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歌果然看了看我,眼神很不客气:“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别墅我完全没兴趣。对于我不想要的东西,别说两百万,就是两万也是多余。”
“那你……”
正想质问:那你为什么刚刚要强行出头给那210万。就被康子歌强行打断。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这里吵,就当花钱买个清静。”
简直不可理喻。
“康先生的清静还真不便宜。但你也说了,我有权要求分割财产,就算这房子卖给你了,我也有权拿回我的一份。”
我气冲冲地堵在他身前。这人实在不讲道理,利用我压了房价,一转身,竟然想将我扫地出门,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康子歌站直了身体,一直挂着寒霜的脸突然邪邪地笑了一下。
真是倒霉,跟一个长得太好看的男人谈正事,很容易让人呼吸窘迫,尤其……尤其我还跟他滚过床单……
我鼓足勇气,瞪大眼睛,努力克服内心的慌乱,低声斥道:“笑什么?亏我刚刚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是利用我生生地将房价砍了一半。你信不信我去找李律师,他可是亲耳听到你说将余款给我的!”
说完,还忿忿地加了一句:“奸商!”
只有奸商才会这样狡诈。我果然天真,先是心存幻想以为陶炼会给我留个退路,然后又以为这个不知道如何起家的“资本家”会有正义之心。
奸商就是奸商,只有利益,不可能有正义,更别说……感情。
第23章 有这么擦眼泪的么()
“奸商”居然没生气,一抹笑意挂在嘴边一直未曾敛去。
悠悠地看着我发完脾气,突然开口问:“给你留了电话,为什么不回?”
我一愣:“这事儿跟钱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眼神变得格外轻佻。
自从屋子里只剩两个人,他的神情似乎就变了,而我后知后觉地,直到现在才感觉到。
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刚刚还气势汹汹地打算跟他理论一番,这会儿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结结巴巴地,已经无法正常组织语言:“康……康先生,我孩子在医院。乐乐,就是乐乐,你知道的,嘎?”
他逼近过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袭了过来。不是香水,是混合着烟草的清新体香,哦,该死的,大概就叫男人味儿吧。
“不是我的孩子,和我有关系吗?”他的脸已经侵到我眼前。
我避无可避,紧紧地攀住身后的沙发背。
再退,我就该以很不美观的姿势,倒栽进沙发里了。
我又是慌乱又是绝望:“康先生,你说过祝福我和乐乐幸福的……”不争气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康子歌凝视了我很久,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却几乎将我看穿。我怕自己再次惹怒到他,不敢呼吸,只好让眼泪止不住地流过面颊,又滑落到脖颈里,竟然一阵冰凉。
微微地战栗着,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是他的债主,他欠我210万,可我却这么怕他。怕惹怒了他,他甩手走人,我上哪儿要钱去。
康子歌伸出手,出意不其地滑进我的领口……
“你干嘛!”
他的手指触到我胸前的肌肤,吓得我惊呼出声,顿时起了一阵战栗。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并不是我想象的轻薄,一块柔软的手绢,在我胸前一擦而过。
康子歌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别紧张,替你擦个眼泪。”
好想叫他滚开!
擦眼泪,请往上半尺,你这个混蛋,擦到哪里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看到我一脸的怒意,他竟然得意地笑了。
“你还是那么敏感……”
我气极,敏不敏感,关你屁事!
“走开,你走开!”我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一把摁住双手。
“最好不要再反抗。大门是关的,而沙发就在你身后。我会误会你又想邀请我滚沙发。”
“又”,他居然用“又”,该死的,明明是那么磁性的声音,偏偏说着这么无赖的话。
我被他弄得毫无办法,不敢哭,怕他再次以擦眼泪之名乱来;也不敢挣扎,怕真的滚进沙发。上回是喝了失身酒,还算情有可原,这回两个人都清醒着,我不能给他借口侵犯我。
反抗不了,我只能用哀求。
“康先生,我……我真的需要钱……”
他呼吸急促起来,热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在我的身下,用这样的语气说需要钱,你说,我该怎么想?”
真的绝望了,怎么会有这样无赖的人。哭也不是,求也不是,挣扎也不是,我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仰起头,向着他丰润的唇迎了上去……
第24章 看表现()
“啊”一声低吼响起。
康子歌推开了我。
“你……”他愕然地看着我,嘴唇上涌起鲜血。
很满意。我咬得很准,用力也很均匀。我不求咬伤他,只求咬疼他,显然我做到了。
“康先生得清醒清醒。”我扶着沙发站直,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总算觉得自己还保持了一点点尊严。
没想到,只需几秒钟,康子歌就从愕然恢复了镇定。
手绢再一次派了用场。他轻轻掖了掖嘴角,望着手绢上染上的血迹,突然轻笑起来:“很好,一如既往地疯狂。”
我脸一红,他是故意在提醒我上一次是如何主动地迎合他。
“如果你不给钱,我会更疯狂。要不要试试?”我将头昂得高高的,争取在气势上不输。
康子歌收了手绢,以一贯熟悉的戏谑望着我:“真期待你的疯狂。”
我竟被他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这人根本就是披着绅士外衣的流氓。
脸一板,简洁有力地再次强调:“给钱!”
“叮”一声,康子歌将一把钥匙扔在茶几上。
给我钥匙干嘛,以房抵债?我不明就里,狐疑地望着他。
“今晚九点后,我在家。想拿钱,看你表现。这是钥匙。”
说罢,竟转身就出了门。他的腿那么长,大步流星地出去,我连追都来不及。
望着桌上的钥匙,我目瞪口呆。
康子歌的花招实在太多,我一个音乐老师……一个被陶炼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主妇……实在应接不暇。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孤身男人,邀请一个单身女人,晚上九点后去他家。
居心叵测!
有本事来我家!
哦不,现在我这个家,好像也快成为康子歌的房产了……
我跌坐在沙发里,犯起愁来。
“看表现”。不知道康子歌想看我什么表现。一想到刚刚他伏在我身上的炽热,我就脸红……不仅脸红,还有些期待。
期待,很正常不是吗?他那么帅气有型,连墨朵都对他垂涎三尺,我也是正常女人,当然对美好的事物有期待。
如果没有这些金钱上的纠葛,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期待,也许……或许……可能……
我陷入旖旎的幻想一分钟,随即,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
“涂芳芳,你在想什么呢?就算是没有交易、没有金钱纠葛的一夜情,也是可耻的!醒醒吧涂芳芳,乐乐还躺在医院呢,你竟然在这儿胡思乱想!”
我被心中残存的理智给惊醒,连连甩头,该死的,我成什么人了。
我是债主,他欠我的债,我要上门讨债!
就是这么简单。
多想一层都是罪过!
为了安定自己混乱的情绪,我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护士说还在观察期,病理检查要一周后出,乐乐依然需要隔离,让我明天早上再去探视。
在这个不知道还算不算自己家的屋子里呆坐了半晌,肚子终于抗议了起来。
闹了半天,转眼,都到傍晚了。
不管怎样,我不能亏待自己。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又想起对面的那个人……
第25章 欠钱的“大爷”()
抬眼一望,康子歌果然坐在阳台上,手里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书,却根本没在看。见我望他,康子歌挥了挥手,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明明在家,非要约什么九点之后。
想了想,偏不遂他的意。我将手擦擦干净,向门口走去。
才经过客厅,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竟是康子歌的声音。
“你是想过来吗?”
我气结,真是一举一动都被他料到。
“你管我!”我没好气地吼。
“我看到你做菜了,手艺不错,是想过来邀请我共晋晚餐?”
“想得美,真不要脸。”
“如果是展现疯狂,现在恕不接待。”
“你明明在家!”
“晚上九点之前,是我的工作时间,九点之后才是私人时间。恭候大驾。”
“等等,康子歌,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私人时间再谈私人问题,晚上过来,我告诉你。”
我冲到窗口,望见康子歌优哉游哉地翘着大长腿,优雅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微笑着又朝我挥了挥手。
“去死吧!”我低吼一声,算是出气。要我真高声骂他,我不敢。
九点之前的时间真是难熬。我几次借故跑去厨房,都望见康子歌。
他像在阳台上生了根似的,先是看书,后是看电脑。
阳台上有一盏灯,放出柔柔的光,他在灯光之下,五官变得异常柔和俊秀,几缕微卷的黑发垂在他额前,挺直的鼻子堪称完美。而他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比他耍流氓时迷人一万倍。
一身白色家居服,干净雅致,与他平常白衬衫的精英模样迥然不同,凭添了几分温柔与可亲,而他的侧影在光影下像一副唯美的画,不由叫人屏息。
微微地叹一口气。
如果他一直这样安静着多好。
当然,如果把钱给我之后再这么安静,更好。
转身间,心中突然一动。都快八点了,他似乎一直在阳台上坐着,根本没有吃饭,而且,看起来他家也没其他人做饭……
突然觉得,我似乎应该“表现”一下,毕竟……嗯,毕竟我是他的债主。
没听说“站着放债,跪着要债”吗?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
迅速打开冰箱找食材。我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既然是国外回来的,让他吃吃国内的家常菜,想来不常吃吧。
使出拿手绝招,做了四菜一汤,一份一份地分装进保鲜盒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得意。
再看阳台上,康子歌正收拾东西。
一反常态地,他没有看我,将阳台上的灯毫不留情地拉灭,顿时,窗外一片黑暗。
我看了看时间,正好九点。这人还真是守时。
为表示尊重,我回房间换了身正式一点的裙子,最主要是,刻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庄重。
然后提了餐袋,想了想,还是从桌上取了康子歌家的钥匙。
我要以情动人。用一个母亲的艰难、一个主妇的真诚,去赢得这个喜怒无常的奸商的同情。
第26章 和谐的晚餐()
虽说康子歌给了钥匙,我还是觉得贸然闯进别人家里很不礼貌。
可是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
这个康子歌,还真是执拗。大写的服!没办法,我只得用钥匙开了门。
屋里的灯倒是开着,玄关处放了一双拖鞋。一瞬间,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康子歌的熨帖。他连拖鞋都替我放好,而且,是一双男式拖鞋。
看来的确是没有女主人,甚至也没打算接待女客人。
客厅很大。饶是我住惯了别墅,也惊讶于这个传说中最豪华的别墅。可是,别墅的设计者却并没有一味地往豪华上靠。整个设计现代而又时尚,最关键的,还是宜居。
不得不相信,康子歌是个极会生活的人。
怪不得他说我家装修老套,跟他家比,我的房子根本谈不上设计,不过是堆了一堆建材和家具而已。
康子歌从楼梯上走下,双手插在兜里,看到我,一点都不意外。
“来啦。”
简单的一声招呼,好像是家人在说“你回来啦”那么随意平和。
我心里一松。
这是个好的开端,没有侵略一般地欺上,也没有高傲的臭脸。这让我觉得格外舒适。
“还没吃晚饭吧。我做点了带来,您家厨房在哪儿?”
我以尽量愉悦的语气,与他放松说话。
这显然出乎康子歌的意料,他指了指厨房方向,随后又不确定地问:“你在厨房忙半天,就是为我做晚餐?”
“是啊!既然你夸我手艺不错,那就请你吃顿饭!”
我急欲逃离他的视线,也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忙碌,一头栽到厨房里,开始找合适的餐具。
康子歌却不让我得逞,紧紧跟进了厨房。
“为什么不请我去你家吃?”
“因为那样不够疯狂。”
我望见他脸上绽开笑意,纯真的笑意。与他之前所有的笑都不同,没有戏谑,没有邪魅,没有嘲讽,就是单纯的、开心的笑。
看到他的笑脸,我的内心也舒展起来。
自从乐乐生病后,我的心里一直揪得紧紧的,第一次这样舒展。
迅速地将餐具布置好,四菜一汤还热乎着,配上康子歌家的名贵餐具,连晚餐都变得精致起来。
我殷勤地替他拿了筷子,又不确定,问道:“康先生还用得惯筷子吧?”
他点点头:“虽然在国外生活,但我一直都爱吃中餐。”
“那就好。”我开心起来,有种拍马屁拍对了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样的,就依着自己的喜好随便做了些。”
想想,太随便了也不好,又补充道:“当然,还是认真做的,哈。”
康子歌出人意料地随和:“来,一起吃。”
“不要,我已经吃过了。”
康子歌突然将我一拽,在他身边坐下:“拿了我电话,也不联系我,这账还没算呢。再拒绝我,我会报复的。”
这人……真是霸道啊,还对那个电话耿耿于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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