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听得满脑门黑线,她无语地看着面前三人,“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
卢奎:“听闻您跟墨家人交好,只能劳烦您帮我们问问了。”
郑书浩:“我们就是想打听打听那孩童之事,若他说得话不能作数,岂不耽误时间?”
崔智贤:“年宴那日没能跟墨家巨子搭上话,但观其言行颇为与众不同……。”
“噗哈哈!”虽然知道在别人着急得时候这让笑场很打脸,但她实在实在实在忍不住!两个家主外加一个朝廷命官,居然被个豆丁给忽悠了。笑完又感叹,看来墨家在年宴那日玩得把戏确实凑效。
“你们放心吧,那孩子说话作数。墨家自有他们的行事准则,你们到时去取船就好。至于你们所问的数目之事,这个我也说不好。”见她回答完,三个人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不动弹,王珏只得继续补充,“我猜测,若他们只给你们三家提供船,一家一艘。若还接了别人家的买卖,应该会不止一艘。”
三人闻言更无语,感叹果真什么人交什么朋友。由于王珏对他们颇为友好,使得他们居然忘记杜如晦治病与纳妾之事,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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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珏正在跟弟子们吃辰食,王李氏与王刘氏一早联袂而来。
俩人似是特意打扮过,王李氏进屋就问:“你们瞧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王刘氏攥紧手上的帕子,亦是一脸期待并紧张地看着堂屋内几人。
王珏轻笑道:“你们穿啥都好看!”又好奇王刘氏怎么舍得离开作坊,遂开口调侃:“二嫂终于舍得离开作坊了?”
“这不大哥跟新嫂子的闺女满月嘛,我跟娘要过去吃酒。”
大哥?新嫂子?闺女?!
王珏带弟子们离开半年,回来后又一直忙碌,若王宝柱那不弄出幺蛾子,她也没心情特意关注他们。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哪成想事情竟然与她猜测的不同!
李123言情和黄文也很惊讶,那日王老大和重家人来访,他们也在场。李123言情试探说重夏所怀并非王宝柱亲子时,重夏明明神色慌张,那个叫重八的也目露寒光。按说,不论背后之人是谁,都该解决掉这孩子,为何还会留着这个大把柄到现在?
黄文有些拿不准,他询问似的看向王珏,“难道…真是亲子?”
王熙然、王思源、周齐、武照和程处默也在堂屋内吃饭,他们当日并不在场,听到这段对话皆是面露疑惑。见李123言情只顾着掰手指,黄文开始给几人讲那日发生的事情。
就在黄文简略说清事情后,李123言情很果断地说道:“不对,日子不对!”
王李氏见王珏跟王熙然还在皱眉用眼神交流着,她略微不满地说道:“你们都猜错了!上月孩子出生,我赶紧带着老二媳妇过去滴血验亲,结果真是老大亲闺女。还好新媳妇和亲家大度,不然我这个老脸哦~。”
王刘氏也配合地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二人此举并未解开众人的疑惑,反而让几人眉头紧锁。对方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二位妇人对他们改观,本事倒是不小。王思源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王刘氏,“娘去哪不都会跟我打招呼嘛,为何我不知你去大伯家?”
见王刘氏举措,王李氏看着大孙子嗲怪道:“哪有当儿子的成日看着爹妈,是我不让她跟你们说。老大原本就请我去,他说不想别人以为他们攀附闺女。我瞧着他再婚后日子过得不错,那重家闺女也擅经营,连思维都知道好好读书了。”
“再咋的也是一家人,大哥就是太实心眼,又不是啥坏人。宝金总念叨小时候的事儿,心里也是惦念着大哥……。”
听王刘氏提到小时候的事情,王珏脑中也浮现出原主的记忆。原主是老来女,大哥对她虽没二哥好,却也能称得上很不错了。
王珏轻叹口气,如果重家人实在可疑,不如尽快解决。虽然这么做还要防备对方的新阴谋,但如今情况不同,王宝柱若把那孩子当亲子,事后恐怕不会往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
见她们铁了心要去,也不好当着她们商量对策,王珏对着二人说道:“既要喝满月酒,可得带着礼物早点去,毕竟是自家人。”
简单支走二人,屋内几人都没了食欲。王熙然在王珏他们离开的半年一直在南山,他率先开口道:“你离开后,她们只去过王老大家一回,就是二人成婚那日。我并未受邀,不知那日情形。我以为姓重的是董家人,他们也许会偷新纸和水泥的配方用来敛财和做利益交换,没想到对方一直没有动作。”
王珏皱眉说道:“我临行前有嘱咐承乾的侍卫看着王老大一家,当时走得太匆忙,竟忘记强调孩子的事情。他们回禀说大哥和重家人每日正常上工,除了王思维去博陵崔家族学上课外,并无异常。若董、崔两家真联合,他们将重点放在了王思维身上,然而王思维除去偶尔跟几个纨绔饮酒,亦没有出格举动。”
王熙然又把话题引回滴血认亲,他一直想不通对方为何留下孩子,“滴血认亲只能作为参考,不是所有亲父子间血液都能相溶。当然,也有陌生人之间血液可溶的情况。那重八看着像二人中的主事者,除非那孩子另有用处,否则不会冒险相留。”
“有办法让血液不溶的两人相溶,不知对方是否知晓此法。还是等承乾下午过来,再仔细询问一次沈峰吧。”
此事暂且只能这样,众人虽没食欲,还是继续拿起筷子吃饭食。只是每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表情也很纠结,堂屋内的气氛已不似早起时轻松。
情况如王珏所料,便是再询问也没有异常。无论是授课的还是上课的都心不在焉,直到二位妇人笑呵呵地喝完满月酒回来。
见她们刚进屋众人就盯着她俩猛瞧,王李氏连忙检查自己衣衫是否有问题,没发现啥问题,老太太嗲怪道:“你们几个孩子这是干啥?瞅得我怪紧张。”
“就是想听听满月宴的见闻,刚好他们练完武在休息,娘给讲讲?”
王刘氏见王李氏拉下脸,她连忙说道:“也没啥,只有大哥的朋友来了几个,再就是重家父女了。”
话题一打开,王李氏忍不住出言抱怨,“思维那孩子太不懂事,我问他为啥没请同窗,他吱吱唔唔什么也不说。不说我也能猜到,估计是见宝柱又有孩子他不开心了。哪有这么小心眼的,那就是个女娃,又不跟他争抢什么,都是姓贾的没教好孩子。”
不对劲,当日王思维来老宅,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妹妹如何,如今怎么又会介意起来?除非是他请了,人家不愿意来,他好面子没说。
问题又来了,既然崔家想利用王思维,连族学都让他进了,怎么会不进一步打交道?除非今日的满月宴很特别,特别到他们谁都不敢来。
王思源不甘地追问道:“娘再想想,真的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王刘氏也发觉气氛不对,她紧张得扭着手帕,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真没有。”
王李氏撇嘴,“能什么特别事,思维直板着脸,同共就来那么几个人,大家吃完饭就走了。”
自二人进屋,王熙然一直未开口,王李氏话音落,他故作好奇地说道:“二婶似有不同。”
见他似乎看出苗头,众人闻言盯着王刘氏猛瞧,片刻后屡有恍悟声响起。
“确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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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面无表情地坐在大殿中,看不出喜怒。大臣们皆是垂头,表情各异。从崔智贤声称捣毁先太子余党的一个聚点开始,大家都颇为关注此事。再加上昨夜闹出的动静太大,虽不知具体事件,但大部分人都得到南山被封锁的消息。
见无论是圣上还是同僚们皆隐晦地看向自己,崔智贤抖了抖小身板,暗道自己倒霉摊上这事儿。他慢慢走上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微臣昨夜回去后得知衙役在那院落中找到机关暗门,暗门内有一室,我们在内里发现王县伯二侄子王思维的物品,另有关于博陵崔氏的报告若干。微臣连夜提审他,他起先声称什么也不知道,后又改口说所有事情都是王县伯指使。微臣见过此子,其胆小人没担当,他的供词可信度不大。”
懂了,感情是捣毁先太子据点时有证据指向王珏。谨慎的决定当布景,咱不明白内里情况,还是不要瞎参与为好。太子。党或与王珏有利益联系者则是颇为着急,权衡再三后各自做出决定。
谁都没料到,率先走出来的人会是一直明哲保身的魏征,“微臣觉得还是该听听王县伯如何应对此事,若是因发现一个据点就给人判罪,那今后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弄个据点诬陷他就成了?”
“自王县伯归唐,她带来作物、活字印刷术、制盐法,对方怎会如此好心派人来给我们这些好处?”唐俭的方法是举例说明,例子很有说服性。
杜如晦欠人一条命呢,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微臣认为对方是见王县伯才华太甚,怕其对朝廷和百姓有更多贡献,遂使计除掉她。圣上乃贤明之君,切勿中小人奸计啊!”
李世民扫了眼殿内众人,见有人垂头不出声、有人言辞恳切、有人声泪俱下、还有人面带挣扎,他暗自将这些人的反应记在心里。
若李世民是个傻瓜,他不可能受到拥戴,亦不可能夺。权坐上皇位。昨日他就察觉此事有诈,之所以封锁南山,一为变相保护,怕隐藏在暗处的人狗急跳墙;二为钓鱼,看朝堂上这些大臣是何反应;三为考验,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想知道在这种不打招呼就封锁封地、查抄住宅的情况下,王珏是否会心生怨怼。
见无人再上前,李世民看向侯君集,“昨日让你封锁南山,查抄王家,做得如何?王县伯是何反应?”
侯君集本来在打瞌睡,听圣上喊他,整个人一激灵,“回圣上,王家东西不多,老宅和新宅内的物品都已整理出来单独看管。王县伯与往常无异,未见其紧张,也未询问微臣任何问题。微臣昨夜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跟弟子们玩一种叫扑克的东西。”他说到这停顿一下,意有所指地说道:“程处默、房遗爱和李崇义都输了钱,太子一人赢了两贯。”
有人恍悟,还以为程咬金、房玄龄还有李孝恭不讲义气呢,感情人家直接把儿子扔那了,这绝对是最强大的行动支持,比说什么都有用。想到此处又觉不对,重点不是太子赢多少钱,而是太子为何在那!
李世民闻言,瞪大眼睛怒吼道:“什么,她竟然敢教太子赌博!”
群臣无语,圣上似乎弄错重点了。
王珪上前出言,“圣上,是否召太子回宫?微臣认为,王县伯虽是太子老师,但在其尚未洗脱罪名前还需谨慎。”
比李世民知道更多内情的长孙无忌闻言,瞬间睁大眯起来的眼睛。别怪他敏感,王珪除了是有名的谏臣,他还有另一身份……魏王李泰的老师。
李世民也神情闪烁地看着王珪,见他坦荡直视,暂放心中疑虑。
“崔智贤,你带人去南山检查王家查抄出来的物品。”似是想到什么,他又对侯君集问道:“王家老二夫妇也被关了?”
侯君集以为被怀疑办事能力,连忙挺胸脯道:“正是,所有王家人、南山村民和在随园看书的书生们,微臣一个都没落下。”
“咳,退朝吧。崔智贤,好好查,做得好朕有赏!”李世民说完,阴沉着脸甩袖离开。
群臣面露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变脸了?有那心思敏捷的脑筋大转后,皆露恍然大悟之色。感情圣上是嫌那设计之人不该在此时挑事,挡人财路了。
崔智贤觉得自己特别悲催,只有他注意到了吗,又是加了重音的‘做得好’三个字。他也想尽快处理完此事,好让大家都满意,可他没那能耐啊!
侯君集还是要负责看守南山,下朝后他拎起崔智贤快步往宫外走。小崔一点也不埋怨他这么对自己,没见好些隐晦着给他递眼神的人和原本想过来说话的人都因侯君集此举退回去了嘛。
本以为侯君集很着急,没想到中途还有时间带他返回家中一次。之后两人一路赶到南山,侯君集把崔智贤扔到归整起来的物品处就要走人,被眼疾手快的崔智贤一把拉住。
虽不是出自本心,但他接手此案很容易跟王珏关系闹尴尬。因为年龄轻又突遇此等大事,崔智贤整个人一直都是精神紧张状态。今日听朝堂上那些发言,才恍悟王珏妥妥是被冤枉。正好来到南山,他得趁机拜拜山头。
“侯将军走那么急干嘛,我可否去见见王县伯。”见侯君集犹豫,他连忙补充道:“不单独会面,就当你面说几句话。”
见崔智贤误会他的意思,侯君集轻咳一声点头同意。
让崔智贤疑惑的是,一路走来,无论是南山村民还是暂时被困住的书生们,行动都与往常无异。再进王家与印象中已大不相同,东西都被搬走,院子显得很空旷。王家仆从们居然各个面上带笑,看样子正在院中搭烤炉。
王成看到侯君集,笑着迎上来打招呼,“侯将军回来啦,咱们晌午吃烤鸭,我们娘子新拿出的菜谱。”
卧槽,太特么不对劲了。侯君集不是来看守南山的吗?怎么好像跟他回家了一样!
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王家人和王县伯弟子们正分别围成两圈跪坐在堂屋中,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很坚固的硬纸皱眉深思。见他们进来,众人竟然只是稍微抬了下头,而后继续进行刚才的动作。
王熙然冲着侯君集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候将军可带钱来了?”
侯君集气哼哼地回道:“特意回家取的,今日我必要赢你一次!”
听到这段对话,再联想到侯君集说的那个叫扑克的东西,崔智贤恍然大悟。而后又觉得不对,大家见侯君集困倦都以为是折腾得,他现在反而觉得是熬夜玩这东西累得。联想到太子之前比较中二,跟谁都不亲近,惊觉侯君集是趁机跟太子培养交情呢。
妈蛋,感情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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