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不想被人当作棋子呢,既然棋局以下,那就来好好较量一番吧。
结局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大堂之中,玄月本在吃早餐。叶玖不在,君溯没有派人送摄政王府的膳食,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眼前这个老太婆,居然来请他去给调戏过师姐的纨绔解毒,他心里更不爽了。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去的。”玄月毫不容情地拒绝苏氏的邀请。
叶玖见大堂中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并不打算第一时间站出去。将千机盒悄悄交给书香,让她去藏好,自己则找个了隐蔽的位置,抄手看戏。
此时,朝堂已散,许太后摆架回到宸宁宫,便见妹妹许薇一脸焦灼的在星华殿等候。
摆手示意许薇不必多礼,许太后皱眉问道:“进宫何事?”
“太后娘娘,琛儿的毒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母亲听闻长乐客栈昨日出了位神医,今早已经动身去请了,只是”许薇急道,说到后面,又顿住,面露迟疑。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许太后斜靠在凤椅上,不满道。
“只是听闻那神医,与害得琛儿挨了二十板子的叶玖,有些关系。”许薇说道,小心地观察着许太后的神色。
“叶玖又是谁?”许太后听到陌生的名字,疑惑地问。
许薇定了定神色,便简单的将所知道的,关于叶玖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尚文的嫡女?这倒是有意思了,君溯那小子竟然也掺和进来了。还有你家那小子,肯定也没闲着。”许太后揉了揉额头,声音中有些疲惫之色。
她毕竟四十多岁了,在后宫中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上了太后,儿子又不是自己的,还要继续斗。只不过是将斗争的地点从后宫转移到了朝堂。
她真的累了,可她不能有片刻的停歇,只要一个疏忽大意,赔进去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整个许氏的富贵与传承。
“这,臣妇倒是未曾听扬儿提起过,臣妇方才所言,也是从母亲那里的听来的。”许薇急急地解释,唯恐许太后怪罪司徒扬。
在她看来,许琛那个惹祸精,与他的儿子司徒扬简直就是烂泥与白云的区别,可是偏偏母亲和太后对琛儿的疼爱胜过扬儿百倍。
难道仅仅因为扬儿姓司徒,许琛姓许吗?可是扬儿对许氏的贡献,许琛那个废物拍马都敢不上万分之一。
“琛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许太后又问,眼中带着真真切切的担忧。
“还是老样子,只是疼。”许薇回道。
“母亲让你进宫,是想让哀家下一道旨意?”许太后毕竟在权谋中摸爬滚打多年,只稍一想便明白了许薇进宫的目的。
“母亲正是这个意思,之前派管家请过一次,可他仗着有叶玖撑腰,不愿给琛儿解毒,母亲亲自去请,却也没有把握,所以请太后娘娘出面,那人定然不敢不从。”许薇道。
许太后稍稍坐正了身体,摇摇头,拒绝道:“这道旨意,不能下。”
许薇不解,问道:“太后娘娘,这是为何?”
许太后轻叹一声:“旨意一旦宣读出去,你们觉得请回去的是神医,哀家却认为,请回去的是个阎王。母亲关心则乱,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琛儿中毒当天,这神医就冒出来了,哀家觉得这里面定有问题,那个神医不可信,你还是劝你母亲回去吧。哀家会让皇帝发一道皇榜,重金求医。”许太后说着,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打发走了许薇,许太后对心腹内侍平图安道:“去请皇帝来。”
片刻之后,皇帝君祁步入宸宁宫,与之同来的,还有皇后和大腹便便的淳昭容姚天舞。
一番见礼后,君祁坐在座位上,如一潭宁静幽深的湖水。
“母后召儿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表弟中毒的事你是知道的,可太医院派去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希望皇帝能够张贴一张皇榜,重金求医。自然,这重金,便有哀家来出。”许太后打起十二分精神,斟酌再三后一字一句道。
皇帝点头,答应得很干脆:“既然是朕的表弟,朕自当为他尽一份力。皇后和舞儿也是听闻表弟连夜请太医过府,担心表弟的身体,所以随朕一起来母后这边询问情况。”
许太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对皇后和姚天舞赞道:“你二人有心了。”然后又对君祁道:“你政事繁忙,就不多留你了,皇后掌管后宫不得闲,淳昭容身子重,让她们也都各自回去吧。琛儿那边有了消息,哀家会派人知会你们。”
君祁闻言,起身告退,皇后与姚天舞也跟着一起离开。
“妹妹身子重,快些回宫歇息吧。”皇帝拐向御书房后,皇后转身对姚天舞关切道。
姚天舞感激地行礼告退,却觉得似乎有一道阴冷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第四十章 侍女()
背后就是皇后,她不敢回头去查看,心中却疑惑,会是皇后吗?她觉得,皇后的为人,即便厌恨她,也不会如此表现出来的。
走出皇后的视线,姚天舞慢下脚步,对身旁的侍女低语道:“绿荷,我这心里实在慌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你能不能想办法,让阿玖进宫一趟?”
绿荷听她说得紧张,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心里略做思量之后,回道:“奴婢可以去试试。”
她和碧莲都是星蓝山出来的暗卫,是叶玖特意派遣到姚天舞身边保护她的。很少有人知道,宫里的淳昭容,是叶玖的义姐。
来到姚天舞身边之前,叶玖特意将两人叫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切以姚天舞的安危为重,断不可有丝毫闪失。
姚天舞心下略安,轻轻吐出一口气,步子恢复了正常。
皇后那边,眼看着姚天舞已经走远,警告地盯着身边的一名侍女:“收起你的心思,她肚子里是龙嗣,若有闪失,你我都吃罪不起。陛下现在正倚仗她父亲,对她格外恩宠,你别去招惹她。”
那名侍女低垂下头,掩去眸中的杀意,不甘不愿道:“是,我知道了。”
心里却不以为意,她手中有皇帝最想要的东西,她的功夫御前侍卫都不及,她怕什么,这皇后真是讨厌。
她自称我,而非奴婢,对皇后的态度也不甚恭敬。
皇后也不生气,之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后宫里,可不是谁武功高,谁就说了算的,想把江湖上的那一套,拿到这宫里来玩,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宫里的风波叶玖不知,眼见着苏氏就要给玄月跪下去,叶玖莲步轻移,眨眼间便站到了苏氏身旁,拖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将动作继续下去。
苏氏大惊,扭头看向叶玖,却只看到一袭浅蓝色面纱,看不了叶玖的真容。
“姑娘是谁?”苏氏心知自己计策失败,也不再坚持着往下跪,站直了身体,面含威仪,问道。
叶玖轻笑一声:“许老夫人,师弟不愿意去,您在这倚老卖老也没有用。”想用群众的舆论逼师弟点头,这许家的人,老的少的都这么张狂,也难怪宫里的太后都敢垂帘听政。
苏氏气结,被叶玖一语道破心思,又有些尴尬。
“都说医者父母心,既然你师弟被称为神医,又如何见死不救?”苏氏逼问叶玖,声音却故意放大,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我这都是跟你孙子学的,他当日纵马伤人,不将人命看在眼里,我以为这是你家的传统,当然要入乡随俗。”玄月单纯,却不傻,且说话从来无所顾忌,一言出口,将苏氏堵的说不出话来。
叶玖递给玄月一个赞赏的眼神,玄月立马眉开眼笑。
苏氏见自己一计不成,反而还丢了脸面,脸色沉下来:“姑娘,公子,如今老身来请,给足了你们脸面,待会儿宫里的旨意下来,可就不好看了。”
玄月苦着脸看向叶玖,无声的询问,怎么办。宫里的旨意,他要是不照做,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叶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头看向苏氏,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那也要宫中有旨意出来。”
苏氏糊涂,太后可不糊涂。
“你什么意思?”苏氏狐疑地看着叶玖,她不是才回帝都么,连叶府都没进,又怎么可能知道宫里的消息。
叶玖松开拖着苏氏的手,走到桌旁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将右腿搭到左腿上,一只手臂支在桌上,托着头,笑眯眯道:“我的意思,许老夫人稍候片刻,就明白了。”
苏氏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的头对跟在身边的嬷嬷说道:“你去问问,薇儿从宫里出来了没有。”
那嬷嬷点头称是,才走到客栈门口,便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司徒扬。
叶玖见到门口那道张扬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加深。
正主来了,这可是笔大生意。
司徒扬见大堂之中围了许多人,心中又将许琛给痛骂了一遍,却又不能真的对他不管不顾。
几步走到苏氏身旁,劝道:“外祖母您先回府,孙儿一定会把神医请回去给表弟解毒的。”
“你怎么才回来,昨晚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表弟疼了一夜,人都瘦了一大圈。”苏氏见到司徒扬,瞬间红了眼,埋怨道。
“孙儿昨晚出城了,城门下了钥,进不来。”司徒扬对叶玖淡淡点了点头,然后才好言好语的给苏氏解释。
“城门下了钥,也拦不住你。”苏氏不满道,然又想到刚刚司徒扬答应她的事,止住了后面的责怪,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真能将人带回去,给琛儿解毒。”
“祖母放心就是,您先回府让人准备着,孙儿随后就带神医给表弟去解毒。”
司徒扬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苏氏走出客栈,亲自将她送上马车,又叮嘱了下人几句之后,才返身回了客栈。
进了客栈之后,司徒扬直接走到叶玖面前,问道:“叶姑娘,说说你的条件吧。”
叶玖抬眼,眉梢微挑:“司徒将军也认为,这件事和我有关?”
司徒扬神色怔了一下,回道:“是不是已经无所谓了,今日叶姑娘拥有主导权,所以,趁现在我还有心情与你谈条件,说说你想从本将军这里得到什么。”
叶玖眉头皱得有些深,这人还真是张狂的可以,明明求人的是他,反倒像是自己在求着他答应她开的条件似的。
而其听他话中的意思,分明认定了,许琛中毒一事,与自己有关,或者司徒扬心中已经,这就是她布下的一个局。
她也懒得和司徒扬解释,反正许琛中毒,她的确脱不了关系,司徒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还不至于惧怕他的报复。
“我要司徒将军的一个人情。”
“好。”司徒扬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就不怕我让你去杀父弑母?”叶玖乐了,挑眉问他。
“你不会。”司徒扬肯定,语气一如既往地张狂。
叶玖凝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将军,一身金黄色的软甲,挺拔的身姿,像太阳一般耀眼。
也难怪,他能与君溯并称帝都双璧。这身气质,便不是旁人能有的。
第四十一章 教训()
听闻君溯来了公主府,驸马辛修明亲自到门口来迎接。
“世子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君溯笑着叫了句“姑父”,辛修明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
辛修明将君溯引进会客的花厅,让人奉上好茶,笑道:“序儿昨儿个半夜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世子喝杯茶暖暖身子,稍候片刻,我让人出去找他。”
君溯笑道:“姑父不必麻烦,是溯拜托紫序去查些事情。”
辛修明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溯儿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公主府了,还以为你嫌我这寒酸呢,午饭要不要留下来,姑姑亲自下厨。”
大长公主君晗笑着走进客厅,她是摄政王君昭那一辈的公主,正是君溯和君祁的姑姑。
“姑姑。”君溯笑着叫了一声,虽然和摄政王关系冷淡,但和这位姑姑关系却很好。
长公主坐在驸马的一侧,含笑应了。想到这两天她出去串门隐约听到的消息,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好奇道:“溯儿你老实跟姑姑交代,你跟那位叶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君溯抿了口茶,眉眼间笑意融融。
“母亲得到消息后便一直念叨,昨日和阿玖去看望母亲,今早才回城。”
长公主笑骂道:“你这小子,以前一直担心是个不开窍的,没想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快很准,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这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不用天天发愁了。”
君溯只是笑,也不反驳。
“母亲,您又编排儿子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你的魔音了。”辛紫序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双手还夸张地捂着耳朵。
长公主见到辛紫序,眼睛一亮,却洋装生气道:“还不是说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把媳妇儿带到我面前来,让我聊一桩心事。”
“啊,母亲,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啊,我这耳朵是怎么了?”辛紫序大声道,坚决不承认听到了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甚至他的性子,见他如此,便知道今日又白念叨了,和驸马一同起身,对君溯道:“你们兄弟俩聊,我和你姑父去厨房看看,中午就在这吃。”
“多谢姑姑。”君溯含笑道谢。
长公主和驸马走远之后,辛紫序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查到了什么?”君溯见他这表情,也收了笑容。
辛紫序歪在椅子上,灌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才道:“昨晚我一直注意着许府的动静,从收到的消息上来看,许琛中的毒很像郭崇云的手笔。今日一早我就去了郭崇云两个徒弟的住所,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那二徒弟服毒自杀了,屋子里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他师兄也没听到动静。君溯,事情麻烦了。”
君溯眸光微深,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轮椅的扶手,片刻后才道:“可有查清,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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