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抢灵石还来不及,难道会出灵石来办?
如今只得草草出殡,绕山一周,葬入钟山墓地便罢了。
省时省力。陆雨薇活着的时候如同墙角的小花一般,谨小慎微,偶有冲动都要反思三天,死了也像茫茫原野上的小草,悄悄枯萎,无人知晓。
沈东篱也是有些倦了,生死之事明明只是一瞬之间,他们魔修中好友身死,若是挖个坑算是仁义,若是立个碑,洒上一杯薄酒,那算是至亲。
反而是这所谓的世家大族,礼节最是繁琐,感情最是淡薄。
“陆道友,沈某还要前往山门,不若我们几个敲定一下明日出殡的时辰。”沈东篱终于在东苑中找到了陆胜男与她的一众护卫。
“卯时如何。”陆胜男丝毫没有征求钟原的意见,“我会将姑姑接回陆家安葬。”
“好。”
“哎,不过陆道友,有一事忘了告诉你。”
“陆姨死后身体从内由外溢出了火光,化为了一团灰烬,我便将她挥洒在了天地之间。”沈东篱拱手说道。
“冰棺内不过是她平日所穿衣物罢了。”
陆胜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凌厉:“你为何不早说。”
沈东篱冷漠回道:“你又不曾问我,莫非是在责怪在下。”
陆胜男咬牙问道:“莫非姑姑的东西都在你手里。”她如此才反应过来!这沈东篱嫌疑如此之大,若是陆雨薇死前将钥匙交到她手中也是不无可能。
“你是说那冰棺?”沈东篱挑眉,口气却是变得严肃“我劝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陆胜男冷笑,她被那钟原闹得心烦不已,如今沉不住气了,越看这沈东篱越是奇怪,她出现的时机为何这么巧?为何姑姑死前只有她在身边?
姑姑连钟原都不肯让其陪床左右,为何沈东篱可以?
她有一种直觉,沈东篱脱不开干系。
沈东篱心中底气十足,根本不惧。陆胜男只要不敢杀她,沈东篱什么都不怕。
“你给我等着。”陆胜男放下话来。她堂堂女主,还未受过这样的气。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她空手而回?这人真是嚣张至极,恐怕是活不过三万字。
在陆胜男心里,沈东篱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等你妈。”
沈东篱笑了,论打嘴炮,还真是少有人能打的过她。
“很好,你叫什么。”陆胜男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白莲花吸引到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沈东篱不再看向陆胜男,她可不想在跟这人对话下去了。这陆胜男,实在是?
感觉这人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霸道反派的奇怪味道。
这转身而走看在陆胜男眼中是如此的傲娇一世,冷艳不可方物。陆胜男攥紧了拳头,陆呦呦她已经搞死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女人。
沈东篱当然是想翻她两个大白眼,然而世界上偏执的人如此之多,她根本骂不过来。
陆姨的遗产,她目前手上不过就是钟山秘境的钥匙,最多加上秘境中陆姨的那栋小院子,院子中有点陆姨喜爱的花花草草,还有她喜爱的大屏风,孔雀开屏等装饰物。
如此遗产还要她怎样?
钥匙她是不可能交给陆胜男的,否则这秘境难道要叫做陆山秘境?而钟原,对不起,更不可能。她如今想到钟原还是没有什么好脾气。
沈东篱对人不对事。
她要等陆姨哪天回来,交还给陆姨。陆姨再决定交给谁,那都与她无关。
沈东篱挑了一处小院便占了睡下,钟山府的好处就是下人又少,素质又差。她随便翻墙飞到哪里,都基本上没人管她。
至于钟意,他只求这两个瘟神赶紧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陆胜男死死地盯着沈东篱远去的身影,周围的护卫无一不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怨念。只见陆胜男的头顶几乎要冒出黑气来。
黑衣护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到了晚膳时分,钟意都毫无招沈东篱用餐的意图,沈东篱也算是知道了钟意到底有多抠门。
她神识扫过四周,只发觉丝丝寒意。恐怕是陆胜男,沈东篱心思一转,走出屋外。猛地御剑直飞,待神识再也探查不到陆胜男之时手中布阵,虚晃了一枪进入到了朱颜镜中。
这陆胜男未免怨念也太过强大了吧?她俩这隔着几里路,沈东篱都能感受到背后的寒意,她决定不要以身试险。
陆胜男也许会考虑许多,不会亲自出手。然而如今昆仑,沈蔷闭关,沈九看家,刘谷雨倒是有空来替她出头,然而可能吗?
陆胜男要是不管不顾一些,倒是真有可能一言不合杀人。
沈东篱算是探了探那陆胜男的底线,如今她需要谨慎小心。陆胜男的确是个危险人物,沈东篱心中标注。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沈东篱布下的阵法便被一阵强力摧毁,沈东篱感受到神识中联系阵法的那根线断了。
祭出朱颜镜,只见来人手持一柄短刀,黑衣蒙面,从朱颜镜中她看不出来人的灵根,只是这般身形比陆胜男稍微小巧一些,不像是陆胜男本人。
她听说有些世族家中会学习古代时候的赵国养上一些暗卫之类的侍从,修习特殊的法术,平时能够隐匿身形与气息贴身保护主人,必要时也能够进行一些刺杀活动。
而且这些人也身具灵根,也有修为,比亡赵的暗卫不知道高明上多少。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你,并且出手极快,武器极其锋利,只需轻轻一割,脑袋与脖子便分了家。
如此的可怖。
沈东篱若是能捉上这么一两个暗卫来,定然要逼问出这隐匿之法。若是这样的话,她方才神识扫过,感受到的丝丝寒意,莫非是这暗卫?
也是日了狗,陆家的基础设施条件这样的好?连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出门都能带这样修为的暗卫出门?
想想她土包子昆仑,搞什么大树枝条,没能保护主人,反倒被贼人暗算了。若是桑树成精的沈二沈九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么幽昙成精岂不是满脑子的阴谋诡计?
沈东篱决定以后要注意搜罗幽昙的下落,捉上一只带回昆仑。
这幽昙花如其名,来无影去无踪,往往在阴影之中徘徊,极其难以捕捉。沈东篱若有生之年能够遇上一朵,只怕是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
只见这黑衣人一击不成,只是迟疑了半个呼吸间,便迅速遁去,不见踪影。如此身法,沈东篱若是对上这人,胜算在于她是否来得及进朱颜镜。
啊,她似乎惹了不能惹的人。?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微妙呢。
沈东篱也奇怪为何自己竟然发出如此感叹,只是这陆胜男出现以来,感觉九幽书的画风都变得苏了一些。
只见刚刚布阵的山崖上,如今有一个细细长长的裂口,纵向看去,这裂口约有半掌深。
这还是岩石,沈东篱的肉体凡胎还比不上这岩石的强硬。若是这一刀对上自己的右掌,胜算几何?
恐怕还是一成的胜率。
沈东篱招来红叶,如今十方已经吃成了一只半大的鸟,红叶已经顶不住它了,于是便整个儿的趴在老狗熊的头上,像是一顶红色绒线帽。
“你看这刀法怎样。”沈东篱指着岩石上的裂缝,心中还有些后怕。
红叶见到沈东篱招手,立马跑了过来,要不是它手上还在忙着烤小鹿,肯定是要凑上来看一看沈东篱究竟在看什么的。
红叶那条宽松的尾巴如今变得更大了些,沈东篱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条尾巴变成了两条?
??
红叶从满身风骨文艺狐变成了恶俗的九尾狐血脉?
果然只要是狐狸,必定是九尾狐。
沈东篱一手将红叶抱起,这货如今重了不少,两只耳朵不时地抖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朱颜镜中的场景。
摸了老狗熊的皮毛再摸红叶,那简直了,红叶就像是绸缎,像是一团云,两条蓬松的尾巴上不时有毛掉下,钻进鼻腔中有些痒。
“哎呀我的滴妈呀!”
红叶转过了它尖长细的小脸,胡须扫了沈东篱一脸。
“这刀法好啊!”
。。。
“好在哪里?”
“真他妈好!”
。。。
“红叶你跟谁学得这口音?”沈东篱纳闷儿了,她上回进来红叶可不是这抠脚汉一般的口音啊!
说起抠脚汉,沈东篱就想起了第一次使用朱颜镜的时候,那一道粗犷的糙汉口音,真将她惊的不行。
“我也不晓得诶。”红叶恢复到了一口软语,一脸无辜。两只瘦瘦的小爪子趴在沈东篱的胳膊上,一张萌萌的狐狸脸又抬了起来。
难道刚刚说话的人不是红叶?沈东篱心中怀疑,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老狗熊却是眼睛眯开了一条缝,从那小小的竹板凳上起身,一步一颠的走来。头顶上的十方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颠簸,开心得直扑打着小短翅膀。
十方已经快二十斤重了,却还不会飞。
都怪红叶把它喂的太胖,如今胖得连翅膀都快没了,成了一只走地鸡。
老狗熊阿宝一路走来,只感觉有些地动山摇,沈东篱怀疑的看向红叶,他们三个究竟在朱颜镜中干了些什么,怎么这才短短几天都胖成了这样?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这刀法十分精妙,我很久很久以前看过一次。”红叶翻译倒。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只出一刀,一刀必中,若是修炼到后期,领悟了刀意,能够抽刀断水,一刀两断。”红叶不住的点头说道。
这样的修士放到哪里都是门中的高精尖人物吧?为何屈居人下,受人指使。
九幽有杀手组织,这事沈东篱知道,九幽书中也提过。毕竟沈明珠后来勾搭上了杀手组织的什么什么第一杀手,连名字都没写的一个角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茶馆酒肆,妓院赌场,就有各种情报交换中心,各种掮客杀手买办。
不要看成买手办。
“若是遇上这刀如何破呢?”沈东篱问道。
“嗷嗷嗷,嗷嗷嗷。”
“跑。”
沈东篱纳闷了:“怎么阿宝说了一长段,你就说了一个字?”
红叶又抬起了萌萌的狐狸脸:“阿宝说: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沈东篱这才想起了阿宝是连看古语版的老狗熊,说话更是用词讲究,这红叶能够听懂也是颇有能耐的。
如今出去是危险万分,沈东篱便飞身到了那竹楼之上,盘腿坐下。将手中的火蜥蜴拿出,给红叶认识认识。
“这个是我在钟山秘境中历险所得,十分好用,很暖和。”沈东篱忍不住又摸了一把火蜥蜴柔软的肚皮。
“你为啥,摸它肚皮。。。。。。”红叶从沈东篱怀中窜出,蹲坐在一旁。
“有什么不对的吗?”沈东篱停住了手,不敢再动。
红叶有些尴尬,羞红了狐狸脸,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火蜥蜴一般只有洞房花烛之时才会互相摩擦肚皮,然后就会发情,做那些事情。。。。。。”
难怪沈东篱那次一摸它肚皮,这小东西立马服软,浑身瘫倒一般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光和热。
她竟然,每天几十次,每次十几下。
真是。。。。。。沈东篱觉得自己的左手有些隐隐发烫,不得不说这火蜥蜴身体真好。
第九十一章 伊人看花愁更愁()
沈东篱静坐竹楼之上,头顶下自有明月清风,竹楼下又有十方与红叶在追逐玩耍,只觉得十分惬意。
只是好像少了什么乐趣。
沈东篱看了看地形,觉得十分合适,于是飞身而下,到竹楼中找些工具来挖一个小鱼塘。
朱颜镜中气候宜人,半分像初夏,又半分像初秋,都是干脆清爽的季节。如此夜色最是适合种上一池的荷花。
沈东篱取了锄头跳上竹楼,向红叶招手:“红叶,家里有荷花种子吗?”
红叶听罢竖起了耳朵,一双黑亮亮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它窜出几里远,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红叶就跑了回来,后面吊着个扑哧扑哧的小肥鸡,小十方。
十方窜上了楼顶平台,晃了晃胖胖的小肚子,乌拉一口吐出了一大片东西来,仔细一看,还真是荷花。
只是这模样实在是?
吃下去再吐出来?
沈东篱此刻却是不懂十方的想法,红叶却是捡起湿哒哒的荷花,一株一株的插到装了水的长颈瓶中。
“那池水中的荷花不能脱水,我们俩刚刚身上没容器,干脆就让十方放肚子里带回来了。”红叶细心的将折损的花瓣捡起收集起来,用来制作颜料也是极好的。
沈东篱却是想到,她只是想在竹楼后面挖一个池塘而已,感觉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
这里已经有了一池的荷花,沈东篱决定去看看。
“红叶我们带上花瓶再去那池子边转转可好。”沈东篱说道。
红叶点头,从抽屉中又取了另一支花瓶来,十方肚子里吐出来的小花儿,红叶没舍得扔。
“走走走。”外界暂时还有危险,也让沈东篱终于有时间来探一探这朱颜镜。
师父赵宏之,人称莲仙子,莫非这池子与师父有关系?沈东篱推测。
只是时间久远,连红叶都未必知道其中的关节到底在何处。
老狗熊默默的一路跟上,沈东篱见状也就抱着红叶飞身上了熊背,实在是舒服。只见老狗熊眯了眯睿智的眼,感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红叶,阿宝要跟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你得好好教教它怎么讲九幽官话。”
红叶凝重的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阿宝化不成人形,如何在人间求生存呢?”
这倒也是个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道修士对魔修宽容也是看在魔修也是人族修士的份上,而这妖兽之类的,就如同那贺夫祥一样,必然是见了之后先下手为强,将老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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