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本王知你紧张她。但若是你此时伤了顾凌尘,傅轻染很可能会死。”
在看见这女人的时候,连日来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剩下的唯有内心的悸动。
罢了,只要她肯回来就够了。
会死?
不就是找个大夫的事?谁都能抱着傅轻染去找大夫,也并非是只有顾凌尘一人。
楚惜还是死死的拽着鞭子,敛眉看着顾凌尘走出大门的身影,情绪的失控,让她双眼都是刺目的红。
“你不就是想逼出我么?”
楚惜悲恸的哭了,归根结底,傅轻染是因为她才会受伤,之前,她亲手捅了苏珍颜那么多刀,都没带难过内疚的。
可这一刻的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唇甚至已经被她给咬破,牵出血丝来。
楚惜歇斯底里的大喊,震的旁人耳膜都在痛,“你他妈这么护着顾凌尘那傻逼—
你怎么不好好跟他过,让这丧心病狂的疯子跑出来祸害人!”
第459章 那双漂亮的星眸里满是愠怒与绝望,夹带着浓稠的杀意()
他从她的对面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没有温度的小手,而后慢慢的掰开她细白的手指。
才敢小心翼翼的将鞭子给抽了出来。
女人被气昏了头,拿的并非是鞭柄,而这种软鞭,鞭身是非常粗糙的,她刚刚紧紧握着,掌心早已被磨破。
红肿不堪。
“傅轻染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道,手正要去抚楚惜的后脑之时,楚惜却别开了脸,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厌恶,“不用你假惺惺。”
她真的鲜少用这种语气,真的太少。
那双漂亮的星眸里满是愠怒与绝望,夹带着浓稠的杀意。
似乎觉得和这男人没有多话的必要,楚惜脸上酝酿出几分寒意来,冷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卑鄙呢。”
她眼睫上染了雪花,瞳孔里的暗色深不可测,冰冷到不近人情,“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这辈子,我们算是彻底完了。”
他不知道。
她衣袖的手,早已掐出了血来。
在触及到他面色流露出的某种受伤的情绪之时,楚惜只觉心中的快意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周围的空气仿似也被楚惜眼底散出的凛寒气息所挤压的稀薄,男人竟有些隐隐呼吸不过来。
在看见女人转身决绝离开的时候,他猛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扯了回来。
由于太过猝不及防,女人撞入了他的怀里。
牵动到了伤口,他脸部线条绷的更加厉害了,可还是将喉头的猩甜咽了下去。
命令性的话语从楚惜的上方落了下来。
“完?”他的手缓然上移,捏住她双肩的力道倏然收紧,勒的她骨头都在疼,“事情的决定权,从来都是在本王手里。
本王没说完,这辈子,都不可能完。”
这女人自诩的喜欢—
原来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既然如此,无论以何种方式,即便这女人再不情愿,他都会强行留她在身边。
他衣衫上是还未干涸的血迹,楚惜是看见了,只不过却选择了刻意忽略,“你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治病—
我没空和你玩,放开。”
她现在只想跟去看看傅轻染怎么样了,那伤虽不致命,但孕妇应当算是最脆弱的生物了,平时摔一跤,都可能流产。。。。。。
破天荒的,男人问了一句,“楚惜—不是说喜欢本王的么?”
他也倒是搞笑的,自己一直是旁观人,却看着她越陷越深,喜欢一个人,不,单恋一个人,真的是很苦啊。
楚惜真是要被他给气抽了,她身子不自禁的抖,兴许是外部环境的冷,也兴许是心寒。
“哦,你说这个啊,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你。。。。。”
楚惜却轻松的解释道,“女人的喜欢本来就会因为很多因素而改变的啊—我过往喜欢你,应该是看上你权势地位容貌了吧。
现在是有多不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
却更是扎心的话语,那些细密如针扎的痛觉渐渐衍生而出,他近乎癫狂的将她给按在怀中。
楚惜真是佩服他,她脑袋靠在他胸膛,脸蛋也被他粘糊糊的血给弄花了,她有时候在想。。。。。。
第460章 和这些糟心玩意说话,肯定会将她给气死的。()
有的人,受点小伤就领盒饭了,可有些人,受了很重的伤,还带着伤势到处乱跑的那种,却还能坚持这么久。
楚惜心一很,趁着男人伤重的时候,极其用力的推开了他,他高大的身影一个趔趄,好像会摔倒地上。
可并没有,他身子虽僵硬,但却站的很直,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逞强。
“你在信上写,三日内必定会回来。”
楚惜觉得有必要将话一次性给说清楚了,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顺便理理顺,“那封信也是骗你的。
反正你也骗了我那么多次,我骗你一次应该不过分吧。”
可他,却好似再也经不起这如刀绞的话语摧残一样,岿然不动的身影倒塌,半跪在地。
可女人始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应当算是柔弱的脸上没有半分温情,唯独剩下了肃杀。
“可—本王很喜欢你。”
在楚惜转身之际,男人的声音飘飘渺渺的落入她耳中,楚惜眼眸几不可察的缩了一下。
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吧。
可后来,她听见了,轰的一声巨响,余光瞥见男人彻底倒在雪地里的身影,他终于是撑不住了啊。
可楚惜心底一点快意也没有。
她又能比他好过多少呢,不过,谁都没资格再走回头路。
呵。
女人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可以狠心伤害,更遑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是吧。
应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疼。
楚惜没能成功走出大门。
在男人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吩咐暗卫将楚惜给拦住了。
在暗卫们将容景深抬进马车里之时,同时对着楚惜躬身,道,“王妃,请吧。”
楚惜没上马车,就只是徐徐笑道,“你们就这么放心我和他呆在一起啊,就不怕我趁着他昏迷将他给弄死啊?”
暗卫一想。
好像是这个理啊。
楚惜半眯着眼,打着商量道,“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其实练成了一种神功,你们将我放了,告诉他—你们是因为打不过我,才让我跑了的。”
可楚惜却低估了他下属的忠心程度。
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永远将自己的话当成死令一样遵守?
刑墨抿了抿唇,突然伸出手点住了楚惜的穴道,道,“得罪了,王妃。”
而后,刑墨将楚惜抱上了马车,复而放在了毛皮软褥上,就靠着容景深。
“刑墨。”楚惜全身都动弹不了,明亮的眸子瞟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将我放了,等他醒了,我就告诉他你趁机非礼我。”
刑墨漆黑的眸子瞧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王妃想如何便如何吧。这条命,本来就是王爷的。”
楚惜:“。。。。。。”
和这些糟心玩意说话,肯定会将她给气死的。
—
所有的人都从驿馆离开了,白婧瑶落寞的收回了视线,几度三番想要追上去,可终究是止住了步子。
她很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长安的事她已经插手太多,现如今刚隐藏锋芒才是。
身旁侍女也跟了她很多年了,看出她眉目间的悲伤,安慰道,“公主—您别难过了。
第461章 你之前不是问我有什么药无色无味能混入饭菜之中打掉孩子的么()
“世子妃和景王妃一定会—会安然无恙的。”
白婧瑶幽幽叹了口气正要带着侍女进入驿馆,目光里却撞入了一人一马的影子,是姗姗来迟的白子玉,他形容狼狈,头发也乱的不成样子。
“二哥。”
雪地上,是深深的车轱辘印记,还有着不少血迹,白子玉迅速下了马,着急道,“楚惜呢?”
说来,也是他太相信楚惜,竟然让楚惜逮到机会在茶水里下了药,其实,她自然不用多此一举,只要她想做的事,他何曾阻拦过她?
但他也清楚,楚惜这样做,无非是不想他卷入这场泥沼里。
这姑娘,有时候傻的让人心疼。
她心间设了很厚很高的防线,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心里吧。
“楚惜他被景王爷带走了。”白婧瑶伸出手掸去他肩上的雪花,“二哥,别追了吧。”
他们来南临,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天很冷,你先进去休息。”白子玉甩袖就朝着马匹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如下马般飒爽英姿,一脚跨上了马,猛地抽打着马匹。
疾驰而去。
白婧瑶手扶着门框,身体有着瞬间的无力,有很多事,会在人的犹豫不决之间发生,而等真正发生之后,却又会让人觉得懊悔。
真正不后悔的,在这世上,当是少之又少吧。
—
傅言真是忙得不行。
刚处理完容景深的伤又被叫到了北苑,他忙的满头大汗,连手都没来得及洗,便被顾凌尘给压进了屋子。
隔着一层轻纱,女人的脸色异常惨白,即便是在昏迷中,女人的手还是紧紧的覆着自己的腹部。
顾凌尘喉咙都哑了,“这些庸医说—她腹中孩子有很大的可能保不住。”顾凌尘拽住傅言的衣袖,“我要你保住她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傅言有些莫名其妙,“你之前不是问我有什么药无色无味能混入饭菜之中打掉孩子的么—
现在她因为失血过多孩子保不住不是正随你心意?
反正那孩子也不是你的,你这么着急作甚?”
傅言这番混账话,让男人怒意一下子达到了顶峰,抬手便是一计勾拳打响傅言那张欠扁的脸。
傅言身子歪了歪,脸偏向一侧,现如今他是真心看不懂自己的挚友,皱着眉头道,“你打我又能如何?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是事实。
顾凌尘上前揪住傅言的衣领,以往自诩的不可一世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语调带着傅言不曾听过的—妥协。
“我改变心意了—她腹中孩子无论是谁的,我都会。。。。。。都会当做是我亲生的!”
即便这个孩子的身世会是他的奇耻大辱,可那又如何,只要傅轻染。。。。。傅轻染还在他身边。
傅言:“。。。。。”
早这样多好,非得死作。
傅言无奈的眉头直沉,“既然让我进去诊治她,还不赶紧松开我!”
说话的时候,左脸还疼的抽抽的,谁见到他傅神医不是毕恭毕敬,将他当成在世华佗。
得得得,就这两位大爷,将他当成奴仆一样使唤。
第462章 你除了让人点我的穴道,还能有点别的出息么()
即便是到了王府,楚惜身上的穴道还是没被解开,她此时坐在流觞阁的交椅之上,眸子瞪着立在不多远的刑墨。
再一次的重复道,“解开我的穴道。”
“在王爷醒来之前,恕属下恕难从命。”
刑墨也是一根筋,王爷为楚惜付出多少他都看在眼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若是看着自己,应当会醒来的早一些吧?
“你是有多瞧不起自己,这王府内内外外这么多人,看不住我一个弱女子?”
刑墨没理她。
楚惜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她已经保持不动的姿势一个时辰了,全身都麻的不像样,可却动弹不了分毫。
楚惜看他不爽,奋力于要烦死他,“在不喝水,我要渴死了。”
刑墨觑了一眼连翘,道,“你去喂王妃喝水。”
连翘听话去倒了一杯茶水,喂楚惜喝了下去,楚惜复而笑道,“人有三急,我要去茅厕。”
即便知道王妃是故意找茬,可刑墨也不能说什么,万一楚惜说的是真的,他作为下属,也不能真的让楚惜憋尿不是?
他只能黑着脸,让人带着楚惜出去了。
楚惜再一次回来的时候,颇为得意的扫视着紧紧关着的窗户,道,“里面太闷了,你将窗户打开。”
刑墨:“。。。。。”
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顺着楚惜了,自家王爷还受着伤,吹冷风显然不利于伤势的痊愈。
他选择了最直接快速的方法,走到了楚惜面前,楚惜以为他是被自己给烦够了,准备解了她穴道的时候—
刑墨却突然伸出手点中了她的哑穴。
她张开嘴,却什么音节也无法从喉间溢出来,忽略女人满是怨气的眸子,刑墨移开了视线。
连翘生怕楚惜难受,不停的为楚惜捏肩捶腿,可楚惜却觉得煎熬的不得了,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死了。
他的人果然就和他一样讨厌,让她跑不掉闭嘴的方式明明有很多种,譬如给她喝什么安神汤,让她一觉睡过去不也是一样的?
却偏偏选了这最折磨人的法子。
“刑墨—王妃这样一直坐着不舒服的,要不,让王妃躺到榻上去吧?”
刑墨思索了片刻,点了下头,而后俯身将楚惜给抱到了软塌之上,女人的身子其实很是柔软。
且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芬香,很好闻。
刑墨喉头滑了滑,见女人满脸控诉的样子,终究是解开了她的哑穴,楚惜这会是什么找茬的话也不想说了。
现在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好了。
她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楚惜半昏半醒中似乎听到了雕花木床上传来的细细碎碎的类似于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倏然睁开了眸子,却见男人已经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深不可测的眸子凝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
也不知是笑什么。
楚惜阴阳怪气的问,“看的这么入迷,好看么?”
“很好看。”
他是发自内心的。
楚惜看着他脸上越晃越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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