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孩子什么眼神儿?现在还看不出来“一四六”就是个女孩儿!
“你们站我灵田边上作甚?不要以为你们跟我住得近,我就会帮助你们!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女孩儿自我庆祝仪式才进行到一半,就看到俩“臭男人”在一旁窥伺,既尴尬又羞窘。再低头一打量,几乎“原形毕露”,慌忙抱胸遮挡。
“小兄弟,你的金水两行法术配合得很好。刚才水球出来,你胳膊抬着有些发抖,歇息一会儿吧,别脱了力。”
梁栋看出女孩儿窘状,关心几句,便拉着魂不守舍的张友往一边去。
张友在看她,她在看梁栋。
女孩子的手臂是你一个臭男人能随便打量的吗?她羞红了脸,恼得灵气运转都快了些。
“要下苗吗?”张友终于收回视线,和梁栋站在了各自地间。如今能否留下还是未知,个别心思还是暂且放在一边。
梁栋见他恢复状态,便不考虑戳破女孩身份。摆摆手,沉着道:“烦请你跟我说说在老家都是怎么种地的。”
“那能一样?”张友疑惑,还是照做。
凡俗界的米经种植水稻舂打去皮而来,和在地星上大同小异,只是品种不同。而灵米则不然,虽然也是以苗下地,却不一定要漫水灌溉。与辟谷后的修士一样,需求的只是灵气。
“如此,便先把苗子种下去,让它长着。等你引灵入体,便可以用木灵催发。”说起来,以张友属性,倒是最适合这项试炼。
“王小兄弟虽然是金水两灵根,但草木天然亲近水灵,方才他那两下子十分精妙,想来也不成问题。栋子哥,那你呢,怎么办?”张友话出口,便觉嘴软。自己连引灵都没做到,却为栋子哥操心,未免可笑。
梁栋听到“王小兄弟”的叫法颇感头痛,却不能细究。既然她有意隐匿身份,想必不愿被人发现。
他为了激励张友,便说出看法:“五行法术功诀怕是要等我们通过试炼才能下发,这位王小兄弟现在就能施出两行法术,还能配合使用,必定修炼已久。如此,我们只有不辍修行,才能不落人后。”而能提前修行的,通常背景不凡,张友应能料到。
种植灵米所需灵气由此看来,并非单一。灵泉灌溉,以水灵养之;灵田种植,以土灵养之。灵植成长倒比修士简单,它们主要以木属为主,却能吸收其他几系灵气,收为己用,比起修士只能吸收自身属性灵气,优越得多。
这大概就是植物得天地宠爱、受自然馈赠的体现,只是过程比较缓慢,趋近被动。试炼便是要求人为干预,缩短灵米成熟时间,期间锻炼新人能力,考察悟性如何。
但它们若是开启灵智,进而修妖,便没有以上优惠了。
金、火灵气或许不是不能用,只是它们或锋利或霸道,灵米苗秧承受不起。如果能用火灵引动其他几行灵气进行灌注,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我想到一条思路,不知能否通行。当务之急,小友你要先炼气,我这方法便多了几分保障。”梁栋勉励彼此,学着张友的样子种苗。万不得已,他不想直接搬运灵泉,显得很没技术含量。
他们二人灵田毗邻,从分界之处开始种植。苗坯用完,梁栋那边,明显少了一些,张友却未留意。
回程经过女孩灵田,哪里还有那道扰人的身影?张友有些郁郁。梁栋却看那灵苗翠绿,枝叶间水灵伴着木灵,好似嬉闹。微量的金、火二灵被它们隔绝开来,朝四处游逸,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想。
回到住处,太阳快要下山,午饭又耽搁了。
梁栋招呼张友回去歇息一阵儿,待会儿一起吃饭,便忙乎起来。
药膳简论与其说是烹饪工具书,不如说是一册药方。上面罗列治疗凡俗疾病、调养不同体质、增元固本塑体的各种配方,更明细凡俗和修仙两界各种草药药性、下药顺序、冲辅习性。
梁栋寻到通窍补气的方子,取了一定剂量的草药,泡发后当做配料。
张友闻到饭香,没等梁栋喊他便登了门。“栋子哥,你在煮什么?”
示意他坐,梁栋讪讪开口:“我身上只有一袋灵米,不足二十斤,并一把草药,做不出太多花样。”盛出一碗药饭,端给了他。
要是能有些许调料,他还能拿出些创意,最起码有米饭的一百种吃法那般讲究。现在却无论干湿,都只能是白饭。
张友接过来,盯着白花花的米粒和那些散发着香气的叶片猛看,末了对梁栋求证:“栋子哥,其实你来自修仙世家吧?”
梁栋叹了口气,料想在意角度不同。“我哪有家?孑身一人来到山下,幸得收留,受此馈赠。待得来日,必将报答。”
若是独自一人了无牵挂也罢,当他得知家人、同胞去后无法进入轮回,心中格外沉重。
来自修仙世家的另有其人。梁栋不清楚那女孩儿为何隐瞒身份参加试炼,甚至没有交换灵田,靠自身法术灌溉苗秧,但这些会让他深感认同,进而欣赏。
如果身边的小兄弟对她存有几分私心,那么更觉得有照顾的必要。
张友一听,深觉梁栋不易,竟也不比自己优越,再多话语便显得轻浮。
“栋子哥!你、你把灵苗拿来煮了?”他惊讶极了,嘴里食物未及尽数咀嚼,便嚷嚷起来。
“嘴还挺叼。现在能弄到的新鲜菜叶可不就只有灵米苗秧?软嫩可口,灵气充足,对你引灵很有帮助。”梁栋习惯性地向“客人”解释料理理念。
张友一听,顿觉负担。“我怕自己没有资格享用这些东西。”灵米、灵苗,让他这样的人吃了,算不算暴殄天物?如果他知道那草药也有年份,只怕是更加难以下咽了。
梁栋摇头,劝驳:“享用食物哪有资格一说?那人肯提供给我灵米,大约便是认为我值;而我请你吃饭,自然便是因为你值。我们要通过试炼,必须交够一百斤米,若连这个都做不到,谈何修行?既然我们做得到,吃它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张友脸上一红,感激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岔了。”
地星幽幽来了一句:“但愿你能让我觉得值。”
梁栋讪讪回道:“听说你也没有选择?”没有得到回应。
栋子哥如此慷慨对我,我定当倾力报他。张友悉心投入进食,更觉美味无比。灵米妙不可言,怪不得修士可以一日三餐都食用它。
梁栋看他吃完一碗愣神,建议道:“你要不要给咱隔壁送碗?”
“隔壁?”张友想到那个身影转圈的样子,表露一丝神往之情。不顾自己还未吃饱,慌忙端起一碗敲响“一四六”的房门。
梁栋听到女孩语带诧异的警戒。“怎么是你?你要干嘛?我不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你拿走!哎,你这人”
张友空手归来,惊魂未定,小脸涨红。
“”梁栋便想,恋爱果然不是那般简单,自己也是草率了。
“栋子哥,他真好看!”张友陶醉地感慨,回过味来,看到梁栋打量,慌忙道:“栋子哥你也好看,但不是他那种娇小可爱的”
“打住,还要不要吃饭?吃好了你就开始引灵,我帮你把关。”梁栋才不想听他分析“男人”不同的“好看”类型。
王镜坐回屋中,打量那碗菜饭样的吃食,犹豫了好久,才下筷子。
“这两人好生阔气,竟吃灵米、灵苗、灵药,也不怕天打雷劈!”酸归酸,气归气,还是吃完了,味道很不错。经脉中暖流涌动,灵气补充了不少。
稍作休息,她正要打坐修行,感觉到附近灵气又有躁动。那动静却不在东边,而是在她屋外。
梁栋感知一遍周边灵气,对张友交代:“这里的木灵温和许多,而且相当浓郁。你避着那些狂躁的吸取,以免弄伤经脉。”
此处正在灵田边上,他们白天经过,发现最是适合张友修炼。
要不是他体质较弱,也不知筛选灵气,昨晚便该炼气成功。这回照着梁栋指示,张友做足准备,想好万全之策,开始引灵。
温和的木灵让他想到的就是春天,就是家乡的花花草草,就是屋后的几棵老树,让他怀念疼他爱他的父老乡亲。更加清新浓郁的灵气让他看清了修行的路,前面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王镜察觉空中的木灵变得活跃起来,想必有哪位木属修士进阶。就她所知,那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就是唯一的木属灵根。没料到,他和那个柱子一样的木楞男人都是单一属性,光是开启炼气便有这么大的声势!
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给她一个双灵根!
她却没看到,动静正大的彼处——一片灵田在梁栋眼前蔫了下去。他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这般损失可能赔偿得起?
然而端坐于田边的张友眉目平静,似有春风拂面般的从容。
一道青光笼罩了他的全身,掠到的灵苗重新站了起来,恢复原本青绿。
张友睁开眼,站起身,看到梁栋便扑了过去,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天生不会爱你()
眼前的小友就像是最新鲜的蔬菜,绿油油、水嫩嫩,还有诱人的清香。当然,这也不完全是错觉,进阶炼气的张友刚被木灵洗礼,身上吸引的游逸灵气还未及散去。
被张友抱着,梁栋并不会心动,顶多有些触动,类似兄弟间的相惜。但他却察觉,体内开始了躁动。那些带着淡淡绿光的木灵虽然不能纳入周天,却蛊惑着一旁的火灵,让它们蠢蠢欲动。
是了,昨晚他“被迫”修行,炼化灵气药力,仍有一小半剩余。那白家少主离开后,“修行”便中断了。现在竟是以这种方式,再度开启。
木生火。日常修行,灵气并不外露,但张友这是步入炼气,调动灵气的范围和程度不同寻常。尤其是天道相赠的最后反哺,让身在近旁的梁栋也感觉到春风拂面。空中火灵失去制衡,活跃起来;体内火灵因为木灵吸引,兴奋起来。
这种被男人抱着就起“反应”的状况,真是太尴尬了!
他拍拍张友肩膀,道声恭喜,顺便嘱咐:“修行可以替代休眠,但你若是实在累得紧,就好好歇息。”通过前晚实践,证明了这点。
他的意思其实是:你可以洗洗睡了!
张友却还在兴奋当头,不肯撒手:“栋子哥,我成了耶!没想到我真的能炼气!栋子哥,你真厉害,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引灵入体!”
梁栋头痛,感觉身子正被一团木灵拉扯,要把自己点燃。
“我体内的火灵有些紊乱,我先回房休整一番。明天做好了饭我再叫你!”几乎是挣开了张友的怀抱,逃回房间。
张友木然看着梁栋闪身,双臂维持着打开状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现在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量,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
“喂,折腾完了吗?可以回去了吧!你们这么随便,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王镜透过窗户,对着墙角处的张友抱怨。
这都第二天了,愣是无法安生修行,好气哟!
张友慌忙摆出笑脸,点头作揖,连连道歉,退回自己房间。
梁栋仰躺在床,面色潮红,心跳急速,四肢微颤,血脉奔流。裤子支起明显的帐篷,要不是闪避及时,非得和张友落得尴尬。
强自振作,寻找神智一片清明,勉力运起灵气,推动它们在经脉中循环。那火热的力量沿途似要烧尽一切,有些不受控的嚣张。
直到冰块样的物事贴到了身上。炽热和焦灼就像浇在雪地上的沸水,呲啦啦地消融。降温的舒爽让他回拥过去,抱住了救命的“冰枕”。
冷与热在他体内交织,灵气便在极致的牵引下汹涌地循环。
张友“相赠”的灵气炼化了,体内蕴藏的灵气炼化了,梁栋渐渐恢复神智,修炼的速度终于回归正常。
他睁开眼,看到了惊人的睡颜。
那是一张如画的脸,是最…神…韵的山水,是最闪耀的星辰。那睫毛轻颤,像是扇在心尖;那鼻尖微蹙,像是杵在心头。那粉淡的嘴唇离得太近,令他生怕冒犯。
“就那么喜欢?”地星突兀的揶揄就像午夜惊魂一般,吓得梁栋打了一激灵。
“你没睡?”他问了一句废话。
“从进了山门,我就保持清醒,这样吸收灵气能快一些。”地星解释道,他和梁栋一样,这会儿把注意力集中在白惊身上。
“他长得自然是很好,但我还没到喜欢的地步。”梁栋客观地评述,不明白地星为什么总是操心。
“那就好。此人天生三魂缺一,没有‘幽精’。简单来说,就是不通人情,了无性…欲。你要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一根木头。”地星语气淡淡,像是最理性的大夫,宣判着病人的症状。
这些东西虽然透着浓浓的古早味儿,却也可以通过科学解释。比如天生性情乖僻,不与人接触,甚至无法接受亲密行为,可以归于心理障碍。
“”
人真是很奇怪,你觉得对谁并不在意,但偏偏有人劝着远离,反而会对他产生好奇。
梁栋相信地星不会骗他,看着白惊的神色变得复杂。那天匆匆一瞥,便只觉得这人生得极好、气质绝尘,未想竟是命中残缺,不知人间冷暖。
“其实我就是神魂状态。”地星幽幽开口,一个念头已经成型一段时间,每逢想起,便倍觉蛊惑,但他几乎猜得到梁栋的反应。“可以补足他的三魂。”
地星的神魂那得是多么强大!
梁栋沉默。
“没错!与其说我补足他,不如说是我夺舍他的躯体。他再如何天骄,也不可能比我的神魂强大。我想,你必定是不赞同的。”地星叹了口气,自己揭开影响。
“但你抗拒不了这个诱惑?有他天赋体质,你能修复得更快?”梁栋有些了解地星的意图,做出猜测。
“并不是他资质好,而是,他身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受此方天地钟爱。要是我能占据,凭我对天道的理解,修至巅峰只是分分钟的事儿。我可以把他的神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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