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繁紧跟着顾棠琅的步伐，避开守卫，只能是无可奈何。
谁让顾棠琅是他的主子呢。
只能对不起凌夏了。
橙繁还是觉得凌夏是因为他的提议才会来边关啊。
所以对于这么晚了，顾棠琅还是要去打扰凌夏的行为，橙繁以为，他是有一半的错。
尽管是掌握着情报来源的橙繁，但也不可能时刻知道谁在想什么。
橙繁并不知，凌夏压根不是因为他提议才来的。
心情复杂的橙繁还是跟着顾棠琅到了凌夏的面前。
凌夏虽然只是个大夫，但是到底是南疆出来的人，该有的谨慎性，从他决定帮助顾棠琅以后，只有增加，从来没有减少。
在顾棠琅跟橙繁到他床前，他就有察觉了。
“你们深更半夜不睡觉，找我做什么？”凌夏睁开眼，即使现在是在黑暗中，但是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有办法证明这一切不是莫凰阙所为对吧。”
凌夏还以为顾棠琅找他是什么事，结果一听是这事，老大不乐意的瞥了眼顾棠琅，语气听不出含义：“今日你不是听我说了，就可以确定了？怎么这大半夜就是为了得我一句肯定的话？”
凌夏心里是奇怪的，白日他的话其实还是清楚的，顾棠琅不是个傻子应该可以听得明白吧？
这会跑过来问他，真的不是没事找事？
“不是。”顾棠琅对凌夏的话，摇了摇头。
凌夏坐在床上，随手撩了一下自己头发：“那么你想做什么？”
“天亮了，就向他们证明，不是莫凰阙所为。”顾棠琅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开口。
“呵，王爷，这一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提醒我，现在这么提醒我，是要做什么？”凌夏低笑一声，他却是不知这短短的时辰之内，顾棠琅是遇上了什么。
橙繁在一旁听着，也还是奇怪的，王爷好像更关心莫凰阙了？
原本在白日顾棠琅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莫凰阙，他以为顾棠琅对莫凰阙的一切想法，都是他多想了。
事到如今，好像真不是他多想了。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气氛并不是好。
为什么现在顾棠琅这么紧张莫凰阙？
橙繁内心有一个非常大的问号，偏偏这个问号，他好像还需要保持沉默。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吧？”凌夏的话里1带着探究，顾棠琅没有遗漏的全都选择了忽视。
“话是这么说，我只是希望王爷您想清楚罢了，以及我实在是好奇，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帮莫凰阙。”凌夏话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任何的分量，可是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印在了顾棠琅的心上。
在这之前，顾棠琅或许会觉得凌夏的话毫无理由，但是现在他已经很明白了，他喜欢莫凰阙，所以才想帮莫凰阙。
不过这些事，顾棠琅觉得没必要跟其他人交代，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便可以。
顾棠琅始终不曾觉得，他其实是个一点也不懂感情的人。
在爱情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大师，可是实际上，每个人都不是。
人只有跌跌撞撞的才会学会成长。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顾棠琅如同自己的心中所想一般回答凌夏。
有时候，顾棠琅是很专横的人。
当然大多数的时候，顾棠琅是用冷漠将一切掩饰的完好无缺。
在层层监视的王府里，顾棠琅可不就是要做到完美无缺么，不然又怎么可能平安的存活到现在。
他从小到大，自从政变以后，掩藏自己的情绪，就是他一直严令自己的事情。
只是好像不经意间曾经，对莫凰阙露出过不该有的情绪。
有些事情，回想起来，好像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被莫凰阙给勾起兴趣，才会留下。
他至今也不清楚，莫凰阙跟莫筱然的矛盾到底是什么。
至今为止他也十分的好奇，莫凰阙对莫筱然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一开始他只以为莫凰阙对莫筱然是因为家族矛盾，可越是深入，他就越是发现，所谓的事实，并不是他所想的样子。
莫凰阙即使受尽了宠爱，但并不是如同表面那般对莫筱然的态度恶劣。
从之前他就意识到，莫凰阙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莫筱然。
所以，他才会在知道莫筱然的举措，对莫凰阙提醒。
那时他是想看戏，可心里却不想莫筱然输。
即使莫筱然想寻求合作，然在再三的犹豫下，他至今也没有去正面回应。
他好像一开始就本能的不想去站在莫凰阙的对立面。
而看见莫凰阙有不幸，就忍不住的想去帮助莫凰阙。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脾气。
“不该知道的，我当然不会问了，不过希望你还记得，当初提出过的事情。”凌夏见顾棠琅如此的一个反应，大概也是猜到了什么，在顾棠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时候，开口说了这么两句话。
第577章（）
凌夏的话，很成功的打断了顾棠琅的思维，在听闻凌夏这么一句话时，顾棠琅先是一茫然，之后才想起。
是的，当初凌夏无条件的帮助他，他并不愿意接受，所以曾经给凌夏许下一个诺言。
诺言不复杂，很简单。
无条件答应凌夏一件事。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顾棠琅始终都没有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王爷。
凌夏扯着嘴角，那是笑：“放心，我要你做的事，定然不会让你为难，至于现在我也没想好，要您做什么。”
现在的他，只想看戏。
也只想知道，当初自己的所作无所为，是不是值得的。
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值得的。
当初他抛却一切，背叛南疆。
所为信仰，呵，他真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么？
凌夏很明白，是与不是，这一切，除了那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是该感慨那人的未卜先知，还是厌恶那人的一意孤行。
如果没有成为叛徒，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不管是什么样，至少不是成为南疆的耻辱。
南疆曾经是他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地方。
当然，曾经是现在也是。
而如今，似乎也不远了。
他想看到南疆恢复曾经的一切荣华。
让南疆回到以前，这或许是所有南疆子民所期盼的吧。
那个时候，他想，如果他成为叛徒，可以成全一切，那么又有何不可。
他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
“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顾棠琅话中依旧不含多少温度，但是话的意思不难听出来，顾棠琅并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橙繁一直就站在旁边，也没有多话。
凌夏跟在顾棠琅的身边是许久了的，比他还久。
顾棠琅的身体一直不好，而凌夏也一直在第一时间都会护着顾棠琅。
凌夏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顾棠琅的下属。更多的是朋友吧。
尽管有时候从顾棠琅的态度来看，也看不出几分是朋友的感觉。
可是橙繁以为，自家主子不是冰冷无情的人，对凌夏，更多的是朋友。
“行了，我想继续睡觉，您自便，天亮了我会如你所愿的。”凌夏没有再跟顾棠琅有过多的纠缠，草草的说了一句，就直接背对着顾棠琅跟橙繁躺下了。
橙繁见着凌夏这样，也是抽了抽嘴角。
有时候，凌夏跟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顾棠琅永远不会知道，凌夏其实就是在等着他自己提及莫凰阙一事。
原以为会要个几天，顾棠琅这当晚就开窍的速度。凌夏觉得，他的希望似乎真的离他不远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凌夏就跟顾棠琅还有橙繁一起去了虞郅的帐篷里找虞郅。
虞郅见是他们三人，在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王妃是无辜的，劳烦虞将军，带在下去见一面虞将军。”凌夏一向是个行动派，即使红拂没有告诉，那个人是谁，但是顾棠琅都提出来，不希望莫凰受苦了，他自然还是要好好的履行自己的义务。
虞郅一听凌夏是为了这事而来，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昨日都忙忘了，但是现在这外边将士已经好了一大半，显然凌夏所说的，没有任何的差错，这会虞郅觉得，说出实情，虞述应该会要放莫凰阙了。
这几日，虞郅觉得他也是累的够呛，然只要军中没有任何事，莫凰阙没有任何事，这好像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了。
没有迟疑的，虞郅领着顾棠琅几人，去了虞述的帐篷。
在帐篷里，凌夏话说的简洁明了，有理有据，加上将士的确在凌夏的诊治下好了不少。
在帐篷里的人还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凌夏的话时，昨日一直跟凌夏他们待在一起的吕将军，也是开口说了话。
“将军，属下也觉得王妃是无辜的。”
吕将军昨日对凌夏也是极度怀疑的，但是现在凌夏的确是让将士们恢复了精神。
如此完全可以看得出，凌夏起码不是个庸医，既然三军将士已经没有大碍，无辜，似乎还是放过的好。
已经手染了许多的鲜血，如今何必牵涉无辜。
心底，吕将军已然相信了莫凰阙是无辜的。
其实仔细想想莫凰阙并没有理由去下毒。
前线被突破，这对莫凰阙而言有什么好处？细细想来，显然什么也没有。
一开始真是昏了头了。
虞述这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一下子说莫凰阙是无辜的，一下子说莫凰阙罪无可恕。
他自然是不想跟莫凰阙交恶，但是放人哪有那么容易。
原本将莫凰阙没有多少证据抓起来，目的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现在纵然大部分士兵的体力都恢复了，然要是不交出去一个人，他该怎么跟人交代？
人越是处在高位上，就越是要在意多的东西。
这一切看似简单，可是事实上，里边的弯弯道道多了去了。
当时以那下毒的名头抓住莫凰阙的是他们，如今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就直接放人？真当这是儿戏不成。
“行了，如今这真凶不曾找到，陆瀚宇又是因为王妃才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说王妃是无辜的，我也相信，可是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啊。凌大夫，您是解了这毒，但是这情况下，依旧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妃无辜啊。顶多是说明你医术高明。”虞述实在受不了面前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震住了场面就开始说话了。
这帐篷里的人，基本都是虞述的心腹，所以并不担心会泄露出去什么。
虞郅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心里也明白，虞述的话没有任何错处。
此时虞述面对的，就好像他那个时候面对的，知道莫凰阙没有任何罪，可是他还是要那么做，因为他没有办法。
如今也是，找不到证据。。。。。。
顾棠琅见虞述迟疑，只能朝凌夏看，示意他不要隐瞒。
为了以防万一，蛊虫之事一直就没有提及，但是现在这情况，顾棠琅以为，再不提及，好像根本无法去解决问题。
“虞将军，在下想跟你私下说点事。”凌夏深知顾棠琅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让顾棠琅失望。
他是要救莫凰阙的。
既然来了军营，自然会帮忙。
何况，这本该是他曾经一直要坚守的。
也许兜兜转转他都注定了需要跟莫凰阙扯上关系吧。
不过即使是要救莫凰阙，凌夏还是明白，该要避免的危害，还是要避免的。
如果被人听见蛊虫，恐慌定然是绝对的。
普通人对蛊，皆是唯恐避之不及。
蛊对别人来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但是对于南疆的人来说，却是很可爱的东西。
世之人皆以为南疆的人罪大恶极，然南疆不过只是想大隐于市，安静生活罢了。
否则也不会在外敌入侵之时，被人势如破竹。
本无争名逐利之心，但现实却在步步紧逼。
“什么事？”
“我来说吧。”虞郅似乎是看穿了凌夏想说什么，却是打断了。
虞郅忽然这般插嘴，虞述不明白的看着虞郅。
虞述对虞郅一向都是非常满意的，这会虞郅忽然中途插嘴，这绝对不熟礼貌的事情，但是虞郅却么说了，事出有因？
那个事是什么？
虞述没有直接说，而是走到一边，示意虞述也跟他一起，而后虞郅才贴近虞述的耳边，将蛊虫的事情给重复了一遍。
蛊虫二字听在耳里，立马的，虞述的脸色就变了。
虞述对于南疆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所以他非常清楚，蛊的可怕之处。
当年一夜之间的死城经历，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东阳出兵南疆是为什么？
过去了这么久，虞述都快要记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南疆的人毒的可怕，或许是因为儿女私情。
最后南疆被灭国的事实，至今都好似历历在目。
他也非常清楚，当年之所以会成功的原因非常简单，南疆的人从来都没有好战之心。
所有人都追名逐利之时，南疆不过是想守着自己的一方乐土。
可是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注定了要做多大的事情。
刻意的掩藏，没有给南疆的人带来幸运，反而，是不可抑止的灭国。
如今蛊虫出现在军营，是南疆的人来复仇了么？
“您听见了么？”虞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说完话以后，就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神情也十分的凝重。
“恩，我听见了。”虞述回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
但面色的煞白，到底还是出卖了他。
虞郅敏感的意识到虞述只是不想说，如此的虞述，虞郅免不得心生忧虑。
这样会露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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