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御希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慕容桦,罗茗娇曾是别人的女人,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突然心里一阵烦躁,视线不经意见扫出窗外,看到远处,有几辆汽车停在那里,想到被自己打败的某人,心情又好了起来,他甚至指着外面,那看上去不过黑豆大小的汽车说道:“茗娇,有朋友来送我们。”
罗茗娇闻言手下一顿,她没有抬头,她不希望父亲也陷入危机。
“不打个招呼吗?”慕容桦说道:“哦!对了,太远了,听不到。”就算离得近,飞机机舱封门,也听不到啊!~
罗茗娇抿紧嘴巴,微微蹙起眉头,不愿意接慕容桦的话茬。
“不过,他好像也没能耐送你。”慕容桦自言自语,甚至颇有兴致的冲漂亮的乘机服务小姐说道:“帮我来两份简餐。”这是慕容桦的私人飞机,所准备的食物,自然都是合着慕容桦的口味。
至于罗茗娇,慕容桦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恼怒,他对罗茗娇用的耐心,已经大过了前世对所有女人加起来还要多,到了此刻,他有些明白了,女人果然不能惯。
越纵着越不知深浅。
以前,慕容桦想用柔情打动罗茗娇,可是现在,今天为了带走罗茗娇,慕容桦已经将他维护的好形象给破坏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伪装了。
反正凭现在的覃君尚,想要从他手里夺走罗茗娇,那也绝无可能。
尤其是,如今的罗茗娇没了前事的记忆,也不知道覃君尚是谁。
提起覃君尚,慕容桦突然来了兴致,笑着说道:“茗娇,想知道是谁来送我们吗?”
说着话,他好心情的将服务小姐送过来的餐盘,往里挪了挪,腾出更大的地方,方便服务人员继续摆菜。虽说是简餐,到了慕容桦的桌面上,却一点不简单,晶莹的琉璃餐盘,小巧而精致,一上桌便摆了七八个,个个菜色精致。
翠绿的玉石雕刻出来的碗上,还镶着黄金的边儿。
尤其是筷子,手柄上雕着蜿蜒的龙,虽然筷子纤细,却一点不阻碍它的威武。
放在罗茗娇身前的碗筷,也是碧玉的碗,黄金做的筷子,但仔细看会发现,无论是碗还是筷子,上面的雕刻都变成了凤。
如此奢华,还带着股子浓浓的土豪气,可放在一看就品味不凡的慕容桦身前,却并没有突兀或者怪异的感觉。
这些,罗茗娇都没有注意,她在想慕容桦的话,谁来送她?听语气应该不是父亲,那会是谁?
罗茗娇心跳的砰砰响,她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慌,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东西,陷入了危机。
“是你儿子的父亲!”慕容桦突然冷哼一声,沉声说道,那声音好似来自地狱深处,别说坐在对面的罗茗娇,就是在旁服侍的女子也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有点想逃。
“啪嗒~”罗茗娇舀在勺子里的酸奶掉落了下去,她的手有些微颤。
罗御希眼睛一亮,低低的叫了声‘爸爸!’
小家伙的声音,明显带着高兴,可他的高兴是那么渺小,在触到对面那人冷冽的视线后,快速的萎缩了下去。
……你儿子的父亲……
是那个人,那个她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罗茗娇微愣之后,下意识的侧头看向窗外,随着飞机的缓缓前行,她果然看到了平坦的空地上,有几个小小的黑点。
那是汽车,那里面坐着罗御希的爸爸,她的丈夫?
罗茗娇的所有反应都是出于本能,甚至快过她的思绪,她如此直接的反应落在慕容桦眼里,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慕容桦原本带着几分嘲讽的神色,瞬间被黑雾弥漫。
“啪!”的一声,雕龙的金镶玉筷子被拍在桌上,惊了罗茗娇一跳,罗御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了水汽,小嘴儿抿着,随时要哭的样子。
“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草包,就那么值得你牵肠挂肚?”慕容桦的声音沉如死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死气。
听了这话,罗茗娇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抬头对上慕容桦的眼睛,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
虽然脑中没有任何丈夫的影子,但这句话,却让罗茗娇心头大震,她脸色发白,本能告诉她,那个人遭遇了不测。
突然,脑中闪过一柄大刀,快速砍下,有东西随着溅起来的血,掉落在地……
血、好多血!
“啊!”一声闷喊,罗茗娇突然抬头抓住了脑袋,双眼紧闭,死死的摁压着脑袋,好痛……
“妈妈、妈妈……”罗御希吓坏了,他紧紧抓着罗茗娇的衣服,抬头看向一脸痛苦的妈妈,眼睛里的眼泪摇摇欲坠,却愣是睁大了眼睛,没有哭出声,只一遍一遍的喊妈妈。
见此情形,慕容桦也是心头一惊,他快速站起来,想将碍眼的罗御希从罗茗娇怀里架出来,原本多容易的事儿,可抓住罗御希,却发现,竟然提不动。
这才发现,罗茗娇一只手还紧紧圈着罗御希的小身板。
见此情形,慕容桦脸色一黑,他觉得罗茗娇在装,他被耍了,慕容桦黑着脸退回去坐下,冷着脸看着罗茗娇、演戏。
而此刻的罗茗娇,只觉得脑袋里有千万根又长又粗的针穿梭来去,扎着她的脑仁、血肉,那一闪而过的满目血色,正顺着针扎出来的孔洞,慢慢的注满整个脑海。
终于,她受不了那巨大的痛楚与煎熬,陷入了黑暗。
第392章【似曾相识】()
罗御希感觉到妈妈不对劲,因害怕紧绷起来的情绪,终是没有压制住,可怜巴巴的搂着妈妈的脖子,哭着一声声呼唤着:“妈妈、妈妈……”
可是罗茗娇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容桦心中怨怒,通过他那双深邃的眼看着罗茗娇,发现罗茗娇的情况不像假装时,心底一空,豁然站起,神色间的焦急迅速压制了一切情绪,可在他抬脚时,却又生生止步。
只站在那里,看着罗茗娇,看着罗茗娇怀里的孽种,眼底刚刚升起的担忧淡了下去。
片刻后,他快速转身,离开了座位。
留下一帮属下面面相觑,他们这位个性古怪的头儿,费尽心机的将人劫来,就这样、走了?不管了?
刚这么想,就见走到门口的慕容桦突然顿住脚,没有回头,沉声说道:“医生!”只两个字,便有人明白了慕容桦的意思,王斯彦好歹也跟了慕容桦一段时间了,他立马应声:“是!”
慕容桦这才迈着步子快速走了出去。
看着慕容桦去了令一个机舱,王斯彦暗暗抹了一把汗,赶紧招呼随行医生,帮罗茗娇看情况。
罗御希死死抓着罗茗娇的衣服不松手,这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医生的救治,对此,王斯彦急的脑门上都快冒出火来了。他感觉的到,慕容桦很不喜欢这个小孩儿。
要是这孩子继续哭闹、妨碍救治罗茗娇,惹恼了慕容桦,他真不敢想象,慕容桦会做出什么来。
医生没办法向王斯彦求救,王斯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罗茗娇,低声道:“给打一针。”晕过去总比丢了命强。
、、、、、、
私人机场。
覃君尚的车子到了,远远的看到飞机起飞。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这样的好天气,却让让人心里发凉。
他终归是没能拦住罗茗娇被带走。
“君尚,怎么办?茗娇和希希、茗娇和希希……”罗长生急的眼睛都红了。
此刻他的心里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就不该留罗茗娇和希希两个人在家里,要是他在家里,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慕容桦将人带走。
要是……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此刻的罗长生肠子都快悔青了。
覃君尚没有回答,他沉默了几息后,突然说道:“回京都。”
罗长生闻言一愣,司机却领会了覃君尚的意思。
正在这时,远处有飞机缓缓降落,片刻后,覃君尚被抬上了飞机,看到这一幕的罗长生脸色发白,盯着覃君尚的腿半天反应不过来。
“君上,慕容桦会回京都吗?”说话的人是三少,没了往日的调侃,多了几分慎重。
这一声惊到了罗长生,罗长生收回视线,浑身紧绷着看着覃君尚,他也想知道,他们此刻乘坐的飞机飞往京都,慕容桦会带罗茗娇去哪里?
覃君尚没有回答,就在三少和罗长生都以为覃君尚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会!”
会的,要是以前,或许慕容桦会带着罗茗娇远远的避开他。
可是现在,不会了。
因为慕容桦捏住了覃君尚的软肋,慕容桦利用这个软肋,捏住了覃君尚的命脉,这种事,一旦尝试了、成功了,短时间内,便会百试百灵。
况且,京都才是慕容家的根基所在,既然覃君尚知道人在慕容桦手里,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覃君尚猜测,恐怕在慕容桦看来,他已经稳稳的站在了赢家的立场上,对于覃君尚这个差点连命都丢掉的失败者,慕容桦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三少闻言,皱起了眉,没在说话。
罗长生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绷直的身板挺的更直了。
女儿和外孙被带去了京都,京都,他们也正在赶往京都,既然覃君尚这么框定,那女儿和外孙肯定有救了。罗长生想到此,心里激动,好像只要飞机一落地,便能见到罗茗娇,一激动差点落下泪来。
或许受到之前不信任的影响,罗长生再见覃君尚后,对覃君尚总带着几分愧意,有了愧意,便少了警惕,多了信任,一想到女儿回归后,罗长生越发迫切。
视线落在覃君尚的腿上时,罗长生的神色顿了顿,轻声道:“君尚,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个脉。”
罗长生非常庆幸,庆幸自己还有点用,说出话来,也抱着极大的信心。哪怕是罗茗娇没有记忆,罗长生也不想让女儿看到覃君尚坐在轮椅里。
罗长生突然冒出来的话,把三少惊的一愣,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露喜色,有些激动的看向覃君尚。
覃君尚沉默了几息后,做出了反应,他缓缓的抬起了手。
往日在宝鼎华府的时候,覃君尚时常去找罗茗娇,见过罗茗娇和罗长生鼓捣那些药物,也见过罗茗娇给姚桂兰扎针。有时候,华夏数千年来,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其效果是非常出乎人预料的。
况且,覃君尚想要站起来,便不会错过任何能站起来的机会。
、、、、、、
罗茗娇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下了飞机,躺在床上。
突然睁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几息间思绪回笼,想起自己和儿子被带上了飞机,罗茗娇瞬间变了脸色,她猛然坐起,起的太猛,脑仁一阵发晕。
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快速的左右环顾,寻找罗御希。
可是宽大的床上,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罗御希的小身影。
……自己被囚禁,儿子作为筹码来压制着她……
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意识,熟悉的让罗茗娇恐惧,她心中警铃大震,快速掀开被子、想下床,可是脚刚沾上地,又是一阵眩晕,差点没一头又载进大床里。
“夫人,您醒了?”突然,门被推开,进来个端着盘子的年轻女子。
“希希呢?”罗茗娇看到来人,紧着问道。
女子闻言似乎没听明白罗茗娇的意思,想了想才说:“夫人,先生让我送了您喜欢喝的莲子羹,您肯定饿了,喝点儿吧!”女子虽然说了话,却答非所问。
第393章【腐骨之痛】()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子,而面对这一切之前,罗茗娇刚刚经历了一场虏劫,身边还少了儿子,这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罗茗娇实在没法儿放下心来。
就连女子脸上的笑,在罗茗娇眼里,都变的虚伪冰冷。
“希希呢?希希在哪里?”罗茗娇有些烦躁,扶着床站了起来。
将将站起来时,脑袋里又是一阵眩晕,硬是睁着眼睛撑住了。
女子被罗茗娇的语气、神色,以及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跑过去扶罗茗娇,罗茗娇想躲开,却头脑发晕,身体打漂儿,稍微一躲,直接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夫人,您怎么了?”女子紧张的说:“夫人,我、我去叫医生。”
话毕,女子匆匆往门口走去,罗茗娇感觉意识有点模糊,看女子的背影都是虚晃的,她知道此刻自己的情况很糟糕,随时会失去意识,可是希希在哪里?希希没有有出事?有没有害怕?她想知道,她想见希希,她不能晕。
张嘴想喊,却有气无力,发出的声音弱的几乎可以忽略。
眼看着女子已经走到了门口,罗茗娇突然抬手,扫落了女子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盘。
只听‘砰’的两声脆响,盘子和碗都落了地,响动惊到了将要出门的女子。
女子身形一顿,匆匆折了回来,急着问:“夫人,您有没有伤到?”女子想过去扶人,对上罗茗娇的视线时,被罗茗娇眼中的锐利惊到,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希希呢?我的、儿子呢?他在、哪里?……”为了不晕到,罗茗娇强撑着眼皮,紧紧攥着手。
女子被罗茗娇眼中的悲愤一惊,下意识的又退了两步,她当然知道罗茗娇在问什么,可是、可是那个小娃娃被带走了,老大还说,不让提,她要怎么回答?
罗茗娇强撑着精神,终因吼了一嗓子,耗去了仅剩的气力,摇晃着倒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凌晨,屋里光线很暗。
罗茗娇的精神头,比之前好了很多,她撑着身体缓缓起身,沉着脸低头看了看,还好,身上的家居服挺齐整,她默默的下了床,缓了缓神儿,才慢慢的走向门口。
罗茗娇知道,是前阵子流产,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惊一吓的,身体好似被抽去了精气神,才会如此表现。
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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