突如其来的猛攻,落了下风的绑匪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到了程关的逆鳞。
哀兵必胜——这个词,自古以来就有着它的道理。
他伤了对手心尖上的女人,激得对手发了疯,恨不能当场就把他大卸八块。
果不其然,彻底爆发的程关用了不到五分钟的工夫,就将他揍得快要站不稳。但与此同时,程关自己也开始体力不支,却依然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摇摇晃晃的敌人。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雇佣的那些保镖总算找对了地方。他们一拥而上,随即就把绑匪给压制住了,见绑匪企图逃跑,他们赶忙把人团团围住,最后成功将其五花大绑。
而此时,程关已经在抖着手为程观宁叫救护车了。
在他疯狂地朝绑匪抡拳头的时候,他的女孩业已身不由己地瘫倒在墙边,动弹不得了。程关得了自由,心急如焚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她那被鲜血染红的腰腹,他只觉自个儿的心都在跟着滴血。
小丫头已经晕过去了,失去意识前,她强撑着三分清明,让他一定要把冬冬救出来,且不忘告诉他,楼下还有个被绑着又被下了药的许皓然。可程关哪里愿意把她丢下不管,一边连声答应着,一边轻拍她的脸,试图令她保持清醒。可惜,现实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心上人最终还是脑袋一歪,任他如何呼唤,都没再睁开双眼。
程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将怀中人一动不动的眼皮和血色渐失的脸庞看在眼里,他真怕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所幸他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出发前不光招来了保镖,还让秘书以最快的速度疏通了关系,提前联系了救护人员,以防不测。因此,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一辆已靠近近郊的救护车便呼啸而来,将昏迷不醒的程观宁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
绑匪那一刀捅得够狠,刀子径直戳进了程观宁的脾脏里,导致脾脏破裂大出血,听医生的意思,甚至已经危及了生命。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走廊里,程关魂不守舍。他摊开似乎依然在微微颤抖的手,看着手掌间的血渍,整个人不寒而栗。
身为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卑微——卑微地祈求着上天,求上天不要夺走程观宁的性命。
他又想起了那个害她至此的家伙——等候救护人员那会儿,他就为了打探出冬冬想下落,命保镖揭开了绑匪脸上的口罩并取下了其头上的帽子。
然后,他就惊呆了。
赫然入眼的,是一张不算熟悉却也认得的面孔。程关做梦也不会想到,精心策划了今天这一桩绑架案的,竟然会是这个男人!
他愤怒地质问对方,冬冬在哪里。无奈对方只不慌不忙地冲他笑了笑,任由他命人对自己动用私刑,也不曾张嘴说过半个字。
程关撬不开他的嘴,只好火烧眉毛顾眼前。一方面,他吩咐保镖将许皓然救下,连同负伤的程观宁一道送往医院,另一方面,他也报了警,将一切的罪魁祸首送去了该去的地方。最后,他让人通知了许正严,毕竟,眼下他可没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个估计是被注射了“春|药”的少年。
思及神志不清却欲|火|焚|身的许皓然,程关不难推断出他的“用处”——正因如此,他才对谋划了这一切的人恨到入骨。
如果不是程观宁尚生死未卜,叫人无法抽身,他都想冲到警察局,亲手将人打成残废了。
第79章 震惊()
不知在抢救室外等了多久; 程关没有等来医生的好消息; 倒是先见到了面不改色的许正严。男人一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算是难得对自个儿的儿子上了心。更叫人意外的是; 在确信许皓然已无大碍后,他还出现在了程观宁的手术室外。
“到底怎么回事?”
许正严没有想过; 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在这等情景下同程关碰面。不过; 现下也管不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尴尬关系了,未婚妻突遭不幸,他这个未婚夫还是要出面了解一下来龙去脉的。
心神不宁的程关抬眼看了他一小会儿,挪开视线,沉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冬冬被人绑架; 观宁应绑匪的要求,只身前往绑匪所在地; 发现许皓然被下了药绑在床上……绑匪大概是想让他们两个……发生关系。”
话音落下;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商场老手,许正严也难免愣了愣。
什么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将油然而生的心理活动压下; 张嘴平声问:“绑匪的身份?”
提出这个问题之前; 年过四十的男人业已迅速将各种可能性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对象。虽然他在生意场上树过不少敌手,但他压根就没公布过自己跟程观宁的婚约,他的对手们也就不可能获悉此事,继而对他的儿子以及未来的妻子下手; 妄图制造一出继母和继子之间的丑|闻。所以,这世上理当不会有谁,针对自家来这么一手。换言之,绑匪的目标,或许只是程观宁?而他的儿子,才是个被牺牲的配角?
面对许正严的疑问,程关沉默不语。就在这时,抢救室大门上方的灯忽然暗了,无意间瞥见这一幕,程关自是毫不犹豫地忽略了来人的提问,忙不迭站起身来,快步迈向了那扇冰冷的大门。
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究是等来了一个谢天谢地的好消息——鉴于伤者送医及时,尽管失血过多,但一条命好歹是捡回来了。
紧接着,程关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出来的程观宁。见她脸色惨白、不省人事,他才放松一些的心再一次被揪紧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昏睡的容颜,就这么一路跟着医护人员去了病房,全然将许正严抛在了脑后。
不惑之年的男人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就自个儿停了下来。他定定地望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面上喜怒难辨。
无论对方是何方神圣,既然敢动他的人,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是日,许正严面色不霁地离开。第二天,程观宁在一片静谧中醒来。
淡淡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帘播撒进来,窗外还依稀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仿佛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夏日的清晨。然而,睁开双眼后没多久,程观宁就清楚地意识到,她的日子已经不再平静。
许是心里头惦记着冬冬的缘故,她才昏迷了一晚,潜意识里就逼着自己醒了过来。清醒后的女孩首先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包在掌心里,她吃力地转动脖颈,随即目睹了一只黑乎乎的脑袋。
不用细看,她便能够推断,趴在她床头陪了她一整夜的,是那个不惜一切赶来救她、帮她的男人。
如果不是急着想要了解儿子的安危,她必定不忍心吵醒身边的男人,可惜,冬冬还生死未卜,她只能动了动左手,成功惊醒了一夜浅眠的男人。
“观宁?你醒了?!”
借着并不微弱的晨光,程观宁看清了男人惊喜的表情——以及已经冒出胡茬的下巴。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喜出望外地对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在程关的帮助下小口小口地抿了些温水,程观宁便迫不及待地扯扯他的衣袖,问他有没有找到冬冬。
男人欣喜的脸色立马就晴转多云。
“你别急,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和审问了,很快就会有冬冬的消息的。”可他也只能姑且这样安抚她,生怕她一个激动就要带着重伤出院找人。
果然不出所料,一听孩子还没找着,程观宁眼眶都红了。
“怎么会问不出冬冬的下落呢?人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是啊,在她看来,如今是法治社会,既然绑匪已然落网,又牵扯到人质的安全,警方应当马上就能令他老实交代,然后救出被他绑走的孩子才对。
于是,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个绑匪是谁?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面对昨天才刚被人问过的问题,程关又一次沉默了。过了有一会儿,他才在程观宁焦急的催促下,注视着她的眼睛,关照她听了答案后先不要激动。
“是那个陈雨生。”见姑娘急急颔首,他也不再迟疑,这就简单直白地道出了绑匪的姓名。
程观宁怔住了。
“怎么会是他?!”随后,她就完全忘记了方才答应过程关的话,忍不住失声叫嚷起来。
诚然,打死她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见义勇为、时常和颜悦色的年轻男子——她妈妈老同学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儿来!但是,为什么?!她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害她和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姐姐,姐姐同样跟他素不相识……
思及此,程观宁蓦地一愣。
难不成……姐姐生前是认识他的?可即便如此,凭着姐姐的为人处世,又怎么可能得罪他,使他恨姐姐恨到下那样的毒手?
弹指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程观宁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程关见她精神状态不对劲,以为她只是太惊讶以及太担心冬冬是否安好,连忙出言宽慰。
“我知道你急,可是,你现在还受着伤,昨天刚抢救过来。你听我的,先好好养伤,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冬冬找回来,好吗?”
男人急切的话语唤回了程观宁的些许神智。恍惚间,她眸光一转,对上他充满忧虑甚至是恳求的目光,终是点下了头。
程关松了口气,岂料刚松完这口气,他的胳膊就被小丫头一把抓住了。
“我能见见他吗?”
程关当然反对:“不能。”
眼瞅着程观宁就要张嘴反驳,他又抢先一步道:“我会亲自去见他的,不管用上什么手段,我绝对会让他开口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你不安分的话,我就没法定下心来帮你办事,明白吗?”
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态度又相当之坚决,程观宁不好再犟头倔脑的,只能暂时将此事托付与他。
扶着虚弱无力的心上人躺下,程关找来医生检查她的身体情况,全程认真陪同、仔细旁听,等到该确认的事都确认完了,他才坐回到她的床边,叮嘱她快些休息。
“等你睡着了,我就去见陈雨生。”他还温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很明显,是在暗示她快点合眼、别再操心。
程观宁没法子,只能乖乖闭上眼睛,抓紧时间睡觉。
得亏她的身子确实够虚,加上医生给她用的药里头多少有些止痛镇静的成分,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小丫头听话了,程关原本柔和的眉宇却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他在医院安排了几名保镖轮流负责程观宁的安全,又找了两名经验丰富、工作负责的护工照顾她,完了还不觉着放心,干脆打了个电话给姜琳琳,将程观宁负伤的事情告知与她,最后才冷着脸去了警|察局。
在那里,他见到了被铐着手铐的陈雨生。
从前途大好的年轻医生沦为人人唾弃的阶下囚,陈雨生的心态好像还挺不错。见到仅有数面之缘却亲手将他送进局子的程关,他既不愤怒也不慌张,只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毫不躲闪地与来人对视。
“你把冬冬藏哪儿去了?早点交代,少吃些苦。”
程关开门见山的问话令陈雨生哑然失笑。
“警|察都问不出来的事,你觉得凭你就能搞定?”
程关眸色一寒,微微前倾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眉眼。
“你是不是蠢?既然我有办法在你受审期间见到你,就有更多的手段让你在里头生不如死。”
陈雨生从未见过程关如此阴狠的模样——每回看见他的时候,他都是在程观宁身边,所以总是温柔而和善的。
他不由感到有点好笑:这姐妹俩,男人缘倒是不错,都有富二代打心眼里爱着她们。
只可惜……
他不加掩饰地勾起嘴角,后背亦是离开了椅背。
“你可以试试看,看看我要是不肯张开我这张嘴,你们还怎么找到你们的心肝宝贝。”
第80章 惊怒()
陈雨生的话成功激怒了程关。
好在程关是个沉得住气的; 他牵了牵嘴角; 阴沉沉地对着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不甘示弱道:“那就试试; 你扛不扛得住吧。”
陈雨生也笑。
看来,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