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人着实没用，至今都没有提供过像样的情报，到现在为止最有价值的就是距离很远拍下的几张恐怖分子的照片。
但因距离太远了，根本没法解析出照片中人的脸，所以寒川根本没指望过他能有好消息。
然而这回，却不一样了。
他本次上交的那张样品里，清晰地映照着葬仪社的头目以及众多围聚在他身边的家伙们的长相，粗略地计算一下，上面出现的人大约有二十余位。
至于为何寒川会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葬仪社那群恐怖分子，那是因为在六本木战斗结束后，葬仪社的领恙神涯表了公开宣言，并上传到了网上。
寒川自然也看了那个视频。
视频中，恙神涯率领着一群带着面具的手下，以真容直面世人，语气凛冽地宣读着声明：
“我们要抗争，向身处于这个国家，却大言不惭地想要支配我们的ghq抗争。我们要揭露ghq丑恶肮脏的一面，把眼下这个虚伪的和平彻底撕碎。
哪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也一样会继续战斗，直到把ghq驱逐出这个国家、直到再也没有人想要支配我们为止！”
这就是恙神涯宣读的声明。
这个视频被葬仪社上传到了网上，即使被ghq派人删除后，没过多久又会从不起眼的地方出现，再次被网民顶上去。
视频中，除开做宣战声明外，葬仪社还播放了在六本木一战中，antibodys派遣士兵射杀居民的录像，场面之惨烈，引起了世人极大的骚动。
当然，ghq很快就站出来辟谣说视频是合成的。但是与之相应的是，那些反对ghq占领rb的国家，同一时间内站了出来，对ghq进行公开谴责。
寒川本人对于视频的真假毫无兴趣，即使是真的，他也不会为这些居民的死感到同情，缺乏力量和觉悟的人就当如此。
重要的是，这个视频充分证实了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恙神涯，而照片中跟他交谈的家伙们，毫无疑问就是视频中带着面具的那些人。
亲自深入六本木，并找到那个拍照的人后，寒川把所有毒品都给了他，从他手里拿到了照片的存底，然后飞赶回了家里，把照片重新看了几遍。
最终，他确认了这张照片是真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
如果把照片上交给ghq，那照片上的出现的人全会成为通缉犯，一出现在外面就会被锁定，相信那对葬仪社而言一定是场灾难。
可这对寒川而言，根本无所谓，毕竟他现在是ghq的人，葬仪社这种恐怖分子死光了才好。
本来等时间一到，把照片交上去就没他的事儿了，可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通知ghq的人时，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源不明的邮件。
邮件本身，突然出现在他常用的终端机里，今早他才觉。
至于邮件的内容，则是：
“放学后一个人去废弃的大学讲堂。sugar”
sugar。
这是寒川活跃在地下世界的代号。
既然邮件中提到了这个代号，毫无疑问，件人必然是知情者，知晓他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
但那又会是谁呢？
至今为止，他行动时都非常小心谨慎。从一开始亲力亲为，如今渐渐变为了依靠手下的人，每一次交易毒品都是一层一层地转达。
因此寒川非常确信，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暴露出去，哪怕是一直想要追查他的葬仪社也没有得手，每次都被他躲了过去。
但件人也不可能是ghq，毕竟如果是他们的话，没必要兜兜转转，直接下达命令就行了。
再说了，ghq与他之间的联系都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进行的，绝无可能用邮件这种很容易被人截获的传递方式。
不管他是谁，总之他知道自己身份这件事已经是毋庸置疑了，让他无法装傻。
找这么隐秘的地方约他，一看便没有什么好事，可不去的话，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把他的身份暴露出去，这样一来，他赖以生存的‘日常’就会被破坏。
学校是唯一一个能让寒川忘掉自己的真实身份、忘掉烦恼、忘掉痛苦的地方。
如果失去了这个地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依言去废弃讲堂的话，又有难以预测的风险，甚至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死亡。
如此一想，或许不去那里，干脆直接把照片上交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这次弄到了这么大的情报，他今后可能就不需要再去卖nene赚钱了，这东西的确有用自己的日常去交换的价值。
寒川确实热爱在学校的生活，但没有舍弃一切的精神就什么也保护不了，就算这个过家家般的日常被破坏了，世界不也还是会存在么？
“唉，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寒川谷寻揪住了自己的头，很是苦恼地自问道。
“滴滴。”
终端机忽然传出震动，让寒川谷寻吓了一跳。
他吞了吞口水，把终端机拿了出来，是一封邮件，犹豫片刻后，寒川点开了它，待他看清内容时，脸色却骤然一白，拳头死死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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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本卷主角智商全程上线，别方ㄟ（▔，▔）ㄏ
第四十三章 合作（）
放学的铃声响起，不耐地听完老师的嘱咐，寒川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课本直接塞进背包后，就要离开教室。
见他一副着急离开的模样，班里同学纷纷看了过来，皆是一副疑惑神色，周围不少同学都担心地问他有什么急事。
如果放在往常，哪怕不耐烦，寒川也一定会笑着一一回复他们。毕竟学校已经是他最后的平静之地了，必须要好好经营不可。
可今天不行，他没心情理会这些人的，只是应付性地点了点头，寒川冲他们歉意一笑，便冲出了教室。
寒川等人所就读的这所高校，是天王洲大学的附属中学。
六年前，天王洲大学在大阪开辟了新校区，随后66续续地将重心转移到了那里，珍贵的研究资料和人才也都跟着一块离开了。
留在东京这边的，只是些不常使用的研究室和讲堂，。
而这些设施，如今被扩建后的天王洲第一高校纳入了校区中。
虽然位置不算偏僻，但一般也没什么人会去那里，很多学生都把它们视为禁地，毕竟那里曾经是天启病毒研究的起源地。
即使已经确认过没有病毒残留，但对很多人而言，仍然是种忌讳。
寒川避开了放学后的人潮，挑着偏僻路线来到了位于校内一角的大学讲堂。
站在门前，寒川吞了吞口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
相较于十年前，这间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大讲堂破旧了很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道，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四周凌乱地堆着旧书，看上去杂乱无章。
往里再走几步，就能看到在胡乱叠放在一起的桌椅后面，摆着一张破旧沙，上面坐着一个男性，穿着一件黑色西服，头有些凌乱。
由于他是背朝着门，所以寒川看不见他的脸。
“你来了，寒川君。”
不待寒川问，背靠着沙坐的叶竹率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听起来不像青年，反倒很像是中年人，这是寒川的第一感觉。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方在故弄玄虚。
寒川没有再往前走，对方故意出现在桌椅背后，说话时也不转身，很显然不想露脸，贸然过去很有可能会遭到攻击。
寒川站在原地，手轻抚着腰间隐藏起来的手枪，这是他随身携带着的武器，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他故意话中带刺：
“你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藏头露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可没资格说我呢。”叶竹笑笑，“我应该称呼你为寒川谷寻，还是sugar呢？”
寒川脸色略显不好看，“你果然是局内人。。。。。。”他压下心里的不平静，深呼吸一口气，双眼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你在邮件上说的，是真是假？”
“你说呢？”
叶竹没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语气淡淡地，“来做个交易吧，寒川君。”
“交易？”
“对，交易。”他重复了一遍，“把你手里那张照片交出来，相对的，我会把你现在最需要的情报给你。”
寒川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反射性地回道：“你果然是葬仪社的人。”
他表情略显凝重，早在来这里时，他就大致料想到了约他来这里的人，十有**是葬仪社的。
虽然寒川很确信到目前为止，葬仪社应该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把所有对象先后筛选一遍，结合他手里的那张照片，会约他见面的也只可能是葬仪社了。
“不是喔。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可以跟你保证呢，我的确不是葬仪社的人。”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寒川冷哼。
叶竹耸了耸肩，“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对我来说都没差。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说回正事吧。”
他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把你手里那张照片交出来，相对的，我会把你现在最需要的情报给你，很划算的交易吧。”
“你。。。。。。”
叶竹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而视线也没有回转过去，仍是望着微微泛红的夕阳，随即轻描淡写地开始说了起来：
“寒川润，男，十五岁，血型a，天启病毒感染者，后经病毒扩散，感染程度逐步恶化，全身肌肉开始萎缩，目前已失去行动能力。”
随着他的述说，寒川的脸色愈阴沉，拳头死死攥紧。
“三年前，寒川润得到了ghq的帮助，得以收容于ap研究中心，病情虽然仍在恶化，已经是天启病毒第四阶段的重度患者。
但就疗效而言，他的寿命的确得到了延长。
只不过ap研究中心的治疗不是免费的，为了能够用最先进的设备进行治疗，住在那里的病人需要支付高昂的治疗费。”
说到这里，叶竹顿了顿“而这正是你为ghq工作的原因，寒川谷寻，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呢，让我很感动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寒川的神情狰狞可怖。
这时的他的表情已经彻底不同了，若是有任何一个同学看到他这幅模样，想必都会感到惊恐吧。
平常的他绝不至于会如此失态，哪怕被人拿枪顶着脑门，他都有自信保持冷静，可只要一旦谈到弟弟，他就完全冷静不下来。
叶竹叹了口气，“我就直说吧，你被骗了。”
不待寒川问，他继续道：
“寒川润所在的那间ap研究中心，根本不是什么医院，而是专门研究天启病毒的实验室啊。像你弟弟那样的患者聚集在那里，也不是为了救他们，只是便于取材研究罢了。”
“别。。。。。。别开玩笑了！”寒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眼睛死死瞪大，“这怎么可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种胡话吗？”
叶竹瞥了他一眼，“还是那一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对我来说都没差。”
他顿了顿，语气意有所指：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的。。。。。。寒川君，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吗——还是说，其实，你正是期待着这种事情生？”
听着他的话，寒川拳头越攥越紧，听到最后，脸上已经布满了惊恐和羞愤的神情，“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也无所谓。”
叶竹耸了耸肩，没继续深究，而是改口道：“寒川君，你是个聪明人，我想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你被ghq——狠狠地耍了呢。
这几年来你拼命为他们工作，甚至不惜干了很多肮脏事情，杀了很多人才换来的钱，全都用在了寒川润的治疗费用上。
可ap研究中心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第四阶段的‘钢皮病’治疗法，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即使打疫苗也没用了，患者能做的只是等死。”
寒川谷寻脱力般地倒退几步，头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思绪翻滚，这些年来隐隐产生的怀疑以及猜想，结合着刚才听到的话，最终得出了让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寒川浑身开始颤抖，最后仰天疯了般地大笑，笑声极尽嘲讽自虐，他的表情狰狞而可笑，甚至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就是说——我从一开始就被他们玩弄在掌心上么？这些年来，我出卖自尊出卖人格出卖朋友，恶事做绝了，像条狗一样地活着。。。。。。”
他神情呆滞，“结果却是这样么。。。。。。”
足足静默了五分钟，寒川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表情如死人般冷硬：
“我可以把照片给你，但昨晚我跟上头的人联系过了，谈到了这次情报很不简单。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肯定会怀疑我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把照片交给我，我会换另一份照片给你，然后你再上交。”
“我知道了。你最好快一点，我跟他们的联系七天一次，还有两天就必须把情报交出去了。”
叶竹淡淡地说，“我知道，等照片改好，我会连同一份有关于天启病毒的文件传到你的终端机里，你准备着接收就行。
别担心我会反悔，我一贯言而有信，起码在交易上是这样。”
“哼。”寒川语气冷淡，不置可否。
“交易已经谈完了呢，接下来呢，就是额外时间了呢。”叶竹瞥了眼他的表情，随即用极富煽动性的语气接着道：
“要不要跟我合作呢？只要你肯替我办几件事，我就告诉你怎么救寒川润。”
寒川捏紧拳头，长久地沉默后，幽幽地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六本木地区外。
身穿校服的樱满集，独自伫立于染红的荒废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