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你二哥这个人心里有杆称,谁都左右不了。要是他愿意,你不用说,他就会去。他要是不乐意,别说你这个妹妹了,他爹拿着鞭子抽他,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大哥失踪多年,他娘拦着,他不也读了军医大?他就有个军人梦,报效国家之类的念头,就没有断过。这事儿,不怨你!”
乔小贝心里的弦被拨了一下,铮铮作响。
乔小贝把手里那封小崔护士的信展开,递给何甜甜。
何甜甜先是一怔,然后接了过来,默默的看完,就笑了。
“小护士还有空给你写信八卦,应该是不忙吧!那就好,他好就好!”
乔小贝挨着何甜甜坐下,靠着何甜甜瘦弱的肩膀,幽幽的说道,“二嫂,你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只要他好,就是晴天,就能不管不顾?”
何甜甜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拍了拍乔小贝的手,笑道,“以前我不懂,可在乔家村这段时间,我懂了!男人,都是孩子!放他们去玩儿,玩够了就回来了。你二哥是个聪明的人,总把我和孩子安置得妥妥的。我笨,就听他的安排,哪儿都不去,带好孩子,让他放心就好!他做的是大事,都是为了我和孩子们好,我对他最好的支持,就是,听话!”
乔小贝听着何甜甜的傻话,突然热泪盈眶。
原来,傻的,是自己。
自己一刀刀的往王国栋心口插刀子,除了当时痛快了,发泄了,事后呢?除了让王国栋为她担惊受怕,处处拖他的后腿,还有什么?
何甜甜眼里仿佛没有乔小贝,继续说着,“你二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曼曼还没有出生,你二哥带着我做完产检就给我爹娘去了信,请我爹给孩子取名字。我爹说叫曼曼,孩子一出生,上户口的时候,孩子就叫何曼曼。他说什么,我就信他!”
乔小贝点点头。
是啊!那个傻子也从来不对她说谎!
明明可以糊弄过去,偏偏瞎说什么大实话!让她心里堵得慌。
所以,她是不是也该信他一回,等着他回来追她?
所以,她是不是该好好的听他的安排,好好的照顾自己?
这是不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二嫂,我哪儿有地址,你要不要给二哥写信?”
何甜甜摇摇头,“我就当不知道吧!我怕你二哥操心。”
乔小贝点点头,“成!二嫂有啥事,给我打个招呼,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何甜甜就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啊!天赐的功课,我就交给你了啊!我好歹也是读了几年书的,怎么一个小学生的功课,我硬是辅导不来了!你今天不提,我也要麻烦到你头上的!”
乔小贝一愣,还是领下这个差事。
门外,乔仁寿听着两个孩子话家常,笑着摇摇头。
他说呢!怎么小贝回来三天也不过来玩儿,原来是这个原因。
现在,心结解开了吧!
乔仁寿摇摇头,对着马金凤喊道,“孩子他娘,晚上做点酸菜面块,留小贝吃饭!”
马金凤摇摇头,“你这老头子,家里又不是没粮食,吃什么不好,吃酸菜面块。”
乔仁寿瞪大眼睛,对马金凤吼道,“你这老婆子懂什么?咱们家小贝就好这一口!又不是外人,咱们自家人吃饭,就要吃个自己喜欢,吃个舒心。”
乔小贝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笑了,推开门对着外面喊道,“二叔娘别忙了!晚上到我家吃饭去!我做酸菜面块待你!”
乔仁寿挑了挑眉,“哟!现在到我家饭都不吃一口了,跟二叔生份了啊!”
乔小贝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娘一早就揉了一盆面,没得浪费了!”
乔仁寿挥挥手,“你家里的面揉多了就蒸馒头去,我说了给你做酸菜面块就做酸菜面块。”
乔小贝看着乔仁寿那副我有钱就是任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成成成!晚上在你家吃酸菜面块,明天早上给你烙韭菜饼子……”
乔仁寿一挑眉,“哟!酸菜面块换韭菜饼子,这生意,是我赚了啊!”
乔小贝挽住乔仁寿的手臂,笑道,“一家人,哪有赚的亏的,瞧瞧二叔这话,我就不爱听!”
马金凤看了一眼亲亲热热的两叔侄,摇了摇头,准备去做酸菜面块去了。
何甜甜在房间里面喊道,“娘,给我打盆热水,曼曼又拉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转了弯。
等到两人收拾完何曼曼,厨房里面已经揉好了面。
乔小贝洗着手,对着马金凤笑道,“这小丫头好像挺娇气!”
马金凤点点头,就开始念叨起了何曼曼。
看着马金凤笑出褶子的脸,听着马金凤嘴里的抱怨话,乔小贝就笑了。
所谓甜蜜的负担,不外如是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都是矫情惹的祸(一万点击、五千收联合特约加更)()
乔小贝在乔仁寿家吃了一顿酸菜面块,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拿乔仁寿家当自己家的状态。【零↑九△小↓說△網】
何甜甜的一席话,让乔小贝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直到这个时候,乔小贝才有勇气踏上王家寨子。
她到不是要去看王家人,而是去探望乔春兰。
乔小贝拎着韭菜饼子一步步的朝陈家走去,才到半山腰,乔春兰就迎了上来。
看见乔春兰,乔小贝的眼神闪了闪。
乔春兰却毫不知情的跑了过来,挽住乔小贝,笑道,“听说小姑姑回来了,我就盼着你来!本来该是我来看你的,可是拖着两个臭小子,实在是挪不开脚!”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脑袋,“谁叫你那么早就结婚生子的,现在后悔不?”
乔春兰摇摇头,“我干嘛后悔,早插秧,早打谷,早生孩子早享福。再说了,我娘那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拖下去,该把我卖了给小四换聘礼了。”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就算以后陈大奎做了什么错事,或者对不起你,你也不后悔?”
乔春兰挽着乔小贝的手紧了紧,“小姑姑,大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乔小贝回答呢!乔春兰又继续絮叨起来,“那天他把津贴都打过来,还把冬装都寄回来,我就知道他要去南边打仗了。小姑姑刚从南边回来,大奎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乔春兰倒先哭了起来。
乔小贝看着乔春兰这样子,突然觉得陈大奎也没有那么混蛋了!
拍了拍乔春兰的肩膀,乔小贝叹了一口气,“才嫁给他几天啊!眼里就只有他了?我还没说他半句话呢,你就能哭起来。要是真说了什么,你不得跟我急?一个月前,他到部队报道的时候,看到一眼,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好着呢!还做着光耀门楣,封妻荫子的美梦呢!”
乔春兰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说道,“谁求他光耀门楣,封妻荫子了?”
乔小贝点点头,“那是,我们春兰有本事,什么自己挣不来!”
乔春兰想了想,对乔小贝说道,“小姑姑,爹娘年纪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提这茬,我一个人知道就成了!”
乔小贝挑了挑眉,“他招呼都不打就去打仗去了,你还给他藏着掖着?”
乔春兰苦笑了一下,“要不然呢?任他气死爹娘?”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的手,“那你现在后悔吗?”
乔春兰摇摇头,“端着别人的碗,就要受别人管。拿着部队的津贴,人家叫他去打仗,他能不去?打仗也不说一声,我好带陈冰和陈寒照张照片给他带去啊!孩子都一岁了,他还没见过呢!……”
耳边响着乔春兰的絮叨,全是那些想和陈大奎一起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满满都是遗憾,也是爱!
被迫塞了一嘴狗粮,乔小贝只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也来错了。
乔小贝无奈的拍了拍乔春兰,止住了乔春兰满口的陈大奎,“成了,要到家了,不想要你公公婆婆知道,就闭紧嘴巴,改天再说吧!”
乔春兰赶紧闭上了嘴,挽着乔小贝往家里走。
赖英和陈刚一人牵着一个孩子,正在练习走路呢!
看到乔小贝来了,赖英和陈刚赶紧抱起孩子跟乔小贝打招呼。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乔小贝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
乔小贝把一篮子韭菜饼子递给赖英,接过赖英怀里不认人的小家伙,逗弄起来。
才逗弄了几分钟,从小家伙的开裆裤里迸出一股热流,悉数撒在乔小贝的裤子上。
大冬天的,这股有味道的热流马上就变冷了,湿答答的裤子贴着乔小贝的腿,真是难受死了。
乔春兰笑着把小家伙抱了过去,去自己的衣柜里面给乔小贝找裤子。
乔小贝换上裤子才想起,去年冬天这小家伙刚出生那时候,自己还穿了乔春兰一身衣服走呢!说是洗好了再还回来,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还呢!
至于换衣服的缘由,也是某个小家伙在她身上洒水了!
“你们家陈寒看我有多不顺眼啊!?”乔小贝拎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皱了皱眉头。
乔春兰呵呵一笑,“都说童子尿尿身上好!走好运呢!”
乔小贝挑了挑眉,“我走运了,你怎么办?你儿子尿我一身,我穿走你一身衣服走,一年多不还,你也不着急!是不是准备不要了?”
乔春兰想了想,“你不提我还真给忘了呢!怪不得他们说一孕傻三年呢!”
乔小贝戳了戳乔春兰的额头,“衣服才几身,都能记不住,真有你的啊!”
乔春兰呵呵一笑,“怀孕的时候,衣服基本上都穿大了,婆婆又找裁缝给我做了两身。”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婆婆稀罕你,你就偷着乐吧!那衣服我给你送过来,还是给你改一改?”
乔春兰想了想,“小姑姑给我改改吧!正好家里还有两匹布,麻烦小姑姑给这两个臭小子再做两身衣服吧!不用多好,家里能穿就行!”
乔小贝摸了摸两匹布,摇摇头,“这是化纤的,不透气,给小孩子穿不太合适。你找两匹棉布吧!透气性也好,还耐穿。”
乔春兰点点头,回房间重新抱了两匹布过来,送着乔小贝回了乔家村。
乔小贝拿着软尺给乔春兰量了尺寸,给乔春兰先改了衣服,这才开始给两个小屁孩裁起了衣服。
同样的款式,一样来两套,不过两个小时,两匹布就变了无数布片。
踩着缝纫机,不到午饭时分,衣服就都弄好了!
卷吧!卷吧!用块包袱皮装好,递给乔春兰。
“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改天带孩子来玩儿!”
乔春兰灵光一闪,微微一笑,“你该不是和王三叔吵架了吧!看到人家两口子关系好,就觉着受刺激了!”
乔小贝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乔春兰倒是被乔小贝的坦率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着乔小贝,“他做啥了?”
乔小贝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人家说,一切都是矫情惹的祸,只能故作高深的说道,“说了你也不懂,我就不给你说了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物是人非()
一看乔小贝这打死不说的架势,明显就是心虚了,这犯错的是谁,一目了然。
乔春兰也不穷追不舍,只换了个话题,略说了几句,带着衣服就走了。
乔小贝看着乔春兰远去的背影,愣了愣神。
都说乔春兰憨,现在看来,她才是通透的那个人。
自己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啊!
乔小贝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特矫情。
指着镜子里面那张瓜子脸,乔小贝数落道,“乔小贝,你是宠文看多了吧!真拿过日子和比了啊!是不是觉着有情饮水饱,爱情至上才是真爱啦!拉倒吧!想想当初,你就是想要多活两年。这愿望满足了,你就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啦!也就王国栋那傻子依着你,你就作吧!他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抱着骨灰盒哭去吧!”
数落着,数落着,乔小贝的话里渐渐带上了哭音,瓜子脸上面带上了泪痕。
乔小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哭了个够,洗把冷水脸出来,又是那个聪明伶俐,八面玲珑的乔小贝了。
依旧可以笑着招呼三姑六婆,时不时的把脉按摩……
只是,写信的时间略多了些,渐渐开始研究心理学起来。
每天,乔仁重家的后院里,总会有一张躺椅,一本书,一壶热茶,一个清瘦的身影。
颇有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感。
只是,在乔家村一众人眼里,更多的是‘不务正业’四个字。
就这样在乔家村呆了半个月,大家伙都快忍不住了的当头,乔半夏回来了,不知道跟乔小贝说了什么,两个人匆匆吃了个午饭就走了。
彼时,军医大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
站在军医大的门口,乔小贝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还有,一种肠子都吐出来了的感觉!
是的!咱们乔小贝同学毫不意外的……晕车了!
乔半夏半搂着已经吐得全身无力的乔小贝走向军医大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正是大家吃饭的时候,这样搂搂抱抱没有半点军人样子的姿势,就算两人穿的是常服,也引来了万众瞩目。
马莹莹老远的就看出了乔半夏,就算距离很远,就算他半搂着一个人儿,马莹莹也很肯定那就是乔半夏。
虽然这人老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可男女关系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
三十多岁的人了,跟女同志说话还得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
既然这男的是乔半夏,那女子不出意外的,就是乔小贝!
马莹莹拉着姚二妮就往校门口走,姚二妮一头雾水的被马莹莹拉扯着,“你干啥啊!去晚了,红烧肉该没了!”
马莹莹拍了一下姚二妮,“你就知道吃!小贝那丫头晕车那傻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去迎一下她!”
顾玲珑站在两人身后,凉凉的说道:“这是上赶着拍马屁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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