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差盯着她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中,这才松懈了下来。又放眼看着桌面上那一瓶酒,和一只烧鸡。除了馒头是发臭的之外,其余菜中残留下来的,还是有些淡淡的香味。
老鬼差手拿起一只烧鸡,又看着正对面酣睡的铃铛,掰扯下一只鸡腿,问道:“喂,姑娘,你要不要吃一点啊?这鸡腿好像还很新鲜。”
可铃铛早已经沉睡进了梦想里,对于眼前那老鬼差的一言一语,根本就听不见。
老鬼差唉声叹气的,盯着手里鸡腿,道:“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给你留着个鸡腿吧。”
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便把鸡腿快速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二三十秒,他就把整个鸡腿啃成了一个鸡骨头,把嘴皮都抹出了层黄油。
吃完一个鸡腿,老鬼差又接着手掰下第二个鸡腿,吃了一口,嚼了下。嚼着嚼着,他侧耳不经意的听见,自己旁边那张桌子,也传来吃东西的声音。
老鬼差急的回头一看,漆黑的餐厅里除了自己眼前这张桌子,周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一个物体。
老鬼差拿起桌子上那半截燃烧的红蜡烛,冲着旁边那张桌子走了过去。同时还不忘把铁锤子给拿上。
当靠近那张桌的时候,墙壁上反照着一个黑色人影,头发长长的,脸庞小小的,正坐在桌前的凳子下,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另一手拿着一根啃过的鸡腿。
可老鬼差低头望去的时候,眼前那张桌子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墙壁上那人影是从哪照出来的。
老鬼差盯着眼前那张凳子,下意识的问了句:“有人吗?”
吃东西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老鬼差身体颤抖了一阵,头皮就像被浇了层辣椒水,又痒又疼。
老鬼差把蜡烛又往前一送,这时候,一只手从桌子下抓住了他的双腿,就这么紧紧的握着,力气很大。老鬼差低头一看,是一双白手,很小很细,像个小孩藏在桌子底下。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三号货仓()
可老鬼差面色依然冷静,他把那份焦虑存在了心里。手起锤子落,朝那双手砸了过去。
桌子下那双黑手被砸成半截,血肉模糊的徒留在地上。老鬼差接着把桌子推翻,旁边两张凳子顺势踹开,低头再看,桌子下面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断掉的半截手臂之外。
接着,餐厅里的那块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一次那影子直接站在桌子前。定了两秒,转过身又坐到了另一张桌子去。
老鬼差翻脸去看,那桌子前没有坐任何人。仅仅只是墙壁上在微微烛光的照亮下,反映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女人背影。
也不知道哪女人在干什么,行为举止相当的不自然。面朝着桌子底,好像在低着头看一本书。年龄看着也不大,好像是个女学生。
老鬼差的目光从墙面转换到桌子前,拿着手里的红蜡烛在慢慢靠近,走到凳子前,又听到了吃东西的声音。
这种声音滋溜滋溜的,像是用吸管在喝杯子里的水一样。可整张桌子根本就没有人,倒是角下有个圆溜溜的轮胎,那是摩托车的轮胎。
烛光渐渐暗淡下来,蜡油都快滴落在手指头上。老鬼差走到最后一步时,桌子前发出了个女人的喘气声。
两张凳子中间,缓缓呈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黑发脏而不乱,衣裳秽而不遢。手拿着一本四四方方的小人书,翻开了好几页,边喘着气,边在阅读。
老鬼差又近一步。那女人便一下抬起头来,侧脸对着那老鬼差。
老鬼差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连环铁锤险些脱手而落,女人又把头完全转过,漆黑中,隐隐浮现着一张雪白的脸。
脸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印,双颊上的皮都破了好几块。
老鬼差腿迈到一半,慌乱丢了锤,又往后缩了一截,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同时把手里的书收回了口袋里。完全起身,个子看起来也不高,一米三四左右,嘴上还涂抹着唇膏,穿着校服。这看起来像个女学生。
这女学生慢慢迎上去。老鬼差用脚尖勾起铁锤,正要往那女学生的脸上招呼过去。厨房里的老婆婆忽然走了出来,大声叫道:“喂,我说闺女,别在这看书了,赶紧回房间里去吧。”
女学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把身轻轻一转,朝着那厨房的大门,与老鬼差擦肩而过,绕过周边那几张餐桌,身躯僵硬的推开了玻璃门,走进了厨房。
老婆婆这会也跟着笑呵呵走上去,来到桌子前,冲着那老鬼差说道:“天色晚了,赶紧去休息吧。”
“刚那是你孩子?”老鬼差转身带着严肃的语气问道。
“是啊,她总是喜欢看书,特别喜欢在晚上看,刚刚也许吓到你了,赶紧休息去吧!”
老婆婆说了两句便走回了厨房。
老鬼差盯着那老婆婆的背影看了会,跑上去手扶着酣睡在桌前的铃铛,背起来后慢慢走进了厨房,一路到了走廊。
这条走廊上也没有灯光,只有门的两边框上挂着蜡烛,空气很不新鲜,像是走进了废墟站一样。老鬼差把铁钥匙拿在眼前一看,钥匙面上贴着一张很小的白色纸条,有三个黑字“零零三”这三个黑字都快模糊得看不清了,上面的墨迹已经消散殆尽。
走廊的两边有画像,每一副画都是不同的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极为显眼,那就是女丐的画像。画得好逼真,一脸的怪笑恒定在画中。
老鬼差也没有去多想,手拿着钥匙,背负着铃铛,越过每一扇铁门,到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可奇怪的是,他始终找不到零零三号房间在哪,四面都是铜墙铁壁。整条走廊也不长,三五十步便能走到尽头。尽头是一间厕所,里面很脏,像是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老鬼差来到厕所,左右看了看,便又往回走。一直从四十号走到一号,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三号。老鬼差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于是,他又把铁钥匙拿在了手里,仔细的看着,发现上面写的的确是零零三。犹豫了会后,之前那老婆婆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就站在他身后。
“喂,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还不去休息啊?”老婆婆开口道。
老鬼差一转身,惊讶的看到老婆婆就在眼前,慌道:“哎呀,你这老太婆,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在找三号房间呢。”
“三号房间?我们这里没有三号房间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老婆婆道。
“怎么没有三号房间?钥匙都是你给我的呢,你难道忘记了吗?”说着,老鬼差把手里的钥匙往前一送,递到了老婆婆的身前。
老婆婆揉了揉眼睛,把脸跟着往前一凑,摘下了老花眼睛,另一手接过钥匙一看,这才反应过来,道:“噢,原来是这样,我给你的不是房间钥匙,是货仓钥匙,我们这的确是有一个三号货仓,可真没有三号房间。”
老婆婆吞了口气,又从腰间掏出了一大把的钥匙,抽出了其中一把,递给他道:“不如换一个房间吧,我给你四号房门的钥匙,那货仓灰尘太重,根本就没办法住人。”
老鬼差叹了口气,把三号货仓的钥匙又夺了回来,道:“算了吧,就住货仓,里面有床吗?有床就行。”
“床到是没有,不过有一个地铺,何必呢?货仓里面脏兮兮的,又没有卫生间,好臭好臭!”老婆婆阴阴笑道。
“不碍事,老夫很随便的,住哪都行,你把我身后这姑娘送到房间里去吧。”老鬼差说着,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真不好,我还是不能让你住货仓,里面死过人,死过好多人,你要去就去四号房,四号房就在货仓的旁边,你要是看到了货仓,就能看到四号房。”老婆婆把钥匙扔给了他,又把货仓钥匙给抢了回来,力气还真大,把老鬼差的手都掐出了红印。
老婆婆说完,转身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老鬼差拿着手里的钥匙,叫道:“喂,你等等,先回来。”可老婆婆并没有在回头,就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老鬼差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着手里的钥匙,上面写着零零四。不过这把钥匙比起之前那一把要新得多,像是刚配的,而且从钥匙形状上还能看出,这是两个不同档次的房间。
老鬼差又背着铃铛走到尽头,期间多次试图把铃铛给叫醒。可她这回睡得就跟猪一样,无论怎么叫都叫不过来。
来到卫生间,那老婆婆早已经不见了。只得捏着鼻子走了进去,这才看到,卫生间里还有一扇后门。打开那扇后门之后,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一条走廊比之前更黑,地面上也没有铺就毛毯,墙壁上的石粉都脱成一小块一小块掉落在地上。
继续往前走,其中一个角落里,果然看见了货仓的大门,也只有这一扇是铁门。其余的都是腐朽不堪的木门。而在这货仓的旁边,就是四号房。
老鬼差手拿着钥匙,打开了这扇门。房间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根早已被点亮的蜡烛,这间屋子似乎之前都没有人进来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蜡烛给点亮的。
老鬼差一直走到桌子前,看到这张桌子是摆在一张床上的,而下面那张床好像缺了一个角,但却没有完全倒下去,床脚地下就好像藏着一个人,用着两只手在支撑着倒塌的那一面。
老鬼差取下了桌子上的蜡烛,蹲下后往床地下一照,里面只有一个陈旧的木箱子,还有一些废弃的易拉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当老鬼差再次起身后,看向床头,突然发现有一个女人睡在床上,用被子盖着的,身体一动不动。
老鬼差看着那女人身体,问道:“你怎么睡在这?这是老夫订的房间。”
可床头上平躺那女人没有回复任何话语,就跟死了一样,呼吸声都没有听到。老鬼差上去便掀开了她的被子,把身子拉了过来,同时那张白脸也跟着转到床头边。
这张脸白的就跟纸一样,面孔之间看不到血气,当用手扒开她头往下按的时候。那头很快就扁了下来。这时,老鬼差才发现这是一张纸糊的娃娃。
就是专门给死人烧的那种,黑市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老鬼差见到这张脸时,身体打了个颤,把负背的铃铛放到了床下。
又把手里的红蜡烛贴在了那纸糊娃娃的脸上,看着那水灵灵的眼珠子就跟真人一样。当他把被子完全扯开到一边的时候,看见这纸娃娃的身体上还穿着一件校服。
这校服看起来很眼熟,好像之前在餐厅里就见过。而且面孔也和那女学生相似,仔细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老鬼差把纸娃娃给取了下来,扔到了房间外面。关上门后,便走到床下把铃铛熟睡不醒的铃铛抱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后,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的左右看,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一张沙发或者是一张凳子,四面徒壁,只有一张极为简陋的木板床和那张桌子。
而且这张床还很窄,宽不到一米,最多就勉强躺下一个人,轻轻一翻还很有可能直接滚到床下。
老鬼差没有办法,只好把铃铛推到了最里面。想着只要什么都不干,睡在一块也不碍什么事,第二天早点起来,兴许铃铛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自己也跟着躺上了床,两个人挤在一块,就这样睡了过去。
才刚睡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吧,房间的门外突然出现了敲门的声音,一直敲了几分钟,敲得很重,感觉都快要把房门给敲破了。
老鬼差一下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跑到房间门口,拉开了门栓,伸出脖子往外看。
可走廊间很安静,根本就没有人,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酥麻。
老鬼差只得关上了门,又走到床前,刚躺下。那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老鬼差很快又跑出去一看究竟,拉开门的时候,外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老鬼差走出去,来到走廊,左右看了看,大声问道:“那个小崽子?没事别在这瞎闹,老夫还要去睡觉呢。”
骂完之后,老鬼差又走进了房间里,刚往回走,那门又响了。
这一下可把老鬼差给气的,直接从床地下拿起了连环铁锤,冲到房门前,一锤子砸开了眼前的大门,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外面又安静得比之前还要更可怕。
走廊上有一扇窗户被风吹得狂作响,老鬼差上去把那扇窗户用力一拉,关得密不透风。
之后又走回了房间里,想着反正门都已经坏了,在怎么敲自己也听不到了。这下放心的走到了床前,再拉开被子的时候,可怕的一幕,在此时此刻突然发生了。
床上变得湿淋淋的,被子都被血水给染红了。躺在床头上的早已不是铃铛,而变成了之前的那纸娃娃,还是穿着那身校服,平躺在上面动也不动。
枕头上还放着一本书,这是一本小人书,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见。
老鬼差把那本书拿手里翻了几页,全是图案,根本就看不进去。就把书放在蜡烛上烧成了纸灰,一怒之下,又把那纸娃娃撕成了两半,拿出去后扔到了走廊窗户外面。
走到房间里后,慢慢挪回了床上,躺下后便睡了起来。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枕头上也不知是谁,提前放好了一个闹钟在上面,指针指向七点的时候,便嘀嘀嘀叫了起来。
老鬼差起来之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枕头边的闹钟拿在手里狠狠往地上一砸,砸碎之后,便跳下了床,捡起了连环铁锤。
这把连环铁锤拿在手里感觉很轻,轻得就跟泡沫一样,吹都能把它给完全吹起来。
这时,房间的大门走进一个女学生,就是昨晚的那个女学生。她走进来之后,手里还捧着一个瓷碗,碗里装满了汤。
老鬼差同时回头一看,惊讶道:“怎么是你?”
女学生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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