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兄。”楚宴刚一发声,就犹如敲冰戛玉,让所有人都沉浸在里面。
陈周也是满满的自豪,叫你们骂人貌丑,如今又看愣了神,哼!
燕王眯起眼:“起。”
“诺。”
楚宴坐到了离燕王最近的那个位置,他身旁的一桌就是纪止云。
当陈周给他递来一壶酒的时候,所有人都咂舌。
谁说离殿下不受燕王待见的?燕王都亲赐了酒!
他们方才那么贬低楚宴,也是听说燕王和楚宴的关系不好,就算是说了,燕王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看可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被这个齐敛给害死了!
真是丢人死了!
“大王说公子喝不得烈酒,这种果香味的温和养胃,也不醉人,公子尽可饮之。”
“帮我谢谢王上。”
陈周露出笑脸:“公子别再和大王置气了,公子这几日吃得不多,大王也食难下咽。”
“嗯。”
陈周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把酒壶放下原想回燕王那边,就看到各种眼光放到了楚宴身上。
可真是万众瞩目。
这美色真是诱人,方才还露出轻蔑的那些人简直要移不开眼了!
楚宴倒分毫不介意,反正他今日就是扮好燕离的。这是当初他和燕离的约定,既然燕离帮了他,楚宴便履行这个约定,不管其他理由。
楚宴盯着自己酒樽之中的果酒,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哪里是果酒!分明是果汁吧!一点酒味也没有!
他有点愤怒的瞪了一眼台上的燕王,谁知燕王竟举盏朝他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尽数将酒樽之中的酒水饮尽。
楚宴:“”小气!记仇!
'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喝到这个的表情!'
'我也觉得。'
'啧,简直恶趣味!我想'
系统总觉得这个对话非常之熟悉,惊恐的问:'你想做什么?'
楚宴用袖子当着自己,笑得蔫儿坏:'向来只有我皮人家,没有人家皮我,你懂吗?'
系统:'冷静!千万得冷静!'
楚宴不以为然,哼了一声。
冷静不了啊!
他朝燕王举起酒樽,将里面的酒一口喝下。许多来不及吞咽的,全都顺着下巴落到了衣衫上,楚宴用手指沾染着那些酒水,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一抿。
这个动作被做得十分色/气,配上他那张苍白而淡漠的脸,莫名生出了几分禁欲的感觉。
楚宴的举动,引来四周的抽气声,燕王却觉得心情烦躁了几分。
“酒好喝吗?”燕王问他。
“王上赐的酒当然好喝,难不成王上还要尝一尝才能确定?”他说尝一尝的时候,眼神忒勾人了,还那手指在自己唇间抹了两下。
尝一尝他的唇么?
燕王闷闷的多喝了几口酒,真想把他关起来,让谁也见不着他。
'完全被反杀。'
系统郁闷的口气让楚宴在心里发出欢快的笑声。
'有这么开心?'
'…v…皮一下我很爽的。'
''忍住、忍住!吐槽就输了!
酒喝得有些多了,燕王站起了身:“稍后歌舞便要开始,你们尽可欣赏。”
“诺。”
楚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微微愣神。
按理来说今日燕王是主角,他怎么提前离场了?
抱着几分好奇,楚宴也站起了身。
等他跟了过去,才发现燕王身边根本没有带人。使臣都在这次,天旭城的行宫也不是真正的燕王宫,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楚宴担心着燕王,不知不觉也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燕王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向了前面的人:“燕离。”
没想到被发现,燕离轻柔的笑了起来:“王兄,许久不见了。”
燕王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燕离笑弯了眼:“当然是来见霖儿,他可是把我迷得彻夜难眠。”
他嘴里说着轻佻的话,惹得燕王脸色更难看。
当初在纪止云别苑的时候,是燕离及时赶到救下了楚宴,他当时也瞥到了燕离。原以为只是偶然,没想到燕离对楚宴也抱着这样的心思。
燕王眯起眼,冷冷的朝燕离说道:“你少给我接近他!”
“王兄这话,怎么就好像是在吃醋似的。”燕离笑得十分妖孽,“十年前的王兄分明什么也不在乎,现在竟也有在乎的人了么?”
答案已经心照不宣,燕王道:“何必多此一问?”
“也是。”燕离了然的笑了起来,又朝燕王说到,“只可惜我偏喜欢和王兄抢东西。”
燕王的眼底暗潮涌动,正当此时,燕王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谁?”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注意到燕王发现他以后;楚宴背靠着假山,身体也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一时之间,楚宴心乱如麻。
当燕王的脚步越来越靠近,直到楚宴都以为燕王快要过来的时候,宴会那边突然传来了骚动声。
燕王立即望向那边,依稀听到什么刺客的话。
他回过头,看向了燕离:“你做了什么?”
燕离回以他一个笑容:“可惜王兄跟我一起出来了,否则今天被刺杀的恐怕是王兄了。”
这只言片语,燕王立即读出了什么东西。他想起楚宴还在那边,脸色变得凝重:“安儿”
燕王走得急,失魂落魄之下连楚宴就在一旁的假山里藏着也没有察觉。
楚宴一听说有刺客,也想追上燕王;担心他的安危。
他快要跟着燕王过去的时候,燕离从那边走来,一把抓住了楚宴的手腕,将他拉了出来。
“果然是你。”
“放开!”楚宴低喊。
燕离不悦极了;嫉妒得心底犹如小虫啃咬:“你当真喜欢王兄?”
楚宴一脸冷漠;却又带着坚定和决绝:“是!”
燕离听罢;心头百般滋味。
他手腕的力气也逐渐松开,竟然就这么放楚宴离开了。
望着楚宴逐渐远去的身影,燕离心痛难忍,狠狠的笑了起来:“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到头来纪止云和我都没有得到他。”
燕离苍白的垂下了手;乘着宫中慌乱;失魂落魄的朝前方走去。
天空仍有飞雪;他的表情只剩下了冷漠。
这十年寒暑,十年深仇,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心中不曾住过任何一个人。
就算为了报仇死了,也同样求仁得仁。
一抹白雪飘到了燕离的手心,他喃喃的说道:“真白什么颜色也没有。”
空虚的,寂静的,仿佛天地都只剩下他一人那样。
就一如那孤单的十年。
明明他的世界全是空白,可为何自己脑子里还是盈满了一副美丽的画面——
楚宴站在红梅树下,似乎想要那支花,他走了过去,扯下他的发带,在另一头绑上了石子,为他摘下了那支红梅。
他以为楚宴会笑,会跟他说喜欢。
可楚宴拿着花,转身就送给了王兄。
燕离仰起头,任由风雪拍打在自己身上:“那天的红梅我也想要。”
—
楚宴很快便追了上去,他身上出了薄汗,因为才大病的缘故,楚宴有些体力不支。
燕王走得太快,他花了一阵功夫才追上了他。
“王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燕王回过头。他见到楚宴没事,心中终于大定,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你到底去了哪里?寡人很担心。”
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燕王正经过假山,一霎那,从燕王的身后便出来一个刺客,正要朝他刺过来。
楚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马跑了过去,将燕王推开。
顿时,鲜血染透了他的肩胛,楚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安儿!”燕王只有一瞬间的愣神,拔出腰侧的剑,逼离了那个刺客。
身后跟来的侍卫们,还有一群人在大喊:“快,王上在这里!保护王上安危!”
“抓刺客!所有人跟我上!”
刺客眼底闪过杀意,却无奈被许多人给围住,连脱困也做不到,只好与那些侍卫缠斗起来。
而燕王抱住了楚宴,喊他的名字。
楚宴按着自己的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却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是急急忙忙的问燕王:“你有没有事?”
燕王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你怎么冲上来了!”
“是因为我喊了你,才给那个刺客有乘之机,所以”楚宴疼得眉心紧拧。
燕王也给他捂住伤口,却发现楚宴流的血越来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慌。
燕王满脑子都是,他为自己挡住了那一剑
当楚宴终于承受不住晕过去了,燕王将楚宴抱在自己怀里。
陈周也在此刻赶了过来,看到燕王身上的那些血迹,还忍不住惊呼:“大王,这”
“勿慌,不是寡人的血。”
陈周看见燕王的眼底跳动着杀意,顿时给吓了一跳。
“抓住那刺客,寡人要亲自审问。”
“诺。”
“若是放跑了他,或者弄死了他,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燕王说出来的话极冷,让众人心里随之一凛。
陈周看到燕王怀里是楚宴以后,脸上也露出了心疼:“公子怎会”
燕王声音沙哑:“他为寡人挡了一剑,若非如此,现在成这样的便是寡人了。”
陈周听罢,不由沉重的说道:“公子爱重王上至深!”
燕王呼吸微颤:“爱重寡人?”
陈周擦了下眼泪,满是心疼:“若不是如此,公子怎会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不想看见王上受伤?”
燕王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戳烂,疼得更加无法形容。他的眼底含了热泪,抱着楚宴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得去找医师!
一路上,楚宴的血流得越来越多,燕王心底响彻着陈周说的那一句话——
公子爱重王上至深!
是他太蠢,楚宴分明说了那么多次心悦他,可自己却因为纪止云的事情而不信他的感情。
若不是真的喜爱了,何苦这么做?
等到了那边,医师为楚宴包扎伤口。看到他血染透的衣衫下的肌肤时,燕王握着楚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满是悔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
—
医师告诉燕王,楚宴的伤势看着可怖,实则并没有伤到根本。
燕王悬吊的心终于落下,也开始审讯起那个刺客来。
可审讯到了一半,那刺客就中毒身亡,线索全然断了。
燕王脸上的表情阴冷极了:“若抓住那个幕后主使,寡人定然要他尝一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淮月给燕王倒了一杯茶:“峦已经去查了,王上请耐心等候。”
燕王眯起眼:“今日寡人走后,宴会上可有其他事情发生?”
淮月仔细想了想,朝燕王回答:“奴看见齐敛同纪止云似乎在说什么。”
“纪、止、云。”燕王厌恶的念着这个名字,上次他私自截走楚宴,自己不是不处置他,实乃生辰礼即将开始,各国使臣都会前来,这个时候处置纪止云并不是好时机。
原本想纪止云自那以后会安分一些,却没想到他又和齐敛勾搭到了一起。
燕王沉思起来,这个齐敛——也就是齐国来的使臣,是这次最需要注意的人之一。
齐国临靠燕国,也十分富庶,恐怕早就起了吞并燕国之心。
若旁人来燕国是试探虚实,齐国可不是如此。
“传纪止云,顺道让他把燕离带来。”
淮月一愣,不知燕王这么做所为何意。
不过既然是燕王吩咐,她还是这样照做了。
等到了下午,纪止云的确是来了,只是却没能把燕离带来。
燕王坐在高处,半托腮的看着纪止云。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打量凝视着一个人,纪止云看着儒雅,身上的书卷气很浓,犹如白梅一般傲然。
燕王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竟有些小小的吃醋。
楚宴曾深爱过这个人,他在梦里看得一清二楚。
“燕离怎么没来?”
“是我无用,找不到燕离。”
“他现在没在你府中?”
“嗯。”纪止云又急忙问,“王上,霖儿的伤势如何了?”
来得这么快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还没对楚宴死心?
“你昨日跟齐敛说了什么?”
纪止云微怔,终于明白这次燕王传召他来是为了什么:“王上怀疑刺客是齐御使派来的?”
燕王冷哼了一声:“是寡人在问你。”
纪止云抿着唇,虽然不想参与燕国的事情,但那刺客到底伤了楚宴:“其实臣也有同感。”
燕王从御座上走下来,一步步走到纪止云身边,身上的威压慑人:“你没参与这件事?”
“自然没有。”纪止云对楚宴是一个态度,可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从不轻易低头,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叶霖是我喜欢之人,我不会对他不利。”
这话算是燕王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了:“喜欢到让他去死?”
纪止云脸色一变。
他宛如被戳到了痛处,可心里涌起的并没有恼怒,而是满满的自责和心疼。
若是楚宴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调/教很成功。
现在的纪止云只要想起他,呼吸之间都觉得是痛的。可又偏偏舍不得,放不下,忍不住不去想他。
“答不出了?”
燕王如此和他针锋相对,纪止云忽然间懂了。
“王上时时刻刻针对我,莫不是因为霖儿对我的感情,所以嫉妒”
燕王脸色一沉,似乎被猜中心思的恼怒,却又马上露出笑容:“纪司徒说话倒是一针见血。”
他不反驳?
纪止云有些懵。
燕王仰起头,仿佛对这件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
“寡人喜爱他,这种感情不成么?”
竟然能把嫉妒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纪止云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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