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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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挠挠-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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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樱慌乱地解释:“阿宸,这件事你没办法,只有娉袅可以”

    “别再提冷娉袅!”卓沛宸震怒,陡然抓着她脑后的头发逼近,目光深注,“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不准求她,我说的话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安安,你能不能认清楚我是谁?我是你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你遇到事情只会把我排斥在外!你能不能看看我,电话没有人接被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吧?报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该尝尝这种滋味”

    不!阿宸,停下!不要再说了!快停下!不要

    清醒的宁樱企图制止卓沛宸的控诉,却已经无能为力,她已经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没入了黑暗。

    哟,你又进来了。

    你没走,“又”是什么意思?

    你前几年也来过,我们聊得还算开心,忘了?

    我知道我来过,可你那时候就在吗?我不记得你在。

    那可真遗憾。不过那些不重要,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看戏吧。

    该死的抑郁症!我才调养好的身体!又要被那废物败坏了!

    你也是废物,不过是几句话就被夺走了掌控权,困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

    你不废你待在我脑子里好几年?

    嗯,我也废物

    外界,面对卓沛宸无休止的指责,宁樱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让她只想逃离,永远地逃离。

    “阿、阿宸,我对不起,你别再说了,我头好痛,你别再吵了!闭嘴!”

    卓沛宸被她喝醒,回想刚才自己说过的话顿觉难以置信。他刚才是疯了吗,怎么会说出那么过分的话?该死的日本人!都是宫泽直也引出了他心中的恶念!该死的居然失控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宁樱的脸,注意到宁樱白皙的下巴上突兀的青紫指印,顿时心疼又愧疚。卓沛宸连声道歉:“对不起安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忘掉好不好?我再也不对你生气了,对不起。安安,乖,我们回家了。”

    宁樱随着他下车,头还是炸裂一样痛着,刚走了几步就软软地仰躺下去。

    “安安!”卓沛宸眼疾手快搀住了她,见她已失去意识,大惊失色,连忙抬高她下颌掐她人中。

    “安安,醒醒,快醒醒,醒过来!醒醒啊,别吓我安安”

    宁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卓沛宸几乎喜极而泣,不住地亲吻着她:“安安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再憋在心里,别再这样了,安安,安安”

    “别碰我!”宁樱憎恶地推开他,眼神厌弃。

    这种神情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痛恨!四年前抑郁症的时候她就与现在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在于当年是厌恶一切,而现在似乎只是针对他。

    卓沛宸握紧了拳头问道:“安安,你怎么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涌起浓浓的厌憎,头也会开始痛。宁樱一只手按摩着太阳穴,冷声道:“不要跟我说话,你让我很头痛,别靠近我。”

    好烦、好烦、滚开!

    不,不是的,不能这样

    卓沛宸看不到她脸上的挣扎,着急地伸出手:“安安,头很痛?我们去医”

    “别碰我!”宁樱尖叫一声,狠狠打开他的手掌,目光涣散饱含痛楚,眼中憎恨和歉疚交替出现。她摇着头一步步后退,口中喃喃着:“阿宸别靠近阿宸帮我滚开!”

    宁樱忽然安静下来,表情定格为冷漠:“我先回去了。”

    卓沛宸定在原地,望着她走远,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找冷娉袅,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抱着一丝丝希望,打给旁伯文。

    旁伯文火冒三丈:“你们夫妻俩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能不能歇一会儿!”

    卓沛宸有种不好的预感:“冷小姐在吗?”

    “靠!又找她,你是废的吗?有麻烦自己解决!”

    “她怎么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

    卓沛宸按压着眉心问:“她到底怎么了?”

    “受伤昏迷。”

    卓沛宸哑着嗓子说:“我们才分开一个多小时。”

    “她是带伤去的宴会,你们离开后她就昏迷了。”

    怪不得穿了黑色旗袍,怪不得那么简单就让他带走了安安,怪不得不接电话

    “在哪个医院?”

    “没去医院,在家里,她说不能去医院。萧惑已经跟上面汇报过了,大概很快就会有救援过来。”

    “我能帮到什么吗?”

    “我们都帮不上忙,萧惑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只等着救援了。”

    “有需要就打电话,你忙吧。”卓沛宸就要挂断电话。

    旁伯文问道:“你那边怎么了?”

    卓沛宸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安安,抑郁症有可能复发了。”

    旁伯文气结:“哦该死的!你们是怎么回事?”

    “如果冷小姐醒了,你看情况把这件事告诉她吧,我去看看安安怎么样了。”卓沛宸狼狈地挂断电话,不禁苦笑。他急切地想要独占她,逼得太紧稍有不慎便让她崩溃了,这种话他要怎么说得出口?

    回到家,宁樱正在浴室洗澡。卓沛宸到楼下洗漱过返回楼上,卧室门被反锁了。

    卓沛宸不放心她一个人睡,敲了敲门:“安安,睡了吗?”

    宁樱在门内回答:“没有。”

    “安安,我拿衣服。”

    过了一会儿,宁樱打开门。

    卓沛宸打了个地铺。“睡吧,我睡下面。”

    宁樱关上门,熄了灯,独自躺回床上。

    零星的月色透过窗帘洒进卧室,朦胧静谧,仿佛跳跃着光粒子。适应了黑暗后,借着点点星光隐约可以望见彼此,两人都没有说话,封闭的空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宁樱能感觉到卓沛宸在看着这边,他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月光,灼亮又温润,让她心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慌,烦闷?羞涩?抑或是愧疚?也许都有一点。宁樱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卓沛宸睡下。

    凌晨三点左右,宁樱才终于睡熟了。卓沛宸依旧无法入眠,半闭着眼数着她的呼吸声消磨时间。

    “呜”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呜咽,接着便是阵阵低泣。

    卓沛宸坐起来望着床头方向:“安安?”

    宁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哭。

    卓沛宸来到床前打开床头壁灯,晕黄的灯光下,宁樱咬着唇紧蹙着眉头,眼泪成串地掉落沾湿了鬓发,偶尔抽噎一声,可怜的很。

    他刚要拭去她的眼泪,就听到她颤声吐出了一个名字:“直也”

    宫泽直也,又是宫泽直也,要多在乎要爱得多深才能在梦中哭喊他的名字?要有多狠心才能当着丈夫的面如此牵挂别的男人?

    这一刻,蚀心跗骨的嫉妒瞬间摧毁了卓沛宸的理智,他抬手就抽了宁樱一个耳光。

    梦中,她狠心地一次次拒绝了宫泽直也,终于在最后被他甩了一个耳光,那一刹的痛感太过真实,宁樱骤然睁开眼,正对上卓沛宸无措的眼神。

    宁樱惊怒:“你”后颈一痛,她又昏睡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自伤() 
敲晕了宁樱,卓沛宸低头注视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心纹路清晰充血泛红,手掌擦过她脸颊时反作用力带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还残留着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动手打了宁樱!怎么会动手打她?怎么舍得动手打她?怎么能

    卓沛宸甚至无法直视宁樱红肿的脸颊,手上的热痛渐渐转化成麻木,思绪反而更加杂乱。他终于没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破皮溢出了血腥味,深切地体会到这一巴掌的痛感和屈辱感,才总算静下心来。

    要把这件事掩盖过去,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就全完了。

    卓沛宸下楼取了药膏和冰块,仔细地帮她上药,敷脸,揉开颈后的淤血,然后擦洗去除药味,忙了一整夜。早上,见她的脸和后脑勺没有明显地肿起来,总算能放心了。

    夜里睡得太晚,又被卓沛宸敲了一下,宁樱生物钟失灵,一觉睡到了中午。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和后颈,并没有不适的感觉。难道昨晚是在做梦?可是,那种感觉好真实,真实的像是亲身经历过。

    这时,卓沛宸推门进来:“醒了?洗漱一下下楼吃饭。”

    他没有特别的表现,没有刻意的温柔,反而有些余怒未消的冷淡,又有些不由自主的关心。

    宁樱不得不相信,脑中一闪而逝的画面真的只是梦境,她只是把梦与现实搞混了。

    “哦,我一会儿就下去。”

    卓沛宸退出房间关上门,悄悄舒了一口气,过关了,没有怀疑。还好,还好第一次故意骗她,幸好她没有察觉到不对,这个谎言一辈子都不能拆穿!

    洗浴间里,宁樱慢慢开始烦躁,昨天晚上混乱的局面反反复复在脑中回放着,一幕幕情景让她再也无法平常心,厌恶卓沛宸厌恶她自己厌恶嘈杂的流水声厌恶周围的一切

    许久不见她出门,卓沛宸到门口催促:“安安,好了没?吃饭了。”

    宁樱猛然从水中惊醒,离开浴缸回答道:“这就出来,你先吃。”

    对镜自赏,又忽然觉得自己丑陋不堪,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受人青睐?凭什么觉得卓沛宸的心意可以一直不变?他昨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这么丑陋、这么扭曲的人

    “呯!哗啦啦!”

    “安安!”卓沛宸突然闯进来,看到的是一地的碎镜片和赤脚的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湿哒哒滴着水的女人。

    眼前的镜子被她不自觉地打碎了,宁樱看着卓沛宸,抬脚向他走过来。“你”

    卓沛宸大步向她冲过去,目眦尽裂地吼道:“你别动!”

    他话音刚落,宁樱已经一脚踩了下去,她定在那里迷茫地问:“怎么了?”

    殷红的血液从宁樱脚底汩汩渗出,映得镜面亮丽又诡异,而她浑然不觉,只是疑惑地望着刹那间变了脸色的男人。

    迅速将宁樱抱到床上,取来急救箱,卓沛宸半跪在床边,小心地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膝盖上,原本白净柔软的脚底变得血肉模糊,尖利的镜片细碎地散布在皮肉中,不停地有血珠滚落。

    卓沛宸尽量放柔了动作,仔细地帮她挑除碎镜片、消毒包扎,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的表情太过伤痛,仿佛正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宁樱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眉心安慰道:“别担心,只是看起来严重,事实上并不是很痛。”

    卓沛宸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湮灭成灰败,他嚅动了一下嘴唇,嗓子里好似卡着粗砂:“安安,你不是木头人,怎么会不疼”

    每次受伤后,她的情绪都会平静下来,对他的态度也会软化许多,可他最怕她这种不自知的自残,每次都让他胆战心惊无比煎熬。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她脑袋受伤的那次。

    那时候卓宁麒才三个月大,宁樱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住在帝盛别墅,不愿意与长辈住在一起,众人商讨之后分别住进了朝阳和园林小别墅区。搬新家的杂事一大堆,卓沛宸去超市采购,宁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卓沛宸离开了四十多分钟,再回家的时候宁樱正手忙脚乱的给儿子换尿不湿,头上顶着一个血窟窿,血液顺着额角划过鬓角流下,**了衣领,而卓宁麒哭哑了嗓子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样子,卓沛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安,你这是怎么了?”

    宁樱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阿宸你回来了,你快帮小麒换尿不湿,他一直哭”

    卓沛宸捂着她脑袋上的伤口扶她坐下:“我问你怎么了!”

    宁樱不明所以:“我没怎么”

    “你自己捂着,我去拿医药箱!”

    宁樱捂着脑袋恍然大悟:“哦,刚才找奶粉的时候一不小心撞柜门边角上了,没想到出血了,呵呵”

    “你还笑!不知道疼吗?你这样子多久了?站都站不稳了!”卓沛宸简单帮她包扎一下,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宁樱理直气壮地说:“不疼呀,我都没感觉”话音未落,就眼前发黑栽倒下去。

    卓沛宸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匆匆忙忙带她去医院挂急诊。

    后来,医生说她这是失血过多。从医院回到家,发现储藏柜到婴儿床的一大段距离,地砖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卓沛宸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回去的晚一些会发生什么

    现在,她又一次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无意识地伤害,冷娉袅受伤昏迷,这种情况下卓沛宸不知道还有谁能给她帮助。

    “安安,我要怎么做,我要如何帮你?”

    宁樱对上卓沛宸的视线,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又麻木地沉寂下去,她微笑着说:“我没事的啊,你不是帮我包扎过了嘛,我这几天会小心的,少走路,不碰水。你不要担心了。”

    卓沛宸紧紧把她箍在怀里,痛难自持:“安安,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这么紧,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别再伤害自己了,醒醒吧。”

    宁樱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阿宸,你怎么了?我们说好了要解决掉外人,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地生活的。好了,别犯傻了,午饭不是做好了吗?再不下去就冷掉了。”

    卓沛宸松开她,在她额角轻轻一吻,打起精神说:“乖,我抱你过去。”

    宁樱靠在他怀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既习惯了他的好潜意识里又抗拒着觉得烦躁,每当这时,她便愈发的想要逃开,想要向冷娉袅寻求帮助。

    饭桌上,卓沛宸提议道:“安安,下午陪我去公司吧?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下班后一起去接小麒放学。”

    宁樱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好吧。把之前骨裂时准备的拐杖找出来,也许我坐得无聊了会想要自己转悠转悠呢。”

    “吃过饭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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