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的心思,她这是想要我崔家鸡犬不宁啊!不行,一定要休了她,你听话,写一封休书,娘帮你去收拾她。这种女人咱家不要了,以后从新再找一个好的。”侯爷夫人越说越生气,头顶上几乎要冒出烟来,嘴里也像要喷火一样,她现在大概是忘了,史慧云还不就是她帮崔书言取回来的,当时看中人家的时候说史慧云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现在………
毕竟是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又为自己生下了嫡子嫡女来的原配夫人,崔书言就是跪在那里,没有付应她娘亲的话,想来还是不太愿意休了史氏的。除了那一次去绿柳别院灌了钱玉宁打胎药的事儿以外,她也没做错过什么,俗话说,后娘哪有亲娘好,史氏再不好,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却是真心疼爱的,崔书言心疼两个孩子,自然不愿意休了她。
见儿子不同意,侯爷夫人沉下脸来,看了老侯爷一眼,老侯爷咳了两声,开口道:“书言啊!这,你大伯要个交代,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这史氏怎么说也是外姓之人,没必要一个外姓之人伤了一家人的骨肉亲情啊!你觉得呢?”
崔书言抬头看了他爹娘一眼,不赞同的说道:“爹娘,依孩儿之见,就算咱们家把史氏休弃了回去,大伯一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咱们家又得罪了史家,实在不是一个好方法。”
老侯爷吹胡子瞪眼睛道:“那你来说怎么办?”老侯爷打起仗来是行家,可要论处理事情起来,他还不如侯爷夫人,整个人粗来粗去的惯了,一些细末小结的,他也不会想到,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崔书言道:“不若先留着史氏吧,就禁她的足她吃三个月的素,为锦瑞这孩子祈福,也算是赎了罪了。另外,爹你上次不是说过,大伯想要让你周济他二十万两银子吗?咱们凑凑,总能凑出来,实在凑不出现银子就把京城里的两个别院卖了,也该够了罢。我亲自带上银子上门去赔罪,虽说锦瑞去了确实是可怜,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再折一个人进去吧,这样一来,大伯父不仅不能释怀,咱们又和史家势不两立起来,到时候背腹受敌,于我们更加不利。”
听着儿子一分析,侯爷夫妻又觉得他说得有一些道理,不禁沉默下来,又没了主意。
可侯爷夫人心里还是不太乐意,自家要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给大伯家,这就是在割她的肉啊,心中直把史氏恨了个透,这个丧门星,败家的媳妇儿,她是再也不想要了,可就像儿子说的一样,休了她,史家到时候绝不会善罢甘休,又得惹出一摊子烂事儿来,还没完没了了。
想来想去,是因为没有休弃她的理由,你说她犯了七出之条吧,她又没有,平日里孝顺公婆,打理家务,管教子女都是井井有条的,对待儿子的姨娘和庶出子女,表面上看来也是好的,没什么出错儿的地方。
你说她指使汤婆子下毒吧,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汤婆子已经死了,单凭崔书刚和他夫人的一面之词,且她本人也是从一开始就极力否认的,说自己没有这样做过,确实也没法定她的罪。现在只是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她做的,侯爷夫人心里恨恨的想着,看我以后如何收拾她,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不然老觉得胸口一股怒火发不出来,顶得胸上闷痛闷痛的。
到了午膳时间,侯爷终于是想通了,点头同意,说道:“那言儿你就去办吧,夫人,你去看看咱们还有多少银票一起拿给言儿吧,还有几间门面铺子上应该也有一些现银,言儿你就去挨着收一下吧,我去库房里看看有哪些东西可以卖钱的,给你清理出来,都拿去卖了吧,京城里的两处别院先不要动它,若是实在凑不齐银子了,再卖吧。”
待侯爷说完,侯爷夫人嘟嚷道:“咱家一共就这么多底子,这一下全没了,我看那史氏的陪嫁也有一些厚重的,想她应该能拿得出五万两银子来吧,不若叫她交了公,也好不去卖金银玉器,堂堂侯府,将库房里的东西卖了,外面人看见了总不会。”
这一回,老侯爷和小侯爷都摇脑袋,不同意,崔书言看了自己的亲娘一眼,不好说什么,老侯爷气呼呼的说:“妇道人家,眼皮子浅,咱们侯府就算是穷死了,也不会去动儿媳妇的嫁妆的,说出去我崔忠义还要不要做人了?恐怕以后上朝都要蒙着黑面巾才行了。”
一句话把侯爷夫人说得呆楞在原处,动弹不得,心里一阵委屈,哦,你老崔家要脸面,不去动儿媳妇的嫁妆,可为什么要用我的嫁妆啊,那我也算是嫁进来的,可她看了看儿子,又忍下了没说。
崔书言见他娘委屈,上前蹲下握住他娘的手安慰道:“娘亲也不必着急,凑不齐我去向二皇子借来便是了,咱们侯府总不差这些银钱的,就算现在没有了,以后我给您老人家挣回来的更多,您到时候就等着享清福吧!”
还是儿子厉害,一句话又逗笑了侯爷夫人,她一下子又觉得心里好过了,白了老侯爷一眼,拉着儿子的手说:“好,我儿子就是有出息,为娘的以后可全都靠你了,你可要给娘争气啊!”
崔书言笑着点点头,侯爷夫人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对着儿子说道:“我先去落月轩禁了史氏的足,免得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回来就给你凑钱,你等着。”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老侯爷和小侯爷对望一眼,女人真是不能惹,只要你得罪了她,她心里必定时时刻刻就是想着怎么收拾你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人人烦恼()
话说,侯爷夫人风风火火的去到落月轩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发落了儿媳妇一顿,将她一顿好骂,史慧云规规矩矩的跪在她面前,一点也不敢反驳和造次,更加不敢和婆母对骂。
侯爷夫人见了极是惬意,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骂完过后直接给她下了禁足令,不许落月轩的人出去,也不许落月轩外面的人进来。
并让身边的徐嬷嬷带着小丫鬟去晓喻全府,钱玉宁她们几个姨娘于是马上知道了少夫人被禁了足的事儿,真是,有人高兴有人愁啊!
最高兴的要属青竹园的香墨了,因为她又怀了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才发现了几天,可她想起上一次香书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害怕不敢将自己怀了身孕的事说出来。
这还要归功于她的玉姐儿,因为聪明伶俐得了小侯爷的喜爱,小侯爷来青竹园看她们母女的次数多了起来,香墨这才又怀上了孩子。
可是自从发现自己有孕,最初的喜悦过后,她却害怕起来,因为她细细推敲了香书的话,又联想到,为什么这几娘凡是怀了孕的姨娘都是小产,虽说香墨平日里是迟钝了一些,在这个时候,她却不知为什么道聪明了起来。
仔细想想,自己的玉姐儿能平安生下来是因为当时少夫人生产云姐儿的时候敞了几口凉风,受了大罪,多养了些时日,怕是没有精力来对付自己。
至于钱氏的胎,听说当时钱氏刚进京城住在别院时,少夫人派春琴去灌过她打胎药,后来小侯爷及时去了,这件事儿没做成,小侯爷一回府来就打了她一个耳光,说她残害侯府子嗣,可少夫人咬紧了牙关愣说不是自己,没做过,没有吩咐过春琴这样做。一时之间,小侯爷也信了几分,后来,没过多久,春琴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钱氏现在的两个孩子是回府就生的,少夫人来不及做手脚,美玉的胎掉得就很蹊跷了,简直有点莫名其妙的,现在每每看到美玉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时不时地就下不了床,三天两头的喝药,整个成了一个病秧子,听说,小侯爷已经许久没有进过她的屋子了。
一想到这些,香墨就觉得可怕,她心中揣揣不安,已经烦恼好几天了,今儿一听到少夫人被禁了足,竞一下子觉得松了好大一口气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算是占时落了地。心想,这下子,她可自身难保了,想来不会再有心思来害我和孩子。
可是,她很快又烦恼起来,自己有孕的事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现在侯府出了事,听说老侯爷和小侯爷脸色都很不好看,毕竟是死了大伯家的孙子,怎么说也是姓崔的,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她马上又想到,若是自己现在说了,不仅得不到像美玉宣布怀孕时的待遇,说不定小侯爷心情不好,自己就正好触在了他的霉头上,会不会连累到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不受待见呢?
香墨太需要小侯爷的宠爱了,看看她和玉姐儿,从前不受待见时,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现在,玉姐儿得了小侯爷的喜爱,总算是过上了好日子。现在自己又怀了身孕,这日子理应过得更好才是,都怪少夫人,没事儿去给崔大伯家的孙子下什么毒呀!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来,也真是的,香墨忿忿的想着,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委屈。
而听到少夫人被禁了足的消息后,最烦恼的要属钱玉宁了,她本来心心念念着要向小侯爷提出去寻找大女儿妞妞的事,但是自从听到少夫人被禁足的事后,她知道此次的事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现在小侯爷正在烦恼之中,自己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找妞妞的事呢?想来想去,只能缓缓了。
可是三年来,她第一次有了妞妞的消息,现在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妞妞说不定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以后要想再去找她,又没有的线索和消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想到这些,钱玉宁心中一阵惆怅,妞妞啊妞妞,你到底在哪里?
看着在自己跟前承欢膝下的月姐儿和凤哥儿,钱玉宁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妞妞,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的饱吗?穿得暖吗?有没有受欺负,受别人的打骂?钱玉宁是不能去想,越想越心慌,越觉得她的大妞妞可能是被人家欺负了,可是自己又一点都帮不上忙,这一团心慌,又不想让别人瞧见,自己坐在屋子里,偷着抹了好几回泪。
再说落月轩,侯爷夫人数落完史慧云,终于是心满意足的走了,史慧云跪在地上因为太久,想站起身来,不料脚麻了,一下子没站起来,又跌坐在了地上。叶嬷嬷和春丽赶紧上前去想把她扶起来,可史慧云甩开她们两的手,自顾自的坐在地上啕大哭起来。
这一次真的是奇耻大辱,从前就算婆母罚她,也不过是跪一下算了,还有软垫子垫着,怎么都没事儿的,今儿个罚她跪了一个时辰不说,还没有软垫子在地上垫着,叫她硬生生的跪在冰凉的地上。
从前婆母就算要骂她,也都是支开了下人的,今儿个道好,当着下人的面儿就骂开了,以后她这个少夫人还有什么颜面在下人面前立威?
再加上禁了她三个月的足,即不准她出去,也不准外面的人进来,这是在下她史慧云的面子,告诉外面那些小妾姨娘们,以后都不用来落月轩请安了,在侍妾们面前如此作贱她这个正室夫人,以后自己岂不是成了那起子贱人们嘴里的笑话?
禁足三个月,往后她史慧云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史慧云越想心中越悲凉,趴在地上越发哭得凄惨起来。
后来,安信侯府的后院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少夫人史慧云的落月轩也不再如同往常一样每天都热热闹闹的,里面再也没有传出来过欢声笑语,几位妾室里除了春娟姨娘每日还是按时按点到落月轩大门口上跪着给屋里的少夫人请一回安以外,其他五位姨娘从上元节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侯府的下人们都说,少夫人彻底失了宠,那些往日里依附着少夫人的奴才们开始恐慌起来,怕自己下一刻就会被牵连,失了现在手上的好差事。
加上大厨房汤婆子死了的事儿,下人们之中在流传,说是这汤婆子受了少夫人指使毒死了侯爷的庶出大哥的小孙子,过后,少夫人怕东窗事发,汤婆子会把自己供出来,就想办法弄死了汤婆子。
这事儿现在是越传越玄乎了,大家都人人自危,毕竟这里面有一些人以前还是帮少夫人做过不少缺德事儿的。比如,帮少夫人用小石子儿打在香书的小腿麻筋上她跌倒流产的吴六斤,就是一个。
第一百零九章 解决事情()
崔书言带着铁头四处奔波,跑了足足十天,又卖了些老侯爷的心爱之物,这才堪堪凑齐二十万两银子。将银子和一些散碎的银票拿到钱庄兑换成大额的银票后,崔书言和铁头一人背着十万两银票回家。
回到家,在老侯爷侯爷夫人面前把布袋打开,一堆盖了鲜红大章的银票露了出来,老侯爷和侯爷夫人沉着脸看着,心里一阵心疼,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又一个可爱的金元宝银元宝长出翅膀来飞走的样子。
想起这次的事,真是飞来横祸啊,老侯爷连心脏病也差点气出来了,叹气道:“哎!早知道,去年就该把二十万两银子借给大哥啊,现在还不是要给他拿去,还怕他不肯收下呢,你说好好儿的过一个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侯爷夫人也一下子无法接受了,拿出手绢儿来擦了擦眼角:“谁说不是呢,这一下子就把咱们侯府掏空了,想想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不管再怎么唉声叹气,第二天,崔书言还是带上银子和四个侯府侍卫出发了,去青州给崔大伯送银子,并请求他的原谅,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小孩子误食了毒物,往大了说,也能说成侯府蓄意谋杀。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崔大伯一家子的想法,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真的能把这事儿告到圣上跟前去,到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自家一家人的事儿,还是自家关起门来解决掉才好。
这一行人骑着马不分昼夜的赶路,饿了就吃一些在路边小馆子里买来的牛肉馒头等干粮,渴了就喝溪水,河水,雨水,困了倒地就睡,就这样,六个人跑了七天七夜才到青州城。
这时,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满面尘霜,衣衫褴褛的样子,大街上的人都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