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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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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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溪亭把手伸进袖子里捞了两下,丢给他一只锦囊百宝袋:“那倒没有,你的都在里边,一锭十两,趁着现在京城里还有不少店是开的,赶紧全花了,回去江州可就没空了。”

    当晚除靳钲鸣被锁在房里,几个小辈全跑了出来,说是要见识见识京里的夜市。大许开国后曾颁布宵禁令,可架不住百姓晚上宁可少睡两个时辰,也要出来摆摊挣钱的热情,久而久之干脆放开了,只是增加些巡逻的卫兵,反倒成就了如今的热闹。

    赫兰千河本想去,但沈淇修让他去隔壁请姬无疚,似乎是要谈正事。赫兰千河想跟姬无疚谈的正事,多半同经济有关,怕沈淇修那个不识数的没法好好交流,忍着出门的念头留了下来;苏溪亭纠缠无果,只好拖上了跟在旁边的余圣殷。

    “余师兄你陪她去吧,你师父不是叫你去丹青阁替她选一副画么?正好去看看。”赫兰千河说。

    几个能闹的一走,院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周煊容检查了各处的火烛,回去继续把收集来的十九使的材料汇编成集,等着过几日完成后带回门派。

    姬无疚没有带人,独自前来,到沈淇修房里刚坐下,就略显尴尬地问:“沈真人不会是怪我答应朝廷答应得太快了吧?”

    “怎么会,我们明明是同时答应的,”沈淇修坐在他左手边椅子上,“朝廷开出那般价码,若是不答应,便宜的就是旁人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姬无疚被沈淇修违心地安慰过后,心里好受了许多。

    赫兰千河把茶端上来,说:“要我说,答应朝廷的好处远多于坏处,修仙本来就是烧钱的东西,又不是人人都是天才,没钱怎么比得过别人。”

    “对,茅山才跟宫里熟络几年呢,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姬无疚忙不迭点头,打死不承认自己见钱眼开。

    沈淇修轻轻叹口气,说:“今夜请姬掌门,就是想说,往后我们同宫里是绑在一块了,更要趁此机会,多栽培几个资质上乘的弟子,也是为将来打算。我们清虚派已经挑了五十个人出来,宣明派也别再成天让弟子们干别的了,专心修炼才是正路。”

    “资质好的弟子本就稀少,能提拔的我都带在身边了,苗淼跟寻庸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难道这还不够?”姬无疚不解,“如今仙道已成一体,往后九州也只会越来越安宁,我反倒觉得终于能喘口气了。”

    赫兰千河腹诽说姬掌门所谓的“独当一面”可能指的是“能独自从鱼苗开始养活一整面渔网捞得上来的鱼”,搬了张凳子坐到一边。

    沈淇修:“这个盟结在表面,底下茅山跟天一已经斗起来了,北边门派比南边多,一时半会儿还牵扯不到我们,但早晚是要准备的。”

    “准备什么?”

    “难说,我让人查了玉衡十九使的背景,将近一半跟天一派直接有关,茅山若要同天一斗,多半会从这些门派下刀。严霄宴与天一派的仇解不开,谢晗光也是个不到最后不罢休的人。八十年前那场动|乱也是从兖州开始,我看早晚要再来一次。”

    赫兰千河愕然:“这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上回打得各个门派损失惨重,难道他们还想再来一回?”

    “比起将来的利益,过去损失再大也不是问题。”沈淇修说。

    “但夏掌门跟她师父不同,”姬无疚说,“她从未主动招惹过茅山,哪怕是做弟子的时候,她也是最安分的。”

    “严霄宴可不会把她同天一派区别来看,最重要的是茅山的开山之地还在天一派手里。不过即便夏随春能把冕山送回,天一派当年可是杀了茅山将近七成的人。”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姬无疚长叹一声。

113 牌桌的气运() 
姬无疚叹完,又说:“还是你看得远些,这样吧,等回南边我就去始阳山,看看你们是如何挑选弟子的。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如今宣明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师父一辈子醉心于法术,留下一堆阵法秘籍,可惜我们这些晚辈个个驽钝,看不懂得反倒比看得懂的多,唉。”

    沈淇修觉得这倒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道:“张掌门出自清虚,早年又同燕子寒交好,我虽不才,也研究过燕子寒不少东西若是你信得过,我可以去试试。”

    “这个主意好,等回去过后,师父你去宣明派,姬掌门留在山上,我还得同您请教请教呢。”赫兰千河插话道。

    沈淇修明显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冷落之意,心里头不大是滋味,点头答应了。

    姬无疚却诧异道:“清虚派眼下不缺钱,怎么,你们还要学做买卖?”

    “靠别人发钱过日子,谁晚上睡得着,”赫兰千河搓|着手说,“真的,山上地方都找好了,就等您过去呢。”

    姬无疚想想说:“也是,不过我们那既要接着养鱼又要抓那帮崽子练功,还真有些忙不过来,好在手头有钱了,干脆明年多招些弟子进来吧,反正通州遭灾过后多了不少养不活的孩子,捡回去养着也不算我趁火打劫”

    “那是自然,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干的是大好的事。”赫兰千河趁机拍马,终于把这事说定了。

    因为会盟遗留的事未处理完毕,宫里就传出消息,说要留二十四派在京城过年。于是往后几日赫兰千河过得十分闲适,除了帮着周煊容归拢订正十九个门派的资料,也就是陪苏溪亭练练刀,顶多去隔壁找郑寻庸玩他自创的小游戏;期间他还动手做了一套纸牌,先教了卫溱筝,不久几乎所有人都会了。

    腊月初七,第五铏之又被家里叫了回去,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训靳钲鸣,千叮咛万嘱咐依旧在他走后不足一炷香的空当里,被苏溪亭一句“三缺一来不来”打成了豆腐渣。

    靳钲鸣往牌桌上一坐,抓起赫兰千河自制的牌,突然发觉今天阵势有些不对。抬眼过去之见左边是福光照顶的许沄睿,右边是凝神沉思的赫兰千河,苏溪亭坐在对面,说:“先说好了,今天不赌钱,老规矩打争上游,不要大小王,可以三带一,请赫兰师叔过来主要是为了做个试验,要是还全让许师兄赢了,我们几个凑一百两,送他到凤栖楼里赌一次。”

    卫溱筝与余圣殷站在她身后,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赫兰千河左手食指放在下唇上,心说这抽的是什么东西,三四五六缺七,最大的是一个尖跟两张皮蛋,剩下八跟十夹着三张九,末了再挂一个孤零零的丁勾,满手透着一股倒霉的气息。靳钲鸣的牌技遭他师父打压,还不大熟悉规则,先丢了一张四,许沄睿没出,苏溪亭跟了八。

    赫兰千河出九,他猜许沄睿肯定有顺子或者别的成套的牌。果然等靳钲鸣跟了一张皮蛋过后,许沄睿还是没出。等再一轮到赫兰千河这里,他丢了唯一的尖,结果没有人出二,赫兰千河有些心惊,这种情形下,多半是某个人手里头二特别多,而且从经验来看,此人必然是对面的许沄睿。

    他赶紧打了个从八到皮蛋的顺子,本想趁机多扔几张牌,谁知许沄睿忽然说:“诶,等等,这个我有。”然后从九开始的五张牌出来。

    见众人没动静,许沄睿又问:“没有?”然后丢了三张七带一个八。

    赫兰千河已经后悔刚才把一张九太早打出去了,看着许沄睿手里四张牌,打算等他丢一张散牌或一个对子,再垂死挣扎一番。

    然后许沄睿就丢了四张二出来:“我又赢了。”

    苏溪亭把剩下的牌一丢,对赫兰千河就差指着鼻子痛斥了:“赫兰师叔!你的算功都去哪了?”

    “他一个三带一、一个顺子还有一个炸弹,”赫兰千河顶了回去,“你自己不也全是三四五六,人家最小都是七,你说这牌怎么打?”

    许沄睿笑而不语。

    卫溱筝说:“不错啦,昨天师叔没来的时候,他都是四张四张连着炸的。要我说还是赫兰师叔厉害,能镇得住许师兄的气运。”

    “不说了,师叔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去赌场里替我们清虚扬名立威,”赫兰千河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放在许沄睿面前,“我先出三十两,你赢的钱里边三成归我啊,就这么说定了,师叔飞黄腾达的第一步就靠你了!”

    “那我也”卫溱筝跟着赫兰千河押了二十两。

    苏溪亭前几日纵情于京城各处商铺,虽说百宝囊内部可伸缩,但她隔着钱袋依然能挤出里头贫瘠感,嘴角发抽地递上五两。

    赫兰千河震惊道:“你不是前些天还有整整五十两吗?!”

    “大街上东西那么多,走着走着钱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苏溪亭痛下决心,旦旦表示,“再买我就剁手!”

    “呐,这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赫兰千河提醒她。

    靳钲鸣抖着押他师父不会查的胆子献出十两,于是剩下三十五两的空缺摆在桌上,任由众人面面相觑。卫溱筝问:“秦师兄呢?”

    苏溪亭:“他一听凤栖楼开的是赌场就死活不肯去,真是古板。”

    “周师叔”卫溱筝不死心。

    许沄睿叹气打断他,说:“没关系,我那还有七十两,噢,没什么,都是以前赢来的。”

    赫兰千河算是明白何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虽说所有神都说自己爱世人,但显然他们更爱某些世人一些。把心里的不服一脚踩下去,赫兰千河抱定了以后多跟许沄睿走近、好蹭些仙气的主意。

    这几人凑足了银两,然后拉着余圣殷一道,说许沄睿上赌桌一事沈真人估计不会管,但一定不能让长辈尤其是第五堂主知道他们是合伙作案;靳钲鸣拿自己被师父收拾的经历现身说法,唬得苏溪亭跟卫溱筝大呼还是自家师父和蔼,就差当场献上一曲赞歌。

    忽然周煊容来敲门,说要找赫兰千河,还顺道点了点玄溟堂三人,说他们已经两日不曾练功;卫溱筝乖觉,立刻收拾起牌来、表示要去跟秦师兄好好学习,还拉走了许沄睿。

    余圣殷本要跟苏溪亭到院里去打,后者却拉着他,说:“余师叔,都练了这么多日子的刀了,你也教我点剑术吧。”

    “师父说你已练了许久的刀,不好再改。”余圣殷自然明白她放不下折柳剑,无奈语言跟苏溪亭的钱袋一样贫瘠,只能干巴巴地回一句。

    “可仙道不是人人佩剑么?万一哪天要同人比试,我总得熟悉一些剑法套路吧?”苏溪亭伶牙俐齿地反驳。

    余圣殷无法,就先让她到自己房间外头等着,想去找自己的剑谱来。等他走到房中时才陡然想起,一会儿讲解起来少不得用纸笔,但唯一的空房里,砚台还垫着牌桌桌角呢,可不管是去二人之中谁的房间,周围又没有别人,都非常不合适。他纠结之中没留神,让苏溪亭直接进来了:“余师叔你找好书了吗?诶,你房里真干净!”

    苏溪亭是发自肺腑地称赞,余圣殷却只想把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收起来,他抄起桌上的书挡在椅子前,说:“找到了,出去吧。”

    “你先给我讲讲呗。”苏溪亭嬉皮笑脸地求他。

    余圣殷飞快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墨干了。”

    “这样,那去我房里吧。”苏溪亭无所谓地站在窗边,眼里倒映着两点光豆。

    余圣殷忽然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苏溪亭这样的人,心里没有半根礼法的条框,反而明亮得令人无法逼视。他记得在云中楼上她便是如此,单薄的脊背倚着庞大的木头书柜,手指夹着发黄的纸页轻轻地翻下去,看人时眼睛会先亮上几分,而后才跟着招呼,让淡金色的光在身上镀一层边,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也会随之生动起来。

    也正是那一刻,余圣殷才能从云中楼里感觉到一点鲜活的气息,以往他总是独自出入其中,连每级木阶的吱呀声都熟悉了,却始终没有留意过透过窗子方方正正映在地上的阳光。

    因此他说:“看错了,还有水,”然后他搬了一张凳子,自己坐到上头,“你坐这,我同你讲。”

    清虚派剑法脱胎于灵渠子、灵枢子家族的剑术,扬州吴氏在前朝出两种人,一类是武官,一类是刺客,剑术亦分为两条路子,一条用于征伐沙场,另一条用于暗杀行刺。不过也正是这家人替朝廷明里杀敌、暗里除奸,在得罪黑白两道上取得了均衡发展,最后正系里只剩这兄弟俩留了下来。

    余圣殷说:“后一类比前一类容易,但前者学成,据说可以一敌万。”

    “万军当中取上将首级?”苏溪亭问。

    余圣殷被她的比方镇住了,点头说:“应该是。”

    “那我就学这个。”

    余圣殷有点高兴,他的征墟剑便是正统的武将之剑,自然也是希望苏溪亭能同选此类,也好让她少走些弯路。但苏溪亭想的全然不同,她不是没跟公输染宁学过另一路剑术,但太多事零零总总加起来,却让她越来越相信,信任除了极少数人,唯有手里的刀剑值得托付。

    她绝不会允许有人从她身后插刀。

    余圣殷说,这套剑术或许不如万松阁的精细,可胜在大巧不工,对上一群人的时候,任何将领都不会一个个仔细地去杀敌,而是偏重大范围的致伤能力。苏溪亭便好奇鱼真人是否也是如此,余圣殷摇了摇头,道:“师父的剑术糅合了两脉剑法,门派无人能敌。”

    苏溪亭猜这才是云中楼力压臻午堂与皓玥堂,脱颖而出成为清虚派最大战力的原因。

    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容易关上,苏溪亭对鱼师祖很是好奇,问了许多平日里不会问的事,譬如鱼尘欢是否真的如外界传闻,是个喜欢阉人的凶徒。

    余圣殷干脆放下笔,解答道:“也不是,听林师兄说,起初是岳阳河的狐狸精,调戏门派女弟子,还偷跑到山上,钻进弟子们休息的地方。那时门派元气未复,师父带人打了过去,手段是偏激了些师父她看着凶,其实没有那般凶,后来妖怪里传了起来,就成了如今这样。师父也烦,干脆故技重施,反而镇住了江州妖族。”

    “那岳西山那伙狐狸呢?”

    “大约我上山那年,那边突然冒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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