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成了峦的心结,他闷声闷气的说:“齐王昨日才剥夺了齐正的姓氏,怎还故意问我?”
一这么说,楚宴的眼神就微妙了。
“你怎知我昨日剥夺了齐正的姓氏?”
峦眼神微闪,已经被楚宴问得有些懵:“齐王莫要耍我,齐王昨日不是在偷听我和王上密谈?”
楚宴气着了:“胡说!”
峦更懵了,绝不是张口就能乱侃的楚宴的对手。
他急忙反驳:“齐王别狡辩,我和王上昨日都看见了!”
“你别混淆视听,你们看见我了,是你们偷听了我和王叔的对话,怎能乱给我安罪名是我听了你们的话?”
峦:“”
楚宴还有些气呼呼的:“你污蔑我的名声,我定要向燕王告你的!”
我要向燕王告你=我要找你家长!
楚宴在心里脑补了这句话,差点笑出了声。
峦是彻底被楚宴的颠倒黑白给弄懵逼了,只能闭上了嘴,争取少说话,避免再被楚宴给套进去。
等好不容易快要走到燕王所在之处,峦对楚宴做出了个请的姿势:“王上就在里面,齐王进去吧。”
楚宴原本是想踏入里面去的,但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峦我记得你是燕王随侍吧?他没赐你姓氏,大约是忘记了,我有机会会朝他提一提的。”
他说完就走了进去。
阳光微热,风吹起朱楼飞檐下的风铃声响,清脆得似要入了人的心底。
峦站在原地,更加觉得手足无措。
齐王竟然说他会朝王上提一提他姓氏的事情?
峦忽然间明白了那两个侍卫为何热泪盈眶,因为他此时也有这样的感觉。
当楚宴走进去的时候,殿内的光线极暗。
他朝里面走去,听到屏风后面,还有人在对话。
燕擎在他进来之前,还召见了其他人过来?
楚宴觉得奇怪,很快便走进了那边,悄然的聆听起来。
“蔺文荆,你费尽心思想把齐湛那件事诬给齐询,可有好些人已经猜出是你了。”
蔺文荆?
楚宴睁大了眼,心里顿时一紧。
这可是任务目标,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触任务目标呢!
“看来还是我下手太急了,露出了破绽。”
燕擎冷哼了一声:“你派死士刺杀寡人也同样暴露了。”
蔺文荆笑起来:“那点儿死士,怎会是燕王的对手?我本就不指望他们能真的刺杀到燕王。”
燕擎忽然不明白蔺文荆想做什么,他皱紧了眉头:“你恨齐询?”
“非也。”
“那你是恨齐王室?”
“非也。”
燕擎眉头紧皱:“那你费尽周折,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何在?”
蔺文荆看着燕擎,轻声说道:“燕王如今收齐湛所累,没有立即攻破齐国都城,难道真如外界传言因为齐湛长得同叶霖相似?”
听到叶霖两个字,燕擎的脸色一变:“你为何知晓这个名字?”
天下人只用公子二字代替,近一些的人则只是知道姓叶,能准确明白叫出叶霖的,应当只有极少部分的人。
蔺文荆说:“既然我们都有想知道的,不若燕王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燕王一个问题如何?”
“呵,你真以为寡人查不出来?”
“可燕王去查是需要时间的。”蔺文荆的眼底透着真诚,“不若这样,燕王问我的问题,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我问燕王的问题,燕王高兴怎么答就怎么答。”
燕擎:“”
见他这个反应,蔺文荆便知道了:“方才燕王问我为何知晓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一个人在我府上,我救了他。该燕王回答我的问题了。”
燕擎并不回避这一点:“是又怎样?”
蔺文荆睁大了眼:“那为何燕王会将齐湛差点打死呢?”
“寡人只是不忍心亲手杀了他,那张脸让寡人觉得是在对安儿下手。可他要犯进一步,也别怪寡人下狠手。”燕擎说完,又问蔺文荆,“在你府上的人是纪止云?”
“然。”蔺文荆笑了起来,忍不住拍手称赞,“燕王果然厉害,我还想问燕王到底想拿齐国怎么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燕王不会不明白吧?”
燕擎没有说话,便跳过了这个问题:“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蔺文荆说:“想辅佐燕王成为天下之主。”
“你这样并不算回答寡人的问题。”
蔺文荆笑意加深:“自然是仰慕燕王。”
这番话听得楚宴青筋凸起,艹。
楚宴脸黑的看着那边,都想扯着燕擎的衣领喊——
老子可是和你正大光明的成过亲的,虽然是在另一个世界!
'苏墨垣也和主人举办过双修大典。'系统温柔的提示着。
'口误!'不过楚宴一听到系统的话,怒火又给冒了起来,是之前的两倍,'我们两个世界都成过亲,他可是有主的,怎么到处有人勾搭他?'
'不是到处,这还是主人见到的第一个。'
楚宴啧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从屏风后面出来。
再躲下去,他就要青青草原了。
蔺文荆看到楚宴的那一刻,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了燕擎一眼,总算明白了他请自己过来的用意。感情是这么引导自己,让齐湛彻底丧失了对自己的情意和信任?
“蔺文荆,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作为齐国的三卿之一,竟然公开这么说?”
蔺文荆叹了口气,朝楚宴跪了下去。
楚宴朝四周望了望,原本想喊人把他拉下去的,但这里是燕擎的地盘,根本就没他的人。
楚宴脸色赤红的看向燕擎,是被气的:“借你的人一用。”
燕擎分明想拒绝,求生欲让他闭了口。
直觉告诉他,得把人借给楚宴。
“峦,我托你一件事,将蔺文荆押到王叔那里去!”
峦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还觉得有点修罗场的感觉。
他看向了燕擎,似乎是在请视燕擎的意思。
燕擎说:“按照齐王说的做。”
“诺。”
他将蔺文荆带走的时候,燕擎朝蔺文荆说了一句:“天下能人异士寡人都欢迎,可寡人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背弃旧主还诡计多端的人。”
蔺文荆朝他笑了笑,被钦慕的人这么打击,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燕王终有一日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之后,蔺文荆便走出了这里。
殿内只剩下楚宴和燕擎两人,楚宴冷眼看着他:“燕王今日叫我来,便是故意想让我看到这一幕的?”
燕擎眯起眼:“只是提醒你,当初对你不利的人究竟是谁。你若还听信小人所言,给我造成麻烦,下一次我只会对准了要害打。”
楚宴心想,你这个傲娇,这么多年都没变。
刚才是谁说的,因为这张脸,亲手杀了他有种杀叶霖的错觉?
燕擎见他没有说话了,便朝前走了一步,问楚宴:“昨日你听到了什么?”
“燕王请止步。”楚宴用繁丽的袖袍捂住自己的口鼻,露出一双如寒星般的黑眸,“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
他遮住了半张脸,光是这么看去,跟叶霖也太相似了。
燕擎所有的怒气犹如泄掉的皮球一般,逐渐沉浸到了痛苦之中。
正当此时,陈周从外面飞快的走了进来。
“王上,不好了!”
“何事?”
“纪止云说来觐见!”
听到这三个字,楚宴的不爽完全消失了,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搞不好纪止云比燕擎更早的认出他。
楚宴此刻突然想溜
作者有话要说:宴宴很少会真的吃醋,我越写越觉得可爱。
完惹。
为什么攻吃醋就这么口怕,宴宴却是可爱。
风水轮流转,以后肯定会轮到攻的,不要着急。
小剧场:
燕擎:惹媳妇儿生气怎么办?
某作者:狗带。
第142章 第四章()
第四章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说到底是没能溜掉的。
燕擎看向了陈周:“让纪止云去外面的偏殿等我。”
“诺。”
燕擎看了眼楚宴:“我还有事同齐王说,不过故人来访,还要请齐王多在这里等候片刻。”
楚宴可不想见纪止云;讪讪的笑了笑:“我自行在此;燕王不用管我。”
燕擎只丢下了这句话,看也没看楚宴就大步离开了殿中。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宴,他一个人实在待着无聊;见那边的案几上有点心吃,便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两口。
甜腻的味道让楚宴眼里露出了满足;偷偷看着没人又给拿了一块来吃。
正值陈周回来拿东西;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愣在了那个地方;和楚宴大眼瞪小眼。
楚宴差点被哽到;狠狠的咳嗽了起来,还是陈周机灵;连忙倒了一杯茶过去:“齐王请饮。”
楚宴喝了一口,气这才顺了。
那个谢字还没说出口,陈周就愣神的看着他;一直没有挪开眼。
陈周曾伺候过自己;被这样的眼神紧紧盯着;楚宴顿感心虚:“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那盘糕点”
“我我就是饿了;随意拿了两块吃,燕王不会两块糕点都出不起吧?”
陈周的眼底露出了痛苦,朝楚宴说道:“王上从来不会吃这些。”
“那他为什么把糕点摆在这儿?还甜得快发腻了!”
“那是公子爱吃;所以王上总会在殿内摆一盘。纵然不吃,看着也好。”
纵然不吃看着也好?
楚宴顿时觉得那糕点在嘴里残留的味道,甜得发苦。
好个屁。
“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好了,竟然擅自动了这盘糕点。”
陈周连忙摇头,笑着对楚宴说:“反正王上也不吃,齐王吃了也算厨子们的荣幸了。”
陈周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讲话,楚宴嘴里的苦味都冲淡了不少,朝他露出一个干净天真的笑容。
陈周难以开口,讪讪的又退了回去。
楚宴见他似乎想说什么,便问:“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其实奴有个不情之请。”
“说罢。”
陈周渴望的看着楚宴:“齐王能否能否在奴面前再吃一次糕点?”
楚宴:“”
看他踌躇不定,楚宴还以为是什么很大的请求,结果裤子都脱了,就说这个?
楚宴拿起一块糕点,几口就吃了下去。糕点的细碎沾到了他的手指,楚宴吮了一下指腹。
陈周的眼里有泪,窗外的春光如今正温暖,阳光透过雕花窗撒了一些进来。这场面熟悉极了,同样的事,却唯独少了那个人。
陈周忽然间知道了燕擎的想法,难怪那段时间王上会发疯似的说公子的魂入了齐王的体内。
人人都以为王上疯了,就连他也有这个想法。
可后来半月后,王上渐渐的又认清了现实一般,整日整日的沉着脸不说话,过去了好几月王上才恢复过来。
他更加乖戾,也更加死寂。
乖戾的是行事,死寂的是那颗心。
陈周哭得哽咽:“请齐王恕罪,奴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公子没能渡过那个冬日,死的时候冬雪正寒,再也看不到这绝好的春光。
如今齐王吃点心的样子,竟和公子像了十成十,便有让他想起了这些事。
楚宴脸色有些苍白,无奈的笑了起来:“你别哭啊,要不你也吃块糕点?这东西很甜的。”
陈周的眼眶炙热,一时间没能稳住情绪。
“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和我这般相似吗?”
“公子这辈子过得苦,远比不上齐王。再说了齐王少年心性,公子来天旭城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笑的时候也像哭。”
楚宴沉默了下去,外面在此时下起了蒙蒙小雨。
陈周朝楚宴道:“齐王恕罪,奴该去偏殿了。”
楚宴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落寞,见陈周走出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锦盒。
楚宴有些不想待在这里面了,自己一个人,偌大的宫殿看着有些可怕。
他走到了门口,烟雨如醉人的春酒洒在了青石板上。雨水滴答落在翠绿的草木叶子上,这声音汇聚成了一首无韵的诗行。
下面的石阶上新爬起了些青苔,朱楼飞檐下的风铃被微风吹乱,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因为陈周的话,让楚宴改变了主意,想去会一会故人。
他刚走到一旁的偏殿,便听见了那边嘈杂的声响。
“纪司徒,你若再对王上无礼,奴便让外面的士兵把你轰出去了!”
纪止云喘着粗气,骨瘦如柴的身体被气得微微发颤:“我已经不是周国的司徒了,只是以一个故人的身份,来问问燕王到底做了什么!?”
燕擎眼眸灰暗,沙哑着声音:“陈周,让他骂。”
陈周只能退了回去,心里却止不住的心疼。
“现在天下谁不说,燕王将齐王养作了自己的禁/脔,就是因为他的脸和霖儿有几分相似,燕王就要做出这等羞耻之事,让霖儿在天之灵都不安吗?”
“谁说寡人将齐湛养作禁/脔?”
“燕王朝我解释没用,不若听听天下人是怎么想的!”
原本任凭纪止云骂的燕擎在听到这句以后,眼神却微微一变:“纪止云,四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来这里,就不惧死。”
“呵,你就想过来骂寡人一顿?”
纪止云眼露痛苦:“纵然不想承认,霖儿生前钟爱燕王,也请燕王不要伤了他的心。”
燕擎没有回答纪止云,而是低垂下眼。
他站在窗边,外面一阵风吹斜了雨,那些雨丝就洒在了他的身上,似乎让这颗心脏也沾染了凉意。
“纪止云,寡人原以为见到你便想杀了你的。”
纪止云并不害怕,直视燕擎:“燕王为何还不动手?”
燕擎看着他:“见你活成这样,寡人便忽然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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