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线名叫theone,根据我们调查时下女性眼中最有魅力的男人形象:惊艳、内敛、稳重、温柔、目的明确。我们基于这五个维度打造了theone品牌线,利用艺人形象塑造直观产品形象是最把握的策略。”
许小舟仿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陈景锋推荐了我?”
岑宇神秘一笑,“是的。你的这位合作前辈很看好你,从一开始就在跟我们争取。说实话,一夜之间爆红的新流量也许能入快消品化妆品业界的眼,但离奢侈品行业太遥远了。但陈景锋本人一直在说你的个人形象完美贴合theone产品线,市场部的人观望了一阵,觉得你还可以。我本来想约你出来接触一下,但没想到百妖出行这部电影出来的很刚好,这就是一阵东风,对你、对txw而言都是。”
他说着微微眯起眼,靠在舒适的座椅里打量着许小舟,摇头感慨道:“见贤惊才绝艳,强大、深情、温柔的见贤大人,多么完美的theone形象。”
许小舟沉默,丧丧在后面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腰,他终于艰难地张了张嘴,“代言奢侈品牌整条产品线,是我在目前阶段很难想象的,我理解您刚刚看完一部煽情电影,还处于澎湃的情绪中。不然,等您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身后的猫噗地一声发出了无语的声音,一直沉默的曾先生却突然笑了,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岑宇一眼,“我跟你说过的,没骗人吧。”
岑宇笑而无奈地看着许小舟,点点头,“当然。我还要跟公司里的人共同讨论,今天真的只是见见,不要这么大压力。你喝什么?”
许小舟一愣,“啊?”
“喝什么?”
“茶。”他下意识说道,木了木,又说道:“这个茶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曾先生又说了不少话,没提品牌合作的事,反而在聊岑宇这个人。根据他的描述,岑宇是个很自负又很果断的人,他做的决定,就算手底下人反对也不见得会改。三言两语间都在委婉地提醒许小舟,这个馅饼已经掉下来了,吃与不吃都是他的选择,但绝对不会被收回。
许小舟听了一路,终于有点回神,缓缓道:“感谢您为我引荐。如果txw认为我可以胜任,那么我必然会尽全力。但是目前而言这都只是纸上谈兵,我仍然会专注于您的新歌,请您放心。”
曾先生愣了愣,笑了,“我倒是没想着提醒你,但你有这个觉悟挺好的,明天继续工作室见吧。”
许小舟点头,“谢谢您送我和丧丧回来。”他说着扭头看向后座,丧丧正两只肉爪扒着猫咪座椅看着里面的小珍珠,小珍珠日常被它盯得眼神无处安放。他叹了口气,“走了丧丧,回家了,明天再跟珍珠见吧。”
“咪——”小猫恋恋不舍地晃了晃尾巴,趁着曾先生还没回过头来,啵唧一口亲在了珍珠的后脑勺上。
“喵——”明天见,珍珠。
小珍珠眼神放空,小小声咪了一声,默默地又在座椅里趴下了。
这只小猫大多数时候都是趴着睡的,大概没什么安全感。但是认识丧丧久了,偶尔两只猫在一起的时候,它会学着丧丧的样子也翻起肚皮睡。有一次许小舟眼看着它睡梦中抻懒腰一脚把丧丧蹬醒了,可灵猫大人却没半点脾气,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尾巴给珍珠搂着继续睡。
猫比人还恩爱。
他抱着丧丧进电梯,低声问道:“丧丧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珍珠?”
“喵——”是的。
“可是你要知道,你是灵猫,你能活很久很久。你会看着珍珠老,看着珍珠死,你能受得了吗?”
小猫听了之后愣了一会,漆黑的猫眼很幽深,过了一会它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对于珍珠而言,我却能陪伴它一生。珍珠会很快乐的。
“那你呢?你这只傻猫,有没有想过自己?等它死了,你会很心酸的。”
“喵——”
——这点心酸是我们灵猫一族理应承担的,有得必有失,喵有心理准备。
许小舟愣了好一会。
他没有想到这是泼皮撒娇见谁挠谁的丧丧说得出来的话,他下意识摸了摸小猫的脑壳,恍惚间却又觉得,这番话的感觉很熟悉。
有点像在网上被讨论出足足三个爆搜的见贤大人。
“喵——”今天晚饭喵不吃了。
“啊?”许小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有些意外,“为什么?”
——太胖了珍珠会嫌弃我的。
“这”
——而且以后睡珍珠的时候把她压坏怎么办。
“”
心疼不到三秒钟,某猫果然还是一只精虫上脑的标准直男猫。
那天晚上许小舟本想再多刷微博看看影评,然而太阳才刚刚落下,某猫就跟他互穿了。穿就穿,进入人形的某猫一个翻身,还把他的手机压在了身子底下,任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许小舟只好放弃,默默缩进猫窝里打算睡一宿。
然而这一觉晕晕乎乎睡不过几个小时,他就突然惊醒了。房间中一片黑,根据光线推断应该还在后半夜,床上的人形猫睡得悄无声息,比往日都安静。
猫的身体深处迸发出一种强烈的痛楚。
那痛仿佛在撕扯着他的骨髓和皮毛,痛得许小舟一个翻身,汗水瞬间疯狂涌出,把猫毛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他痛得失了声,张嘴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黑暗的猫窝里就只有一只小猫虚弱而破碎的呼吸声,他仿佛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扼住了全身,在无助中体会着那深刻的痛,痛得视线模糊,有好几次甚至感觉自己灵魂即将出窍。
这种痛折磨了他不知多久,他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神识虚弱地睁开眼,浓烈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子,层层叠叠的窗帘也遮不住。他茫然地抬起手,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的手指。
骨节分明,指尖却发白。他动了动嘴唇,干涸得仿佛随时要裂开。
“喵——”
许小舟迟缓地扭过头,丧丧正蹲在他的枕头旁边,猫脸欣慰地看着他。
他喉结动了动,嗓子眼里发出干哑的声音——“丧丧?”
小猫骄傲地往床上一趟,翻起白肚皮看着他。
在之前那撮黑毛旁边,又有一小簇白毛黑了,点在雪白的肚皮上,像是奶油蛋糕上滴落的一滴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丧丧:许丧丧进化——英俊许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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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
许小舟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被火烤过的沙;一出声就是磨破的痛。他撑起身子把床头柜上的一杯凉白开喝得干干净净,试着清了清嗓子;这才有点缓过来。
转头看着小猫;“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撮新毛哪里来的?”
“喵——呜”
——喵在你体内吸妈妈的魂泽到了一定时间,又长大了点哦。
许小舟头痛欲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所以每一次长新毛,都要这么痛吗?”
点头。
“你这个小东西;太狡猾了,竟然让我进你身体里替你承受这种痛,你”许小舟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问道:“为什么我人的身体也这么痛你昨晚也来了一次?”
小猫神秘兮兮地用头拱他的手,像是要把他拱下床。许小舟不明所以,默默下地穿上拖鞋;小猫从床上跳下去;扬起尾巴迈着风骚的猫步,一路往浴室颠。
他只得跟上去,看着小猫用屁股砰地一声撞开浴室门,无奈笑;“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
话只说到一半,视线触及镜中的自己,愣住了。
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黑发有些狼狈地垂下;显得整个人如纸片般单薄。可那双黑眸却仿佛与平时不同,漆黑幽深的眼瞳似是蒙上一层玲珑水光,眼波流淌,将虚弱苍白的人整个提得鲜活了起来。
镜中那双黑瞳微微怔住,片刻后,少年轻轻靠近镜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眼下。
左眼下靠近眼尾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颗泪痣。很小,但却与常人棕色的痣不同,那一点漆黑宛如用料精妙的刺青,深深地融入肌肤,将他的眼眶衬托得更加深邃。
原本只是一张清清秀秀的漫画男孩脸。可如今却明眸流转,诱态难抑。
许小舟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眼下痣?”
“喵——”丧丧捧起自己的脚丫子娴熟地舔,一边哼哼唧唧。
——厉不厉害?好不好看?
“这”
——一般的灵猫可没有哦,只有吸取我妈本猫的魂泽才能有这些。这是神的礼物。
许小舟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复杂。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即便不适应,却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法子。蹲在地上的某猫还在孜孜不倦地梳理自己刚刚长出来的那一小撮黑毛,宝贝得不要不要的。许小舟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眉迟疑道:“上次你长出黑毛就能杀一只鸟了,这回”
某猫抬起头,萌萌地看着他。那双猫眼清澈而天真,一眼看去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许小舟一个恍惚,竟险些被吸了进去。
他猛一回神,倒退一步,提高声音——“丧丧,你干什么?”
某猫一搓自己的肚子,“喵——”
——别怕。我只是给你显摆显摆,我有夺魂瞳了。
“夺魂瞳?”
——是哦,上次见到那只死狐狸喵只能挠它,下次可以直接要它半条小命。
许小舟一愣,“你不是早就能杀人夺魂了吗?”
——对其它活灵物不一样的,而且喵还在长身体呢。
许小舟看了一眼它圆滚滚的肚皮,对“长身体”这三个字表示恐惧。他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双黑瞳仿佛也隐藏着神秘,让他看不懂。
“我这眼睛怎么回事?”
小猫摇头,一脸狡诈。
——你猜呗。
“”
日常跟曾先生一起干活,收工后许小舟却没直接回家,而是戴上帽子口罩,跟同样全副武装的男人一同去了趟电影院。
vip厅人少,不过两人还是低调地买了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位子,等电影开场后偷偷溜进去。
陈景锋还抱了一大桶爆米花,凑近他耳朵小声道:“一会如果我哭得太大声的话,你一定要遮住我的脸,不要让别人发现。”
许小舟无语,“求你冷静,记住我不是真的为你死了。”
男人一声叹息,“煽动大家骂了我自己一天一宿,我现在已经很入戏了。”
“”
这部商业电影的后期规模远超过了许小舟的预期。场景和色彩几乎都做到了极致,前面好几场打斗戏都非常精彩。见贤大人首次亮相时那段从空中由人变猫的突刺镜头非常给力,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猫脸变幻那一瞬,伴随着一声妖异凄厉的猫叫声,他的鸡皮疙瘩还是起来了。
男人在身边嘶了一声,“我的猫,你太酷了。”
许小舟在黑暗中偷偷脸红了一下。
剧情他比谁都清楚,影片于他而言少了很多悬念。他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打量着下面各位观众的反应。
见贤答应太子齐去治水患时耍赖痞笑着朝太子讨进贡来的鲜鱼,坐在许小舟正下面的一个姑娘突然哭了出来。
陈景锋凑过来低声道:“估计是二刷了。”
那个姑娘哭得很凶,面巾纸刷刷刷抽了一张又一张,她的男朋友坐在旁边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打算强行安慰一波,然而那个姑娘却一把把他推开了,一边哭一边小声恨恨地说道:“你跟太子齐一个德性,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许小舟一愣,旁边的陈景锋眼睛也发直。那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背后两道神秘的注视,突然回了个头,许小舟和陈景锋立刻同时低下头,手不约而同地朝那桶爆米花伸去。
黑咕隆咚的,姑娘看不见他俩的脸,只看到了口罩,叹了口气。转身抽了一叠面巾纸塞过来,低声道:“别戴口罩了,没用,用纸吧。”
许小舟,“”
电影的末尾,见贤纵身自高崖一跃而下,少年月白色的长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最强大的猫精在空中放弃了任何挣扎,黑眸温顺而明动地注视着镜头,那道目光中的慈悲和留恋似能穿透人心。许小舟隔着镜头跟自己对视,那种震撼感无法言喻,他眼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渐渐生出猫耳、猫尾,人形褪去,面庞在人脸与猫脸间恍惚来去,直至猫的身体也逐渐消竭,最终,那只小猫终于安静地闭上眼,化作一捧猫骨,向漆黑的深渊散落而去。
一声悲伤而凄厉的猫叫响彻整个放映厅,那是万年猫精见贤神魂磨灭之痛,仿佛在所有人的心上狠狠划开一刀,划破心头肉,涌出汨汨的血。
尾声中,太子齐换上金边黑龙袍,登上了九州王位。男人的眼眸更加深沉,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文武百官共同下跪,祈祷君安。
而男人的眼中却倒映出不同的影像,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是更加漆黑的深渊,在脏污的深处,有数根零落的、惨白的猫骨,在那罪恶深渊中永世掩埋,无数个轮回里都无法重生。
“殿下——罪猫见贤虽染血债无数,却也为我人族平缴百妖异动,如今人族为贵,百妖隐没,我人族河山永安,此为天地同贺。”
年轻的帝王却没有回答,那双黑眸愈深,隐隐似有泪光闪动。
“殿下?”
少年往昔明快狡黠的笑在帝王眼中重新浮现,他垂下眼,轻声道:“知道了。自今日起,九州内外不得养猫,违令者——”
“斩。”
巨大的屏幕瞬间黑掉,悲伤沉痛的片尾曲响起,屏幕上出现演职人员表,放映厅里一瞬间开了灯。
许小舟下意识拉起陈景锋低头往外走。好在厅里的众人尚在回味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诡异的观众。他拉着陈景锋直接离场进了消防楼梯间,确认没人才解下口罩。
一回头,男人眼圈通红通红的,泛着可疑的泪光。
许小舟瞪大眼睛,“你真哭了?”
男人的嗓子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