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说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
陆景胜咳出这一口血顿感人整个都不好了,脑袋昏胀,视线模糊,他强撑一口气看向白若洢。
白若洢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她严重同陆太太道:“如果要陆公子活命,必须让我带走他。”
陆太太一怔:“白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公子只有七日可活了,我必须带走他。”白若洢言简意赅。
陆太太哪里依:“你是谁?你不是说已经给我家胜儿解了毒了吗?”
陆太太还要再说些什么,青蕾已经将她推到一边去,钳制住她。
陆太太急了:“你们……”
白若洢命令呆愣的羽墨:“快背上你家公子跟我走!”
羽墨鬼使神差就背起陆景胜,随白若洢走出去。
“你们做什么啊!”陆太太急迫,“外头天寒地冻,好歹给他披件衣裳!”
青蕾撇下陆太太,抓起一旁鸡翅木屏风衣架上陆景胜的貂皮外套追了出去。
天色越来越暗,天空还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多时山啊树木啊房子啊都罩上了一层白色的毯子。
苏太太手上挎着包裹,哭哭啼啼走到了苏家老宅子外头。
她看着紧闭的苏家老宅子,悲从中来。
她回想自己这一声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一把屎一把尿挖心挖肺养大的女儿又与她反目成仇丝毫不亲,她还在山圻城落下了各种恶名,如今,她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苏太太越想越伤心,坐在雪地里看着那白色的屋宇呜呜咽咽哭哭啼啼。
哭声听起来倒也分外凄凉。
现在,苏太太无比后悔卖了这老宅子,自己这一生都在这老宅子里作威作福,自己是这老宅子的女王,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的,居然卖了这王国去尹府当什么丫头。
她是自信过了头还是怎地,居然会异想天开尹老爷那个钻石王老五会看上她这个没色没钱没风情却有年纪的半老徐娘?
苏太太真想将这老宅子买回来。
苏太太正想着,就听见马车驶近的声音。
她一阵激动,一定是这宅子的新主人回来了。
苏太太站起来,果然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停在老宅子前面的雪地里。
一个白衣姑娘和一个青衣丫鬟下了马车。
不错,就是这个姑娘买了她的宅子。
苏太太大胆走了上去,但旋即停止了脚步。
跟在白若洢和丫鬟身后下了马车的是一主一仆。
小厮正背着他家公子。
那公子披着貂皮外套,头垂在小厮肩膀上,凌乱的发丝半掩了面颊。
苏太太旋即看清了那张脸:陆景胜!
陆景胜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病得不轻,他怎么了?与这白衣姑娘又是什么关系?
陆景胜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喜欢苏简简的吗?怎么又会被这白衣姑娘带回苏家老宅子来的呢?
不知为何,苏太太突然生了气,替苏简简生气。
虽然她拒绝了陆景胜的提亲,但此刻却理直气壮地生了气。
“站住!”苏太太张开双臂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羽墨抬头,一眼认出了苏太太:“苏太太!”
白若洢和青蕾也认出了苏太太,她们原在看房子时就见过的。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太太质问的是陆景胜和羽墨。
青蕾却误会她质问的是她家小姐。
青蕾指指苏家老宅子上的新牌匾,那里赫然写着“白府”二字。
“这位太太,如今我家小姐才是这老宅子的主人。”青蕾冷面无情说道。
苏太太不忿:“可我是他的丈母娘!”
苏太太指了指羽墨背上的陆景胜。
第087章 准丈母娘()
迷迷糊糊的陆景胜听到苏太太这句话,悠悠抬起头来。
然后,白若洢在他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激动的红晕。
陆景胜费力抬手指着苏太太,道:“她这辈子的确是要成为我的丈母娘的……”
白若洢几乎惊跌了下巴。
“外头这么冷,我女婿好像病得不轻,快让他进屋吧。”苏太太催促白若洢,对陆景胜的关心溢于言表。
一阵冷风卷过屋檐底下,众人都感到了深深冷意。
青蕾开了府门,苏太太熟门熟路走在了最前头:“快把我女婿背进来!”
羽墨背着陆景胜快速走了进去。
一向不愿意多话的青蕾都看不下去,抱怨道:“小姐,这个太太实在是太过分了,还当这儿是她自己家呢!”
白若洢严肃走了进去。
她不开心的不是因为苏太太将白府当成了自己家,而是将陆景胜当成了自己女婿。
苏太太已经将羽墨领到了客房门口,朝内看了看,满意道:“这里还是客房,你赶紧带你家公子进去休息吧!”
羽墨背了陆景胜快速进了客房。
白若洢和青蕾跟过来,却被苏太太拦住。
“男女授受不亲,两位姑娘就不要进去了。”
青蕾一头黑线,这位太太也太自以为是了,可是终究不善言辞,心里不满,一时找不到泄愤的话发泄出来。
苏太太却恶人先强词夺理:“我说这个丫头你一脸不甘愿是什么意思?这客房在我手头上的时候家具可不是这么摆设的,我原来摆设得多高雅,你将客房布置得如此简单,也太懒惰了,你们白姑娘有钱买房子没钱买丫鬟……”
白若洢冷声:“这位太太,你过分了!”
苏太太愣住。
“如今这府邸姓白!我才是这白府的主人,我要在府里养几个丫鬟,如何布置我的客房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青蕾,送客!”
青蕾得令,看向苏太太:“这位太太,请吧。”
苏太太慌了,这冰天雪地的,她被尹府赶了出来,如果连白府也不能呆了,岂不要露宿街头?
不行,她必须赖在这里。
“我不走,我原是这府邸的主人!”
白若洢无语:“这位太太可是要耍无赖?还是得了健忘症?你难道忘了你已经将这府邸真金白银卖给我了!”
“我将它买回来,还不成吗?”苏太太举起手中包裹,“我原价买回来,成不?”
白若洢扶额:“这位太太,你现在就是出十倍的价格要买这宅子,我也不会卖给你,你赶紧走吧。”
“走吧!”冷面青蕾一开口,苏太太吓了一大跳。
这时,羽墨走到门口来,道:“白姑娘,我家公子要见你。”
白若洢要进屋,苏太太还横在门口。
白若洢生气道:“这位太太,你再不让我进去,只怕你女婿性命不保了。”
苏太太愣住:陆景胜的病这么严重了吗?
白若洢推开苏太太走了进去。
苏太太立即抓住羽墨问话:“你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羽墨眼眶一红就泛起了泪意。
苏太太的心往下一沉:“可是会死的病?”
羽墨点了点头。
苏太太立即愁云惨雾起来:“那我家简简可怎么办呐?你家公子说好了要娶我家简简的,我家简简怎么命这么苦哦!”
青蕾没好气道:“陆公子的命可是掌握在我家姑娘手中,如今只有我家姑娘能够救陆公子的命了。”
“啊?”苏太太惊呼。
屋内,陆景胜躺在床上,看着白若洢走了进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当真是我师父?”
白若洢抿唇,但没有露出不悦:“不然你以为非亲非故,我为何要替你救治?”
好吧,陆景胜就让自己相信她是他师父好了。
“师父,那你可不可以答应徒儿一个要求?”陆景胜带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白若洢有些烦闷:“你不用请求,我也会尽全力解你身上的毒的。你不要担心。”
虽然自己没有丝毫把握,但白若洢还是如此安慰陆景胜。
陆景胜却摇头道:“我指的不是这一桩,师父能不能看在徒儿面上收留苏太太?”
白若洢黑脸:“她真是你丈母娘?”
“她都承认了,自然是的,虽然我如今还没有娶她女儿,但等我的身体好些了,我终是要再向她提亲的。”
“那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白若洢心烦意乱。
身体能不能好是一回事,好了你又要向别人家的女儿提亲……
她白若洢怎么着都是亏。
她为什么要做这亏本生意?
“收留她可以,但是她不能是你丈母娘,她若是你丈母娘,我就不能收留她!”
这是什么逻辑?
陆景胜费解:“师父为何要如此说啊?也是,你既然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的婚姻大事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还是要征询师父你的意见的,不过,师父你放心,简简她是个好姑娘……”
“够了!”白若洢懒怠听下去,大喝了一声。
陆景胜立即咳嗽了起来。
白若洢急忙拍他:“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你太大声吓到我了!”陆景胜说着吐出了一口血。
白若洢急忙掏出帕子与他擦拭:“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我答应你收留你丈母娘还不行吗?”
“谢谢师父。”陆景胜给了白若洢一个虚弱的但充满感激的笑容。
门外,苏太太看向羽墨,指着青蕾道:“这个凶巴巴的丫头说的话可是真的?只有白姑娘能救你家公子的命?”
羽墨含泪点头。
“那我刚才是不是得罪白姑娘了?她会不会因此就不救我女婿的命啊?那我还是赶紧离开白府好了,”苏太太说着就向外走,还不忘对青蕾道,“转告你家姑娘,我这就走了,这白府我也不买回来了,让她千万要照顾好我女婿啊!”
“苏太太请留步!”
屋里传来白若洢的声音。
苏太太回头,见白若洢已经站在了屋门口:“如果苏太太愿意就留下来吧,这几日,我要替陆公子治病,青蕾羽墨打下手,苏太太就留下来照顾我们几人的饮食起居吧。”
苏太太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苏太太不愿意?”白若洢问。
“愿意愿意!”这冰天雪地,她不用露宿街头最好了,旅店要钱不说,哪有家里舒服?
苏太太已经破涕为笑,不好意思道:“只是我做的饭不太好吃……”
白若洢勉强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来。
第088章 丈母娘会不会克死女婿()
陆府,陆太太心急如焚。
喜伯进来回报道:“太太,派去的人已经回来复命了。”
陆太太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喜伯道:“可看到那白姑娘将少爷带到哪儿去了?”
“带到白府去了,只是那白府……”喜伯欲言又止。
“白府有什么玄机吗?”陆太太忧虑重重。
喜伯道:“那白府就是原来苏家的老宅子。”
一旁,罗妈妈道:“这事老奴知道,苏太太将苏家老宅子卖了,看起来这白姑娘就是苏家老宅子的新主人。”
“这么说,白姑娘是将胜儿带回自己家里去了。”陆太太沉思。
喜伯点头:“白姑娘和少爷一行进了白府之后就闭门未出,大抵那白姑娘真的在替少爷救治吧。”
陆太太不安又忧虑:“希望她真的是能妙手回春的女神医,能够解了胜儿身上的毒,胜儿他怎么会中毒的呢?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那毒能不能解,我记得白姑娘说过胜儿只有七日可活了……”
喜伯和罗妈妈只能沉默,他们谁也回答不了陆太太的问题。
罗妈妈想了想,只能安慰道:“太太不要太过担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陆太太哪里能不担心呢?
陆景胜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陆太太忙吩咐喜伯道:“继续派人去白府门口盯着,有任何动静都回来禀报。”
“是,太太。”喜伯应喏。
白府客房内,炭盆里生起了暖融融的炭火,烛火点了数根,照得整个室内亮堂堂,红彤彤的。
陆景胜光着上身坐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痛苦。
他背后,白若洢坐着替他施针。
那针一根根都有一拃长,没入半根进了陆景胜的身体。
黑血顺着针眼一颗颗滴出来。
白若洢额上全是汗珠。
青蕾在一旁焦灼看着,不时替她擦汗。
蓦地,白若洢头一歪,吐出一口心头血。
青蕾惊叫:“小姐!”
“不碍事,我只是急火攻心。”白若洢强忍胸腔的烧灼,坚持着将那一根根针从陆景胜背上拔了下来。
窗外,苏太太和羽墨透过悬窗上的小孔望进去皆都胆战心惊。
“这白姑娘行不行啊,她自己都吐血了。”苏太太忐忑。
羽墨道:“除了白姑娘,也没有别的人能够替我家公子解毒了,我家太太请了山圻城的所有名医替我家公子会诊,结果无一人能诊断公子的真正病因,白姑娘来了才知道我家公子是中毒了,太太原本还以为……”
羽墨看了苏太太一眼欲言又止。
苏太太道:“你家太太以为什么?”
“以为我家公子是因为向苏小姐提亲被拒而受了打击才病倒的。”羽墨如实说出。
苏太太冷嗤一声。
因为尹老爷的缘故,苏太太早将陆太太视为情敌。
每日在兴隆院里做着粗活,可劲表现,就为了能博得尹善仁好感,可是却被祖荣一再打击。
说什么尹老爷早有心上人了,林娘子比起尹老爷的心上人不及其万分之一,尹老爷的心上人可是个妙人儿,她脾气好样貌好,学问好……哪哪都好。
苏太太不服气,妙人儿再妙不也是个人么?
难道她吃的就不是五谷杂粮,放出的屁是香的,拉出的屎是彩色的?
后来才从祖荣那里打听到,尹老爷的心上人居然是陆太太。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冤家竟是老熟人。
苏太太想,一定是陆公子追求她女儿不得,陆太太才要来和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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