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彼岸花- 第30部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我。江山在一旁沉默不语，静默地看着南晚林晖。夜幕低垂，晚自习昏暗的视线看不清他俩的脸，两人皮肤都呈青灰色，眉眼嵌满疲惫。

　　　　“江山，让你给他写一下发言稿。”语气轻柔。

　　　　林晖睫毛轻扑，突然停下拍打的睫毛，眼睛张开，比眨巴眨巴眯成一条缝的时候大多了。小小的圆圆的像颗青葡萄。

　　　　找我代笔是因为觉得我文笔好。他找林晖代问，也就是说，他觉得我跟他关系比较好？毕竟在一组坐的时候，他在我前面坐了好久。

　　　　南晚歪着头嬉笑着说。“要给钱啊，一个字十块钱。”自以为得意。

　　　　江山腼腆的低着头小声的说：“算了。”江山也是眯眯眼，眨巴眨巴看不清。

　　　　空气在那一瞬定格，林晖静默地看着南晚江山。

　　　　南晚沉静了会儿，莫名其妙就没有下文了。静默地转过头去。

　　　　在第一排安静的坐了会儿，后方无声无息。

　　　　我只是开玩笑的，为什么又不找我了呢。以为我拒绝了？真的是！真不该随便逗人，连写什么发言稿都没问清楚，询问就戛然而止了。

　　　　NO。214

　　　　许洋走进来，拍拍讲台。“我们要表扬一下南晚同学。”

　　　　“今天王老师说南晚同学最后给我们班念了好几条稿子。”

　　　　“一个人在上面审稿，念稿子。”班上的人把视线纷纷投向南晚。

　　　　这是许洋第一次当众表扬南晚，南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其实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那样做不好，可还是那样做了。年级小的时候，总觉得做一些事情是为了班级荣誉，还会被班主任夸奖，其实只是无形中做了件对班主任有利的事情，班主任当然会高兴啊。许许多多名义上是为了班级荣誉，实际上是为了班主任的荣誉。

　　　　学生时代总会做过一些让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或许当时觉得是对的，但长大后才会发现这样做不公平。

　　　　“好，通知一件事。放两天假，大家注意安全。”

　　　　“哦哦哦。”低下一片欢呼雀跃声。

　　　　“千万不要去寻思河游泳。别跑去寻死啊！”

　　　　“寻思河今年还没招生捏！”

　　　　“每天指定招两个，今年还没死人捏！唉！”

　　　　“你们别被招走了捏！！！”

　　　　噗哈哈。。。。。。集体喷笑。

　　　　NO。215

　　　　运动会放假两天后，让众多人深恶痛绝的英语晚自习便如期而至。

　　　　理科班排名处于30名开外的人，许许多多人都十分偏科。大部分人都是英语不好，上英语课一个个就跟活见鬼一样！！！

　　　　周六的英语晚自习，刘冬雨在上面给上周做得周报总分，边总分边吐槽！每个人在下面都提心吊胆的悬着心。

　　　　“有些人呐，上课不听讲，拿着卷子瞎填拜托用点脑子。”刘冬雨气急不过翻了个白眼。

　　　　“听力里面还涂D。”

　　　　“噗哈哈。”南晚眼睛一眨，闷笑。

　　　　“听力里面哪来的D啊。”

　　　　“同学们听力里面没有D啊！”

　　　　“瞎涂的时候拜托长点脑子，行不行！！！”

　　　　“哈哈哈。”

　　　　“江山你是有多喜欢化学，英语周报科目你涂化学。”

　　　　“把卷子拿走。”刘冬雨气的狠狠翻了个白眼。

　　　　“噗哈哈。”

　　　　江山慢悠悠的从位置上走出，所有人都扬起下巴颏盯着他看。接过英语周报的时候，江山也轻微的翻了个白眼。

　　　　刘冬雨从一组到四组开始下发英语周报。

　　　　分发的差不多的时候，南晚迟迟不见自己的卷子。小组长搁放了两三张卷子在讲桌上，袁晶从一组溜达了一圈，走回讲台，看了几眼桌上的周报。缄默不语，一组发了一张，二组发了一张，最后一张直接放到南晚桌上了。

　　　　她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花了一个晚自习研究你们班的笔记，我认认真真看了一晚自习，你们班学生的笔记我差不多都认得出来。”

　　　　“有时候你们的卷子没写名字，我一看笔迹就知道是谁，卷子上没有写名字，我每次拿给你们的时候也都是对的，对吧。”

　　　　南晚斜睨了她两眼，原来如此！

　　　　“我把登分表拿上去统计一下，你们先看一下自己的卷子，整理整理错题。”

　　　　“不要讲话，保持安静啊！”

　　　　旋即刘冬雨拿着总分表带上门出了去。

　　　　老师一走，教室就开始热闹起来。明晃晃的灯光下，细碎的说话声就像有一群蚊子般来回飞舞，给这个寂寥的冬天添了抹暖意。

　　　　“江山，你把科目涂化学。你到底在想什么。”魏雪晴这个话匣子挑逗江山说。

　　　　“唉。”江山无奈的叹口气。

　　　　南晚亦按耐不住讲小话的心情。“我突然想起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一个顶级学渣，英语一窍不通，每次英语答题卡都是瞎涂的。”

　　　　“有些人每次瞎涂，还能得个二十几分。”

　　　　“但他点子就是那么背，一个都蒙不对。”

　　　　“林晖你还记不记得杨涛。”

　　　　“答题卡一个都涂不对！！！”

　　　　“啊。”旋即撑着下巴哈笑一声。

　　　　“杨涛是我们初三所有同学的笑柄。”

　　　　“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笑话。中了邪，一个都蒙不对，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哈哈哈。”

　　　　“这运气有点狠呐！”江山取笑说。

　　　　NO。216

　　　　班上安静了好一阵，终究也还是看小说的看小说，玩手机的玩手机，讲话的讲话。

　　　　倏地，校长喝醉酒误打误撞冲进我们教室。脸颊尽染酒红色。

　　　　全班扬起头，木讷的望着讲台，像起伏般的波涛，瞬间风平浪静，无声无息。

　　　　杨慧瞬间把卷子下的手机塞进抽屉，魏雪晴霎那间把桌子往外拖出不过两公分距离，说那时那时快，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小半本残卷便被魏雪晴抵着桌角狠狠地压在两桌中间。李刚抬起头瞥了眼校长，立刻朝着最后一个窗子甩出了手机！

　　　　每个人都紧张的绷起脸，都以为是来搞突击检查的！校长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却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对劲儿。

　　　　校长拿起桌子上的英语书说。“把语文书翻到李商隐诗两首。我们来讲《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念的忘乎所以！！！全班人都不明所以！！！

　　　　李刚忽地一声大吼。“唉，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噗哈哈，集体喷笑。

　　　　些许是门口吹进来的风大，拂动校长地中海般的发。地中海边上顽强生长的根根发丝，倏地就赤裸裸地塌下了！

　　　　“啊哈哈哈哈。。。。。。”

　　　　凉风拂动让校长稍稍恢复了点意识，倏地一手把那根根垂下了来的鱼骨丝低着头用手一挥，‘啪’的便被压到了光秃秃的脑门上，不会儿便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刘冬雨不知何时一脸严肃的杵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校长踉踉跄跄走出去的模样，忽地反应过来。忍不住低了低头喷笑。

　　　　李刚两眼一闭，头一低右手撑住半边脸面目狰狞的喃喃自语：“我的手机！”

　　　　“好了，好了。别笑了。”

　　　　“继续整理错题。”

　　　　笑话一个接着一个，整个晚自习充满欢声笑语，笑声就没间断过。

　　　　安静下来后，南晚拿出偷偷藏在桌子里的一盒酸梅干。跟杨慧一人拿了颗酸梅，小心翼翼的往嘴里递，细细咀嚼。

　　　　“不要以为你们在下面搞些什么小动作，老师不知道。站在讲台上什么看不清楚，不信你们下课站上来看看，一目了然，一览无余。”

　　　　“再说了，老师也是过来人，你们搞得一些小动作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老师都懂。但是当了老师后，就多了份责任，有自己的职责。不太好啊，不太好！！！”

　　　　“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搞些乱七八糟的！！！”

　　　　南晚杨慧皆一愣，微微抬起下巴颏，不是在说我吧？！

　　　　“你们后面几个低头玩手机的，把头抬起来。年纪轻轻的就不怕腰间盘突出啊！”

　　　　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NO。217

　　　　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

　　　　许洋不在，要江山主持班会。

　　　　南晚的字特别好看，许洋让南晚在黑板上写上了“学会感恩”四个大字。

　　　　江山独自踱步上讲台，拿着稿子在台上干巴巴的空念。

　　　　“同学们，大家好。”

　　　　“我们上周在各位同学们的积极参与下，圆满完成了运动会的任务。”

　　　　“。。。。。。”

　　　　转念一想，原来是班会课的稿子。可惜让他们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写。并不是不帮，而是根本没来得及啊，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

　　　　“秋是金秋飒爽的秋，我们是朝气蓬勃的我们。”

　　　　“。。。。。。”

　　　　“唉，我找到了你在网上抄的原文。”李刚猛地惊叫一声。

　　　　全班哈哈大笑。

　　　　“唉唉。”江山眨眨眼，手拿稿纸往外煽了下，腼腆的应了声。

　　　　南晚蓦地有点后悔跟他们开玩笑。

第61章　搬砖生涯（）　
NO。218…NO。221

　　　　NO。218

　　　　周一上午只剩最后两节化学课，所有人在课前纷纷准备好书本与化学练习册，等待许洋的莅临。

　　　　许洋两手空空什么教学工具都没带突然大步迈进来，拍拍手说：“临时收到通知，这两节课我们去大操场集合。”

　　　　“要搬砖。”语气冷淡。

　　　　“啊。”底下泛起惊讶声一片。

　　　　“嗯？”

　　　　“。。。。。。”

　　　　许洋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谁知道上头的那些人在想什么。”

　　　　零零落落的走出，依次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的零零碎碎的一摞红砖，像一座刚被推倒的小山丘。跟上次扮演细胞有丝分裂所站的地方一样，又是四下无人，空旷寂寥，冷清肃穆黑漆漆的大操场。

　　　　“站成一条，依次传递，每次抱两块！”许洋右手一挥，命令道。

　　　　南晚瞬间一愣，或是说所有人都很不解。耽误两节化学课就只是为了搬砖？！

　　　　男生几乎都站在大操场上，女生几乎都站在小操场下。

　　　　“这边过来几个男生。”许洋挥挥手，吆喝一声。

　　　　顾珊珊在前头，江山跟几个同寝室的男生随即便过了去。女生负责中间传递，前头搁几个男生负责搁放。

　　　　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疑问，零零落落的站成一条线。你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你。

　　　　蓦地瞟见魏雪晴离林晖离得特别近，中间男女生交接处，他们只隔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南晚瞄了个空当鬼使神差的溜到魏雪晴前头去了。我只想离他更近一点。杨慧蓦地也跟着溜过来了。

　　　　安排妥当，一步一步开始依次传递。许洋站在前头无声无息，赤裸裸的看着我们搬砖。

　　　　NO。219

　　　　开头的几人缓缓递过手中的红砖，每人脚下隔开近一米的距离，跟抛孩子似的，感觉很轻松。右边一摞未传递到自己手中的人，挨个伸出头看着他们传。南晚微微弓下身子，抓住杨慧的衣袖，斜着身子探出头。林晖依次转过头，不快不慢，好让人误会。

　　　　快接近了，南晚瞅着两块砖，从林晖手中递过。经过魏雪晴，南晚接过。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心情，传递到自己时，掌中沉甸甸的分量，不免觉得比想象中要吃力。

　　　　许洋板起脸背着手杵在前头沉默不语。

　　　　“我们学校这么穷，连请小工的钱都没得。”魏雪晴半嬉笑半抱怨似的说。她说话给人的感觉就像在嘴里永远含着根烧萝卜，沙哑含糊。

　　　　“合着我们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哈。”

　　　　“难怪斜视眼是个秃头，穷秃的！”

　　　　“斜视眼是谁。”南晚疑惑的问。

　　　　“罗致远，斜视眼。”

　　　　“额。”杨慧原地呆愣。嘴角咧了咧。

　　　　“哈哈哈。”

　　　　“斜视眼。”南晚一愣笑喷了口气。

　　　　周围的几个人都开始闷笑。

　　　　他扬起头对着快擦黑的天空莞尔一笑，眼睑下的卧蚕圆溜溜的鼓起，眼睛虽小，但轻轻一笑，黑溜溜的眸子眸中带闪，那一瞬忽地感觉自己恋爱了。

　　　　眉眼似一轮弯弯的新月，无需通体透白洁净，眸中的疲惫，恰似月中的飘渺鸿影。

　　　　不仔细去想他，他的洗涤人心的眸中光似月般仿佛在寂静无人的夜高高挂起，在朦胧细雨中遇见。让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又似雨后的寂静的夜，飞的低沉闪烁尾灯的高空中的返航机。

　　　　NO。220

　　　　初冬就是容易看不清任何人的脸，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视线，如同雾里探花。

　　　　这种谁也不知道，深深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就像夏天洗了个热水澡，每个细胞都因为内心涌动的心绪，大汗淋漓。心潮波涛阵阵，久久不能平息。

　　　　他流过汗后散发出的气味，味道好浓郁，深深呼吸一口，全是他的味道，让南晚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跳动，各种跌宕起伏的情愫，就像山谷中的回音除了自己谁都听不见！

　　　　接过一次又一次，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愤懑不满的情愫。

　　　　“争取两节课内搬完。”

　　　　南晚手中尽是砖头屑，两块砖一个接一个，传递到南晚，掌中沉甸甸的重量。让身子骨瘦弱的南晚感到好些吃力。

　　　　“唉。”魏雪晴吃痛的一声叫。倏地砖头落在了地上，被磕破了一丢丢手皮。

　　　　眉心微皱，极不耐烦的说：“我们在这里搬砖，他就在这里看着我们搬，我去。”

　　　　“没事吧。”

　　　　“没事吧。”

　　　　魏雪晴皱着眉头苦巴巴地说：“磕破了点皮。”

　　　　许洋大步走到男生尽头，挥动手说：“快点，尽可能快点。”

　　　　“快下雨了。”

　　　　魏雪晴朝许洋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你还搬个鬼，别搬了。”

　　　　林晖示意南晚。“我直接递给你吧。”

　　　　“嗯，好。”

　　　　“你一边玩去吧。”

　　　　林晖说罢不过一会儿，砖块传递到林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