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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本应该能死里逃生,却恨不得自己朝着阎王的路上一路上的折腾作死。
是夜,一个小小的仆役,得到了太平公主的示意,悄悄地跑到了那白马寺中,与其中的一个小沙弥咬起了耳朵。
这两个人也是在有心人的关照之下,互通着关系,之间的感情别提多熟稔了。
这不,这太平公主家的小侍应,就偷偷的跟自己的朋友分享了一下今日中武皇出宫,并且是与白马寺擦肩而过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那般的不起眼,闲聊的小仆役,也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这个消息停在有心人的耳朵中,却不是那般的事情了。
对这个消息大吃一惊的小沙弥,也顾不得跟朋友继续的寒暄了,他只是推托自己有点事情,就急匆匆的讨个饶,告辞,返回到了白马寺的寺庙之中了。
待到这小沙弥的身影走的都看不到了之后,那小仆役,才在返回公主府的路上,与府内的内官们汇报了起来。
“你可是看清楚了那小沙弥的反应?”
“是的,小子看清楚了,那小沙弥有些不可置信,更是有些慌张。若是不出意外,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到了白马寺的主持的耳朵中了。”
“这事你办的好,若是无事你先下去吧。”
“喏!”
仆役的身影退到了黑暗之中,太平公主府中的内官家的身影,缓缓的浮现在黑暗之中:“现在就等待鱼儿上钩了。”
“只是不知道这莽汉主持,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反应?”
想到这里的内官家再一次的啐了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幸灾乐祸的乐了:“这帮子卖肉的东西,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全是一群眼皮子浅的,就知道争风吃醋,还不如个娘们。”
“倒是公主看清楚了那姓张的面目,转手送到皇帝陛下的身边,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了。”
这边的老管家的自言自语刚说完,那一阵冲天亮的火光,就在一旁白马寺的边上,为武皇斥资巨款修建的明光寺,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这火光点亮了近半个东都城,让半个城市中的百姓们,应着光亮就在大半夜之中,醒了起来。
浓烟滚滚,火光盈盈,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警醒了在龙床上的武皇陛下。
511 动手!(浮生唯有念与想盟主加更一)()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宫外的那一抹红光,等待着周围的侍者们,将最新的消息给她递到手中。
而此时在白马寺中的薛怀义,手中却是拿着一根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看着远方因为他阻止了周围人施救的脚步,而熊熊的全部燃烧起来的明光寺,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的大笑着。
“哈哈哈,让你无视我,这一次我将一整座的寺庙付之一炬,你不是不稀罕吗?那就别要了吧?”
“这火焰多么的炙热啊,就像是我胸中的熊熊怒火!”
“贱人,竟是有了新欢,就想着将我一把甩开?没门,就算是想要一拍两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就在这个自导自演了一场纵火案的薛怀义,在白马寺中大发狂言的时候,武皇陛下的手中,则是已经攥住了今日中宫外穿过来的回报。
薛怀义因为不满武皇途径白马寺却不做停留,无视他的擦肩而过,而一把火,将朝廷拨款,用于洛阳内的佛殿寺庙修建的明光寺,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不但如此,疯狂的小沙弥们竟是阻止百姓们的扑救,就让这庞大的佛像殿宇,全化成了现在武皇眼中的那半边的红。
真的是好胆量。
那传上来的纸张,一把就被武皇陛下给攥了个扭曲。
这个头发未束的女子,一时间竟是气的皱纹凸显,瞬间就老了几岁。
“好!枉朕多年的宠信,竟然是这样的猪狗不如的玩意。”
“竟是不知道感恩。”
“既然朕要给你颜面,大家好聚好散的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内侍官可在?”
“喏!”
“这般大的动静,想来这宫内的太平也是睡不着的,你即可派人去见她,就说今日上午,她曾经与朕说的提议,朕准了。”
听到了武皇的吩咐,内官很听话的应了一声喏,倒退着就消失在了皇帝陛下的寝宫之内。
而当这周围的人全都散去的时候,一旁的张昌宗却是不再装作假寐,而是十分乖巧的凑到了武皇的身边,不吭声,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替武皇陛下按起了太阳穴来。
“唉,”灯光中的武皇陛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在黑暗中轻轻的叹了一句:“还是你乖。”
须臾,这个宫殿中就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安静的黑暗之中。
……
但是,那个得到了母亲的确切答案的太平公主的殿中,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了整整一个晚上。
这一个晚上,是武皇放开了手,将处置的权利统统的交到了太平公主手中的时刻。
自己这件事不但要办的好,还要办的利落。
殿试开始的前一天,皇宫中的后大殿中,迎来了一个以前曾经常来常往的男人的身影。
他的身材高大威猛,要不是头上得到了剃度,身上的僧袍着身,说是一个勇猛的武将,也是有人信的。
而这个人,就是在一早中,明光寺的那场大火还没有凉透的时候,就接到了从宫中传来了口谕,让他进宫一叙的薛怀义,薛主持。
现在的薛怀义是无比的得意的,因为就应了他的话,女人就不应该给个好脸。
你看,巴巴的上去讨好的时候,将我弃之如敝履,当老子不陪你们玩了,却是要上杆子的征召过来。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要讨好我了?
那要看看,你武曌,在我的面前到底是怎么个态度了。
这个假和尚,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仿若这个皇宫中就是他一个主人一般的,被人给带到了他曾经与武皇厮混过多次的御花园。
那个隐蔽的圆形的亭子间中,有酒有肉,摆放的是错落有致,雅致极了。
见到于此的薛怀义,不耐烦周围的这些女侍的服侍,朝着众人挥挥手,还若以前和武则天在这里胡天胡地时候一般,将她们全都赶到了远远的凉亭之外。
待到人都走散了之后,他才一把抓起了桌子上最肥美的鸡肉,沾着卤汁,一口浊酒,一口蒸鸡的大嚼大咽了起来。
美酒在怀,佳肴在口,薛怀义的脸上,莫名的开始浮现出奇异的红晕,而这一切,就在一个妙曼的女子走进了这个凉亭之中赴约时,就戛然而止。
抱着酒坛子的薛怀义,一脸的诧异,鸡骨头含在嘴中,竟是嚼了三两下都没有记得吐出口来。
等他反应过来了这来人之后的时候,他竟是泛起了一种诡异的微笑,朝着那个女子哈哈的调笑了起来:“哎呦,这不是我的好女儿,太平公主吗?”
“来,来义父这边,一起喝酒吧?”
而那个站在亭外,身后带着一队的戎装的女子的太平公主,则是朝着薛怀义的方向冷笑了起来。
“哼!张小宝,你这等贱民,怎好意思与皇家攀亲附贵?”
“你这薛姓,今日中,我就替我薛郎君,给拿回来了。”
“免得薛家一门的贵胄,被你这个当街卖药的小贩给污浊了血统。”
“今日中,就是你的死期,你们给我上!”
“是!”
身后的一队女兵,像是训练了许久的一般,竟是齐刷刷的将自己背后的长钩矛给抽了出来,将这个凉亭给围做了一团。
而看到了太平公主的这般的反应,亭子内的薛怀义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指着太平公主已经退出包围圈的方向,满不在乎的叫到:“太平,你是不敢杀我的。”
“我可是皇帝陛下的人,而不是你太平公主府的男宠。”
听到了薛怀义最后的挣扎,太平公主却是冷笑回应到:“若是没有武皇的旨意,我是怎么能在这里动手的?”
“你且看看领队的人是谁?莫要猖狂!”
待到这太平公主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就从队伍的后方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着女官服饰的妇人。
待到她的身形站定,场内的人都看清楚了她的全貌的时候,这亭内的薛怀义则是抱着酒坛,像是经受不住打击一般的,噔噔噔的倒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凉亭内的石凳之上,连手中的酒坛都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顺着凉亭外的台阶,直接的滚出了这个凉亭的范围。
到了这个时候,薛怀义的口中才喏喏的说出了此人的身份:“是张氏奶娘,果真是陛下不打算讲旧时候的情谊了?”
而那个被薛怀义称为张氏的娘子,顾名思义就是太平公主的奶妈妈,跟随在武皇陛下的身旁,自打李显出生之后,就一个个的奶下来的女子。
她是武皇最为信任的女官之一,在外朝的她籍籍无名,但是在内宫之中,却是无一人不知晓她的名讳。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只对武皇一人效忠,但凡有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是奉了武皇的命令行事的。
看到与此,薛怀义的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
但是人越是要在灭亡的时刻中,他其实才是最为疯狂的。
破罐子破摔了的薛怀义,索性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他在这个被围住的凉亭中,疯狂的就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平日中的大将军是白叫的吗?”
“是,所有的人都叫我捡来的大将军,我的三品的将军是武皇送给我的功绩。”
“但是你们要知道,虽然我每次都是跟着大军到了战场,还未曾开战就有人将战争结束,将功劳送到我的手中。”
“但是,我也是专门锻炼过的武官。就凭你们几个女人?能阻拦的了我的步伐?”
“既然武皇不念情谊,就别怪我心狠,待我冲出你们这群娘们的包围圈,我要到那人来人往的御书房中,有着侍卫宫女的外殿之上,大吼上几句。”
“我薛怀义,与女王那不得不说的三两事,以及我们在床榻上的算计。”
“也让老少爷们儿们乐个乐呵。到了那个时候,我薛怀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
看着这个大疯子状若癫狂,一旁为首的张氏却是当头的一盆冷水就浇了过去。
“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吗?众女官听令!”
“喏!”
“莫要与贼寇废话,速速的将人拿下,只要死,不要生!”
听到了张氏的命令,薛怀义刚想耻笑于她呢,他那准备一个纵跃,用手中的果盘桌椅作为抵挡的动作,一下子就停滞了下来。
此时的他是手软脚软,一时间竟是一点力气也无,酸软的再一次的瘫倒在了凳子之上,竟是被第一轮的钩矛给扎了个正着。
‘噗!噗!噗!’
皮肉被武器穿透的声音是此起彼伏,就是连那些戎装女官们也没有想到,竟是有这般的简单。
而随着这些带着倒钩的长矛的扎入,那薛怀义虽然被酥麻了的是力量,但是他的感觉还是在的,紧跟着就惨叫了出来。
“啊!!!”
和杀猪的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一击就中,众位女将们的心中大定,一身的胆气纵横,随着张氏的第二声令下,这钩矛齐刷刷的从薛怀义的皮肉上被生生的拽出,又十分有目标的朝着各个要害扎了过去。
脖颈,心脏,柔软的腹部。
更有那慌里慌张的小女官,一矛头,扎到了薛怀义那引以为傲的两腿之间的半斤肉的上边。
这一次,惨叫声竟是毫无力道,因为现在的薛怀义,早已经陷入到了浑身抽搐的濒死的状态之中。
512 道士一起搞事情(浮生唯有念与想萌主加二)()
这个曾经在洛阳城内纵马行凶,打得御史,抽的皇亲的男人,现在却是如同一滩的烂泥,就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小凉亭内,结束了他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他起于恩宠,曾经有机会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却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好吃懒做无能之人,而丧失了大好的机会。
这恩宠之事,若镜中花,水中月,竟是就这般的消散了,不见半分的痕迹,只徒留一众人的鄙夷。
那薛怀义终于是停止了呼吸,而在一旁一动不动,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一切的太平公主,则是挥了挥手中的衣袍,朝着张氏微微一笑,说道:“奶娘,剩下的交给你了啊。”
“请公主殿下放心,这些事交于奶娘去做就好了。”
而太平就像是小时候的赖皮一般,拽着张氏的袖子,好好的温存了几分,就挥手带领着她的侍女团,朝着武皇的殿内返回,前去复命了。
那白马寺中藏污纳垢,僧兵僧将,最顶峰时,宛若一方豪强一般,竟是达到了千人。
现在没有了保护他们的屏障,也只剩下全员覆灭一条路可以走。
……
这一日,洛阳城的居民们,十分的庆幸自家的居所区距离那白马寺还有着甚远的距离。
那一日中,从寺庙之中,被拖出来了无数个被朝廷擒拿的要犯,大贼。
解救了无数无辜的道士以及被薛怀义胁迫过的女子,让这整个洛阳的百姓,是奔走相告,抱头痛哭。
在这些百姓群众之外,有一个穿着破道袍的道长,焦急的寻摸着这没犯大错被遣散出寺的每一个人的模样。
疯道长这个形象,在这个佛教的寺庙之外,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明显。
看到这个明显的标的物时,那些被检验出来了并没有作奸犯科的被放出来的和尚当中,就有人试探性的朝着疯道长的方向走了过去。
“无量寿福,敢问道长?”
“我是来接我师兄的,可是见过了宏道观的观主?”
“哎呀呀,我就是啊!”
当中的一个大秃瓢,嚎叫着就朝着疯道士的方向扑了过去。
而疯道长则是看着一身和尚僧袍,头发光秃秃的师兄,认了老半天,才看出其真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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